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研究生学业压力和手机成瘾的关系:自我效能感和述情障碍的链式中介作用
2024-04-29梁淑燕纪雅宁陈宇涵刘妍君
梁淑燕 纪雅宁 陈宇涵 刘妍君
[摘要]本研究探讨在女研究生群体中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的关系,以及自我效能感和述情障碍在其中的链式中介作用。采用横断面研究,使用一般自我效能感、学业压力问卷、述情障碍问卷、手机成瘾问卷对380名女研究生进行问卷调查。相关分析显示,学业压力和述情障碍与手机成瘾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自我效能感和述情障碍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的关联中发挥链式中介作用。即: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呈正相关;述情障碍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自我效能感和述情障碍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起部分链式中介作用。本研究对女研究生手机成瘾的应对方式提供了一些启示。
[关键词]女研究生;学业压力;手机成瘾;自我效能感;述情障碍
[中图分类号]B842 [文献标识码]A
[DOI]:10.20122/j.cnki.2097-0536.2024.02.043
一、原因
手机成瘾是指过度沉迷于以手机为媒介的活动,对手机使用产生强烈、持续地渴求感与依赖感,并导致个体出现明显的社会、心理功能损害。手机成瘾与传统的网络成瘾相比,具有广泛性和隐蔽性,并且对个体的身心健康危害更大。在女性眼中,手机是社交的重要手段,女大学生相比于男大学生有更高的手机成瘾风险(何雯等,2021)。女研究生群体在学业与科研压力下,更倾向于依赖手机以缓解压力。压力是成瘾行为强有力的影响因素(雷雳,2010)。在学业压力、就业压力及社交与其他压力方面,女研究生对于压力的感受都要高于男性(沈洁,2012)。本研究拟探究女研究生群体的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之间的中介变量。
自我效能感是个体对自身控制行动的知觉或信念(Bandura,1995),其是对环境进行控制的重要因素,是自我功能的重要部分。对于女性研究生来说,当她们面临学业压力时,自我效能感对认知、动机、行为等多方面进行控制,虽然没有改变外在环境,但是对自我实行了较好的调整。自我效能感与个体面对预期的困难和厌恶经历的能力有关。在女性研究生群体里,表现出低自我效能感的个体难以应对学业压力,为了填补信心上的空白,自我效能感较低的使用者可能会过度依赖手机。由此,自我效能感可能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起到中介作用。
述情障碍与网络成瘾有显著联系(Schimmenti et al.,2017)。在压力下,个体更容易激发述情障碍,继而导致手机成瘾。有述情障碍症状的个体在识别、描述和交流情感方面存在困难,可能过度使用互联网来管理他们的情感和满足社会需求(Scimeca et al.,2014)。本研究拟探究情障碍在女研究生的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是否起到中介作用。
最后,自我效能感与述情障碍在女研究生群体的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可能还存在链式中介效应。自我效能是一个人对自己在特定任务或情境中成功完成的信心程度。述情障碍个体的自尊水平明显较低,其由于其认知能力较弱,通常在面对和处理压力条件时存在困难(De Berardis,2009)。且述情障碍个体对情绪描述不当,会对环境做出消极、夸张的评价,从而影响对挑战和威胁的评估。因此在女研究生群体的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自我效能感与述情障碍可能起到链式中介的作用。
二、方法与结果
(一)被试
本研究通过网络在不同大学中随机选择380名高校女研究生进行问卷调查。剔除39份不完整的数据。本研究共纳入341名女性参与者(平均年龄24岁,标准差1.23,年龄23~29岁),包括理科生(n=75,22.00%)、理科生(n=120,35.19%)、文科生(n=105,30.79%)、医学生(n=41,12.02%),非独生子女(n=166,48.68%)。
(二)研究工具
1.一般自我效能感。为Schwarzer等人编制,有多种文字的版本。本研究采用Zhang&Schwarzer(1995)完成的中译本,共有10个问题。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8。
2.学业压力问卷。采用陈江波编制的《研究生心理压力问卷》(陈红波,简福平,2006)。问卷共有8个分量表。分别为论文要求、专业发展、学习任务、学业人际压力、担忧未来压力、经济和相貌压力、身体健康压力、环境和心境糟糕压力。本研究采用论文要求、专业发展、学习任务、学业人际压力四个分量表作为研究生学业压力问卷,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4。
