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理论视角下电影《长空之王》字幕汉英翻译研究

刘晴晴 王伟

【摘要】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各国间的文化交流也日益频繁。其中，影视文化是文化交流中的一个重要渠道。近年来，我国越来越多的优秀电影走出国门，受到国外观众的好评，电影字幕翻译作为交流传播的媒介，在促进方跨文化交流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本文将从关联理论的视角出发，来探讨电影《长空之王》的字幕翻译中所使用的翻译策略，以及最佳关联性对于影视字幕翻译的指导意义和解释力。

【关键词】关联理论；《长空之王》；字幕翻译；翻译策略

【中图分类号】H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14-0099-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14.031

一、引言

随着电影艺术的普及，电影字幕翻译也成了行业热点话题。影片的质量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电影字幕翻译质量的影响。好的电影字幕翻译可以让电影受到更多消费者的青睐，同时还能更好地表达出原字幕想要传达的思想内容。

电影《长空之王》是一部热血励志大片。影片首次聚焦新时代空军试飞员，讲述了两代飞行员在参与我国最新型战机试飞的过程中，为了获取极限数据所经历的生死故事。影片刻画了不为观众所熟知的试飞员群体， 队长张挺、试飞员雷宇、邓放等是无数个试飞英雄的缩影，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不顾生命探索战机和突破自己的极限，只为试出最好的飞机。《长空之王》将阳刚的崇高美学、浓烈的家国情怀、蓬勃的青春朝气、热血的情感表达与精良的类型制作相结合，延续了“新主流”军事电影的旺盛势头，也为空军电影创作带来了新的契机（詹庆生，2023）。

本文选取了《长空之王》中的部分字幕，从关联理论的视角出发，分析其译文的合理性，旨在探讨在不同的语境下译者采用了哪些翻译策略，是否达到了一定的语境效果，实现最佳关联。

二、关联理论概述

1986年，丹·斯波伯（Dan Sperber）和戴尔德·威尔逊（Deirdre Wilson）在《关联性：交际与认知》（Relevance： 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一书中正式提出了关联理论，作为认知语用学的理论，关联理论旨在解释世界以及我们如何理解彼此。关联理论的核心观点是人类交际的关键，在于创造一种对于最佳关联性的期望，即听者以最低的处理成本产生足够的语境效果（Gutt，1991）。语境效果好，接受者所付出的努力就小，关联性就强；语境效果差，接受者所付出的努力就大，关联性就弱。

依据关联理论，我们可以把翻译看作是一种跨语言的两轮交际活动。第一轮原作者是交际者，译者是受体；第二轮译者是交际者，译语接受者是受体。可见，译者扮演着双重角色，他是信息传递的中转者（赵彦春，1999）。那么对于电影的字幕翻译来说，它属于原影片、电影字幕工作者以及目标语观众之间的交际活动。其中电影字幕工作者作为其受体和交际者，必须在翻译过程中尽力创造出最佳关联，来保证目标语观众付出最小的努力获得最佳的语境效果，成功地完成跨文化交流。

三、电影字幕翻译的发展和特点

（一）我国电影字幕翻译的发展

字幕翻译作为电影传播的媒介，为不同文化间的交流架起了沟通的桥梁。它可以使目标语观众在短时间内获取到最大的信息量，便于欣赏到不同文化下的影片作品。我国的影视翻译始于新中国成立前，当时不懂外文的观众只能通过“译意风”中粗糙的同声翻译或是银幕上简单的字幕来大致了解剧情。自改革开放以来，放宽了影视片的进口，加上电视机的普及，译制片的观众开始十倍百倍的增长（钱绍昌，2000）。自1995年，字幕翻译最终被确立为一个单独的研究领域，影视作品的字幕翻译在翻译界得到了广泛的关注。2013年，国家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倡导中国文化“走出去”，对影视的对外翻译有了很大的奖励扶持，大量的优秀影视剧通过字幕翻译传播到海外，自此，中国影视字幕翻译进入了高潮（董晓瑜、程建山，2022）。

