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合作的问题探究
2024-06-03赵梦阳
赵梦阳
摘要:近年来,随着博物馆热度的不断提升,博物馆的社会教育承载能力逐渐不能适应日益增长的市场需求,与社会教育力量的合作成为提升博物馆社会教育部门承载能力的可选项。然而,由于博物馆社会教育部门与社会教育力量在属性、目的、优势上各有不同,如何实现求同存异、共同发展,如何合理地实现社会教育力量的筛选、管理就成为合作发展中的重中之重。该文立足国内主要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工作现状及社会教育力量与博物馆联动发展现状,在分析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分歧的基础上探讨了二者的融合方式,并基于实践案例对社会教育力量合作过程中的管理与评价机制进行了进一步研究。
关键词:博物馆社会教育;馆校合作;博物馆研学;博物馆教育优势;博物馆讲解;博物馆课程;博物馆社会教育制度管理
中图分类号:G2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4110(2024)04(a)-0111-06
Research on Cooperation between Museums and Social Educational Forces
ZHAO Mengyang
(National Museum of China, Beijing, 100016, China)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with the continuous increase of museum popularity, the social education carrying capacity of museums can not gradually adapt to the growing market demand, and the cooperation with social education forces has become an option to improve the carrying capacity of the social education department of museums. However, as the social education department of museums and social education forces are different in attributes, purposes and advantages, how to achieve common development and common development, and how to reasonably realize the selection and management of social education forces has become the top priority in the cooperative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social education work of major museums in China and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linkage development of social education forces and museums,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integration of museums and social education forces on the basis of analyzing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m, and further studies the management and evaluation mechanism of the cooperation process of social education forces based on practical cases.
Key words: Social education in museums; Museum-school cooperation; Museum research and learning; The advantages of museum education; Introduction of museum; Museum courses; Management of museum social education system
隨着我国博物馆事业的进一步高质量发展,业内关于博物馆与社会力量合作的理论研究与实践均取得了新的成果。在理论研究方面,文物出版社出版的《社会化视野下的博物馆教育》、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的《博物馆社会教育》、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博物馆儿童教育案例解析》及湖北省博物馆协会编写的《博物馆与社会教育》等专著,展现了新时期博物馆从业人员对社会教育工作的新思考。在实践方面,各博物馆广泛开展的社会化教育活动及对社会资源、社会力量引入的探索,也说明了社会化力量在博物馆教育未来发展中所蕴含的巨大潜力。本文在研究前人学术成果的基础上,针对不断涌现的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合作的新形势、新方向进行了梳理分析,通过对博物馆与社会化力量合作的必要性分析、梳理社会教育力量联动博物馆的发展现状,指出当前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合作存在的问题,并试图找到博物馆与社会化力量融合的新视角,从而探索实现博物馆与社会化力量常态化合作的新模式。