3.述情障碍问卷TAS-20。代表了TAS的最新修订版和简短版本。该量表由姚芳传对Taylor编制的量表改编而成(张作记,2005),由情绪识别障碍、情感描述障碍、外向型思维3个因子组成,共20个条目。本次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0。
4.手机成瘾问卷。采用(Leung,2008)编制的手机成瘾指数量表。该量表测量手机成瘾的四个方面:失控性、戒断性、逃避性以及低效性。计算所有题项的平均分,得分越高,表示个体的手机成瘾程度越严重,该量表在以往的研究中表现出较好的信效度(Leung,2008)。本次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1。
(三)统计分析
使用SPSS和PROCESS(Hayes,2012)进行中介效应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系数检验变量间的关联强度。采用PROCESS模板中的模型6定义链式中介模型。
三、结果
(一)描述性统计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及变量间的关系如表1所示。采用独立两样本t检验和方差分析确定所有变量是否存在人口统计学差异。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工科女研究生自我效能感得分显著低于其他专业学生(F(3337)=18.87,p=0.000),工科女研究生述情障碍得分显著高于其他专业学生(F(3337)=2.59,p=0.05)。独生子女在自我效能感、学业压力、述情障碍和手机成瘾方面无显著差异。
相关系数结果显示,自我效能感与学业压力(r=-0.30,p<0.01)、自我效能感与述情障碍(r=-0.41,p<0.01)、自我效能感与手机成瘾(r=-0.31,p<0.01)呈显著负相关。学业压力与述情障碍(r=0.39,p<0.01)、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r=0.40,p<0.01)呈显著正相关。手机成瘾与述情障碍(r=0.59,p<0.01)呈显著正相关。
(二)中介模型检验
采用Hayes(Hayes,2013)回归分析和bootstrap方法来识别自我效能感和述情障碍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的链式中介效应。以学业压力为自变量,手机成瘾为因变量。自我效能和述情障碍为中介变量。为减少数据分布造成的1型误差,采用非标准化回归系数。采用回归和bootstraping方法计算总效应、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的路径系数和置信区间的显著性。如果95%偏差校正的bootstraping置信区间不包括零,则认为中介效应显著(Hayes,2013)。采用上述模型中的标准化变量计算标准化回归系数。为了控制人口统计学变量对手机成瘾的可能影响,控制包括独生子女和专业在内的协变量。
自我效能感和述情障碍在自我效能感与手机成瘾之间的链式中介效应(见图1和表2)。结果表明,学业压力对手机成瘾的总效应显著。学业压力对手机成瘾的直接影响在统计上显著。此外,根据bootstraping置信区间,有2个间接效应显著:压力→述情障碍→手机成瘾,压力→自我效能→述情障碍→手机成瘾。压力→自我效能→手机成瘾的间接效应无统计学意义。总间接效应和三个分支间接效应分别为0.19、0.13(a2×b2)和0.004(a1×a3×b2)。总间接效应和三个分支直接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分别为68.42%和2.1%。
四、讨论
研究探讨女性研究生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的关系,以及自我效能感和述情障碍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的中介作用。自我效能感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没有产生中介效应,但是自我效能感和述情障碍在学业压力与影响手机成瘾之间产生链式中介效应,述情障碍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起中介作用。这一研究成果从侧面看到在女研究生的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情绪调节能力仍然有重要的中介影响,自我效能感不直接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产生中介作用。
(一)描述性统计结果
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工科女研究生自我效能感得分显著低于其他专业学生。这并不能说明工科女研究生的能力与其他专业有所差异,而在对自我的认识和评价上,工科女研究生相比其他专业研究生缺乏自信。这可能缘于社会性别偏见和教育体制的影响。女研究生在工程教育的学习上比男性工科学生所面临的困难更多。女性在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学科的能力一直以来都被低估。阻碍女性进入相关行业的主要原因是对她们缺乏这些领域天赋的刻板印象,而非能力差异(Leslie et al.,2015)。国内研究也发现男大学生的自我效能感显著高于女性(王才康,刘勇,2000)。