（二）电影字幕翻译的特点

影视语言的特点在于其聆听性、综合性、瞬时性、通俗性和无注性。由于以上五个特点的存在，從而产生了影视翻译的特殊要求（钱绍昌，2000）。根据影视语言的特点以及影视翻译的特殊性，影视剧的字幕翻译应该具有口语化、大众化、简洁化、情感化等特点。

首先是口语化，影视作品语言本身就是由人物的对白构成的，所以在影视作品的翻译中，其字幕翻译不仅要关注影片内容的交际意图在译文中是否得以体现，也要做到字幕翻译符合目的语观众的表达习惯。

其次从受众群体来说，影视作品是一种生活娱乐方式，受众群体为普通大众，它不应受到职业、年龄以及文化水平等一系列因素的限制。因此，影视作品的字幕翻译要偏向于大众化，力求简单易懂，雅俗共赏，不要使用晦涩难懂的文字。简洁化是指电影字幕翻译的内容不要过多以及过于复杂，要做到简洁性。因为电影字幕是配合电影的画面和声音出现的，如果内容太长或者过于烦琐，就会导致观众来不及消化当时的字幕内容。

最后是电影的字幕翻译应具有情感化，情感化则要求译者把自己带入角色，站在剧中人物的立场把握其内心世界，从而领会其言语的确切含义（赵速梅、黄金莲，2005）。情节发展和人物的情感交流也是影视作品中非常重要的两点，如果不考虑情感，只是追求逐字逐句的翻译，那就会使电影的观赏性大打折扣。

基于以上电影字幕翻译的特点，字幕翻译工作者在翻译时应使用不同的翻译策略，从而获得最佳关联，创造出足够的语境效果。

四、关联理论视角下的《长空之王》字幕翻译

（一）意译

依据关联理论，源语中的暗含意义及语境效果是其重要内容，这就要求在电影的字幕翻译中，要以目标语观众为中心，尽可能使用目的语文化可以理解的表达形式，在此基础上，意译的翻译方法往往能达到一定的效果。意译指的是不拘泥于原文的形式，而是将重点放在内容上，经过解析将原文内容以另外的形式表达出来。通过意译，目标语观众可以得到最佳关联，以最小的努力理解电影原意。

例1：《长空之王》

译文：Born To Fly

分析：对于电影片名的翻译，译者没有直译为“The king of the sky”，而是将其意译为了“Born To Fly”，顾名思义，就是为飞行而生。影片中提到飞机设计的数据只能是基础数据，而很多极限数据都是试飞员飞出来的，对于试飞员来说，热爱永远是最强大的内驱力，他们一次次与死神过招，只为获得最极限的数据。这里译者采用了意译的翻译方法，从而增强了语境效果，更深层次地体现了飞行员们的精神与担当，以及表达了影片的中心思想。

例2：您从小魏干成老魏了，还把公式写在烟盒上。

译文：After so many years，why are you still writing equations on cigarette cases.

分析：“小+姓氏”和“老+姓氏”是富有中国特色的称呼方式，常用于日常生活或者工作环境中。对于相熟的同辈或者资历较深的前辈，总是称呼为“老某”，比如老陈、老李等，表示尊称。长辈对小辈，上级对下级，总是叫“小某”，表示一种亲切。在原句中，张挺大队长说“您从小魏干成老魏了”，意思就是“您工作了这么多年了”。如果把其中的“小魏”和“老魏”都直译出来，就会导致关联性太弱，不仅难以表达出原语意思，还会使目标语观众难以理解，译者将其意译为“After so many years”，明示化了原语中的暗含信息，能让目标语观众快速明白原句意思。

例3：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译文：I don't need to be the one who succeed.I just want to be the one who contribute.

