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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象之外的自由寻找

2019-08-06林飞

艺术评鉴 2019年13期
关键词:形而上学物象自由

林飞

摘要:20世纪前半叶西方绘画艺术摆脱自然物象的束缚,不再是对具体形象的描绘,更多的是转向视觉世界背后那一精神氛围。本文试图从尼采的“艺术形而上学”理论为切入点,了解大文化背景下的绘画艺术。通过从形而上绘画的艺术作品中寻找自然物象之外的自由意识。

关键词:物象   形而上学   自由

中图分类号:J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9)13-0180-02

人性的释放,是艺术与哲学两个学术领域所不断探索和追求的。20世纪,在非理性哲学兴起的背景下,一股强调个体生命意志自由的艺术潮流进入现代艺术的舞台。早在20世纪前叶,艺术家们就慢慢对人的原始本能冲动的生命自由意志进行思考,对物象错置背后梦幻中潜意识精神世界研究的形而上主义绘画应运而生。形而上主义更倾向人的自然性,寻找物象之外的自由,是一种情绪的释放,一种回归本真自我的意志世界。

一、艺术哲学与形而上绘画的相遇

在西方哲学体系构建中,尼采(F.W.Nietzsche, 1844-1900)的艺术哲学被视为现代性美学意识的开端。尼采提出“艺术形而上学”的理念,肯定了感性生命的价值。他认为,现代文明是把科学精神推到极限从而孕育着一种反理性崇尚本能冲动文化重新崛起的契机,在科学和理性的局限性被证实以后,本能自然性的再生是可能真正实现的。叔本华的艺术哲学语言反对理性主义的表象世界,消除人类的物质性和社会性,追求感性主义的意志世界。艺术家运用自己真诚、原始、本能的冲动探寻回归本真自我的意志世界。

在这样大的文化背景下,艺术家们作为孤独的行者不断地沉思和探索自己所向往的地方。直到20世纪初期,形而上主义在西方作为一种绘画观念走进了美术的历史舞台。形而上绘画基于“形”之上,超越物象外在形态,运用错位与重置的手法把相互陌生的物象联系到一起组成梦境的世界,达到画家探索和表达自我内在本真的渴望。形而上画派的开创者基里柯(Giorgio de Chirico,1888-1978)不再是模仿自然,奇异构图中具体形象的描绘不是为了再现,而是以原始本能的热情追求梦幻中的艺术镜像,像外之意,寻找物象之外的自由。基里柯认为,形而上的艺术,表面上十分宁静,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宁静中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叔本华、尼采的非理性艺术哲学理念直接影响着基里柯的绘画创作理念。他对人的理性世界的探讨激发年轻的基里柯以敏锐的观察力来捕捉客观物象之外的自我。基里科在阅读尼采的作品时,文字对都灵广场上的拱形建筑物与建筑物拖下长长斜影所形成的一种梦幻式场景的描写与自己内心的沉寂相遇。1911年的一天,画家采用概括化的造型和简单化的色彩给尼采的文字以图像式的语言表达。作品《都灵的沉寂》中,空寂的都灵广场,落日的余晖略让观者感到默默的憂伤,让广场笼罩着一层形而上的色彩,画家“形而上”的绘画语言揭示了表象背后的真相,对尼采的艺术哲学进行了情感化绘画图示语言的诠释。

二、形而上绘画图式语言的探寻

形而上学绘画,一种哲学理念化的绘画流派。“形而上学”对人的理性世界的探讨给一些年轻迷茫的画者们以启发。在反对传统绘画理念的潮流下,画者们开始遵循自己的意愿去描绘,思考客观事物本身背后所隐藏的意志世界。在他们的绘画理念里,绘画不是对物象的再现,不是让图像更贴近对象,相反,绘画只是画家们审视和重构现实世界中一切的途径或者手段罢了。

