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纠偏与自我革命：延安时期《新中华报》与中国共产党的形象建构

2024-01-01李婷婷

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24年6期

［摘" 要］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的鲜明品格，党的自我革命形象是百年大党的鲜明特征。《新中华报》是延安时期中共中央的机关报，是展示党的自我革命理论和实践的重要窗口。通过刊发社论文章、开辟专题专栏、运用漫画口号等多种方式，建构了中国共产党惩治贪污腐化、敢于自我净化，批评与自我批评、勇于自我完善，注重理论创新、善于自我革新，开展学习运动、勤于自我提高的政党形象，赢得了陕甘宁边区各群体的认可与支持，从而凝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民意基础，夯实了边区抗日民主政权建设的群众根基，成为中共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重要因素。

［关键词］《新中华报》；延安时期；自我革命；党的形象

［中图分类号］K2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0292（2024）06-0151-05

［收稿日期］2024-09-10

［基金项目］河北省社科基金青年项目“西柏坡时期《人民日报》与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实践和经验启示研究”（HB23DD005）

［作者简介］李婷婷，燕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法学博士，研究方向：中共党报党刊史、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史。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党的形象和威望、党的创造力凝聚力战斗力不仅直接关系党的命运，而且直接关系国家的命运、人民的命运、民族的命运。”［1］（P12）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党的自我革命形象是百年大党的鲜明特征。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直面自身存在的矛盾和问题，以彻底的自我革命引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新中华报》是延安时期中共中央机关报，是反映党在各领域各环节开展自我革命的重要窗口，通过刊发大量社论文章，开辟特色鲜明的专题专栏，综合运用漫画木刻、抗日歌谣、标语口号、话剧戏剧等大众化传播形式，建构了中国共产党惩治贪污腐化、敢于自我净化，批评与自我批评、勇于自我完善，注重理论创新、善于自我革新，开展学习运动、勤于自我提高的政党形象，赢得了边区乃至全国民众的同情与支持，巩固并扩大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民意基础，夯实了边区抗日民主政权建设的群众根基，成为中共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又一因素。

一、惩治贪污腐化、敢于自我净化的政党形象

腐败是危害党的生命力和战斗力的最大毒瘤，反腐败是最彻底的自我革命。毛泽东认为：“腐败不清除……共产党就会失去威望和民心！与贪污腐化作斗争，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天职，谁也阻挡不了！”［2］（P193）惩治贪腐是中国共产党一贯坚持的鲜明政治立场，也是党敢于进行自我革命、始终保持先进性纯洁性的“基因密码”。《新中华报》开辟“轻骑队”、“老实话”等栏目，对党内贪腐行为进行严厉批判，揭露党内贪污腐化分子、强调肃清党内贪腐意义、刊登惩治贪腐规章条例，建构了中国共产党惩治贪污腐化、敢于自我净化的政党形象。

一是严厉批判党内贪腐分子。延安时期，由于受封建残余和资本主义意识侵袭，加之国民党特务机关金钱美女之诱惑，部分意志不坚定的党员干部由命令主义转为官僚主义，由小贪污转为较大的贪污，“个别不良分子，一遇到繁华靡丽的环境，即眼花缭乱，站不住脚甚至抛弃了自己神圣的任务，而与旧社会的恶习惯，同流合污起来，见着别人的奢华，自己的艰苦，反而相形见绌，于是发生贪污。”［3］《新中华报》对此贪腐现象予以揭露，全面地给予贪腐行为以严厉批判。抗日军政大学第二队管理员谢宗才“嫖娼女多次，贪污公家财物，工作消极”，后携款逃跑，该报认为“这种贪污逃跑分子依法应该枪决”［4］。西北青年救国联合会秘书长刘尊五“看到城市有好吃好穿的，就受到物质的引诱，同时他想到自己家里困难，就大胆把公家的钱偷来寄去。”该报认为这是“卑鄙的错误”，每个革命的青年不可为之并应向“贪污分子作斗争”［5］。共产党员的贪腐最不可忍，“如果有人希图享受，那么，最好不当共产党。”［6］