分析：“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出自我国近代著名学者胡适的《1932年致毕业生》中的一句话。意思是：功绩、事情、事业的成功的决定因素不必一定要在于我，但成功的过程一定有我的参与贡献。影片中这句话的背景是试飞员们在准备测试一类风险科目：吞咽实验，也就是测试矢量推力发动机的过失速机动性能以及吸入导弹热尾流对飞机可能造成的危险时，张挺队长和试飞员邓放所说的话。这里译者对影片中的原句进行解释性翻译，衔接了剧情，不仅流畅、地道地再现了原文的意思，也体现了影片中所传递的精神：一代代的航空人砥砺前行，他们不要鲜花也不要掌声，选择默默坚守。

（二）缩减法

电影字幕翻译受到时空局限性较大，为达到音画和字幕同步的效果，缩减法在电影字幕翻译中十分常用。依据关联理论，译者在不破坏原句意思的情况下，通过压缩或者省译原句中一些过长或者烦琐的信息，能更加简洁、凝练地表达出说话者的言语信息和交际意图。

例4：还要像保护老婆孩子亲人父母一样，保护你们飞出来的数据。

译文：You'll protect your flight data the same way you protect your family.

分析：张挺队长提到飞行员们要像保护老婆孩子亲人父母一样，保护飞出来的数据。原语中所提到的“老婆孩子亲人父母”，其中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即“家人”。在处理这句话的翻译时，译者采用了压缩法，将“老婆孩子亲人父母”译为“your family”，不仅充分传递了原句中所要表达的意思，还满足字幕对语言形式凝练简洁的要求，避免目标语观众在阅读字幕时投入更多的精力。

例5：两架敌机在我三点钟方向。

译文：3 o'clock.

分析：这句台词的场景是我军在进行空海演习，敌军两架F-35和两架无人机闯入演习区进行挑衅，我军歼-20起飞拦截，试飞员雷宇和邓放在配合过程中进行的信息传递。配合紧张的作战，电影画面转换的也很快，如果逐字翻译的话，观众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消化所有的字幕。译者在这里采用了省译的翻译方法，将“两架敌机在我三点钟方向”译为“3 o'clock”。省译后的字幕翻译并没有影响目标语观众的理解，还传达出了最核心的信息，而且配以当时的电影画面，更是进一步的体现出了作战时的紧迫感，增强了译文与人物对白场景的关联性。

（三）增译法

由于中西方文化背景、认知习惯、表达方式等因素的不同，译者在翻译时可以使用增译的翻译技巧来适当地给原句增加一些信息，使目标语观眾在欣赏影片时减少处理的努力，获得对原句信息以及交际意图的正确理解，从而增强语境效果，实现最佳关联。

例6：金头盔比赛输了，还没给我敬礼呢。

译文：I beat him in the Golden Helmet competition.But he refused to salute me as he was supposed to.

分析：这句话中就运用到了增译的翻译技巧。金头盔比赛的正式名称为“航空兵竞赛性考核”，是中国空军设立的一个年度性的飞行技能竞赛，因为奖品是一顶金色的头盔，所以也被称为“金头盔比赛”。每年只有在表现中最优秀的10名飞行员才有资格得到这顶头盔，碰到戴金头盔的飞行员，就要向其敬礼以示尊重。考虑到一些国外的观众对这个比赛以及规则不够了解，因此译者将“还没给我敬礼呢”译为“But he refused to salute me as he was supposed to”，增添了“as he was supposed to”。这样目标语观众在不了解“金头盔”比赛的情况下，也能清楚其中的规则，同时也体现了影片中人物的关系。

例7：有本事再赢我一次。

译文：I will，if you beat me again.

分析：这句对话的场景是：试飞体能测试后，雷宇问起邓放关于上次输了金头盔比赛还没有按照规矩给他敬礼的事情，邓放回答：有本事再赢我一次。这句话使用的是我们的日常口语表达，如果按照原文本的息逐字逐句进行翻译的话，可能会达不到最佳关联性。这里译者采用了增译的翻译策略，对被省略的信息做了一定的补充，对if you beat me again进行增译，译为“I will，if you beat me again”，结合情境信息，较为完整的还原了原语中人物所要表达的信息，使目的语观众可以明确语义理解，获得相应的语境效果。

例8：至于吗？

译文：You're still smoking that？

分析：影片中，魏总工几十年如一日搞研究，连个好烟也不舍得抽，和张挺队长交谈的时候，把上课前抽了一半的烟放在嘴里继续抽，抽的烟价格非常便宜，连个滤嘴都没有。魏总工抽烟这个画面在影片中展现得非常细节，如果配以这个画面按照人物台词直接翻译的话，目标语观众可能难以理解当前影片情节所表达的内容，这里采用了增译的翻译技巧，将其译为“You're still smoking that”，合理地将人物话语中的意思展现出来，同时也会吸引观众把注意力放在到电影画面上，从而实现最佳关联。

