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附注射液治疗心肾阳虚型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的临床研究

杨帆 冉永玲 彭聪 桂青 卢飚 袁良 黄平 戴小华

摘要  目的：观察参附注射液治疗心肾阳虚型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的临床疗效。方法：选取2023年10月—2024年1月在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住院的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病人60例，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与对照组，各30例。观察组给予参附注射液加西医常规治疗，对照组仅给予西医常规治疗，比较两组治疗前后血浆氨基末端B型钠尿肽前体（NT-proBNP）、超敏肌钙蛋白I（hs-cTnI）、6 min步行试验（6MWT）、明尼苏达州心力衰竭生活质量问卷评分（MLHFQ）、中医证候积分及纽约心脏病协会（NYHA）心功能分级。结果：与治疗前比较，两组治疗后NT-proBNP、hs-cTnI水平降低（P＜0.05），两组治疗后NT-proBNP、hs-cTnI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治疗前比较，两组治疗后6MWT、MLHFQ评分均明显改善（P＜0.05），观察组改善程度优于对照组（P＜0.05）；两组治疗后各单项中医证候积分低于治疗前（P＜0.05），观察组治疗后喘促气短、倦怠乏力、畏寒肢冷及言语声低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6.7%，对照组为80.0%，两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参附注射液联合西药常规治疗可改善心肾阳虚型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病人心功能，提高病人运动耐量和生活质量。

关键词  慢性心力衰竭；心肾阳虚；急性加重；参附注射液；心功能；中医证候

doi：10.12102/j.issn.1672-1349.2024.11.003

Clinical Study of Shenfu Injection for Treating Acute Aggravation of Chronic Heart Failure with Heart-kidney Yang Deficiency

YANG Fan， RAN Yongling， PENG Cong， GUI Qing， LU Biao， YUAN Liang， HUANG Ping， DAI Xiaohua

First Hospital Affiliated to Anhu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efei 230031， Anhui，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DAI Xiaohua， E-mail： xin_d3980@163.com

Abstract  Objective：To observe the clinical effect of Shenfu injection on acute aggravation of chronic heart failure with heart-kidney Yang deficiency.Methods：Sixty patients with acute aggravation of chronic heart failure were selected and divided into observation group and control group according to random number table，with 30 cases in each group.Observation group was given Shenfu injection plus conventional western medicine treatment，control group was given only conventional western medicine treatment.N-terminal pro-B-type natriuretic peptide（NT-proBNP），high-sensitivity cardiac troponin I（hs-cTnI），six-minute walk test（6MWT），Minnesota Living with Heart Failure Questionnaire（MLHFQ） score，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score，and New York Heart Association（NYHA） heart function grade were compared between the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Results：Compared with before treatment，the levels of NT-proBNP and hs-cTnI decreased in two groups after treatment（P＜0.05），and there were no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in the levels of NT-proBNP and hs-cTnI between the two groups after treatment（P＞0.05）.Compared with before treatment，6MWT and MLHFQ scores of both groups improved after treatment（P＜0.05），and the improvement degree of observation group were better than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P＜0.05）.After treatment，the scores of each single TCM syndrome in the two groups were lower than before treatment（P＜0.05），and the scores of shortness of breath，fatigue，cold extremities，and low voice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P＜0.05）.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was 96.7%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and 80.0% in the control group，and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groups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P＜0.05）.Conclusion：Shenfu injection combined with conventional western medicine can improve the cardiac function，exercise tolerance and quality of life of patients with acute aggravation of heart-kidney Yang deficiency chronic heart failure

Keywords  chronic heart failure; heart-kidney Yang deficiency; acute aggravation; Shenfu injection; heart functi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基金项目  安徽省中医药高水平传承人才支持项目，编号：皖中医药发展秘〔2024〕1号

通讯作者  戴小华，E-mail：xin_d3980@163.com

引用信息  杨帆，冉永玲，彭聪，等.参附注射液治疗心肾阳虚型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的临床研究［J］.中西医结合心脑血管病杂志，2024，22（11）：1936-1940.