二是强调肃清党内贪腐的意义。为提升党的形象和威望，中共开展了多次反贪污腐败斗争。《新中华报》社论：“为要完成我们所担负的任务，在全国建立起更好的影响，我们不仅要在政治上理论上锻炼自己，而且要在日常生活上锻炼自己……我们要开展反贪污腐化的斗争。”［3］抗日战争时期，中日民族矛盾成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中共通过纯洁组织队伍，遏制歪风邪气，展现了以党的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抗战的胜利。“老实说：肃清一个贪污者，就是加强我们抗战的一份力量……或许会有人因他们所贪污的东西，价值不大，而加以原谅。我想这是错误的，要知道贪污现象的存在，就会减弱我们抗战力量。”［7］此外，为使党的建设更为坚强有力，《新中华报》指出边区党并非已经完全布尔什维克化以至不必向前进步，“恰恰相反，目前边区党内正产生着一种足以危害党的思想……也就是边区内部商业资本和富农经济的发展及其所引起的阶级关系的变化，反映到党内，开始发生着资本主义的思想［8］，也就是“个人发财的思想”［9］。这种升官发财的思想迟滞了党的事业，该报强调“共产党所以成为全国救星成为全民族不可灭亡的中心力量，不是偶然的，是从空前的艰苦中锻炼出来……我们要时时拿这些事实来教育新党员，提醒老党员，使大家的苟且放纵之念不敢发生。”［6］

三是刊登惩治贪腐条例。1938年8月15日，《新中华报》利用整个版面登载了《边区政府公布边区惩治贪污暂行条例》。该《条例》共指出10条贪污罪行。“1.冠扣或截留应行发给或缴纳之财物者；2.买卖公用物品从中舞弊者；3.盗窃侵吞共有财物者；4.强占强征或强募财物者；5.意在图利贩运违禁或漏税物品者；6.擅移公款作为私人营利者；7.违法收税募捐者；8.伪造或虚报收支账目者；9.勒索敲诈，收受贿赂者；10.为私人利益而浪费公有之财物者。”［9］明确了处罚标准：“贪污数目在500元以上者，处死刑或五年以上有期徒刑；贪污数目在300元以上500元以下者，处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贪污数目在100元以上300元以下者，处一年以上至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贪污数目在100元以下者，处一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苦役。”［8］惩处力度之大，足以形成对贪腐分子的震慑。1939年边区政府颁布《惩治贪污条例（草案）》，量刑标准在坚持原有死刑判处标准的基础上，增加了贪污1000元直接判处死刑的条款，体现了中共肃清党内贪腐、实现自我净化的决心，因此“边区对于严惩贪污算是最严的”［10］。1941年5月1日，《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明确规定边区“厉行廉洁政治，严惩公务人员之贪污行为，禁止任何公务人员假公济私之行为，共产党员有犯罪者从重治罪。”［11］通过刊载一系列惩处严厉的规章条例，《新中华报》塑造了中共勇于清除自身毒素、割除党内毒瘤，从严治党管党的自我革命形象。

二、批评与自我批评、勇于自我完善的政党形象

党的伟大不在于不犯错误，而在于从不讳疾忌医，积极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敢于直面问题，勇于自我革命［12］（P70）。“批评与自我批评”［13］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是党强身治病、保持肌体健康的锐利武器。毛泽东指出，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抵抗各种政治灰尘和政治微生物侵蚀我们同志的思想和我们党的肌体的唯一有效的方法。”［14］（P1096）正确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可以促使党员干部勇于正视错误，善于纠正错误，实现党的自我完善和发展。《新中华报》借助刊载吴玉章、高岗等党的领导人的文章著述展现了一个善于批评与自我批评、不断实现自我完善的政党形象。

吴玉章认为“什么武器才是锻炼自己成为不可被战胜的力量呢？就是自我批评。”《新中华报》借助建党纪念刊文指出：“迄今以前一切革命党之所以陷于灭亡，就是由于他们自傲和不善于看出自己力量之所在，并害怕说出自己的弱点。而我们是不会灭亡的，因为我们不怕说出自己的弱点，而且学会克服弱点。”［15］中国共产党在关键时刻通过批评和自我批评实现自我纠偏和修正，变错误和挫折为动力，使党的事业沿着正确方向前行，原因在于“如果党不害怕批评和自我批评，如果党不掩盖自己工作中的错误和缺点，如果党是在党工作的错误中来教育和训练干部，如果党善于及时改正自己的错误，那么党就不可被战胜的。”［15］反之，“如果党隐瞒自己的错误，抹杀迫切困难的问题，用百事大吉的虚夸来掩盖自己的缺点，不能容忍批评和自我批评，浸透自满情绪，一味自高自大，并开始高枕而卧，那么，党就会不免于灭亡。”［15］

