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典籍英译研究<br/>——以京剧程派名剧《碧玉簪》为例

戏曲典籍英译研究
——以京剧程派名剧《碧玉簪》为例

2017-09-18王希宝王琢珏

辽宁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洞房程砚秋韵脚

王希宝王琢珏

（辽宁省鞍山师范学院，鞍山114006；中国邮政集团辽宁省分公司铁岭市分公司，开原 112300）

戏曲典籍英译研究
——以京剧程派名剧《碧玉簪》为例

王希宝王琢珏

（辽宁省鞍山师范学院，鞍山114006；中国邮政集团辽宁省分公司铁岭市分公司，开原 112300）

中国戏曲博大精深，有360多个地方剧种，为了发扬民族传统艺术，本文以京剧程派名剧《碧玉簪》为例分析文本唱词的英译。京剧典籍《碧玉簪》是程砚秋大师早期的代表作，在文本、主题、艺术创新等方面具有很高价值，本文将重点以“梳妆”、“洞房”和“病房”三场戏的核心唱段唱词来研究这部典籍的英译，旨在传播和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呼唤人们深入思考为什么译、怎么译、谁来译等理论问题。

京剧典籍《碧玉簪》；唱词英译价值；汉英对照分析

一、京剧典籍《碧玉簪》剧情及创作背景

京剧典籍《碧玉簪》说的是明代礼部尚书张瑞华，有女玉贞，许配给了同乡赵启贤。玉贞表兄陆少庄，因求婚于先被拒，买通了媒婆，于婚前托词骗得玉贞的碧玉簪，并伪造了一封情书，乘玉贞新婚之夜暗地放于洞房中。赵启贤果然中计，疑心玉贞不贞。一怒离开洞房，并加辱骂，玉贞忧郁成疾。玉贞归宁，丫鬟小蕙把情形告知张母，正值张瑞华返家，亲去赵府质问，乃真相大白，陆畏罪而死，启贤向玉贞悔过赔礼，夫妻重归于好。该戏由金仲荪后续编剧（罗瘿公未及完成就病逝），是程砚秋从浙江地方戏婺剧《三盖衣》吸收过来的一个新编剧目，也是他独立创腔排演的第一个新戏，1924年12月14日首演于北京三庆戏园。编演此戏，有个小插曲，程砚秋此前每排一个新戏必到“通天教主”王瑶卿那里求教，王瑶卿看了本子，认为该戏乃地方小戏，难登大雅之堂，应该到天桥剧场演出，不屑一顾，拒绝了程。程下定决心一定要排出该戏，果然在罗瘿公病逝后，很多人都在看程笑话的同时，在没有王瑶卿的帮助下，程通过刻苦钻研，终于自导自演了《碧玉簪》，而且大获成功，令人刮目相看。

二、京剧典籍《碧玉簪》唱词英译价值（为什么译？）

（一）文本

从文本来说，这部典籍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剧本结构完整，故事情节连贯，戏剧矛盾突出，人物性格迥异。罗瘿公为晚清著名文人，为康有为弟子，金仲荪也是晚清著名的诗人、剧作家，他们的古代文学功底都非常深厚，编写的唱词考究，字句严谨，寓意深刻，经常使用意象，引用典故，运用各种修辞手段。

（二）主题

从主题来说，这是一本家庭伦理剧，折射着人的道德观和世界观，和谐社会的构建源于每个家庭的和睦。女主人公张玉贞因为一个“碧玉簪”的误会，蒙受了“洞房”的委屈和羞辱，但她依然坚持“三盖衣”给丈夫，免得他冐冻伤身，说明了张玉贞忍辱负重、贤惠善良的优秀品质，也反映了中华传统女性的包容、友爱美德，宁愿自己受苦也要把爱奉献给他人，这样的人生观、价值观当今社会依然有用。

（三）艺术创新

从艺术创新来说，京剧《碧玉簪》是程砚秋独立编演的第一个新戏，创新的亮点有二，一个是京剧不以老大自居，虚心向地方戏学习，移植地方戏；另一个是唱腔设计的创新。众所周知，程派唱腔以幽咽婉转、若断若续的艺术特征闻名于世，通过唱情抒发人物内心世界，刻画人物的性格和情感。在该剧中，程砚秋在三个重点场次，即“梳妆”、“洞房”和“病房”分别设计了【西皮摇板、西皮慢板】、【南梆子】和【二黄慢板】三种板式，无论“梳妆”的俏皮、娇羞；“洞房”的迟疑和三次盖衣的矛盾心理；还是“病房”的委屈和抑郁，程先生都把程腔运用到了极致。如：“洞房”的【南梆子】传统老戏一般只用一个，而程砚秋用了两个，大小各一，形成一个小型唱段，这在当时是很大突破。前四句速度稍慢，用了三个“莫不是”，句尾不用大腔，唱段简洁大方，第二段南梆子速度加快，在“我不免取衣衫与他盖定”，用了一个长拖腔，

