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防控解除后心电图门诊病人心电图变化的临床观察
2024-06-18
高健 谷丰 杨芮姗 张洁 于佳慧
摘要 目的:观察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防控解除后心电图门诊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病人心电图变化。方法:选取2022年12月7日—2023年1月10日就诊于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心电图门诊且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病人4 248例,作为解封组;2021年12月7日—2022年1月10日就诊于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心电图门诊未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门诊病人4 375例,作为防控组,比较两组心电图相关节律、心率、期前收缩、ST-T改变。结果:与防控组相比,解封组病人女性占比明显增加(P<0.05),且年龄偏低(P<0.05)。在心电图诊断报告方面,解封组窦性心律和心房颤动占比高于防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防控组心率为(72.96±13.24)次/min,解封组心率为(78.45±13.86)次/min,两组心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T波改变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两组ST段改变和ST-T改变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在期前收缩、传导阻滞方面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防控解除后,门诊心电图就诊病人骤增且趋于年轻化,女性病人居多;在心电图报告方面主要表现为窦性节律占比增加,心率加快以及ST-T改变居多。
关键词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门诊心电图;疫情防控;期前收缩;窦性节律
doi:10.12102/j.issn.1672-1349.2024.11.005
自从湖北省武汉市率先报道出不明原因的肺炎,陆续在全国各地均有相关感染病例的报道[1]。2020年2月11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在瑞士日内瓦宣布,导致此次不明原因肺炎的病毒命名为新型冠状病毒[2]。由于新型冠状病毒传染性极强、潜伏期长且病毒株频繁变异使得全国各地开启了“动态清零”的疫情防控工作,直至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综合组公布优化落实疫情防控的“新十条”后[3],北京市响应政策于2022年12月7日解除疫情防控措施。本研究选取自北京市全面解除疫情防控以来,即2022年12月7日—2023年1月10日,就诊于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心电图门诊病人,与北京市疫情防控严格管理时期门诊病人心电图进行对比,统计分析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心电图门诊病人的一般情况与诊断报告的变化。
1 资料与方法
1.1 诊断标准
十二导联常规心电图报告诊断标准参考西医临床教材《诊断学》(第9版)以及《AHA/ACCF/HRS 2009心
通讯作者 谷丰,E-mail:xiyuanecg@163.com
引用信息 高健,谷丰,杨芮姗,等.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防控解除后心电图门诊病人心电图变化的临床观察[J].中西医结合心脑血管病杂志,2024,22(11):1951-1954.
电图标准化与解析》[5];诊断术语参照《心电图诊断术语规范化中国专家共识(2019)》[6]。
1.2 纳入标准
1)2021年12月7日—2022年1月10日就诊于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心电图门诊且未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病人;2)2022年12月7日—2023年1月10日就诊于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心电图门诊病人,且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病人。
1.3 排除标准
1)心室扑动、心室颤动等恶性心律失常病人;2)心脏起搏器或埋藏式心律转复除颤器(ICD)主导的起搏器心律病人。
1.4 一般资料
本研究采用平行对照试验的研究方法将符合纳入标准的病人分为防控组和解封组。其中2021年12月7日—2022年1月10日就诊于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心电图门诊的病人为防控组;2022年12月7日—2023年1月10日就诊于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心电图门诊的病人为解封组。
1.5 观察指标
1)一般资料:病例数、性别、年龄。2)心电图相关数据:节律(窦性心律、房性心律、心房颤动、心房扑动),心率,期前收缩(房性期前收缩、交界性期前收缩、室性期前收缩),传导阻滞(房室阻滞、左束支阻滞、右束支阻滞),ST-T改变(ST段改变、T波改变、ST-T改变)。
1.6 数据库建立与规范化
遵循双盲录入原则,将心电图报告相关数据录入Excel表,创建心电图数据库,并由专人2次校对,确保数据录入的可靠性和唯一性。根据《心电图诊断术语规范化中国专家共识(2019)》[6]进行心电图诊断术语规范化,如“房早”规范为“房性期前收缩”,“室早”规范为“室性期前收缩”等。
1.7 统计学处理
通过Microsoft Excel 2016软件录入原始数据,整理并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 26.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x±s)表示,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定性资料采用χ2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一般资料
2.1.1 病例数
本研究共收集病人8 623例,其中防控组4 375例,解封组4 248例。两组收集时间均为5周,其中第1周为12月7日-13日,第2周为12月14日-20日,第3周为12月21日-27日,第4周为12月28日至次年1月3日,第5周为次年1月4日-10日,虽然两组病例数经假设检验,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以周为时间单位观察各组收集门诊病人的病例数变化见表1,可以明显看出在疫情防控时期,以周为时间单位观察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门诊心电图病人的就诊数量趋于稳定,而在疫情防控解封之后,门诊心电图病人就诊数量经历了先下降后激增的大幅度变化。第1周至第2周门诊病人病例数下降的原因为疫情防控解除之后,使得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病人增加,且处于感染发作期,使得医院门诊就诊病人减少。第3周至第4周门诊病人病例数激增的原因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病人逐渐康复,但仍伴有心脏不适的症状而就诊于心电图门诊,致病例数大幅度激增。由此说明疫情防控解封使得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人数增加,同时增加了病人门诊心电图诊疗需求,进而说明病人伴有明显的心脏不适症状。详见表1。