1 国内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合作的必要性分析
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工作职能决定了其存在与社会教育力量展开合作的可能性,而其当前面临的困境则说明了其与社会教育力量展开合作的必要性。在博物馆充分探索其社会教育职能的道路上,社会化教育力量可以成为有益的补充,同时也让博物馆教育成为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机构的“新课堂”。“博物馆将成为教育的主流模式,而不再只是补充角色。因为未来的教育时代会以自我引导、体验、社交、分布式学习为特征,致力于培养学生的批判思维、信息的综合分析能力、创新、团队合作等21世纪技能。”[1]下文即从国家的政策方向、市场需求热度、博物馆自身的教育力量,以及社会化教育力量的优势和不足等方面,探讨国内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合作的必要性。
1.1 国家政策对博物馆教育工作提出更高要求
近年来,国家对博物馆工作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政府工作报告》已连续多年针对文化和旅游工作或博物馆工作提出方向性指引。2023年3月12日,新华社受权播发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文化思想,大力发展文化产业,积极培育文娱旅游等新的消费增长点。该文件在“2024年政府工作任务”部分还提出,丰富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制定推动文化传承发展的政策举措;深入推进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创新实施文化惠民工程,提高公共文化场馆免费开放服务水平等。2021年,中宣部等9个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推进博物馆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意见》指出,要落实《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要求,广泛深入开展博物馆里过传统节日、纪念日活动,加强对中华文明的研究阐发、教育普及和传承弘扬,加强爱国主义教育和革命传统教育,培育人民文化生活新风尚。制定博物馆教育服务标准,丰富博物馆教育课程体系,为大中小学生利用博物馆学习提供有力支撑,共建教育项目库,推动各类博物馆数字资源接入国家数字教育资源公共服务体系。支持博物馆参与学生研学实践活动,促使博物馆成为学生研学实践的重要载体。倡导博物馆设立教育专员,提升教育和讲解服务水平,鼓励省级以上博物馆面向公众提供专业研究人员的专家讲解服务等。
前述政策包含了国家对博物馆教育工作发展的新要求,也为博物馆的教育工作,特别是讲解工作赋予了新的内涵。在以往的研究中,一般认为,博物馆教育工作的内涵是“根据博物馆的陈列(展览)和藏品及相关材料,运用多种形式和方法,向广大观众传播科学、历史、文化知识,进行思想、道德教育和审美教育”[2]。博物馆讲解是以陈列展览和文物展品为依据,由讲解人员对讲解内容进行提炼,运用语言艺术、讲解技能、诚挚感情,直接有针对性地向观众进行传播知识和信息交流的教育活动[3]。《意见》不仅要求博物馆继续发挥在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的作用,更为博物馆赋予了丰富人民文化生活、参与国家整体教育体系的任务。按照该要求,未来博物馆必将迎来观众更强烈的参观热情,同时也将承担更加艰巨的教育工作任务,进而完成从以讲解工作为核心向多业态领域发展的转型,这对提升博物馆教育工作的承载能力和服务质量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1.2 旺盛的市场需求对博物馆教育承载能力的挑战
数据显示,近年来,全国博物馆热度居高不下。在2023年春节期间,全国博物馆共接待观众达7 358.01万人次,同比涨幅达98.60%。前期调研显示,随着博物馆热度的升高,国内主要一级博物馆均不同程度地面临着市场需求增速超过社会教育服务供给能力的情况,这已成为博物馆教育发展所面临的新挑战,具体包含以下三个层面。
首先,市场需求对专业讲解服务数量的需求陡增。以中国国家博物馆为例,每逢节假日,大部分公益讲解场次都座无虚席,收费讲解更是在预约通道开启当天便告罄。由于人力资源的限制,博物馆无法在当天为不了解预约服务的观众额外增加收费讲解场次。这导致馆方不得不采取短程“疏导式讲解”,即在尽量引导观众移动的前提下提供少量的讲解服务。这样的做法显然无法满足广大观众对于深入了解文物背后故事的渴望。
