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传播视角下少数民族电影字幕翻译策略

【摘要】本文以少数民族电影《收获月影的季节》为例，基于跨文化传播视角探讨了少数民族电影字幕翻译策略的应对之道。通过对比中文和英译字幕，从片名、词汇和句子的角度进行了探讨分析，探索具体的翻译方法。在跨文化视角下，可以更有效地处理翻译过程中的文化差异，从而提升电影的跨文化传播效果。本研究对于促进中国少数民族电影跨文化传播，促进中西文化交流与融合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

【关键词】跨文化传播；少数民族电影；字幕翻译；翻译策略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7-2261（2023）23-0073-05

【基金项目】本研究是新疆大学哲学社会科学校内培育项目“人文社科学术成果外译探究——基于传播学角度思考”（项目编号：22CPY106）的成果。

一、引言

中国电影产业的崛起，以及在全球范围内不断扩大的影响力，使得中国电影成为国际文化交流的一支重要力量。这不仅体现在票房收入的不断增长和在国际电影节上的脱颖而出，还表现在获得了全球观影群众的广泛赞誉。然而，要将这种影响力扩展到不同语言和文化背景的观众群体中，字幕翻译作为连接中外文化的桥梁变得至关重要。

字幕翻译是一门融合了语言学、文化研究和传播学等多个领域的综合艺术，不仅仅用于传达电影台词文字，更是传递电影情感、内涵和文化背景的关键途径。通过字幕翻译，观众在跨越语言和文化障碍的同时，能够深刻地理解和共鸣中国电影所蕴含的精彩故事和丰富文化。因此，如何通过字幕翻译使观众在跨文化传播中更好地理解和接受中国电影，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为成功地将中国电影呈现给全球观众，需要应对语言和文化的差异，确保信息能够准确、完整、有效的传递[1]。本文基于跨文化传播视角，探讨少数民族电影短片《收获月影的季节》字幕翻译问题，并提出相应的策略和建议，以期为中国电影跨文化传播提供参考。

二、跨文化传播视角下中国电影字幕翻译难点

尽管字幕翻译在促进文化传播方面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但也面临一些需要克服的挑战和问题。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需要深入研究和探讨字幕翻译的各个方面，不断提升其质量和效果。

首先，在字幕翻译实践过程中，若译者在语言与文化领域的知识储备存在欠缺，将面临难以准确传达影片文化内涵的严峻局面。这种情况下，译文可能会失去原作所包含的情感色彩、隐喻意义以及文化内蕴，从而导致信息传递不完整甚至出现错误。因此，译者在跨文化影片翻译过程中不仅仅是语言的传递者，更是文化的解码者，确保影片的核心思想得以准确地传达给目标受众[2]。

其次，需注意的是，在字幕翻译实践过程中，难免会出现误译、漏译或错别字等问题。这些问题不仅可能影响观众对电影情节的理解和情感的共鸣，还有可能影响到中国电影在全球范围内塑造的形象和口碑。字幕翻译过程中的误译，可能会使关键情节或台词的表达产生偏差，甚至导致原作中蕴含的情感、戏剧张力等要素在翻译后无法得以准确传达，从而影响观众的情感体验。类似地，漏译现象可能导致重要信息的遗漏，使观众难以获得完整的故事线索，进而降低影片的整体观赏性。

另一方面，错别字等表面性错误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属于小问题，但仍会影响观众对字幕翻譯质量的整体印象，降低观众对作品及其制作团队的信任感。特别是对于国际观众而言，字幕是他们接触并了解中国电影的重要途径，字幕翻译的质量直接关系到中国电影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效果和声誉。因此，在进行翻译时，必须强调专业性和准确性，通过仔细校对和质量控制，以确保呈现给观众的翻译内容既忠实于原作，又能在跨文化交流中实现影片所蕴含的深层信息和情感的传达，提升观众对电影的认知体验，增进中国电影在国际舞台上的影响力。

此外，部分字幕翻译或许未充分考虑跨文化传播所带来的文化差异问题。在跨文化交流中，文化背景差异常导致对影片内涵的理解存在偏差[3]。这意味着翻译不仅需要准确传递原作信息，还需要以更易于理解的方式，对那些可能陌生的文化内容进行适当的解释或调整。例如，电影中展示了中国传统节日庆典的场景，但国外观众缺乏对该节日的了解，这时可以通过简短的解释或者文化背景的交代，帮助国际观众理解节日的意义和重要性。因此，字幕翻译在跨文化传播中的角色不仅仅是信息的传递，更涉及文化的解释和调适，以便将电影的文化元素用恰当的方式呈现给国际受众，减少由于文化差异产生的误解，进而实现影片内涵的全面传达。

