湖南省某三甲医院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及影响因素分析

司谞　杨丽　李丽　朱彩平　李芳　龙艳芳

〔摘要〕 目的 調查某三甲医院护理人员对安宁疗护的态度现状，并分析其主要影响因素。方法 采用便利抽样法，于2021年5月至6月，借助问卷星平台，使用一般人口学资料、医务人员安宁疗护态度量表，对某三甲医院1102名护理人员进行横断面调查。结果 回收有效问卷1095份，有效回收率为99.36%。该三甲医院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的总体得分为（88.13±11.36）分，标准化得分为70.50分，其中“安宁疗护提升生命质量方面的益处”维度得分最高，为（21.19±3.94）分，标准化得分为84.76分，“安宁疗护的障碍”维度得分最低，为（16.83±5.14）分，标准化得分仅为56.10分。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亲眼目睹临终患者死亡过程的经历及已经开展安宁疗护服务工作是安宁疗护态度的影响因素（P<0.05）。结论 该三甲医院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总体较为积极，普遍认同安宁疗护对提升患者生命质量有益，并认为安宁疗护工作的开展存在诸多障碍，其中症状管理困难是主要障碍。目睹临终患者死亡过程及开展安宁疗护工作的经历可对其安宁疗护态度产生正面影响。

〔关键词〕 护理人员;安宁疗护;三甲医院;死亡教育;调查问卷

〔中图分类号〕R248;R48       〔文献标志码〕B        〔文章编号〕doi：10.3969/j.issn.1674-070X.2022.05.027

Analysis of hospice care attitude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nurses in a

third-class hospital in Hunan Province

SI Xu YANG Li LI Li ZHU Caiping LI Fang LONG Yanfang

（1. TCM Gynecology， The Maternal and Child Health Hospital of Hunan Province， Changsha， Hunan 410008， China; 2. Teaching and Research Section of Clinical Nursing， Xiangya Hospital of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08， China;

3. Department of General Medicine， Xiangya Hospital of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08， China;

4. The Maternal and Child Health and Family Planning Service Center of Yingxian， Yingxian， Shanxi 037600，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nurses hospice care attitude in the third-class hospital and analyze its main influencing factors. Methods From May to June 2021， convenience sampling method was used to conduct a cross-sectional survey of 1102 nurses in the third-class hospital using general demographic data and hospice attitude scale of medical staff on the satellite questionnaire platform. Results 1095 valid questionnaires were collected with effective recovery of 99.36%. The overall score of hospice care attitude of nurses in the third-class hospital was （88.13±11.36）， and the standardized score was 70.50， among them， the score of "benefits of hospice care in improving life quality" was the highest （21.19±3.94）， the standardized score was 84.76， and the score of "obstacles to hospice care" was the lowest （16.83±5.14）， and the standardized score was only 56.10.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experience of witnessing the death process of dying patients and hospice care have been carried out were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hospice care attitude （P<0.05）. Conclusion The nurses in the third-class hospital generally have a positive attitude towards hospice care， generally agree that hospice care is beneficial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of patients， and believe that there are many obstacl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hospice care， among which the difficulty in symptom management is the main obstacle. The experience of witnessing the dying process of terminal patients and carrying out hospice care can positively influence their hospice care attitude.

〔Keywords〕 nurses; hospice care; the third-class hospital; death education; questionnaire

随着疾病谱改变及人口深度老龄化，人们对安宁疗护服务的需求也日益增加。安宁疗护服务是为疾病终末期或老年患者在临终前通过控制痛苦和不适症状，提供身体、心理等方面的照料和人文关怀等服务，以提高患者生命质量，帮助患者舒适、安宁和尊严地离世，以及减轻家属心理哀伤的一种卫生服务[1-2]。作为与临终患者和家属接触最为密切的群体[3-4]，護理人员对安宁疗护的态度将影响其行为，进而影响服务质量。三甲医院医疗资源丰富，是病情危重患者的重要诊治场所，也是安宁疗护服务准入识别的重要场所之一，尤其为终末期非肿瘤患者及老年患者安宁疗护需求的识别提供了重要契机[5-6]。然而研究显示，护理本科生[7]、肿瘤科护士[8]等护理群体对安宁疗护的认知与态度水平不高，在临床诊疗护理过程中难以正确引导患者和家属选择诊疗方案，阻碍了安宁疗护可及性的扩展。本研究旨在对某三甲医院护理人员的安宁疗护态度现状进行调查，并探索影响其安宁疗护态度的影响因素，为三甲医院今后推进安宁疗护服务、提升服务质量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整群抽样方法，选取某三甲医院2021年5月至6月1102名护理人员为调查对象。纳入标准：（1）调查期间在岗的具有执业资格的护理人员。（2）自愿参与本研究。（3）能正确理解问卷内容。排除标准：（1）进修或实习护理人员。（2）不直接参与患者照护的科室护理人员。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一般情况调查表。包含性别、宗教信仰、年龄、婚姻状况、学历、职称、民族、是否有亲眼目睹临终患者死亡过程和是否已开展安宁疗护服务工作。