2.1.2 性别
防控组中,男2 094例,女2 281例;解封组中,男1 637例,女2 611例。两组性别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由此可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解封前后门诊心电图病人的性别有明显变化。疫情防控期间,门诊病人未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病人男女比例接近1∶1;而疫情解封之后,门诊病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病人男女比例接近3∶5。可推断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造成心脏不适的病人中女性明显多于男性。
2.1.3 年龄
防控组病人年龄(47.70±17.13)岁,最大98岁,最小3岁。解封组病人年龄(44.77±16.19)岁,最大95岁,最小3岁。两组年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由此可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解封前后门诊心电图病人的年龄有明显变化。疫情防控期间,门诊病人未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病人平均年龄为47.70岁;而疫情解封之后,门诊病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病人平均年龄为44.77岁。可推断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心脏不适的病人趋向年轻病人。
2.2 心电图报告
2.2.1 节律
两组窦性心律和心房颤动占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房性心律和心房扑动占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由此可知,疫情解封之后门诊心电图病人窦性心律的占比明显增加,而心房颤动病人占比明显减少。分析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之后可增加心房颤动转复窦性心律的比例与可能性,而对房性心律和心房扑动的影响不明显。详见表2。
2.2.2 心率
防控组心率(72.96±13.24)次/min,最快心率175次/min,最慢心率38次/min;解封组心率(78.45±13.86)次/min,最快心率165次/min,最慢心率40次/min。两组心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由此可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解封之后,门诊心电图病人的心率明显高于疫情防控时期。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防控时期门诊心电图病人平均心率为72.96次/min,而解封之后门诊心电图病人平均心率提高至78.45次/min。推断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可明显提高病人的心率。
2.3 期前收缩
两组房性期前收缩、交界性期前收缩、室性期前收缩分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由此可知,无论何种类型的期前收缩,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解封前后均无明显变化。推断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之后不会明显改变病人期前收缩的种类及数量。详见表3。
2.4 传导阻滞
两组房室阻滞、左束支阻滞、右束支阻滞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由此可知,无论何种类型的心脏传导阻滞,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解封前后均无明显变化。可推断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之后不会明显改变病人心脏传导阻滞的种类及数量。详见表4。
2.5 ST-T改变
两组T波改变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两组ST段改变和ST-T改变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由此可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防控解除前后门诊病人心电图中T波改变的诊断无明显变化,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解封之后,ST段改变的病人占比较防控期间明显减少,反而ST-T改变的病人占比明显增加。推断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之后,心电图中单纯ST段改变的病人可能会加重病情使其成为ST-T改变。详见表5。
3 讨 论
病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以发热、干咳、心慌乏力为主要表现,或并伴有鼻塞流涕、咽喉肿痛及腹泻胃肠道症状等,1周后可出现胸闷心慌等与心脏疾病相关的症状[7]。因此,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防控解除之后,第1周至第2周门诊病人数量减少的原因考虑与门诊病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相关。而第3周至第5周门诊心电图病人的数量骤增,考虑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病人病情减轻后出现心脏疾病相关的不适症状。因此,解除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后可能会造成一段时间内医院门诊出现医疗挤兑的现象[8]。而本研究调查发现,激增的门诊病人趋于年轻化并以女性居多。由此提醒门诊医生在进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病人的医疗救治的同时,需做好应急方案,做好门诊病人的心理疏导,减少病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的焦虑情绪。
相关研究表明,病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心电图的改变以心动过速和ST-T改变最为常见[9],与本研究结论相符。目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对心脏造成损害的相关研究有限,其发病机制仍不明确,可能机制包括:1)新型冠状病毒包膜表面蛋白直接作用于心肌细胞,造成心肌受损[10];2)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影响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ACE2)进而影响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RAS)调节路径,从而引发或加重心肌损害[11];3)新型冠状病毒引起严重感染时,人体自身免疫调节功能失调,产生过多的炎性因子引发细胞因子风暴[12],引起循环系统的心脏高排血量与微循环低阻力,造成心肌细胞缺血缺氧[13];4)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引起肺部病变,通气功能下降造成机体处于持续低氧状态进而造成心肌细胞的损失和坏死,降低心功能[14]。以上各机制均可造成心肌细胞不同程度的损失或坏死,同时表现在心电图上使其产生一定的变化。