三、《收获月影的季节》字幕翻译分析

《收获月影的季节》是一部少数民族电影短片，在国内外具有较高声誉，获得第六届宁波微电影节——最佳短片金螺奖与最佳导演奖、第二届新疆青年影展最受欢迎影片奖、意大利十六国际短片节最受观众喜爱奖等荣誉。影片根据哈萨克族民间童话故事《Ertostik》（小勇士托斯特克）改编。哈萨克民族存在一项被称为“传统规则”的习俗，即在秋牧季节，每个年满五岁的小男孩都将经历一项重要的仪式，即成人礼。这个具有浓厚传统文化色彩的仪式，象征着男孩迈向成人的阶段。影片围绕哈萨克族小男孩叶波的成人礼仪式，见证了他不仅在生理上发生了变化，并且在性格和思想也开始悄然发生转变的这一过程。

在这部影片中，导演以独特的艺术风格呈现了小男孩叶波及其他角色的形象和动作，电影中的场景和画面极具艺术性和美感，使观众能够在欣赏电影的同时，感受到哈萨克族传统文化的魅力。影片中包含毡房和骏马等典型哈萨克草原文化元素，吸引了国外观众的兴趣和关注。影片配乐是另一个重要的艺术元素，对电影的情感表达和节奏控制起到了关键作用。这些文化艺术元素的引入和融入，不仅有助于加深国外观众对中国哈萨克族文化的了解和认知，更有助于中国少数民族电影的跨文化传播和市场拓展。因此，在影片字幕翻译过程中，不仅要传达电影的显性信息，还需以最大程度的准确性呈现其文化内涵，以促成跨文化传播的效度和精准度[4]。

为更好地展开本文的研究，以下将结合《收获月影的季节》字幕翻译中的具体译例进行分析，探讨少数民族电影字幕翻译策略。由于英文字幕译自汉语，因此下文的讨论将基于汉英翻译，重点关注片名、词汇和句子层面的翻译，指出其采用的翻译方法或策略以及对跨文化传播的影响。

（一）片名翻译

片名是一部电影的门面，能够吸引观众的第一印象，也是能够决定观众是否选择观看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片名的翻译在电影的跨文化传播中起到关键作用。好的片名翻译应具备吸引力，激发观众兴趣，创造性与适应性兼具，语言表达方式与目标观众更贴近，同时考虑目标受众的文化期待，以满足不同文化背景观众的需求。例如，电影《Lost in Translation》中文名译作《迷失东京》，非常巧妙地传达了电影的核心情感，暗示了电影中主人公在异国文化中的孤独和迷茫，在跨文化传播中起到了精准且情感丰富的信息传达，既能引起观众的兴趣，同时又能保持与主题的连贯性。

《收获月影的季节》英文片名译作“Little Warrior”，如果是依照中文片名直译，对国外观众而言，可能难以理解。原片名带有一定文学色彩，蕴含一则“月影马和小勇士”的故事，是新疆阿勒泰地区哈萨克族童话，类似于哪吒的典故，主要讲述小勇士拯救家乡和世界的故事。“Warrior”一词在英文词典中的释义为“（especially in the past） a person who fights in a battle or war”，选择该词作为影片的英译名，对目的语受众而言更易理解和接受，与目的语文化相契合，更易在目的语文化中产生类似的情感效果，从而有助于跨文化传播。

整体而言，片名翻译的关键考量在于保持原始片名的情感和文化内涵，同时需适应目标观众的文化特征和审美取向。首先，确保在目的语文化中保持片名的文化连贯性，保证其在该文化中具有实际意义，能够准确传达电影的核心思想；其次，片名翻译应尝试使用引人注目的语言，借助富有创意的表达方式，引起观众的兴趣和好奇心。此外，片名翻译需确保在跨文化传播中能够忠实传递电影所表达的情感和主题，从而在不同文化之间引发观众的情感共鸣。

（二）词语翻译

词语的翻译是影视字幕翻译中的另一个关键环节，涉及如何精确传达片中词语的含义和情感色彩，可以是电影中包含文化特色的元素，涵盖角色名字、地点、文化特有的术语或象征性的词汇。在词语翻译过程中，须全面考虑原文本蕴含的特征，并确保在目的语中能够恰如其分地传达。