慢性心力衰竭（chronic heart failure，CHF）发病率、病死率、再住院率高，是各种心脏疾病的终末期。据报道，该病发病率正在每年递增，我国35岁以上的人群中，心力衰竭病人约890万人［1］。心力衰竭患病率的持续升高，不仅威胁着我国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还带来了沉重的公共卫生负担。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是指病情相对稳定的慢性心力衰竭病人，又出现了心力衰竭症状和（或）体征的加重［2］，常因感染、心肌缺血、劳累、情绪激动或应激等外界因素诱发，临床上，往往病情重、进展快，严重威胁病人生命，致死亡率居高不下，故需要快速评估，紧急处理，及时调整［3］。中医认为本病病位在心，与肺、脾、肝、肾亦密切相关；心肾阳虚为其主要病机，益气温阳为其主要治则［4］。参附注射液作为临床常用中成药，具有补气温阳、回阳救逆之功效［5］。本研究采用参附注射液联合西药常规治疗心肾阳虚型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病人，观察其临床疗效。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3年10月—2024年1月在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住院的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病人60例，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与对照组，各30例。观察组中，男16例，女14例；年龄49～87（74.6±10.3）岁；纽约心脏病协会（NYHA）心功能分级：Ⅱ级3例，Ⅲ级22例，Ⅳ级5例。对照组中，男15例，女15例；年龄47～87（73.6±11.5）岁；NYHA心功能分级：Ⅱ级5例，Ⅲ级21例，Ⅳ级4例。原发病包括冠心病、高血压病、心房颤动、扩张型心肌病、肥厚型心肌病、风湿性心脏病及心脏瓣膜病。两组病人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1.2  诊断标准

1.2.1  西医诊断标准

心力衰竭诊断参照《中国心力衰竭诊断和治疗指南2018》［6］中慢性心力衰竭诊断标准。参照《慢性心力衰竭加重患者的综合管理中国专家共识2022》［2］中急性加重诊断标准，若出现以下任一情况即可判为急性加重：心力衰竭生物学标志物异常升高；原症状和（或）体征再发/加重；心脏结构和（或）功能异常改变；出现新的心力衰竭并发症。

1.2.2  中医诊断标准

参照《慢性心力衰竭中西医结合诊疗专家共识》［7］中心肾阳虚证辨证标准。主症：喘促气短、心悸不适、倦怠乏力、畏寒肢冷；次症：尿少、面肢浮肿、腹胀、言语声低；舌脉象：舌淡胖，脉细沉或无力。符合2项主症，或1项主症、2项次症，结合舌脉象即可诊断。

1.3  纳入标准

1）符合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诊断标准，心功能分级为Ⅱ～Ⅳ级；2）符合中医心肾阳虚证辨证标准；3）年龄为18～88岁；4）氨基末端B型钠尿肽前体（NT-proBNP）＞300 pg/mL；5）病人或其家属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

1）急性心肌梗死（1个月内）；2）急性脑血管意外，急性心肌炎；3）心源性休克；4）严重心律失常并存在血流动力学改变；5）严重肝、肾功能不全；6）精神障碍或不能配合者；7）妊娠期、哺乳期妇女。

1.5  治疗方法

两组病人均常规给予慢性心力衰竭加重治疗方案：吸氧、祛除诱因（抗感染、抗心律失常、控制血压等）、正性肌力药物、利尿剂、血管扩张剂等治疗。观察组加用参附注射液（国药准字：Z51020664，雅安华润三九药业有限公司生产）100mL溶于5%葡萄糖或0.9%氯化钠注射液200 mL中静脉输注，每日1次，连续治疗7 d。

1.6  观察指标

1.6.1  疗效性指标

1）中医证候评分：按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8］制定中医证候评分标准。主症按无、轻、中、重分别计0、2、4、6分，次症按无、轻、中、重分别计0、1、2、3分，舌脉象仅作观察，不计分。详见表1。2）心脏标志物：检测两组治疗前后NT-proBNP、超敏肌钙蛋白I（hs-cTnI）水平。3）运动耐量及生活质量：分别于治疗前后进行6 min步行试验（6MWT）、明尼苏达州心力衰竭生活质量评分（MLHFQ）。

1.6.2  安全性指标

两组病人治疗前后常规检测血尿常规及肝、肾功能，观察不良反应，记录有无恶性心律失常、心血管死亡等。

1.7  疗效判定标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8］中疗效判定标准。显效：NYHA心功能分级改善2级或以上；有效：NYHA心功能分级改善1级，不足2级；无效：NYHA心功能分级改善不足1级或无改善。

1.8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3.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x±s）表示，采用t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用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M（IQR）］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曼-惠特尼U检验。定性资料以例数、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两组心脏标志物指标比较

两组治疗前NT-proBNP、hs-cTnI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治疗后NT-proBNP、hs-cTnI水平均较治疗前明显下降（P＜0.05），治疗后组间NT-proBNP、hs-cTnI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2。

2.2  两组运动耐量及生活质量指标比较

两组治疗前MLHFQ评分、6MWT距离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治疗后6MWT距离较治疗前明显增加（P＜0.05），且观察组提高幅度高于对照组（P＜0.05）；两组治疗后MLHFQ评分较治疗前明显下降（P＜0.05），且观察组下降幅度优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3。

2.3  两组中医证候评分比较

两组治疗前中医证候各项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治疗后各单项证候积分均较治疗前明显下降（P＜0.05），观察组治疗后喘促气短、倦怠乏力、畏寒肢冷及言语声低评分的下降幅度大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4。