用好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武器，必须掌握正确的原则和方法，否则难以达到预期效果。毛泽东强调：“我们分析一个事物，首先加以分解，分成两个方面，找出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不正确的，哪些是应该发扬的，哪些是应该丢掉的，这就是批评。对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历史加以分析，这是自我批评；对别人进行分析，就是批评别人。”［16］（P254）阐释了批评和自我批评的辩证关系。《新中华报》载文分析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正确方式。一方面，杜绝“自我批评”公式化行为，反对“哪怕成绩等于零，总是先从成绩说起，任何严重的缺点和错误……也只能附带的，隐隐约约的提出……如果硬要提出的话，也得说远因近果，好把责任推到客观上去，自己仍然躺在‘模范’的椅上。”［17］另一方面，批评他人”要本着谦虚谨慎、客观积极的态度，反对“当着批评人家的时候，舌头特别长，噪子特别亮，哪怕人家是个毫不自觉的过失，总得夸大其词的提出来，使人家无从接受起。……当着人家批评自己的时候，哪怕是铁一般的事实，总得设法摆脱摆脱，至少也得咎不在我。”［17］因此，批评与自我批评须勇于同错误的作风和思想作斗争，“纠正害怕自我批评，顾面子，不坦白，以及自由主义的现象，每个同志每个机关应从自己检查起，而我们的负责同志，我们的领导机关，尤应起模范作用。”［17］

在建党十九周年纪念中，《新中华报》以三个版面刊发吴玉章的文章《用自我批评来纪念我党十九周年和抗战三周年》，文中对抗战以来中国共产党的弱点和工作中的缺点做了批评和自我反思，表现为统一战线工作做得不够、民主政治做得不够、沾染了贪污和官僚主义恶习、职工运动松懈、经济建设不够、党与群众联系工作不够等。通过对中共弱点和缺点的客观认识，展现了中国共产党敢于承认缺点错误、认真进行自我批评、不断实现自我完善的政党形象。

三、注重理论创新、善于自我革新的政党形象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理论创新、进行理论创造的历史。”自我革新，就是推动全党勇于突破落后思想观念的束缚，以更加创新的思维方式和实际行动实现党的与时俱进、自我超越。抗日战争时期，是毛泽东思想成熟发展时期，形成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它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科学理论，是党的理论创新成果。《新中华报》借助三民主义论战，树立起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旗帜，推进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进程，建构了中国共产党注重理论创新、善于自我革新的政党形象。

抗战相持阶段后，国民党鼓吹“一个主义”，即三民主义；汪精卫等人“要求共产党取消其组织放弃其马克思、列宁主义，还说这是维护三民主义”［18］；叶青等人认为共产党对三民主义的承认，实际上是对马克思主义的背叛，宣称“你们信仰三民主义，而又学习马克思、列宁、斯大林的理论方法手段，岂不是阴谋？”［19］面对思想意识领域的猛烈攻击，中共开展三民主义问题论战，反驳形形色色的反马克思主义论调，坚守共产主义理想信念。《新中华报》多篇理论文章指出“马克思列宁主义是世界上最科学的理论，是在世界六分之一土地上已经实现社会主义社会并逐渐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的科学理论”，只有应用世界上最科学的马列主义理论才能“真正正确地深刻地了解和实行三民主义”［20］，所以，“马克思主义是三民主义的好朋友”［21］。但当时伪三民主义、旧三民主义舆论横行，为此，该《新中华报》别了真假三民主义的异同，指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民主义才是中国共产党愿为其奋斗的真三民主义、新三民主义。“因为孙中山先生的‘革命的三民主义’（以区别于汪精卫的假三民主）乃中国今日之所必需，我们正是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观点出发来信仰三民主义，来实行三民主义。”［22］故此，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也是“坚决拥护真三民主义和坚决的为实现真三民主义而斗争”［23］的战士。

但说到底，共产主义是无产阶级的整个思想体系，是一种崭新的社会制度，毛泽东认为这种思想体系和社会制度区别于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两者不仅在民主革命阶段部分纲领不一致，对社会主义革命阶段的认识也不同。共产主义除最低纲领之外，还有最高纲领。所以，二者之间的相同部分决定了共产党拥护三民主义与信仰共产主义并非冲突，两者之间不同则表明了共产主义优于三民主义。另一方面，为争取全民族各阶级团结抗日，承认和拥护三民主义有必要的一面，但它并不能充分表明中共的阶级特征，更“不能体现党在思想上的独立性”［24］（P74），有鉴于此，一个比三民主义更优越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应运而生，打破了国民党的革命理论解释权。《新中华报》扛起新民主主义理论大旗，率先刊登《新民主主义的政治与新民主主义的文化》，对新民主主义的政治、经济、文化进行初步解读，认为中国社会的民主革命属于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一部分，“这个革命已经不是属于资产阶级的单独领导，而是几个革命阶级联盟来完成：中国在五四运动以前是旧民主主义，五四以后则已经变成了新民主主义了。”［25］