一般而言，要寻找与原始词语等效的目的语表达方式，确保原语文化元素在目的语文化中得到最大程度的理解和接受，从而有效避免文化误解[5]。另一方面，将原语的文化特色和表达特征传递和呈现给观众，同时保持语言整体的自然程度。

例1：

原文：月影马

译文：Shalhuyrik

影片从哈萨克族民间童话故事《Ertostik》开始进入主题，故事中小勇士骑的马称“月影”马，其哈萨克语名称为“Shalhuyrik”。在异化策略主导下，译者保留了月影马的哈萨克语名称，使国外观众能够感受到电影中独有名称的特色和韵味，加深目标受众对电影中带有文化含义的词的印象和认识，有利于跨文化传播，同时也能够激发受众对于原电影中一些词语背后的历史和文化的兴趣和探索。

例2：

原文：礼帽

译文：skullcap

礼帽属于哈萨克民族传统服饰，具有浓厚的风格特色。哈萨克男性佩戴的帽子种类较多，男性多戴平顶花帽和白毡帽，影片中爷爷和小男孩叶波佩戴的是夏季常戴的平顶花帽，哈萨克语称“takya”。在翻译传统民族服饰相关词汇时，通常需要考虑文化差异和受众理解，选择最合适的策略。出于该思考角度，影片中该文化词汇的翻译处理为“skullcap”，鉴于西方观众文化背景与影片所代表的哈萨克族文化之间存在较大差异，采用更通用的词汇以适应目标观众的文化理解，有助于减少在欣赏电影过程中受语言理解障碍限制的可能性。

正是由于观众不熟悉非本民族文化传统服饰，有时字幕翻译也可以通过提供解释或背景信息更好地辅助理解。例如，在字幕中添加简短的解释，如“takya（Traditional Kazakh Costume）”，使观众能够更好地理解这一概念，同时也保留了异域文化特色。

例3：

原文：嫩芽

译文：toddler

影片中，“嫩芽”是与叶波爷爷家同一村落的小男孩给叶波起的绰号，暗含叶波尚未完成成人礼的意思。如果按照该词字面意思翻译，难免会让国外观众产生理解上的偏差，并且不论是何种对应词，都少了些许绰号的意味。同村小男孩虽然都已完成成人礼仪式，但实际年龄与叶波相差不大，因此翻译时可考虑体现叶波“乳臭未干”之含义。基于此，将其译为“toddler”（学步时期的小孩），较能够体现原词含义，并且该词以“er”结尾，在英文语境中也更像人物代名词。

另一方面，词汇的字幕翻译不仅要准确传达电影中的语言信息，同时还要考虑语用问题，确保翻译准确自然。例如，在《收获月影的季节》中，驭马常涉及使用“驾”或“吁”等口头语，为了不造成理解上的障碍，需要了解西方国家驭马者的习惯，寻找合适的表达方式来表达同样的含义。

总的来说，词组翻译需要在文化适应和文化传播等方面取得平衡，以确保原文本的信息和情感能夠在跨文化传播中得以有效传达。这个过程需要译者深入了解原语和目的语文化，熟悉目的语的习惯表达方式，适时采用异化的处理办法，确保翻译的质量和效果能够达到最佳水平。

（三）句子翻译

句子作为影视字幕中最先能够吸引观众注意力的单位，将直接影响观众对电影对白和情节的理解和情感反应。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关键在于保持对白的连贯性，同时不能忽视语言的准确性以及情感的有效传递[6]。

首先，句子翻译过程中要确保电影对白在目的语中保持连贯性，使观众能够毫不费力地跟随剧情，需要译者基于理解对白含义，实现语言表达的自然流畅性，避免受众在观影过程中受到不连贯或生硬表达的干扰。其次，需要确保影片关键情节和信息能够准确传达给观众，同时不丢失重要的细节，让观众对剧情的理解是完整且深刻的，并在保持信息的准确性和完整性的同时，寻找最适合的语言表达方式，使观众能够清晰地理解电影情节的发展和关键细节。此外，情感传达在句子翻译中也具有同等重要性，有助于观众更深入地融入故事情节之中。这要求译者对原文本中的情感元素具备高度敏感性，并以符合目的语的表达方式保持情感元素的完整性。

例4：

影片（21：24 - 21：52）

疼不疼

Did you feel any pain？

不记得了

I dont remember.

爸爸给我买了这样的玩具

My father bought me this

还送了一匹大骏马

and a strong horse.