绘画图示语言,一种由图像和符号构成的直观、形象的视觉表现语言,可以理解为描绘者依靠经验论对客观世界存在结构和形态的抽象化构成样式。考察基里柯的作品,我们可以观察到一个特定空间内房屋、广场、雕塑、模特、花园、街道、走廊和建筑物投射出的影子等元素构成了一种形而上美学的图式语言。作品《纪尧姆·阿波利奈尔肖像》中,画家选取现实生活中的物象,遵循自己的意志重新构建出一种真实与非真实之间的潜意识世界。跨时空的古典石膏胸像,戴着一副具有时代感的墨镜。倾斜的石板上呈现出传统鱼与贝壳的精美图像,隐藏在石板后面的黑色侧面的男士剪影被置在几何化的绿色背景中,呈现出一种诡异感,给观者的内心增添了不安。画面摆脱了传统的构图和透视方式,将毫无逻辑联系的物象被画家由前至后地安排在奇幻的矛盾空间中,大面积简化单纯的色彩与对比强烈的光在某一点上达到了和谐。非叙事性的物像和光影分割有限的画面,重构出孤独空寂的感情基调,看似错综交织但又单纯直接,画家一直单纯地寻找图像背后的哲学意味,那种充满力量与追求自由的意志世界。

观看另一位形而上绘画大师莫兰迪(Giorgio Morandi,1890-1964)的作品,不难发现他没有籍里柯那奇幻怪诞般的图像和结构方式,减弱情绪化,也没有去关注当下流行的东西或者发生的事情。画家选取生活中极为简约的静物为描绘对象,试图摆脱定义所限制的认知的世界,让绘画回归到视觉本身,回归到对单纯形体物象的视觉观察,追求在平凡的瓶罐身上探索生命的本真状态。莫兰迪曾这样表达,“那种由看得见的世界,也就是形体的世界所唤起的感觉和图像,是很难甚至根本无法用定义和词汇来描述。事实上,它与日常生活中所感受的完全不一样,因为那个视觉所及的世界是由形体、颜色、空间和光线所决定的……我相信,没有任何东西比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更抽象,更不真实。”

作品《静物》中,画家以抽象的图示语言阐述认知的效果,重复并置的瓶罐,没有古典法则的束缚,极端情绪化的表现,而是一种存在于主观与客观、理性与感性、古典与现代之间的直觉主义。温克尔曼曾这样评价古希腊艺术,“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笔者认为这样评价莫兰迪的艺术作品也不为过。画面中简约的图示、单纯的色彩、肃穆的构图营造出的“高贵与静穆”归依于画家的意志世界,是画家感知世界和认知世界过程中探寻平凡存在物背后的深层意识,是在探求自我的形而上学。

形而上绘画,是一种在探求形而上学意义上的艺术的真实。画家把自己的感知和认知的观念注入到自己的绘画图式语言中,基里柯通过对非理性艺术哲学的领悟,提取生活中普通的物象,选择强烈情绪化图式的语言传达出的反映描绘对象之外的精神本质来回答生活的本质问题。莫兰迪回归“观看”,以天赋的洞察力来审视和重构生活中的一切,以造型简约的绘画图示挖掘平凡状态中的神秘感与陌生感。使作品传达出一种“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两位画家沉醉于形而上学的视觉语言里在不断地寻找,寻找物象之外的自由。

三、形而上绘画在哲学意义上的意蕴追求

进入20世纪,现代主义的涌入,西方现代主义绘画与西方现代哲学对现代世界有一个共同的使命——在反思与批判中解放自身。后者为前者提供了理论基础,为绘画提供了新的理念。画家运用笔下这些符号的限制为我们构成了一种再现性的道德和美学的代码,更进一步的是,用我们的洞察力,在绘画中构建一种新的物象的形而上学的心理学。形而上学画派的艺术家们受到非理性哲学的影响,遵循自己的自觉性艺术意志,摒弃了对客观物象合乎逻辑的真实再现,寻求物象之外的自由,那是一种艺术的真实。基里柯认为绘画是为了使画者从描绘对象中分离出来,使之成为其本身。莫兰迪谦虚的讲,“我本质上只是那种画静物的画家,只不过传出一点宁静和隐秘的气息而已。”正因如此,形而上会画派以其独特的绘画理念和审美意蕴构建了独特的视觉图示语言,诠释物像之外的本真。

参考文献:

[1]张坚.西方现代美术史[M].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9.

[2][英]贡布里希.艺术的故事[M].范景中译.南宁:广西美术出版社,2012.

[3]葛鹏仁.西方现代艺术后现代艺术[M].长春:吉林美术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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