抗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以来,中医药始终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国家卫健委公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三版)》[15]明确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归属于中医学中“瘟疫病”的范畴,以感受疫戾之气为基本病因,以“湿、热、毒、瘀”为基本病机特点。正如《瘟疫论》中所记载:“瘟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署,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16]。病位以肺为主,累及心脉,故可见心悸、胸痹等症状。
有研究显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由轻型病例进展为重型病例,中西医结合治疗组转为重型的占比为5.9%,明显低于单纯西医治疗组的33.3%[17]。因而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造成心脏受损而出现心率加快,ST-T改变等临床表现时,治疗应以中西医结合为治疗策略[18]。现代医学以抗感染、对症支持治疗为主;中医药疗法可在辨证论治之后通过中药汤剂、中成药、中药注射制剂以及其他非药物疗法进行整体调节与治疗,发挥个体抗病和康复能力,加快改善心悸、胸闷的心脏不适症状。
本研究存在一些局限性:1)样本的研究中心单一,仅为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但均为北京市本土病例,具有一定代表性;2)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存在变异株的差异,未对感染毒株进行分组,但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的基本症状相同,其心电图改变差别不明显;3)由于本研究纳入病人均为门诊病人,门诊病人病情较轻,因此没有危重型病人,故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倚。
综上所述,2022年12月7日北京市宣布解除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以来,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心电图门诊就诊病人主要表现为病人数量骤增且趋于年轻化,女性病人居多;心电图主要表现为窦性节律占比增加,心率加快以及ST-T改变居多。
参考文献:
[1] WANG C,HORBY P W,HAYDEN F G,et al.A novel coronavirus outbreak of global health concern[J].Lancet,2020,395(10223):470-473.
[2]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 Director-General′ s statement on IHR Emergency Committee on Novel Coronavirus(2019-nCoV)[EB/OL].[2020-01-30].https://www.who.int/ dg / speeches / detail /who-director-general-s-statement-on-ihr-emergency-committee-on-novel-coronavirus-( 2019-ncov).
[3] 叶龙杰.优化疫情防控“新十条”出台[N].健康报,2022-12-08(01).
[4] 王玉光.三年以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中医证治研究回顾与反思[J].北京中医药,2023,42(1):2-6.
[5] 张海澄.《AHA/ACCF/HRS 2009心电图标准化与解析》解读[J].中国心脏起搏与心电生理杂志,2009,23(4):367-369.
[6] 全军心血管专业委员会心脏无创检测学组《心电图诊断术语规范化中国专家共识》编写专家组.心电图诊断术语规范化中国专家共识(2019)[J].实用心电学杂志,2019,28(3):161-165.
[7]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J].中国医药,2020,15(6):801-805.
[8] 任毅,吴至久.疫情下中医医院应急管理机制研究[J].中国医院院长,2022,18(23):66-68.
[9] 万菁菁,尹岚,张泰魏,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的心电图对比分析[J].临床心电学杂志,2020,29(4):265-269.
[10] ZHOU P,YANG X L,WANG X G,et al.A pneumonia outbreak associated with a new coronavirus of probable bat origin[J].Nature,2020,579:270-273.
[11] XU X T,CHEN P,WANG J F,et al.Evolution of the novel coronavirus from the ongoing Wuhan outbreak and modeling of its spike protein for risk of human transmission[J].Science China Life Sciences,2020,63(3):457-460.
[12] 张竞文,胡欣,金鹏飞.新型冠状病毒引起的细胞因子风暴及其药物治疗[J].中国药学杂志,2020,55(5):333-336.
[13] SHINYA K,GAO Y W,CILLONIZ C,et al.Integrated clinical,pathologic,virologic,and transcriptomic analysis of H5N1 influenza virus-induced viral pneumonia in the rhesus macaque[J].Journal of Virology,2012,86(11):6055-6066.
[14] 李俊媛,易建华,彭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相关心脏损伤的研究进展[J].临床内科杂志,2020,37(3):220-222.
[15]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办公厅,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办公室.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三版)[J].天津中医药,2020,37(1):1-3.
[16] 吴有性.温疫论[M]. 张志斌,整理.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7:12.
[17] 夏文广,安长青,郑婵娟,等.中西医结合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34例临床研究[J].中医杂志,2020,61(5):375-382.
[18] 何钦,叶旭星,徐斌.中西医结合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验案2则[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20,40(3):378-379.
(收稿日期:2023-03-28)
(本文编辑郭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