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为我作序
2025-03-05陈家恬
知道叶辛先生的读者,知道谢冕先生的读者,知道张陵先生的读者,不时向我提出三个问题:你是怎么认识这些名家的?你是怎么请到这些名家作序的?你到底花了多少钱?有的当面发问,有的间接探询。读者的好奇不无缘由,而其中着实也有可听的故事,于是重述了无数次。近承高人建议,索性写出来,任人分享,免得一再动口劳舌。
缘 起
大约小学三年级,开始喜欢语文。每个学期一拿到课本,就迫不及待地阅读、背诵、默写。经常练习写作,或几句,或一段,或成篇,每每自鸣得意。诚如个人传略《向善向上》所道:“最惬意的时刻,莫过于埋头窗台写作,而由此产生‘下笔如有神’的快感。犹记得,邻居同班女生‘猫云’抓住窗格,踮起,引颈,窥探我的作文开头和结尾。她试图强记,看得很吃力,颇似厌食的女孩面对大人监视下的饭碗。过了几天,老师评点我的作文,然后又将其张贴于学习园地。围观的人群中,当然少不了她。她也把同题作文给我过目,我趁便夸她的字比我写得整齐。她抽了一下鼻翼(习惯),询问自己的造句怎么样。我说通顺。她问有没有一句较好的。我终于找到一句:天很黑,小鸟叫了三声就不叫了(其实是仿写我的这句:黎明前,猫头鹰叫了三声就安静了)。我说这句不错,你也可以写得更好。她又抽了一下鼻翼,点了点头,而双眼却疑惑不解。我补充说,猫头鹰就在你家后面的大榕树上、大杜荆上、大橄榄树上,当它叫的时候,你注意天气、时间,还有它怎么叫、你感觉怎样……若把这些写下来,老师和同学都会爱看的。她似乎明白了,点了点头。”
不过,真正萌生写书的念头,则缘于参加工作后的两次刺激——发生于2004年。那年金秋,一个偶然机会,深得贵人赏识,动议提拔进城。据悉,此乃本市1949年以来的第二例。消息不胫而走,沸沸扬扬。然而,例行考核之后,进入所谓的走程序,便杳如黄鹤,结果颠覆了所有知情者的认知!此次仕途遭挫,饱受刺激。经过近一个月的心理调适,基本平复,却有一天又掀波涛。那天晚上七时许,独自在县委办公楼前的池塘边观赏锦鲤。“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久违的惬意嫩芽刚一萌生,竟然兜头扑来严霜——县委书记在远处喊道,家恬,你在干什么?一尾最大的锦鲤,正被我凝视,却也倏地惊蹿。我说,看鲤鱼。他竟然说,我看你当办公室主任,也当得太清闲了吧!就像被刺破的气囊,我脱口而出:书记,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当办公室主任?您是要一个“举轻若重”、成天忙得屁滚尿流而又不能令人满意的人,还是要一个举重若轻、悠然自在而又能令人满意的人?他默不作声,兀自走开。对我来说,这又是一次不小的刺激。
转身来到办公室,也不开灯,有如受伤的狼自舔伤口——镇静、沉思、反省,大约一个小时,仿佛从噩梦中醒来,决计不再只作“遵命文章”,而要腾出时间和精力来写作,为自己写作,写那种能够署上自己名字的文学作品。不,不必“腾出”,业务熟悉,思维清晰,方法简明的我,效率领先的我——善于化繁为简,精于未雨绸缪,本来就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不,不仅写作,还要出书,也像钱理群先生那样,抓紧利用“现在的时间”,创造一个在“未来的时间”里能够置换“旧我”的某种真实——最根本的,当然是至少练就一种本领,它在我退休之后,能够充分发挥作用,可以排遣孤寂或无聊。
困厄是文学之母。“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史铁生“坐上轮椅才开始做文学梦”,我固然比他们幸运,但前述的两次刺激却也有某种比况和觉醒。心外无物。人之力莫大于心。心中有宝藏。决计向内开掘——写作,偷偷地写。其间不止一位高人正告:家恬,你若想进步,最好放弃写作!经过6年的秘密抱窝,终于孵出28万字的书稿。初名《半亩纪事》(缘于笔名方田半亩),定名《日落日出》。更何况,写作也是修行——只有饱读诗书,笔耕不辍,知行合一,从政生涯方可彰显三个关键词:丰富、威猛、从容。纵观历史,诸多循吏都是文章大家。要说“学而优则仕”,更要说“仕而优则学”。幸福在于内心与外界的平衡,在于事务与志趣的勾芡——既管“责任田”,又顾“自留地”。
