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质生产力加速新产业培育的核心关键与实现路径

摘要：发展新质生产力就是要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而加强科技驱动效能，其中，创新是关键、科技是首位动力，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是具体表征。新质生产力能够通过产业升级变革催生并支撑新产业发展；新质生产力所表现出的高质态特征还将加快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矛盾的科学解决，在科学发展理念指导下通过创新生产方式、制造模式、技术工具等助力新产业发展过程中的问题解决，并通过完善基础要素材料、加快先进制度体系化建设和产业技术基础升级等保证新产业的高效可持续发展动力；新发展理念下所形成的更具先进性绿色性的低碳产业和供应链，以及循环经济体系，将为新产业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提供战略支撑。由此，未来应进一步推动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从而强化科技先导能力和创新成果转化，完善以企业为主体的技术创新体系，使创新活动更加紧密地贴近生产一线。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新产业；现代产业体系；未来产业；技术创新体系

中图分类号：F124" " " "文献标识码：A" " " "文章编号：1003-8477（2024）06-0104-09

一、引言

科技高速发展推动我国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生产工具、劳动者、劳动对象伴随经济社会运行路径方式的变革实现同步跃升，以科技为引领的产业创新也不断开辟出以移动互联、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等为典型代表的新领域，生产力发展越来越呈现出高质态特征，一场由生产力变革推动的全新经济体系亟待建立。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从现在起，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实现高质量发展是核心关键之一。植根于科技驱动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现实背景和我国高质量发展目标，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入分析我国经济结构基本特征和发展态势的基础上，对新时代以来以创新为核心的高质量发展经验进行总结、概括，发表了关于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论述，再次强调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在提升经济活力与创新力以实现有效率增长上的决定性效应。细化而言，新质生产力的实践基础就在于培育全新生产力要素和建立新型生产关系，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是基本要求，颠覆性科技创新是动力保障，基于科技创新而催生的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则是核心要素。[1]（p23-30）这也意味着，发展新质生产力存在从动力到机制再到体系的动态演化过程：首先，以革命性、颠覆性科技创新为前提构筑先进生产力基础；其次，以科技创新成果与产业融合形态助力高质态生产力形成新兴生产关系，并实现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再次，先进生产要素将通过广泛参与社会生产和经济活动形成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人工智能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与新业态，加快现代产业链构筑与产业体系深度转型；最后，基于新业态、新模式重塑经济增长新动能，大幅提升全要素生产率。这之中，新产业具有“承上启下”的核心效用：直接表征高质态生产力效应发挥的结果，同时决定新业态新模式的成功构建。关于新产业的界定，2023年8月，工业和信息化部、科技部等四部门组织编制《新产业标准化领航工程实施方案（2023─2035年）》（以下简称《实施方案》），指出新产业即应用新技术发展壮大的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重点聚焦新一代信息技术、新能源、新材料等8大新兴产业，以及元宇宙、脑机接口、量子信息、人形机器人等9大未来产业。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召开新时代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座谈会时，就如何发展新质生产力问题强调指出：“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培育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2]可见，以新业态新产业新动能为核心的新质生产力的主要领域正是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

科技创新之于现代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支撑效应不言而喻，全球前沿科技演进也日渐明朗，加快科技创新、科技驱动而积极发展新产业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实现我国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深度剖析如何通过生产要素、劳动者和劳动对象等具体因素的质变跃升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转型、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可有效回答谁来创新、如何组织创新、如何保护创新成果等具体问题，也有助于实践层面的政策指导优化。而从现有研究来看，关于新质生产力与新产业的研究多集中于从动力层面阐述新业态之于高质态生产力生成的动能机制，鲜有就先进生产力发展过程中新产业如何培育、强化的深度分析。因此，从新质生产力本质入手基于生产关系转型升级而解读国家发展战略变化，以及在此过程中对新兴产业、未来产业的布局和发展演进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在深度揭示新质生产力发展赋能新产业培育与强化的基础上，提出更具针对性和科学性的未来路径选择，亦可以减少产业布局的盲目跟风与过度集中现象，避免资源错配。

