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阿尔诺芬尼夫妇像》

邓佳丽

摘 要：文章主要运用潘诺夫斯基的图像学理论来解读《阿尔诺芬尼夫妇像》这幅作品，主要研究绘画主题的传统与意义及其与其他文化发展的关系。

关键词：图像学;《阿尔诺芬尼夫妇像》;象征意义;幸福婚姻;爱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是由Jan van Eyck为阿尔诺芬尼夫妇新婚而创作的带有风俗意味的肖像画。画面描绘了男主人很认真严肃地握着妻子的手，右手放在胸前，妻子左手抚摸着她的小腹，害羞地低着头。从整体动态来看：男主人弯曲的右手小拇指和侧手掌似乎能不露声色的具备着隐晦的祈祷之意， 观者可从他笔直的身体感受到他的全神贯注;妻子手掌摊开着，顺从的手势与柔和的目光令她看起来非常柔顺，善良。 男主的真诚和女主的贤惠和温顺，使画面洋溢着幸福的气息，给人亲切宁静感。夫妇二人的婚姻生活具有高度的真实性。同时，也揭示了扬·凡·艾克对于描绘真实生活的高度向往。文章运用图像学理论仔细研读《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以一定的理论作为基础，且做了一些更加深入具体的横向剖析。

一、背景

15世纪的欧洲渐渐从中世纪走出来，南北方的画家开始致力于呈现真实的自然，在他们的作品中，追求自然主义成为当时绘画的主流。意大利大师们喜爱探索透视法和人体解剖，用科学的方法征服自然，而此时尼德兰的画家们更愿意用他们敏锐的双眼来观察生灵万物，用充足的耐心和细心描绘着这个多彩的世界。他们渐渐地发现了一种再现世界的新方法——光和大气透视，在此时，经典的西方画种油画也得到了发展和完善。这时，历史上出现了一个伟大的名字——扬·凡·艾克（Jan van Eyck）。他出生在利布尔库的一个小镇，曾在海牙当过宫廷画家，他的作品很精致，深得贵族的喜爱，他是早期尼德兰画派的奠基人之一，是尼德兰自然主义的典型代表，更是尼德蘭绘画史上一个划时代的人物，对当时很多画家都产生了很大影响，极大地促进了艺术的发展。

扬·凡·艾克在总结了前人经验的基础上，改进了绘画颜料，并发明了新的调色油。改良后的调色油很容易调和颜色，可层层铺设颜色，深入画面，画面颜色会看起来更透明鲜亮，画起来得心应手，可使画面看起来更加细致生动。

二、运用潘诺夫斯基的理论

（一）描述

“图像学”一词是由希腊语图像慢慢演化成的图像标志而来，它最早由19世纪下半叶法国的一位学者 马莱提出，但潘诺夫斯基是最有影响的研究者。这个理论是为了研究绘画主题的传统与意义及其与其他文化发展的联系，并研究和解释艺术图像的象征意义，挖掘图像在各个文化体系和文明中的形成、变化以及它所表现或暗示出的思想观念。

运用图像学可以更加深入去探索《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中的奥秘，以此为理论基础，可以做一些更加深入具体的横向剖析。扬·凡·艾克的《阿尔诺芬尼夫妇像》这幅作品以熟练的绘画技巧和精细入微的刻画能力，描绘了一对新婚夫妇在洞房里的场景。画面中的景物刻画得极为精细。美术界曾称这幅画为“欧洲第一幅心理肖像画”，它是扬·凡·艾克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代表作品。从整幅作品看来，详细写实画作的背后，隐藏着种种抽象的含义，神秘且值得推敲。整幅画的光线很微妙，给人营造了一种亲切的感觉。色调柔和，整幅画又营造了一种神秘的氛围。

从潘诺夫斯基的理论中，我们了解到，绘画作品可从三个层面挖掘其内在的含义。 在第一个层面中，他认为：“所见即所得，且这些发生在‘前图像学层面。”画面中所见的就是你心中所想的。这一步对于大家来说是很容易做到的，并不需要具备任何有关绘画方面的专业知识，观者眼睛看到的就是真实表达的。《阿尔诺芬尼夫妇像》就具备这一点，我们可以很直观看出，这幅画描绘的是一户典型的富裕家庭举行婚礼的景象。画中男主人公是扬·凡·艾克的好友，他和妻子恩爱地牵着手，开心地迎接客人的到来。 画中的男主人公牵着女主人的手表示对妻子信任、爱慕之情，看得出男主人温柔细心。男主人右手似乎摆着“阿弥陀佛”的动作，祈祷他们可以幸福平安。画面中描绘的床铺被褥还有一些配饰都是鲜艳的大红色，整体给人营造了喜庆、热烈、温暖、幸福之感。家里家具很奢华，如极其精致的镜子、设计精良的吊灯以及男女主人公精致的结婚服饰，显示家境富裕的景象。房间里还摆放着蜡烛、刷子、扫帚、念珠、苹果等，这是男女主人使用的一些生活用品及食物，洋溢着满满的生活气息及幸福的味道，他们各自使用的生活用品放在了同一间屋子，从此两人将开启共同的幸福生活。