酒香也怕巷子深。素人之作,友人校对时反响不俗,但欠“权威”。于是当起了“王婆”,把书稿寄给心仪的名家,随附言辞恳切的信件。诚如《日落日出》后记《深切的怀想》所言:“我像怀揣一件收藏多年的古物恳请专家甄别真赝一样,诚惶诚恐地邮寄拙稿四处求教。”当然也有内行人认为,书稿足够过硬,出版时,与其夹带别人的评论,不如全是自己的,纯粹,干净,超凡脱俗,也有利于参加评奖。然而,我不够自信,也未能免俗,更像蹒跚学步的小孩巴望大手。况且,我一直铭记李白《与韩荆州书》中的“今天下以君侯为文章之司命,人物之权衡,一经品题,便作佳士”;一直铭记苏东坡《几共查梨到雪霜》里的“几共查梨到雪霜,一经题品便生光”;一直铭记“文章自古无凭据,唯愿朱衣暗点头”;一直铭记刘勰携带无人赏识的书稿《文心雕龙》拦截沈约行驾的故事;一直铭记爱默生的论断“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学问,有道德,爱美的人,一定都是他的踏实读者”……甚至梦想在我身上也会发生苏轼那样的故事:文章泰斗欧阳修看到他的试卷大为激动:“读轼书,不觉汗出。快哉!快哉!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可喜!可喜!”
《日落日出》序:《遥远的风景》
《日落日出》成稿,首先托人央求本省名家作序,分头找了五位,翘首以盼三个月,等来的都是一个又一个的摇头晃脑!
一气之下,舍近求远,把秋水般的目光投向京城。首先是早已心仪的谢冕先生。致电询问乡亲、福州驻京办的洪斌先生,一向热忱的他,告知熟悉谢老,但没有把握,可寄书稿,由他敛衽拜访。
第三天,他来电告知,已经联系上谢老了,约定明天上午见面!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极富强调性):每年找谢老作序的人多如牛毛,老人家太忙了,我实在没有把握。我说,做这种事,就像去寺庙祈愿,谁也听不到神明的当场应承,但谁也都极尽虔诚;你把书稿送到他手上就算哥们了——最好面呈,而且这么说:作者是我的老乡,又是好朋友,他屡败屡考,当过农民,后来以优异的成绩招干了,现在是我老家的县委办公室主任,事迹登上了中办秘书局主办的刊物《秘书工作》;他爱好文学,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写作,历时6年,写了这部农事散文集,题材很特别;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他非常仰慕您,非常希望您给他作序,他也知道很多人向您求序,您的时间非常宝贵,他说等您有闲了,随机抽取几页看一看,如果觉得有趣,也有价值,就写几句话予以勉励,一句也好,他会把它印于扉页。谢老侧耳倾听,然后翻阅开篇《番薯啊,番薯》,从神情上看,似乎产生了心理共鸣。能否产生心理共鸣,是衡量文艺作品成败的关键所在。洪先生忍不住,当场打电话来,让我赶紧向谢老道谢。那边传来洪亮而亲切的话语:小陈啊,刚才翻了几页,感觉你这个书稿很好,这个序,我一定写,但要等我出国回来,大约30天吧,你能不能等?能等,当然能等,不要说30天,就是30个月,就是30年,我也等,谢老师!第七天,我收到洪先生转来的序言《遥远的风景》,洋洋洒洒,2700多字!谢老的睿智和热忱,也在永泰的一次攀谈中得到了印证:“对于看人,我有点自信,只要与人见个面,交谈几句,心中就有数了,或可继续交往,或敬而远之……一个人的成长,开头往往是很难的,就像今天去赏梅的那条小路,通过自己的努力,固然也可以上去,不过很费劲,也费时,如果上面有人拉你一把,那就不一样了。”后来,谢有顺先生对我说:“谢老师写这篇序是满怀深情的。”在作品研讨会上,孙绍振先生也谈道:“所以得到我的师兄谢冕极高的赞誉。他在北京看了太多矫情的文字,猛地看到这么清新的文字,所以十分惊喜。这一点我也赞同。家恬先生的文字语言实在太漂亮了!”