其次,非官方讲解服务的扩张为博物馆有序管理提出挑战。大量良莠不齐的馆外机构纷纷涌入博物馆,试图招生揽客。其中部分机构及讲师缺乏专业性和严谨性,所提供的讲解内容未经证实或不准确,这不仅误导了观众,使其无法建立正确的历史观,也严重影响了馆方讲解工作的正常开展。长此以往,不仅损害了博物馆的声誉,还会对观众产生误导,导致文化认知的混乱。
最后,市场需求的增速过快还限制了博物馆社会教育功能的全面、长期发展。事实上,展厅讲解工作仅是博物馆社会教育部门众多工作内容之一。绝大部分博物馆的社会教育部门还承担着馆校合作、教育活动、志愿者管理、观众服务、宣传等多重任务。如果在讲解工作中投入过多的人力资源,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其他版块业务的力量不足。这不仅影响了博物馆社会教育功能的全面发挥,还可能制约其长期发展。
這些挑战的出现尽管有着诸多主客观方面的原因,但究其根本,是由于博物馆当前的承载能力难以适应市场发展的需求。而市场的发展是客观的,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力量也不可能无休止地扩张,故而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了解博物馆社会教育发展趋势的基础上,创新服务形式,从而在现有条件下尽可能充分地满足观众的需求。
1.3 博物馆事业的发展趋势呼唤高质量社会教育服务
当前,中国博物馆正在发生战略性的深刻变化。同时,中国博物馆教育界对社会发展与市场经济的关注程度与理论思考也呈现空前活跃的局面[4]。时代发展对博物馆社会教育工作提出了挑战,众多博物馆正致力于从供给侧出发,寻找解决之道以适应迅速变化的市场需求。这种变革不仅预示着博物馆社会教育工作未来的发展趋势,同时也凸显了博物馆在适应新时代挑战时的灵活性和创新性。
当前,博物馆在解决供给不足的问题上,主要采取三种策略。
首先,通过合理调配现有人力资源,博物馆尝试缓解供需矛盾。例如:增加志愿者岗位数量,以弥补专业讲解人员的不足;适度调整冷门和热门展览的讲解频次,确保资源得到更高效地利用;重新整合讲解产品,使之更加符合观众的需求;并在公益讲解的基础上,拓展定制讲解服务,为观众提供更加个性化的体验。这些努力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供需矛盾,但并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其次,博物馆正积极推广和应用数字化技术,以寻求新的突破。例如:推动主要展览和热门展览实现智慧导览全覆盖,让观众在参观过程中能够更便捷地获取信息和指导;建设云展厅,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让观众能够随时随地欣赏展览;研发数智人,并尝试将其应用于线上数字讲解服务,为观众提供全新的视听体验。这些数字化技术的应用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观众对人工讲解服务的需求,但调研结果显示,大部分观众仍然更倾向于选择人工面对面的讲解服务。这可能是因为人工讲解能够提供更加生动、深入和个性化的服务,而数字化技术尚不能完全替代。
最后,部分博物馆也在有条件地引入社会教育力量作为社会教育工作的有益补充,但是由于缺乏相关经验,合作模式仍在探索,相关管理制度不甚完善等,社会教育力量进入博物馆仍未能呈现出规模化的趋势。此外,在引入社会教育力量的过程中,博物馆也需要面对诸多挑战。如何筛选合适的教育机构、如何管理这些机构以确保服务质量、如何建立有效的评价机制以激励社会教育力量持续提供优质服务等问题,都需要博物馆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和完善。
综上所述,目前,博物馆教育领域的供需不平衡问题仍未得到根本性解决。在当前观众需求与日俱增且博物馆自身可提供的教育承载能力难以大幅增长的前提下,以科学、规范的方式引入社会教育力量是有必要的。
2 社会教育力量联动博物馆发展现状
2.1 学校与博物馆的联动
博物馆教育与学校教育相互依存,互为补充,存在着交叉性和互补性[5]。在国内,学校与博物馆的联动已经走过了一段相对漫长的历程。这一合作模式,不仅为学校教育注入了新的活力,同时也让博物馆的资源得以更广泛、更深入地利用。博物馆作为历史的见证者和文化的传承者,其教育功能逐渐受到人们的重视。越来越多的研究指出,博物馆教育不仅是对学校教育的有益补充,更是引领学生形成完整、系统、全面的人文历史认知结构的重要途径。
依托丰富的文物资源,博物馆可以为学生提供一个直观、生动的学习环境。这种教育方式不仅能加深学生对知识的理解,还能激发他们探究式思维的发展。通过实地参观、亲手操作,学生可以更直观地感受历史的厚重和文化的瑰丽,进而培养他们的文化素养和审美能力。同时,博物馆教育还有助于提升学生的综合素养,如批判性思维、创新思维、团队合作能力等。
目前,学校与博物馆的联动主要通过馆校合作的方式实现。具体而言,这种合作形式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博物馆进校园,另一种是学生进博物馆。
博物馆进校园的方式,主要是依托博物馆的人力资源与研究成果,将博物馆中的内容带入各学段课程之中。这种方式的优点在于具有较好的组织协调的便利性,能够帮助那些没有条件进入博物馆学习的学校享受到博物馆教育的成果。然而,由于博物馆人力资源有限,这种方式很难在一个地区实现大规模、均质化的博物馆课程进校园。目前,采用这种合作方式的博物馆依然以点对点合作为主。
学生进博物馆,即在学校或地方教委的组织协调下,让学生进入博物馆参加学习活动。地方教委的介入大大降低了活动的组织协调难度,使得这种形式的联动得以标准化、规模化开展。这种方式不仅提高了学生对博物馆资源的利用效率,还有助于培养他们的实践能力和创新精神。