这个长拖腔，反复出现半音7，用6作装饰音，767676，最后稳定到2/4拍节奏上，通过节奏、节拍的变化，表现了张玉贞的犹豫和迟疑，想给丈夫盖衣，又怕惊醒他，遭到他的辱骂，可是夜深人静，秋风起，寒风阵阵，又怕他冻感冒，最后终于鼓起勇气，给他盖上衣服，这个拖腔准确表达了张玉贞的踌躇和矛盾心理。

三、京剧典籍《碧玉簪》唱词汉英对照分析（怎么译？）

（一）京剧《碧玉簪》第五场“梳妆 ”

PekingOperaJadeHairpin SceneVMaking Up/Dressing

张玉贞唱【西皮摇板】

ZhangYuzhen(Xipiyaostylefreemeter)

晓莺啼月画楼前，

Thepaintingscenery of nightingales’singing and crows’cawingwasre flected to the boudoir,

(画，n→V.晓莺，翻成oriole,金莺，黄鹂；翻成nightingale，夜莺,根据词句意思译成nightingales更贴切,boudoir指少女的闺阁，不宜使用building。)

/Thescenery of this descriptionlooke dlikea painting ,(明喻)

/The birds’singingIheardjustlikeapaintingwas reflectedtotheboudoir,(明喻)

/The birds’singingcouldbeheardattheboudoir,（被动句）

/At the boudoir Icoul dhearthebirds singing,(韵脚)绣被余温尚恋眠；Spending long days,If eltlazy.

(lazy,慵懒， feelsleepy,倦意，表示依依不舍，如： Istilltearmyse lfaway fromthebeaut if ulsunlight，此句表示了少女的慵懒自恋，描写的是怀春的心理。)

春睡才回人意倦，（坐）(Beseated)Ifeltsleepyafteradreaminspring.梳妆待下水晶帘。

I’llmakeupunderthecrystalcurtain/I’lldoupmy hairwiththecrystalcurtaining.

（水晶帘，明指能够折射出阳光的透明的窗帘、百叶窗，这里意指的是张玉贞所带头饰，即京剧“点翠”，翠鸟羽毛制成的，剔透玲珑，形容精致透明，熠熠生辉，烁烁发光；水晶喻指少女的纯真，似水晶一样明亮，是一种意象表述，与张玉贞的点翠头面相互对应。）

（意象：“晓莺啼月”中的“晓莺”，指夜莺美妙的歌声，借鉴了“间关莺语花底滑”的典故意境，形容美妙动听的声音似夜莺叫；“啼月”，出自“月落乌啼”典故，指乌鸦叫，但这里的乌鸦的意象不是指荒凉、凄惨，而是“喜鸟”，那么“晓莺啼月”的意象显然指的是“报喜鸟”来了，因为后面丫鬟小蕙的念白已经给出了答案，“忙将好消息，禀报小姐知，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即原来张玉贞父亲把女儿许配给了文雅书生赵家公子赵启贤，所以这四句摇板，为后面的“梳妆”做了铺垫，张玉贞心情大好，慵懒对镜，怀春、思春，期盼爱情的到来，也为后面的“洞房”受屈辱和冷落，埋下了伏笔，跟最后的“病房”的“无端巧计”形成鲜明对比，一喜一悲。）

（韵脚：+ingorshortvowel〔i〕）

【西皮慢板】（Xipislowstyle4/4meter）对菱花暗地里芳心自转，

When I waslookingintothemirror,myheartflipped secretly,(flipped,怦然心动)

/Lookingintothemirror,Imademyheartbeat secretly,听她言不由我喜上眉尖；

Hearingherwordsmademeveryhappy;(意译)

/What shesaidmademesohappy;

/When Iheardherwords,myhappinessappearedon theeyebrows;(直译)

/WhenIheardherwords,myhappinessswepttothe eyebrows;（拟人）

果然是成佳偶两心欢恋，

We’llbedeepandhappylovers,really,(意译)

Reallyfallinglovewitheachother,we’llbecome happy,(直译)

也算得人世间美满姻缘。

That’sagoodandhappymarriagemaybe.(状语后置)

/We’llhaveagood/happymarriage(intheworld)maybe.（减词，可省略“人世间”）

(韵脚：短元音〔i〕)

（二）第十场“洞房”SceneX TheWeddingNight

【南梆子】（NanBangzi4/4meter）

莫不是听谗言将人错怪，

Canitbethathelistenedtoothers’slanderouswords,onlytoblameme?