求得这篇序言,意义非凡,如同探矿首获,令我信心倍增。陆续获得何建明、陈忠实、张炯、张胜友、阎纲、王朝柱、何镇邦、孙绍振、谢有顺、唐晓渡、朱以撒、王剑冰等名家的一致赞赏。
我与谢老原本无缘谋面,却因求序而成忘年交。第一次见面是2010年11月23日下午。那天,他因公来榕,我去福州大饭店拜访。一见如故。他放弃休息。我们任意游谈。当天日记写了谢老的这番话:“我的祖籍在长乐,外祖父家应该在仓山区建新镇,小时候,为了躲避日军的轰炸,好几次逃到外祖父家。在那里的水渠里捉泥鳅、黄鳝,玩到忘记回家的地步,大人喊了几遍才回去。我还发现,泥鳅、黄鳝的洞是单向的,唯独泥蛇的洞是双向的,看来泥蛇更聪明,它可以从另一个洞口逃离。”见先生饶有兴趣,我趁便问,泥鳅到底有几条胡须?他答不出。我告诉他,两边嘴角各三条,较粗,下颏还有四条,很细,不易发现,总共十条。先生哈哈大笑。这次攀谈的核心可以概括为:先生说泥鳅洞是单向的,我则说泥鳅胡须有十条。
有情有义的人,往往因爱一片树叶而爱一座山林。此后,谢老光临永泰四次(两次偕夫人)。第一次是2010年12月29日。那一次,先生执意要看望家父家母。岂敢。我说让我父亲来吧。谢老则说那不行,不能劳驾他老人家,我必须去;你父亲来,那是大不一样的。我说我父亲没来过这里,趁机让他见识一下,也算两全其美。谢老哈哈大笑。翌日上午,在青云山御温泉酒店大堂,两位相差一岁(谢老居长)的耄耋老人,一位文豪,一位老农,亲切拥抱。家父满口“番薯腔”,谢老几乎都听不懂。同样,谢老勉力“通俗”的“普通话”,家父也是“鸭母听雷公”,不知所云。好在有我们的翻译,加上各自夸张的肢体语言,交谈倒也像山涧湍流,语花四溅,惹人围观。
谢老从此爱上了永泰。2015年2月,先生致信《大樟溪》编辑部,信中写道:“我与梅花有约。记得那年,我携友初访大樟溪,正是梅开时节,那一望无际的香雪海,不由分说地把我们熏醉了。”
《将心比心》序一:《孝的礼赞》
有了《日落日出》的求序经验,这次全然如法炮制。
首选目标是常住上海的叶辛先生。我崇敬先生的为人,仰慕先生的文笔。在我的心目中,先生才是最具正能量的作家。提请乡亲、在沪知名人士林先燎先生帮助。林先生当即联系闵行区老作家潘黎明先生。潘先生很快就联系到了叶先生。遂把80多万字、1500多页的书稿寄给林先生。
2016年1月21日下午,潘先生冒着35年未遇的暴寒,从郊区赶到市中心找叶先生。不到半个月,我收到序言手稿《孝的礼赞》,2100多字。叶先生写道:“老作家潘黎明刚坐下来,茶还没喝一口,就热情地推介家恬先生及其作品,说他读了《将心比心》,很感动,很佩服,并且坦言这书比他的长篇小说《凡路》好。不过,这两部作品未必具有可比性。相识之缘由此而来。因此,我情愿放下中篇小说的创作,津津有味地读起这一大部头来。”
读了序言,既激动又内疚。激动的是,这么伟大、那么繁忙的作家能给我这个业余作者作序;内疚的是,潘先生为了抬举我,竟然拿自己的得意之作《凡路》相衬托(出于对潘先生的敬重,这次全套出版,我斗胆将“坦言”隐去)!