除了直接参与学生的培养工作,博物馆还在积极尝试为教师培训发力。然而,由于机制尚不成熟、需求存在一定错位,目前规模化的教师培训活动尚未见到代表性的成功案例。未来,博物馆需要进一步加强与教师培训机构的合作,共同开发更符合教师需求的培训课程,以推动博物馆教育在学校中的普及和发展。
2.2 民营教育平台与博物馆的联动
與学校和博物馆的紧密合作相比,民营教育平台与博物馆的联动目前尚处于初级阶段,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两者间的联动层次相对较低。当谈到这种联动时,大多数人可能首先想到的是民营教育平台利用博物馆的展厅资源。然而,这种浅层次的合作只是冰山一角。深入核心的课程资源层面,民营教育平台与博物馆的学术成果之间的互动几乎为零。博物馆拥有丰富的藏品和研究成果,这些都是宝贵的教育资源,但目前这些资源在民营教育平台上的利用率却极低。
其次,联动机制的缺失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由于缺乏相关的法律法规和管理制度,民营教育平台在博物馆内开展的教育活动仿佛置身于一个“灰色地带”。这意味着民营教育平台无需获得博物馆的授权,博物馆也无法对其课程内容进行审核,更无法对其教学活动进行规范管理。这种监管的缺失导致了一段时间内以博物馆研学为业务方向的民营教育平台大量涌现,但质量却参差不齐。为了应对这一困境,近年来,国内多个博物馆开始出台管理办法,旨在规范民营教育平台在博物馆内的研学活动。这些措施包括资质审核、内容审核、授权管理等,以期解决当前民营教育平台与博物馆联动所面临的低层次发展问题。
然而,尽管有了这些管理措施,但在馆方发布这些措施之前,大量的民营教育平台已经在博物馆内开展了教学活动。这一现象不仅说明博物馆研学方面存在巨大的市场缺口,也对博物馆如何合理调度资源以满足市场需求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博物馆需要在保护自身资源的同时,也要考虑如何与民营教育平台合作,共同开发出更多高质量的教育产品,以满足公众日益增长的教育需求。
2.3 个人爱好者与博物馆的联动
在国内博物馆发展的历史中,个人爱好者始终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其与博物馆联动的主要形式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加入博物馆的日常工作之中,承担展览讲解、教育活动等。博物馆发挥教育作用,离不开人才的培养和教育。一方面,要聚焦馆内人才的培养等环节;另一方面,可以和学校、社区、企业等联合开展“编外讲解员”的选拔活动,激发他们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热爱之情[6]。目前,国内各博物馆均已形成较为完善的志愿者招募及管理机制,博物馆的志愿者服务团队日益壮大,其年龄跨度也包含了老、中、青三代,个人爱好者正源源不断地为中国博物馆的发展做出越来越突出的贡献。
3 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合作存在问题的原因分析
不同的活动主体有着不同的行为目的,不同的行为目标导致不同的行为方式。由于自身性质不同,前文所述的三个主要社会教育力量与博物馆社会教育均有着不同程度的分歧,但分歧中也隐含着融合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在一定程度上,分歧越大,融合后的潜力也就越大。
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之间的分歧,其核心在于行为目的的差异。这种差异不仅影响了双方合作的深度和广度,还反映了当前社会教育体系下对博物馆角色的不同理解和期待。
首先,学校作为教育体系的核心,其根本任务是完成教学任务和教学目标。博物馆教育在这里被视为一种辅助手段,主要功能是拓宽学生的知识视野,提升他们的综合素质。然而,由于博物馆教育并不直接与学业成绩挂钩,学校与博物馆的联动往往停留在“完成任务”的层面,难以触及更深层次的合作内容。例如:学校可以更多地利用博物馆的资源开展实践教学,让学生在实际环境中学习和体验,这样不仅能增强学生的学习兴趣,还能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和掌握知识。
其次,民营教育平台则是以盈利为最终目标。在此背景下,博物馆教育成为他们适应市场需求、完善服务体系的一个新的业务方向。然而,由于博物馆的“留存民族集体记忆、传承国家文化基因、促进文明交流互鉴”等使命与民营教育平台的经济效益不直接相关,这使得他们难以产生与博物馆深度合作的意愿。实际上,博物馆与民营教育平台的合作有着巨大的潜力。例如:双方可以共同开发具有教育意义的课程和活动,将博物馆的丰富资源融入民营教育平台的教学体系中,从而实现双赢。
最后,与前述两个群体相比,个人爱好者与博物馆的分歧最低。这是因为二者均具有相当明确的公益属性。进入博物馆志愿者管理系统的志愿者在行为目标、行为方式上接受博物馆的指导与监管,成为博物馆社会教育力量的有益补充。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博物馆的社会教育价值,也为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的合作提供了可能。