在此后的新闻报道中，该报综合运用漫画和木刻画、抗日歌谣、标语口号、话剧戏剧等边区民众喜闻乐见的大众化传播形式，从不同层面阐释和传播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纲领、对象、动力、革命前途等内容。有漫画展现了陕甘宁边区民主选举的过程，各项提案清晰明确，边区民众踊跃积极，争先喊着：“我选举李五当代表！”［26］这体现了人民当家作主的画面。有口号说“和平统一，团结御侮！驱除日寇，收复失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独立解放万岁！”［27］直指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对象。有抗日歌谣说：“工人们我拿一把斧头，农民们我拿一把锄头……团结杀敌嘟喂嘟喂！”［28］“我的国，我不救，亡了国我难受。你拿刀，我拿锚，齐心合力把国保。勇敢的，上前方，抗日队伍更扩张。”［29］这些歌词表明工农大众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动力。1939年12月16日，延安上演话剧《日出》，该剧展现了中国旧社会的种种病态及对新社会“日出”的深切向往。沐浴在马列主义真理光辉中的延安民众，“能够头头是道地说出匡治这种社会病态的道路，而且正在坚决地走着这条道路——一条千百万人在黑暗中苦苦地摸索不到的道路”［30］，即新民主主义道路。总之，在文盲率颇高的陕甘宁边区，《新中华报》以多种大众化的传播方式突出“新民主主义”的地位，弱化“三民主义”的表达，助力党的理论创新及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传播，建构了中国共产党勇于自我革新的政党形象。

四、开展学习运动、勤于自我提高的政党形象

自我提高，指以加强学习来提升自身的能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在自我提高上下功夫，自觉向书本学习、向实践学习、向人民群众学习。”［31］（P534）1938年，中共六届六中全会后，在毛泽东的倡导下，一场以学习马列主义理论为中心的学习运动在党内集中开展，成为延安整风运动的前奏曲。《新中华报》开辟了“学习运动”专栏，刊载多篇新闻通讯，论述开展学习运动的必要性、介绍学习马列主义的方式、展现党内学习运动的成果，建构了中国共产党善于学习理论、不断提升自身的政党形象。

毛泽东指出：“主义譬如一面旗子，旗子立起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知所趋赴。”［32］（P554）因此，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必修课。有口号喊着“加紧学习马列主义”［33］，漫画《加紧学习马列主义》展示了共产党员“挑灯夜战”，深入研究马列主义“巨著”［34］。社论文章《为掌握布尔什维克主义而斗争》强调，假如一个革命政党的干部没有一定程度上对马列主义理论的认识，没有掌握着布尔什维克主义，没有克服自身在理论上的落后状态，则想指导伟大革命运动并使革命取得胜利，“那么，是不可能的”。简言之，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基础来正确领导中国革命，就要求在解决实际问题中给以具体灵活的理论上的有力指导，“理论学习之重要是非常明显。”［35］

首先，学习马列主义理论，关键在于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具体实际的紧密联系。回顾党的革命历程，教条主义的存在曾给党带来巨大的损失，但是“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绝不是机械的去背诵马克思主义的字母，而是具体的去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36］《新中华报》发文指出：共产党员不仅要认真学习“理论书籍——马列主义的著作”，更要“对于当前的实际问题——党的决议、指示、下级的工作报告，各方面的实际情形以及工作与斗争中的经验”深刻讨论，以便“把理论与实际密切联系起来。”［37］其次，注重马列主义理论之间的关系。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不是独立存在的学说，不可将两者割裂对待。《新中华报》认为如果忽略列宁主义在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成长发展，忽视马克思主义是列宁主义的基础，“这样来研究马列主义是非常有害的”［35］。再次，坚持马克思主义“两点论”与“重点论”的统一。这意味着在实际工作中要求分清主次轻重缓急。“确定每一地区不同时期的工作计划时，必须切实按照具体情况抓住主要的方面，确定一件最中心的工作，而与其他次要工作相联系，切勿使一定时期的实际工作计划与较长时期的决议混同起来。”［38］