（四）归化

在电影的字幕翻译中，考虑到目标语观众的文化特色、生活表达习惯等方面的差异，为帮助目标语观众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准确地理解到影片中所表达的内容，译者可采用归化法，以目标语观众的认知环境为归宿，拉进电影与目标语观众之间的距离，使其无须付出不必要的推理努力就可以获得最佳语境效果并找到最佳关联。

例9：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见过阎王了，我们都有三条命。

译文：Please give me one more chance.I've seen Death.We all have three lives.

分析：这是在病房里，雷宇申请继续回基地试飞时说的话。在一次试飞中，飞机起火，座椅弹出故障，张挺队长无法逃生，与机同亡，副驾驶雷宇虽成功跳伞，但落地时被降落伞拖成重伤。阎王，是阎罗王的别称，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十大殿阎王之一。在中文的表达中，“见阎王”一次表示死亡，这里译者将“阎王”译为目标语观眾所熟知的“死神”，减少了目标语观众的努力，实现了最佳关联。

例10：我年轻的时候，也怂过。

译文：When I was young，I was pretty chicken，too.

分析：“怂”是我们生活中常用的口语表达，表示害怕。在字幕翻译中，译者将“怂”一词翻译为“chicken”，chicken一词有鸡、鸡肉的意思，作形容词还可以表示懦弱、胆怯。西方人认为小鸡特别温顺，通常意义上，温顺到极点，自然就是怯懦，chicken便衍生出了“胆小鬼”的意思，用来形容一个人缺乏勇气或者胆量。所以在美国电影里经常看到“You are so chicken”，就是在说“你是个胆小鬼”！这里用“chicken”来表示害怕，可以使目标语观众在欣赏电影的时候见到生活中他们自己常用的表达，从而感到亲切舒服，没有距离感。

例11：我得赶紧让我爸给我安排相亲。

译文：I'll ask my dad to set me up with someone.

分析：相亲是中国常见的一种婚恋方式，这里将“相亲”译为“set me up with someone”。“set me up”是一句美国俚语，它有两个含义，一是设计圈套陷害我；二是介绍对象。在美剧中，常常用动词词组：set sb，with sb.表示安排某人和某人约会，也是指由朋友或家人安排的约会，目的是让两个人有机会互相了解，与汉语词汇中的“相亲”含义一致。

五、结论

本文从关联理论角度出发，探讨了2023年五一档国产电影《长空之王》的汉英字幕翻译策略和技巧。根据关联翻译理论，译者通过最佳关联原则，结合原文语境对译者意图进行推理，采取一些适当的翻译策略进行明示，可以使目标语观众能够精确地理解电影字幕，通过最小的努力取得最佳的语境效果。通过对国产电影《长空之王》字幕翻译的分析发现，译者在不同的语境下采用了不同的翻译策略和方法，包括意译、省译、增译及归化等，有效地在翻译过程中建立最佳关联，使目标语观众可以轻松地欣赏《长空之王》这部电影，以及感受影片中的精神内涵。

参考文献：

[1]Gutt E.Translation and Relevance：Cognition and Context[M].Oxford：Blackwell，1991.

[2]詹庆生.《长空之王》：国族叙事与时代文化表征[J].电影批评，2003，（3）：97-99.

[3]钱绍昌.影视翻译——翻译园地中愈来愈重要的领域[J].中国翻译，2000，（1）：61-65.

[4]赵彦春.关联理论对翻译的解释力[J].现代外语， 1999，（3）：273-295.

[5]董晓瑜，程建山.中国知网2011年至2020年间国内字幕翻译研究综述[J].海外英语，2022，（11）：58-60.

[6]赵速梅，黄金莲.影视翻译的语言特点及翻译技巧[J].合肥工业大学学报，2005，（3）：133-137.

作者简介：

刘晴晴，女，汉族，河南濮阳人，武汉工程大学，英语笔译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应用翻译。

王伟，男，汉族，湖北人，武汉工程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翻译和英语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