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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与《麦琪的礼物》中的人物形象比较

2012-04-29刘维维

文学教育 2012年11期
关键词:伤逝比较人物形象

内容摘要:借鉴文学接受理论,从婚姻爱情角度对《伤逝》、《麦琪的礼物》两篇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作文本分析,进而对两篇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作比较,有助于拓宽读者阅读文学作品的视角,开阔读者分析人物形象的思路,更有助于启迪读者寻找文学作品文化价值新的切入点。

关键词:文学接受理论 人物形象 比较

西方的接受美学认为,经由作者创作完成,带有作者主观创作意图、思想感情、审美情趣等因素的文学作品,称为“第一文本”。读者在阅读“第一文本”的过程中又会受到自身生活经历、人生阅历、审美情趣等因素的影响,在与“第一文本”“对话”的过程中填补“第一文本”的空白,进行再次的创作,形成“第二文本”。

文学作品是由感性、模糊的词、句、段组成的,文本自身的不精确性为读者的阐释和接受提供了较大的空白和空间,再加上读者自身年龄、身份、受教育程度、生活环境、审美情趣、文化视野、鉴赏能力诸方面的差异,决定经由对“第一文本”的阐释和接受而创造的“第二文本”是千差万别的。此外,即便是同一读者在不同的时空下对同一篇作品的阐释也是有差异的。但不论“第二文本”如何的“变异”,它都必须以“第一文本”为阐释和接受依据,读者不能凭空想象、肆意捏造。否则阐释也就变成了无意义的信口开河。

笔者将借鉴文学接受理论,从婚姻爱情角度对《伤逝》、《麦琪的礼物》两篇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作文本分析,进而对两篇作品中的人物形象进行比较。以期为人们理解两篇作品的文化价值提供新的切入点。

一.女主人公(子君/德拉)的人物形象比较

1.东方女子的贤惠与西方女子的浪漫

“子君”是我国文学大家鲁迅先生于1925年创作的以爱情为主题的短篇小说《伤逝》中的女主人公。她是一位成长于中国“五四”时期的有理想、有抱负、渴望知识和进步的年轻女子。她不顾家庭的反对、阻拦,勇敢地同男主人公“涓生”相爱了。他们经常在一起“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易卜生,谈泰戈尔,谈雪莱……”。面对家庭的反对,她曾无畏地向世俗喊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以相爱为基础,共同的理想、价值观、人生追求让两个年轻人结合在一起。

子君不辞辛苦地承担起所有的家务劳动,她快乐着、幸福着,即使汗流浃背。在子君身上不仅洋溢着年轻女子的勇敢,还充分地展现着东方女子典型的勤劳、质朴、贤惠的一面。

“德拉”是美国作家欧·亨利创作的短篇小说《麦琪的礼物》中的女主人公。西方人在圣诞节前夕有送礼物的习惯。所以,尽管家庭收入微薄,纵使这个月只剩下“一块八角七分”钱,“德拉”还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为丈夫购买圣诞节的礼物,这恰恰体现了西方人特有的浪漫。

2.情感交流的缺失与婚姻中游刃有余的情感互动。

“我们在会馆里时,还偶有议论的和意思的误会,自从到吉兆胡同以来,连这一点也没有了;我们只在灯下对坐的怀旧谭中,回味那时冲突以后的和解的重生一般的乐趣。”“傍晚回来,常见她包藏着不快乐的颜色,尤其使我不乐的是她要装作勉强的笑容。”曾经追求知识、文化,乐于交流的子君在经营日常生活的琐事中,不但不再同爱人一起“谈家庭专制、谈泰戈尔……”,甚至连基本的交流都越发减少,尤其当她面对生活的不快时,不主动地倾吐和表达,甚至需要爱人旁敲侧击地去打听。在这段婚姻中“子君”和爱人的情感交流是缺失的。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既包括语言层面的、肢体层面的、也包括感情互动层面的。而这些在“德拉”的身上都有有着充分的体现。“杰姆,亲爱的。别那样盯着我看,我把头发剪掉了,因为我不送你一件礼物,我过不了圣诞节……”,“她抬起迷蒙的泪眼,含笑对杰姆说:‘我的头发长得多快啊,杰姆!接着德拉像一只挨了烫的小猫似地跳了起来,喊道:‘奥!奥!”这种敞开心扉的倾吐让读者感受到了女主人公“德拉”活泼、外向、情感表达直接的可爱。此外,每次丈夫下班回家的时候,“德拉”总要热烈地拥抱他,并在生活如此拮据的情况下,不惜剪掉自己珍爱的长发换钱给丈夫购买圣诞节的礼物。凡此种种又让读者体会到了女主人公感情充沛与外溢的智慧魅力。所以,无论是语言上、肢体上,亦或是情感互动上,德拉都做到了在婚姻生活中充分的表达和交流。她和她的丈夫用聪明、勇气送给彼此真挚的感情,而这种感情恰巧是捉襟见肘生活中使其情感不断成长的最重要的因素,这恰恰体现了主人公的智慧,这也许就是人们把他们视作真真切切生活中“麦琪”的缘由吧。