4 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合作的发展方向
4.1 融合方式探究
尽管不同主体的行为目的差异明显,但这并不意味着各主体与博物馆之间没有融合的可能,由于前述三个群体在教育活动中均在事实上具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播者的身份,同时也具有更加扎实的知识背景和提升教育效果的需求,故而不同主体可以充分发挥其自身的优势,实现博物馆社会教育效果的最大化。在此过程中,博物馆可以发挥更加主动的作用。
针对学校,更加深入的馆校合作模式有助于进一步提升博物馆社会教育的效果。在当前已比较成熟的博物馆课程进校园、学生进入博物馆参加研学等活动的基础上,馆校合作可以继续向规模化、标准化的方向努力,通过“对现有的资源进行系统梳理,推进稳定开发流程的形成,加强课程之间的关联性与系统性”[7]。该方向的努力可以从学生培养和教师培训两个角度着力。在学生培养方面,由于文物自身的特性要求引领学生学习、完成课程实施的团队应当是多学科的、彼此能够互相启发的,这也正是当下博物馆教育特别强调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教育的原因[8]。对此,博物馆可尝试针对不同学龄段的学生设计不同的课程,结合学校在不同学龄段的主要教学任务打造系列化的博物馆课程,在知识广度与深度上实行渐进式设计,在探究能力上实现梯度式设计,在为学生提供知识的基础上培养学生发现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从而真正实现博物馆教育的素质化升级。在教师培训方面,博物馆可尝试与各地教委展开合作,参考当前各大高校推出的高端研修班模式,依托馆藏资源和研究成果设计涵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教师素养提升系列课程,由此实现博物馆社会教育效果的提升。
针对民营教育平台,博物馆可以采取更多样的方式实现资源整合。针对具有来馆实施研学等相关课程的民营教育平台,博物馆可通过建立科学合理的筛选及管理机制推出博物馆研学机构白名单,在允许其规范使用展厅资源的同时对其课程内容提供指导和监督,以此实现博物馆与民营教育平台的双赢。此外,针对有实力的民营教育平台,博物馆还可尝试以战略合作的形式推进合作办学,在为其提供展厅资源的基础上打通学术成果共享、讲解师资共享的通道,在助力其更好地发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播者职能的基础上,有效提升其课程质量和市场认可度,进而有效解决博物馆社会教育力量不足和民营教育平台无法有效利用博物馆资源的双重矛盾。
针对个人爱好者,有条件的博物馆可以适当扩大志愿者服务群体。如前所述,志愿者群体在博物馆发展的历史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同时也是馆方社会教育力量的有力补充,志愿者团体除可参加到博物馆讲解工作之外,还可以在博物馆课程设计、课程实施等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
4.2 管理机制探究
博物馆教育属于“有意识的过程”,须经过实践过程摸索,由经验上升到理论[9]。博物馆中的各类社教活动的整体管理也是贯穿于整个项目周期始终的,因为贯穿始终又影响重大,因此管理机制应在整体管理思维的基础上,实现对入围筛选、过程管控、评价反馈整个流程的管控[10]。
4.2.1 入围筛选机制
针对有能力和意愿与博物馆展开合作的学校,博物馆应积极响应,特别是针对地域较偏远、综合实力不足的学校,博物馆的教育资源可向其适度倾斜。同时,为兼顾效率与公平,在大范围推广馆校合作的过程中,可按省、市、区的结构启动联络,确保每个地级市的每个区县都有学校可以参加到博物馆的馆校合作中来。
针对民营教育平台,博物馆应审核其师资能力、承载能力、经营能力和行业评价,筛选具有一定条件,如独立法人资格、经营范围包含文化交流及教育咨询、从事相关教育活动满一定年份,且教师队伍成熟固定的企事业单位和社会团体,经馆方审核后方可纳入白名单。
4.2.2 过程管控机制
针对学校,博物馆在建立完整的馆校合作机制后,应积极参加到学校的教学计划制定工作当中,根据学校的年度教学目标设定对应的博物馆教育工作目标,并协助学校完成该类教学任务的实施。
针对民营教育平台,博物馆应充分吸取此前出现的效果不佳的经验,如师资团队不固定、教学内容不严谨等,不仅要实现对民营教育平台课程内容的先期审核,还应不定期旁听或抽查其课程内容,确保课程内容的权威性。如有条件,还可开发专用的课程管理App,通过开启录音权限等保留课程录音,以备不定期审查。
4.2.3 评价反馈机制
在合作启动后,博物馆应建立师生与博物馆之间直接的评价反馈通道并出台相应的管理办法。关于学校平台,及时的评价反馈机制有助于博物馆升级课程内容,提升课程效果。关于民营教育平台,博物馆也应具有直接获取家长及学生评价反馈的渠道,对课程质量优异、反馈良好的民营教育平台,博物馆可适当扩大其市场配额;而对课程质量较差、反馈较差的民营教育平台,博物馆应减少其配额或取消其准入资格。
5 结束语
长远来看,博物馆与社会教育力量有着巨大的合作前景,本文所述问题的妥善解决将有助于多方实现共赢。当前,部分博物馆已启动将社会教育力量融入博物馆的探索,在不断地实践与总结之中,相信社会教育力量必将在博物馆社会教育领域发挥更大的价值。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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