莫不是嫌貌丑有口难开；

Canitbethathedidn’thaveawordwithmeformy ugliness?

/Canitbethathewasn’twillingtotalktome,forI wasugly?

莫不是另藏娇无心纳采；

Canitbethatheneglectedmeforhistakinga concubine/hiskeepingamistress?

/Canitbethathepaidnoattentiontomeforhis2ndwife?

(反说正译，否定句译成肯定句，无心→ 忽略neglected;藏娇，金屋藏娇takeaconcubine,包二奶keepamistress；另外，使用了三个排比，“莫不是”， Canitbethat……?)

倒叫我费心思难以详猜！（感冷）

Itmademedifficultguess!(feelingcold)

（倒叫我，made）

（韵脚：长元音〔i：〕短元音〔i〕和短元音〔e〕）

(以上是“头洞房”。)

（四更）唱【南梆子】（4o’clockinthemorning）（NanBangzi4/4meter）

夜深沉秋风起遍身寒冷，

Ifeltverycoldallovermybodyatlatenightwiththe autumnwinding,

Ifeltverycoldallovermybodyatlatenightwith autumnbreeze,

(前者with+n.+doing,作伴随情况状语，后者with+n.短语，作状语，都修饰谓语动词felt;all overmybody,浑身、遍身)可怜他独自个睡梦昏腾。

Hefellasleepalone(orHewasfastasleepalone).Whatapity!

/Itwaspitiedthathefellasleepalone.

（感叹句后置为了韵脚押韵）

他虽是待奴家十分薄幸，

Thoughhetreatedmeverycoldly,总算我张玉贞名义夫君；hewasmyhusband,still ;

(合句，Thoughhetreatedmeverycoldly，he wasstillmyhusband;或者Hetreatedmevery coldly,buthewasstillmyhusband;变成一个并列句；奴家，指我，张玉贞；状语still，后置放到句尾，为了押韵。)

况且是老夫人一心爱疼，

Besides,mymother-in-lawlovedhim,(老夫人指婆婆)

怎能够听凭他冐冻伤身！

HowdareIlethimbe,onlytolethimcatchacold andhurthisbody?

（HowdareI怎敢，lethimbe听之任之，onlyto lethim…不定式作状语，表示结果，

两次使用let,表示张玉贞对丈夫赵启贤的包容、容忍以及深深的爱，说明了她的忍辱负重和贤惠、温顺的性格，突出了该剧“三盖衣”这一主题。）我不免取衣衫与他盖定！

Ihavetocoverhisbody,fetchingarobe!

/Ican’tbutcoverhisbody,fetchingapieceof clothing!

/Ican’thelpcoveringhisbody,fetchingarobe!

（不免，haveto不得不，can’tbut只能，can’thelp doing…情不自禁。robe：apieceofclothing指京剧青衣、闺门旦穿的褶子。）

女儿家这举动怎不羞人。

Asagirl,Iwouldbeshyforthis.

(韵脚：本段为长元音〔i:〕短元音〔i〕。英语的诗歌是有韵脚的，京剧的唱词同样有韵脚，即京剧十三道辙口，上下句讲究仄平仄平，因此，翻译的时候一定要保持韵律和节奏，突出韵脚的功能，这样读起来会朗朗上口，也便于英语演唱需要。本段的辙口为“人辰”即汉语拼音韵母i-n-g，e-n等，演唱归鼻音，本段的winding,clothing，恰恰以ing结尾，发音也是鼻辅音结尾，这样英汉的韵脚就非常妥帖了。为了保持韵脚统一，个别词句的单词意义，不得不做出取舍，如：“女儿家这举动怎不羞人”中的“这举动”，thisactionorthisbehavior，省略后面的action和behavior,属于减词，只好保留this。 )

（这是“二洞房”，“三盖衣”。）

（三）第十六场“病房” SceneXVIWard

【二黄慢板】（Erhuangslowstyle4/4meter）

无端巧记将人陷，

Fornoreason,somecleverdevicesintrudedinto me,(直译)

/Unexpectedly,Iwasdonewrong,(意译)

薄命自伤怨红颜。

AndIsufferedalotasabeautifulgirl.

/AndIwasabeautifulgirlwhosufferedaharshor terriblelife.

独处闺房愁无限，

Inaboudoir,Ifeltlonely,

落得孤身病恹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