3.丧失自我的无助与注重装扮的可爱。

作品中有这样几句话读起来颇耐人寻味,“子君竟胖了起来,脸色也红活了”,“她终日汗流满面,短发都粘在脑额上;两只手又只是这样的粗糙起来”,“管理家务便连谈天的功夫也没有,何况读书与散步”。一个人的“自我”无非包括外在和内在两个层面,当外在和内在都不再是曾经的“她”时,这也就是一个人(子君)丧失掉了自我的时候。而“德拉”把长发剪掉之后,拿起烫发的钳子,在自己的头上烫上了发卷的举动以及“像康奈岛游戏场里卖唱姑娘”的自我评价则表现了其注重外在修饰,想把最美的一面展现于生活的可爱。

二.男主人公(涓生/杰姆)人物形象比较

《伤逝》男主人公“涓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在西方进步思想浸濡下成长起来的年轻的知识分子,他勇敢地追求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但当面临经济的窘境和家庭责任时,他无疑又是懦弱的。在家庭经济困难袭来的时候,他选择逃避、抱怨,甚至迁怒。他没有带动、指引她的爱人,与其携手共度。“……其实,我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我觉得新的希望只是我们的分离;她应该决然舍去,——我也突然想到她的死,然而立刻自责,忏悔了……。”这样的内心独白使男主人公的自私、懦弱昭然若揭。此外,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缺乏一种将浪漫有机地融入现实、琐碎的婚姻生活中的能力,缺少一种使“爱情更新、生长、创造”的能力。例如,作品中有这样的叙述“可惜是我没有一间静屋,子君又没有先前那么幽静,善于体贴了,屋子里总是散乱着碗碟,弥漫着油烟,使人不能安心做事……”,“加以每日‘川流不息的吃饭……”。生活是由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组成的,任何人都无从逃避,而生活的幸福也正来自这种简单与琐碎。乐观地对待,认真地协调、积极的付出才是有着主观能动性的人承担责任的体现,显然,“涓生”没有意识到,更没有做到。

《麦琪的礼物》是双线并行的,重点写的是妻子给丈夫买礼物的过程。作品中对丈夫“杰姆”的用墨较少,从“文静而有价值”,“他很瘦削,非常严肃”的外貌描写到“一根旧皮条来代替表链”,“一向准时回家”,“他只有二十二岁,就担负起家庭的担子!他需要一件新大衣,手套也没有”的生活状态的介绍,再到“我是卖了金表换了钱给你买的发梳……”的惊喜举动的展现,读者不难感受到作品字里行间流淌着“杰姆”对于家庭责任的担当,对于自己妻子的疼爱以及对于婚姻生活的浪漫付出。

同样是生活拮据的两对年轻人,他们的生活状态却是迥异的,一对厌倦、分离甚至有生命的离世;一对生活得幸福洋溢、快乐无比。从中体现了中西方婚姻爱情观念的区别,更从一个侧面透视出中西方文化的差异。但更重要的是,两篇作品中人物形象的比较分析对于当代阅读者婚姻爱情的启示——婚姻爱情需要物质基础;夫妻双方需要情感交流、同甘共苦;女性应该追求在婚姻生活中同男性平等的关系,而不是丧失自我般的依赖;在婚姻中夫妻双方,尤其是男性要有维护爱情,并使其不断更新、生长的能力。

本文抛开社会历史背景,对《伤逝》与《麦琪的礼物》中男女主人公的人物形象作了婚姻爱情层面的比较分析。正所谓“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莱特”,通过文本细读,以比较的方式,对“第一文本”进行分析,旨在拓宽读者阅读文学作品的视角,开阔读者分析人物形象的思路,将文学和当代生活有机的勾连,让人文知识自然地流淌,让艺术之美不再高高在上。

参考文献:

[1]袁德渠.理性的关怀——从《伤逝》看鲁迅女性主义思想[J].科教导刊(中旬刊).2010,(6):124-126.

[2]沈巧琼.爱情在隔膜中消逝——重读《伤逝》[J].东岳论丛.2010,(1):101-103.

[3]杜成君.《伤逝》中子君悲剧的主观性因素探寻[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11):113-114.

[4]滕颖.从子君看“五四”新女性的悲剧命运[J].理论界.2010,(8):147-149.

[5]段崇轩.读《麦琪的礼物》贫困中的真情[J].语文教学通讯.2002,(11):27-28.

刘维维,中原工学院信息商务学院政法与传媒系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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