《将心比心》序二:《此心可鉴》
作此序,是张陵先生提出的。张先生与谢先生、叶先生一样,在加持我之前,纯粹感动于拙作。这要追溯到拙著《日落日出》获得本省第二十六届优秀文学作品一等奖那事。2013年2月27日,张先生应邀出席在晋江市举行的颁奖座谈会。他知道拙著出自作家出版社,而那时他也已接任该社总编辑。我的获奖证书正好由他颁发。他紧握我的手,打量着,仿佛琢磨采访对象,想必把我这个人与他想象中的《日落日出》作者对应上了。他的想象与前任社长何建明先生的庶几近之,也认为我应该年逾花甲——只有这般年龄方可写出那样的作品,而我那时不过四十多岁,加上年轻态,很多人都不会将人与书挂起钩来。
晚宴时,张先生把我从距离较远的别桌请了过去,加塞在他的右侧,就像他审稿时,在紧要处,直接把逗号改为感叹号。初次见面,席间我俩动嘴的频率远高于动箸。他还频频给我搛菜呢!他最关心的,当然还是我的创作情况。当我汇报《将心比心》写作的缘起和构想时,他微眯的眼睛瞬间睁大,熠熠发光。前不久,又有一个显赫的省直部门垂青。说到这里,张先生专注地倾听了我与父母的这番对话——我:已经有过四次调去省城福州工作的机会,第一次是去不成,第二次、第三次是自己放弃了,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好的一次进城机会,如果再不去,个人职级大概就封顶了,最终只有房间这么大,不可能有厅堂那么大,要是去了,正常发展的话,会有厅堂那么大。父亲:论房间是小了些,论厅堂是大了些,但厅堂不如房间实用,也不如房间暖和,论风水,你能有房间这么大,可以了。母亲:儿啊,我看哪,还是留下来吧,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要是调去了,天远地远,我想见你一面都难啊!沉默许久,弱弱地回应:好吧,留下来。他们微微颔首。我又想起早已成为人生信条的西方谚语:善于抓住机遇的人,即使落入河里,也会顺手捞起一条鱼。留在县里工作,当然不算“落入河里”,但就仕途而言,似乎也可以算。那么,这一次能有什么鱼可捞呢?2004年的那一次,捞到了《日落日出》这条“大鱼”。这一次呢,可捞的“大鱼”恐怕也只有书了。写什么书呢?那时想,从今以后,我的多余的时间和精力,相当部分要用于陪伴父母,也就是尽孝;两位老人固然没有上过学堂,不识字,没有多少知识,但很有智慧,话语诙谐;加上全家人很团结,而且孝顺,如果把我们每天行孝的情景记录下来,一直记录到父母百岁年老,必定非常壮观,而且世间少有。想着,想着,便兴奋起来。当晚开笔写了首则日记《承接天命》,袒露心扉:“从此刻开始,将爱心分成若干份,一份献给父母,一份献给岳父岳母,一份献给妻子儿子,一份献给兄弟姐妹,一份献给我所关注的人们;人生总有两难的时候,我决心从明天开始,将业余时间,更多地用于行孝,亦即陪伴老人。这是我的神圣抉择,也是我的生命偏重。行孝,应像朝佛那样,与时间无关,与路途无关,与地位无关,与财富无关,即使以乞讨为生,也绝不贻误。我沉思过,掂量过,诸多担当之中,最重要的,最紧迫的,莫过于行孝。我的感恩之心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仿佛承接一道天命。”张先生听罢,频频点头,连声说:“好!好!到时候给我出版,现在就约稿!”