我可以看看吗

Can I take a look at you？

这一段是小男孩阿曼成人礼后与叶波之间的对话。叶波想知道成人礼是否疼痛，阿曼回答已经忘记当时的感受，只记得在那之后收获了很多礼物，并给叶波看了他手上的玩具。叶波在看着玩具的同时，想要了解阿曼在成人礼后的生理变化。中文字幕没有将这层含义显化在文本之中，但在翻译时需要结合情景画面体现该含义，既没有指玩具，也不是骏马，而是阿曼的改变。因此，在译文中除了表达视觉行为的动作外，还需说明被注视的对象，以确保句子翻译的准确性和前后连贯性，从而保持国际观众对电影情节的关注。

例5：

影片（04：29 - 04：34）

叶波 像你名字含义所指

Erbol， just as your name implies

即将要成为真正的勇士了

Youre becoming a real man.

这句话是叶波跟着奶奶一起去邻居家做客时，邻居家长辈对叶波所讲。“叶波”在哈萨克语中意指“成人”，代表了长辈对下一代的殷切期望。中文句子中“真正的‘勇士”，实际意义就是指小男孩即将长大成人，而非真的“勇士”。字幕翻译的重要任务在于深入理解原文本所包含的实际内涵，并以此理解为基础，巧妙运用适当的翻译技巧与策略，确保将信息最为准确地传达给国外观众。

例6：

影片（17：59 - 18：14）

爷爷，我自己割不行吗

Can I just cut it by myself， grandpa？

你割什么呀

What are you going to cut？

我害怕成人礼

Im so terrified of what the doctors gonna do to me.

孩子

Dont be afraid， my poor little child.

这里是小男孩叶波不敢面对成人礼后独自逃跑，后来被爷爷找见后的对话。这时的叶波含着眼泪，询问爷爷是否能独自完成成人礼，爷爷不理解，叶波紧接着说出了内心的惧怕，爷爷恍然大悟，并心疼地向孙子解释。中文字幕原文是“孩子”，此处结合爷爷听到叶波内心感受后的反应，字幕翻译应适当补充信息，如用“poor little child”强调突出爷爷心疼的语气，传达当前画面中的感情色彩。翻译不仅仅是将原文本转化为另一种语言的过程，更是一项在文化、情感和语境层面进行的高度复杂任务。通过巧妙的词语选择或调整，字幕翻译可以强化或凸显演员表现的情感状态，从而更好地传达导演的意图和观众所期待的观感体验。

综合考虑，句子翻译的核心任务在于达成信息的传递与连贯以及情感传达等方面的整体平衡，确保原文本的内容、剧情和情感能够在跨文化传播中得到高度有效地传达。这一复杂的过程要求译者具备深刻的文化和语言理解能力，感知原语与目的语之间的差异，注重信息的清晰传递和情感的适切表达，进而实现高质量的翻译效果。

四、小结

通过对《收获月影的季节》中的字幕翻译进行分析，可以看到在跨文化传播过程中，字幕翻译质量对于电影的传播和接受都将产生重要影响。无论是片名、词汇还是句子层面的字幕翻译，都需要综合考虑文化适应、信息传遞和情感传达等多重要素，在保持连贯性的同时，深入理解剧情和角色关系，传达原文本的核心情感，最大限度地让观众在不同文化中能够产生共鸣。在这个过程中，需要译者具备扎实的语言技能和跨文化能力，以实现高质量的翻译效果，为中国少数民族影视作品跨文化传播贡献力量。

字幕翻译不仅仅是一门技术，更是一种文化传播的艺术，为中国电影向世界展示其独特的魅力提供了重要支持，也促进了全球文化交流与理解的进程。

参考文献：

[1]郭建中.翻译中的文化因素：异化与归化[C]//文化与翻译.郭建中，编.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0：137-144．

[2]刘荔.《功夫熊猫》跨文化传播效应[J].电影评介，2016（22）：94-96.

[3]韩静.电影字幕翻译中的语言和文化挑战[J].对外传播，2010（08）：34-35.

[4]刘晓辉，张亮.影视剧字幕翻译及跨文化传播——以美版《甄嬛传》为例[J].出版广角，2017（06）：64-66.

[5]陈晓伟.中国电影跨文化传播的文化适应问题研究[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3，35（10）：68-71.

[6]卢会会.论影视字幕翻译中的情感移植[J].电影文学，2011（13）：150-151.

作者简介：

毛叶·哈德勒汗（1993-），女，讲师，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翻译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