自学习运动开展始，《新中华报》发布了多篇新闻通讯，报道中共党政军各机关单位的学习情况。如延长县响应毛泽东提出的学习运动号召并制定学习计划，要求领导干部“在半年内，县级干部每人要识会六百字，区级五百，乡级三百”［39］；神府县召开学习动员大会，“除报告学习运动之意义外，并讨论了学习的方法，决定文化水准高的有讨论会，每星期讨论两次，水准低的有识字班，保证每人每月识字一百个”［40］；八路军政治部成立学习委员会，“在学习委员会下面，成立了若干分会，每一个分会负督促与检查各分会的责任，现在已开始学习”［41］；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开展甲乙丙三类干部教育，其中“甲种抢着读阅联共党史简明教程，大多数做到了写笔记”，乙种干部“有的复习六中全会的决议，有的采用过去老的‘党的建设’为教材，也有讨论曾经八路军政治部检测抗大干部与共产党员的十个题目，或者讨论洛甫、王明两位同志基金在新中华报发表的论文”［42］。根据该报“学习运动”专栏记载，共有20余家党的机关单位积极参与学习运动，制定学习计划，建立学习小组并定期开展学习讨论会。可以说，《新中华报》通过对学习运动的过程及成果展示，塑造了一个不断开展理论学习以提升自身的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形象。

结" 语

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形象的集中展示，由社会公众对中国共产党在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过程中表现出的行为特征、精神面貌、综合绩效来检验，具有鲜明的形象价值和时代特征。延安时期，《新中华报》借助多种传播方式建构了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政党形象，使党勇于刀刃向内、敢于净化和自我革命的形象深入人心，成为中共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又一因素。有民众赞扬中共“不避一切困难，不惜一切牺牲，为着社会与民族解放而作英勇斗争，我们坚决拥护和执行党的主张学习党英勇牺牲不折不挠的艰苦奋斗精神。”［43］党的自我革命的良好形象也凝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民意基础，延安的民众团体指出，中国共产党“为着中华民族和无产阶级解放的事业，为着创造独立自由幸福的新中国，英勇的光荣的斗争十七年，现在又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发起人和忠实执行者，我们号召全国工人和全国人民团结一致，坚持抗战，坚决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拥护中国共产党。”［44］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陕甘宁边区“厉行廉洁政治”［11］，“建立廉洁政府”［45］（P476），惩治贪污腐化，开展反官僚主义斗争，敢于以刮骨疗毒，以猛药去疴，营造了风清气正的社会氛围。诗词《别延安》展现了民众对边区的赞美：“小住延安十一周。渐见繁荣和菜社。颇为优雅问华沟。三三改观新民主。七七权争大自由。更有令人欣羡处，半工半读总悠悠。”［46］行间字里表达着对延安的热爱，对中共领导下的陕甘宁边区政权建设的支持。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共产党是世界上最大的政党，大就要有大的样子［31］（P436）。“样子”也可指“形象”。新时代新征程中仍需加强中国共产党加强形象建设，构建符合时代发展需要的自我革命型政党形象，创新政党形象的实践路径和传播模式，实现“大就要有大的样子”，凝聚各方力量，致力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因此，梳理延安时期党的自我革命实践历程以及《新中华报》建构党的自我革命形象的媒介路径，可为新时代继续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党的自我革命以及党报党刊建构党的自我革命形象提供重要的经验借鉴。

［参" 考" 文" 献］

［1］习近平.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总结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2］中共中央在延安：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崛起［M］.北京：人民出版，2019.

［3］发扬我们的关荣传统［N］.新中华报，1938-08-25（1）.

［4］法庭裁判贪污分子案［N］.新中华报，1937-03-03（2）.

［5］铁锤瞄准这贪污分子［N］.新中华报，1937-07-09（4）.

［6］防止贪污与反对资本主义思想［N］.新中华报，1940-06-18（3）.

［7］贪污者，请他滚［N］.新中华报，1938-04-05（3）.

［8］边区政府公布边区惩治贪污暂行条例［N］.新中华报，1938-08-15（4）.

［9］向党内资本主义思想作斗争［N］.新中华报，1940-06-04（3）.

［10］高自力.发扬边区行政工作人员的模范精神［N］.新中华报，1939-03-15（4）.

［11］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N］.新中华报，1941-05-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