2.4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6.7%，高于对照组的80.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5。

2.5  安全性

两组病人治疗期间均未发生恶性心律失常、心血管病死亡，治疗前后均未出现副反应。

3  讨  论

心力衰竭是最重要的心血管疾病之一，也是各种心脏疾病的严重和终末阶段。目前认为心力衰竭发病机制主要涉及心室重构和神经内分泌系统的过度激活。以改善神经内分泌为主的药物治疗虽然可改善心力衰竭病人的预后，但5年生存率依然偏低［9］。心力衰竭加重与慢性心力衰竭病人的死亡和再住院密切相关，已经给我国带来巨大的公共卫生负担［2］，如何最大限度改善病人的生活质量和长期预后一直为临床研究重点。

心力衰竭可归属于中医学“心衰”“心悸”“胸痹”“水肿”“喘证”等多范畴内，中医认为，心象火，主温通，属阳中之阳，心以阳气为用，临床以心阳耗损所致的心力衰竭类型最为多见［10］。心为阳脏，久病体虚，心阳受损则无以温煦，心火无能下行滋肾阳，使心肾阳虚、水湿内停。其中气阳为其根本，益气温阳应贯穿心力衰竭病治疗始终［11］。参附注射液源自古方“参附汤”，为“回阳法”的代表方，具有回阳救逆、益气固脱之功效。“补后天之气无如人参，补先天之气无如附子”，方中附子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能通行阳气、温补元阳。人参有“虚劳内伤第一要药”之称，可大补元气，使阳复血行。参附注射液据此为基础，由红参、附片提制而成。附片主要成分为乌头类生物碱，可起到强心的作用，增加心排血量，提高心肌收缩力［12］。红参有效成分为人参皂苷类，可改善血液循环，保护血管内皮，延缓心力衰竭病理进程［13］。有研究显示，参附注射液可激活磷脂酰肌醇-3-激酶（PI3K）-蛋白激酶B（AKT）-哺乳动物雷帕霉素靶蛋白（mTOR）信号通路，减轻氧化应激反应，抑制炎性因子表达，保护心力衰竭大鼠心脏功能［14］。一项回顾性队列研究表明，参附注射液可降低心力衰竭病人超敏肌钙蛋白T（hs-cTnT）和脑钠肽（BNP）水平［15］。系统评价参附注射液联合西药常规治疗慢性充血性心力衰竭的临床研究表明，参附注射液联合西药常规治疗在提高临床综合疗效、左室射血分数、每搏量、6MWT和降低左心室舒张末期内径、BNP方面均优于单用西药常规治疗［16］。

在过去20余年，已发现多种可反映心力衰竭时神经内分泌激活、心肌牵拉、心肌损伤、心脏基质重构等病理生理改变的生物标志物，这些标志物的应用有助于心力衰竭的预防、诊断和治疗［17］。NT-proBNP是一种心脏神经内分泌激素，主要由心室肌细胞分泌，与心力衰竭的严重程度呈正相关，作为目前心力衰竭检测的客观标准，在诊断、鉴别诊断、心力衰竭的危险分层、临床疗效及预后评估中均发挥重要作用［18］。超敏肌钙蛋白（high-sensitivity troponin，hs-cTn）水平不仅作为急性心肌梗死诊断的生物标志物，还可以作为包括死亡、心力衰竭等不良心血管事件的预测因子。目前认为心力衰竭时交感神经活动、炎症反应、组织缺氧等均可引起心肌受损，受损心肌组织释放超敏肌钙蛋白，故可作为心力衰竭的生物标志物［19］。6MWT是常用运动耐量评估指标，根据行走距离判定心力衰竭程度，能够较为直观地反映慢性心力衰竭病人的心脏储备功能，安全性良好，易于病人接受，是评估心功能常用无创检查方法之一［20］。MLHFQ量表的信效度良好且结构稳定，是为中国心力衰竭人群提供更完善的疾病相关生活质量的评估工具，已被广泛应用于评估心力衰竭病人的生活质量水平［21］。本研究结果显示，两组治疗后NT-proBNP、hs-cTnI水平低于治疗前（P＜0.05），组间治疗后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治疗后6MWT、MLHFQ评分较治疗前改善（P＜0.05），观察组改善程度优于对照组（P＜0.05）；两组治疗后各单项中医证候积分低于治疗前（P＜0.05），观察组治疗后喘促气短、倦怠乏力、畏寒肢冷及言语声低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观察组改善心功能疗效优于对照组（P＜0.05）。

综上所述，参附注射液联合西药常规治疗心肾阳虚型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病人，可改善病人心功能，提高病人运动耐量和生活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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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3-05）

（本文编辑郭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