除此之外,工科女性研究生在述情障碍上的得分显著高于其他专业学生。从研究的结果来看,工科女研究生的述情障碍得分高于医学生的述情障碍得分。这可能来自性别社会化的影响。工科是传统中认为男孩子更适合学习的专业,对于工科女研究生来说,她们可能更容易展现出工科学生的认知和情绪特点,如更关注外在事物,较少感受和表达自身的情绪,更倾向于依赖认知来推论自己的情绪感受。
(二)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的关系
学业压力如研究所带来的压力,包括导师的人际关系等压力,其最大的特点是要忍受长期的不确定性和研究不顺利所带来的焦虑、抑郁等情绪体验。已有研究发现女性大学生的压力水平高于男性(Ribeiro et al.,2020)。学业压力与学生的手机成瘾呈正相关(Shen Bin,2021),其可以直接预测手机成瘾。鉴于手机成瘾的部分特征是不愉快的心理体验(例如,渴望、失去控制),并且通常会导致不利的后果,它可以被认为是个体的一种压力状态或负面体验。
(三)中介效应
已有研究中自我效能感对手机成瘾具有负向预测作用(王金仙,2020)。此外,学习压力与自我效能具有显著的负相关(葛岩,2013),压力和手机成瘾使用呈显著正相关(刘莎,2020)。但是本研究发现自我效能感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并没有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手机成瘾其中一条路径通过自尊影响情绪进而影响手机成瘾(史可欣,2021)。自尊涉及个人对自我整体的特征或情感评估,属于价值体系中的概念;自我效能感则涉及一个人对自己完成既定任务的能力的自我判断,属于能力体系的概念。从本研究来看,手机成瘾受到学业压力的外源因素影响,但是能力体系中的自我评价并不能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当中起到中介作用,即高的学业压力与低自我效能感有关,但是自我效能感与手机成瘾没有显著的关系。这可能提示在女性研究生的手机成瘾中,导致手机成瘾的重要因素与能力系统的因素关系不大。
本研究结果发现高学业压力的个体同样出现高述情障碍,高述情障碍会导致手机成瘾。这与侯日莹(2016)等的研究一致。可能女研究生体验高学业压力时,手机成瘾成为缓解情绪的替代方式。述情障碍与情绪和情感失调有关,手机作为一种方便、流行的联系他人的工具,使述情障碍个体获得更好地控制沟通过程的机会,帮助述情障碍个体管理自己的情绪,并找到更有效的沟通方式。述情障碍学生缺乏足够的情绪自我调节和社会资源来培养韧性,可能特别容易受到压力的影响,因此可能更容易过度使用手机。
(四)链式中介模型
虽然自我效能感并没有起到中介效应,但在链式中介模型中,自我效能感仍对述情障碍起到缓解作用。自我效能感较低的个体更容易出现述情障碍的症状。低自我效能感可能导致人们在面对压力和情感困难时感到无助。有研究指出,治疗方案中包含增强自我效能感的方式可能有助于改善述情障碍的症状。通过教育和练习,患者可以学习更好地管理和表达他们的情感。自我效能是高校大学生述情障碍的保护性因素,提升高校大学生的自我效能可能是减轻述情障碍的途径之一;在日常可以通过提高自我效能感和增强个体对情绪的控制能力来预防青少年的成瘾倾向。可见自我效能感与述情障碍方面有显著相关,自我效能感可以通过降低述情障碍进而降低手机成瘾。
五、结语
综上自我效能感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没有产生中介效应,但是自我效能感和述情障碍则会在学业压力与影响手机成瘾之间产生链式中介效应,述情障碍在学业压力与手机成瘾之间起显著的中介作用。
参考文献:
[1]陈红波,简福平.研究生心理压力的调查研究[J].黑龙江高教研究2006(1):123-124.
[2]何雯,夏赟.大学生手机成瘾与心理需求、手机使用的关系研究[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21,46(2):105-111.
[3]侯日莹,杨蕊,胡洁蔓,等.长春市大学生手机成瘾倾向与述情障碍的关系[J].中国学校卫生,2016,37(3):361-363+367.
[4]雷雳.青少年“网络成瘾”探析[J].心理发展与教育,2010(5):554-560.
[5]刘莎,陈雅妮.大学生感知压力与手机依赖:孤独感的中介作用与性别的调节作用[J].心理研究,2020,13(6):551-558.
2021年度广东省青少年研究课题,项目名称:青春期后期学生自我同一性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及对策研究(项目编号:2021WT015)
梁淑燕(2000.7-),女,汉族,江西赣州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管理心理学;
陈宇涵(1998.7-),女,汉族,湖南株洲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发展与教育心理学;
纪雅宁(1999.11-),女,汉族,安徽亳州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计量心理学;
刘妍君(1983.10-),女,汉族,湖南衡阳人,讲师,研究生,研究方向: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