张先生常常过问创作进展,更多的是鞭策。《将心比心》在他退休前,先行出版3册。他作序《此心可鉴》,3600多字。序中写道:“《将心比心》以精致的文字加上精美的插图,记录他与家人行孝的过程与细节,讲述他点点滴滴的心得与感悟。那些事情,很琐碎,很平常,几乎都是寻常百姓家长里短的俗事,不具备非凡的态度是不可能做好的,不具备非凡的意志是不可能坚持的。……如果把《将心比心》当作一部通用的护理手册来阅读,那么,家恬先生就像一位资深的行家传授着许多弥足珍贵的护理知识和经验,让人受益匪浅;如果把《将心比心》当作散文来读,那么,家恬先生便是一个唯真、唯实、唯美的散文形象;如果把《将心比心》当作章回体小说来读,那么,家恬先生便具备‘当代孝子’的形象与品质,或可发展成为一个文学典型人物。”
写到这里,已经回答了头两个问题。“不精不诚,不能动人。”絮絮叨叨这么多,倘若仿照卖油翁的口吻来说,无非这一句:“我亦无他,唯精而诚尔。”这个“精”,便是作品精益求精,一如脱胎漆器;这个“诚”,便是待人以诚,一如宗教信徒。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答案非常简单。聪明的读者想必已经猜到了。它不仅出乎你的意料,更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有花费一分一毫。不是我忘恩抠门,而是酬谢无门!
余 绪
真实的力量最动人。平生殊胜缘分,除了上述这些名家,还有下列同道。诸如张广敏先生,身居高位,素无往来,竟然两度为拙著《将心比心》(头三卷)写评论推介。第一次写道:“同是过来人,我深知病榻前尽孝的艰难折磨,来自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打击,就如你说的,这都是人生修行中‘孝道的砥砺’。有些人咬着牙坚持下来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麻木循环;有些人咬疼了出血了就放弃了,将孝的‘包袱’推拒在心门之外;只有极少数的人咬紧牙,擦掉血迹,还能笑着拍着‘孝义’的肩臂称兄道弟。你是这极少数人之一,这点我是钦佩的。”第二次写道:“6月迄今,我几乎所有的余暇都在阅读陈家恬同志的长篇行孝日记《将心比心》,感触良多,数次夤夜难寐。家恬采用近乎白描的手法,生动记录了4年来与家人共同陪护患帕金森病的母亲和得糖尿病的父亲的全过程。既往的生活,我与家恬迥异,但他那攀谈式的笔触,消弭了此中疏离,让我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倍感亲切。震颤般的心灵触动,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我尘封的记忆……”
诸如李保森先生,至今未曾谋面,却在2016年8月为拙著《将心比心》(头三卷)书写长篇评论《论陈家恬散文集〈将心比心〉:孝的礼赞、家的温馨与乡土情思》;在2017年1月将拙著《日出日落》作为硕士学位论文《从话语回到故乡——论1990年以来乡土散文的话语类型》的重点研究文本,其成果以《陈家恬的农事书写》为题辑于附录。
诸如欧鹏飞先生,也未曾谋面,却自2023年初添加微信以来,我每分享一则日记,他都及时“点评”,短则寥寥数语,长则洋洋几百。遗憾的是,他至今尚未指陈拙作的任何问题。这显然有悖于我分享日记的初衷,原本要“一视同仁”——但凡没有纠正拙作一个毛病的,均在分享30则日记后中止推送,但鉴其用心之恒、感言之妙,遂作罢,而保持“特供”至今。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每一缕眷顾的阳光,我都铭之记之;每一滴关怀的雨露,我都念兹在兹!
责任编辑 韦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