（2）安宁疗护态度量表。采用滕晓涵等[9]编制的医务人员安宁疗护态度量表，包括面对疾病晚期情况不断恶化的患者（5个条目）、安宁疗护提升生命质量方面的益处（5个条目）、安宁疗护帮助患者做好死亡准备方面的益处（5个条目）、安宁疗护的障碍（6个条目）和安宁疗护工作的态度（4个条目）5个维度，共25个条目。每个条目以Likert 5级评分法计分，“很不同意”“较不同意”“不确定”“比较同意”“非常同意”依次评定为5、4、3、2、1分，其中维度一和维度四为负向条目，其得分进行反向校正。总分越高提示安宁疗护态度越积极。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68，Kaiser-Meyer-Olkin和Bartlett球形检验χ2值分别为0.770和2421.206（P<0.01），提示量表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借鉴黄钰清等[8]的计算评级方法对量表原始计分进行标准化，标准分=（各维度实际总评分/该维度可能的最高评分）×100。标准分<60分为较差，标准分60～80分为及格，标准分>80分为良好。

1.2.2  调查方法  由经过统一培训的研究人员严格按照纳入、排除标准进行研究对象的选取，与被调查医院护理人员充分沟通，详细说明本次调查的目的、内容和意义，阐明本次调查结果不外泄，仅用作科学研究。调查对象知情同意后自愿填写问卷并提交。问卷回收后经质量控制员进行逻辑校对，对前后存在逻辑问题或问卷填写时间少于180 s的无效问卷予以剔除。

1.2.3  统计学分析  借助问卷星导出原始数据。采用SPSS 26.0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以“x±s”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计数资料以例（%）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相关因素对护理人员的安宁疗护态度的影响。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的一般情况

共回收问卷1102份，剔除7份无效问卷，最终回收有效问卷1095份，有效回收率99.36%。被调查的护理人员年龄21～55（32.28±6.10）岁，其中，男性40例（3.65%），女性1055例（96.35%）;30岁及以下509例（46.48%），占比最高，其次为31～40岁，472例（43.11%）;818例已婚（74.70%）;学历以本科及以上为主，990例（90.41%）;880例（80.37%）有亲眼目睹临终患者死亡过程的经历，仅有122例（11.14%）表示已开展安宁疗护服务工作。

2.2  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现状

护理人员对安宁疗护的态度总体得分为44～125（88.13±11.36）分，标准化后得分为70.50分。各维度经标准化后，得分最高的维度为“安宁疗护提升生命质量方面的益处”（84.76分），得分最低的维度为“安宁疗护的障碍”（56.10分）。具体到条目，得分最高的是条目8，即“得到医护团队的照料与协助”（4.26±0.81）分，得分最低的是条目19，即“晚期患者有许多难处理的症状”（2.47±1.00）分。详见表1。

2.3  不同特征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单因素分析

不同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宗教信仰、学历、职称、民族的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得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亲眼目睹临终患者死亡过程及已开展安宁疗护服务工作的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得分较高（P<0.05）。详见表2。

2.4  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多因素分析

以安宁疗护态度总体得分为因变量，将单因素分析中具有统计学意义的亲眼目睹临终患者死亡过程、已开展安宁疗护服务工作作为自变量（P<0.05），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2个自变量均进入了回归方程，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回归方程的F值为15.720，对应的P值为0.000，说明模型较为准确。详见表3。