（二）分析

观看一幅绘画作品不能只简单地看一些表面的东西，应深入探究更多的作者想要表达的含义，接着我们将从解析画面的第一个层面步入到第二个层面。“分析”是图像学研究的真正关键所在，也是我们运用图像学研究画作的很重要的一步，可以将其相关的文学、艺术和文化的知识运用其中，更加深入地研读画面。 形象的“象征意义”是最重要的。这些象征含义通常是由特征、代码或符号组成。通过这些特征，我们可以了解画面人物角色的相关背景、身份和一些感人的故事。这样我们才能真切领悟到“第二个”层面的真谛。我们可以充分理解人物生活经历以及心理变化。画面中的一些物体脱离了其原本的物质存在，而使作品升华到更具体的历史、哲学、社会及文化现象的人文主义剖析，我们从“读图时代”进入了“解释图像”的时代。《阿尔诺芬尼夫妇像》这幅作品中隐藏着很多象征之意。扬·凡·艾克极为精细地描绘了室内的物件：蜡烛、刷子、扫帚、念珠、苹果及阳光等。这些都是有象征性的，它们暗示着婚姻生活幸福。哈巴狗代表着忠诚，忠诚意味着信任，夫妻之间的信任是非常重要的，尤其在幸福的婚姻当中;点燃在上空的蜡烛象征通往天堂的道路;苹果是爱恋的表现，它是伊甸园的幸福果，也代表着平安;串珠意味着赎回原罪;画的左下角放的一双拖鞋表示女方融入到男子的生活;女子头上围着的白巾表示贞洁、处女、干净之意;大片的绿色衣服代表生育;床上的大片红色代表着喜庆又象征着性和谐，扫帚带有纯洁之意;在画面中间，有一块带角的圆形镜子表达着天堂的意义。这幅画丰富的色彩也具有象征意义。画中妻子身着一件绿色的裙子，不同于一贯的白色或者红色的嫁衣。因绿色是一种中性色彩，绿色代表善良与和解，可起到安抚心灵和保护眼睛的作用，绿色也代表着勃勃生机，就像开春新绿的嫩芽，新春的嫩绿芽代表着新生命的诞生。画面中的绿色则象征女主人公可以迎来属于他们的新生命。

（三）解释

在潘诺夫斯基的理论中，共有三个层面的研究，最后一个层面是图像学的“最终目标”。但这一层面和前面两个层面强调的重点有些差异，它表达的是一个无意识的过程。也许艺术家的作品并不是从这么多的想法和文化观念开始的，但这并也不是意味着它不存在。通常也有很多事情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我们应尽力去挖掘它的价值。

画家扬·凡·艾克匠心独运，运用明镜中的影像打开了阻隔在观众和图画之间的第四面墙，绘画空间和现实空间得到了交汇，当我们欣赏这幅画作时，我们是站在作者这个方位，我们世世代代的观赏者都成了他们婚礼的见证人。这幅画具有了结婚证书的功能，画家包括我们每一位觀赏者，都是见证人，这幅巨作将会被世世代代的人看到，阿尔诺芬尼的这张结婚证因此也拥有了永恒的效力。或许画家想要借此表达永恒的神圣婚姻观念，感动观赏者并使其更懂得细心呵护婚姻生活。画中的每一件物品都有着神学的象征意义。所以，我们不能简单地认为画家是为了写实而写实，为了细节而细节。这幅作品不得不令人佩服的还是它的写实功底。画家扬·凡·艾克描绘的场景非常的细致入微，远远超出意大利同时代人的准确性、真实性和深度。在这里，观赏对象和观赏者形成了黑格尔所谓的“亲切和亲密”关系，画中每一处似乎都在指引着观者对“家”这个概念的想象。画家运用了一种同质强化主体，在鉴赏中可以将观赏者带入其中，使其产生一种亲切之情。

三、结语

文章运用潘诺夫斯基的理论来研读画作。在理论的基础上可以有条不紊地层层研读作品，改正之前表面分析作品的不足。这套理论很适合用来研读文学或绘画作品等，第一层理论“描述”，读者直观描绘画面上有哪些内容，讲述的是什么故事，表达什么情感。第二层理论“分析”，画面上的物象是否有更深层次的象征含义？在这里，是否能解读出作者想传达的想法是至关重要的。第三层次“解释”，这一阶段，就需要读者结合作者当时的生活背景、历史文化，做更深入的解读。用这套理论研读作品，可以很有秩序，层层剖析，最重要的是，可以收获更深层次的精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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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潘欣信.中外绘画名作八十讲[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3]祝博.50部必知的美术经典[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