3 討论

3.1  护理人员对安宁疗护的态度总体较为积极

本研究结果显示，该三甲医院护理人员的安宁疗护态度总分为（88.13±11.36）分，标准化后得分为70.50分。略高于黄钰清等[8]、陈林等[10]报道的广西自治区数据结果，但低于滕晓涵等[9]对上海市安宁疗护服务机构护士的态度得分（92.3±11.3）分。分析原因，可能与地域、人群及调查工具等因素有关。根据2019年5月印发的国卫办老龄函〔2019〕483号文件《关于开展第二批安宁疗护试点工作的通知》[11]，湖南省仅长沙、株洲及益阳三市进入第二批国家安宁疗护试点名单，与上海市基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等机构全面推进安宁疗护发展存在差距。湖南省地处我国中部，目前各项工作仍处于小范围探索及建设阶段，有待逐步形成广泛、成熟的安宁疗护大环境氛围。此外，各研究所采用的研究工具维度构成各有不同。但得分经标准化后，护理群体对于安宁疗护的态度总体较为积极。具体到维度而言，三甲医院护理人员对于安宁疗护在提升生命质量、帮助患者做好死亡准备方面的益处处于较高的认同水平，其标准化得分均高于80分。由此可见，护理人员认识到安宁疗护能使患者得到医护团队的照料与协助，可以帮助患者及家属实现及时做好临终准备、完成未了的心愿、表达心中的爱，达成逝者安然、生者安顺，可能与亲身实践经历、接受专题教育培训、参与世界安宁疗护日活动等多种方式形成正向认知相关[12-14]。

3.2  症状管理困难是安宁疗护最主要的障碍

与滕晓涵等[9]研究中医务人员“面对疾病晚期情况不断恶化的患者”维度得分最低（60.88分）不完全相同，本研究中该维度标准化得分排名第二低（56.76分），最低的是“安宁疗护的障碍”维度（56.10分），且均低于滕晓涵等[9]研究相应维度的得分。提示护理人员普遍认为安宁疗护工作的开展存在诸多障碍，其中最主要的障碍是“晚期患者有许多难处理的症状”。研究显示，在晚期癌症中，35%～96%的患者会感到疼痛，32%～90%会感到疲劳，10%～70%会感到呼吸困难[15]。转移性癌症和终末期有呼吸困难表现的患者平均有多达14种症状。黄晓香[16]调查206例晚期癌症患者安宁疗护需求情况也发现，该患者群体70.9%有疼痛，其他高发症状还包括水肿、乏力、难以清除的呼吸道分泌物、嗳气、便秘、口干、无法入睡、嗜睡等。处于疾病或生命终末期的患者承受着巨大的症状困扰，在许多情况下，疼痛和其他症状存在管理不善和/或治疗不足问题[15]。护理人员表示在照护生命终末期患者时会感到不舒服、懦弱和无助，当自己负责的患者死亡时会感觉愧疚与遗憾等。提示三甲医院需要对护理人员提供症状管理技术支持、心理疏导及社会支持等[17]，总结并推广实践经验。

3.3  目睹临终患者死亡过程及已开展安宁疗护工作者对安宁疗护态度更积极

本研究结果显示，有亲眼目睹临终患者死亡过程和已经开展安宁疗护服务工作的经历对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形成具有正向的影响，与郭奕嫱等[7]、滕晓涵等[9]的研究结果相近。有临终患者照护经历的护理人员见证过患者临终全过程，不仅可以积累照护经验，且对生命和死亡有更为直观的认识和深度的思考，更容易与患者及家属共情，能更坦然地看待疾病和死亡。同理，有过安宁疗护工作经历的护理人员有更多机会接触和了解安宁疗护相关的知识，接受更多的死亡教育等主题培训[18]，更能理解安宁疗护的工作理念，其安宁疗护态度往往更加积极。因此，建议今后可以考虑通过临终患者照护情景模拟、观看死亡或生命教育主题电影、参加“死亡咖啡馆”等活动、参观或以志愿者等身份参与安宁疗护服务机构工作等形式将自己置身于照护临终患者或家属的情境[16]，从而正面提升护理人员对安宁疗护的态度。

4 小结

该三甲医院护理人员的安宁疗护态度总体较为积极，认为安宁疗护对于改善终末期患者生命质量等具有重要意义。然而，护理人员面临临终患者症状改善困难等诸多障碍。有无亲眼目睹临终患者死亡过程的经历和是否已经开展安宁疗护服务工作是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的重要影响因素。要提升护理人员安宁疗护态度，建议各级卫生管理机构及医疗机构面向护理人员开展安宁疗护相关课程的培训，如临终患者症状管理、情景模拟、死亡教育等，将安宁疗护理念内化为态度与行为，进而影响患者及家属，最终在全社会层面形成安宁疗护大环境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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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  黎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