二、新质生产力与新产业之间的逻辑关系

新质生产力与新产业均成型于科技产业革命，通过科技赋能产业发展衍生出高质态新兴产业，又基于新业态构筑新动能推动生产力向高级阶段发展。[3]即新质生产力与新产业之间存在双向驱动关系。一方面，伴随生产工具、生产资料、生产技术的不断发展，生产力向前推动过程中产生了新型产业，催生以数据驱动和智能化的新兴产业、未来产业；质言之，新质生产力发展对产业现代化转型升级指出了前行方向和基本目标，为产业高质量发展构筑了以新型业态为基础的新增长点，先进生产力及其伴随而生的新兴生产关系则夯实了新产业的发展基础。另一方面，新产业的不断涌现和基础强化又进一步加速生产力发展，使其表现出更显著的高质态特征。[4]即加快新产业发展的过程中必然首先实现生产力的显著提升，生产力前进方向和路径选择将因为新产业导向而更为明确，可以说，新产业赋能经济社会的过程事实上为生产力升级突破提供了总框架，具有外部动力牵引效能和环境打造效应，成为新质生产力加快发展的重要支撑。两者间既存在结构性互动以契合经济社会运行特点，也可基于生产力发展的一般规律而表现出过程性互动、适应性互动，具体逻辑关系如下。

（一）新质生产力与新产业的内涵相通

新质生产力的本质即先进生产力质态，是科技革命带来的生产力跃升，强调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配置和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表现出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必须着力于原创性、颠覆性科技创新而实现高水平自立自强。发展新质生产力就是要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而加强科技驱动效能。显而易见，创新是关键，科技是首位动力，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是具体表征。《实施方案》中对新产业的内涵解读为：应用新技术发展壮大的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具有创新活跃、技术密集、发展前景广阔等特征，关系国民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全局。新技术赋能是前提基础，持续性创新突破是基本特点、助力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结构优化是基本结果；重点发展领域聚焦新一代信息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新能源汽车、绿色环保、民用航空、船舶与海洋工程装备等8大新兴产业，以及元宇宙、脑机接口、量子信息、人形机器人、生成式人工智能、生物制造、未来显示、未来网络、新型储能等9大未来产业；是科技创新引领下以可持续发展为基本导向的产业体系变革突破。无论从动力牵引还是发展方向来看，新质生产力与新产业都强调数字化、智能化、生态化技术工具等在经济社会生产中的广泛运用，着力发挥科技创新效能而提供高质态产品、满足人民需求而走绿色和谐高效发展之路。如果说新质生产力是宏观层面对新的技术工具、新的生产关系、新的产业形态等的追求以改变经济增长方式，那么，新产业则是微观层面新质生产力借由上述科技驱动方式方法助力社会运行路径模式转变的具体表现。从时代特征来看，两者均是我国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致力高质态经济动能打造而使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具有内在一致性。

（二）新质生产力是加速新产业发展的首位动力

新质生产力的提出在于科技高速发展所带来的新要素与新动能涌现，经济社会需要以高质态生产力加快新兴生产关系构建并指导实践，以回应新发展理念。从动力源构筑来看，新质生产力显著区别于传统模式的一点即科技创新主导下的技术突破性变革、生产要素创新配置和产业深度转型发展路径，摆脱了对资源能源的依赖而强调科技驱动。通过科技赋能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组合优化而形成新产业、新模式与新动能。由此，新质生产力正是推动新产业发展与壮大的首位内生动力。深入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路径不难发现，科技创新效应的充分发挥在于产业升级转型，既要通过数字化智能化提升传统产业，也要通过先进生产要素的广泛、创新使用而培育壮大新兴产业，以及布局建设未来产业。这再次表明，新质生产力能够通过产业升级变革催生并支撑新产业发展。不仅如此，作为核心动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过程就是科技创新成果不断运用到产业和产业链的过程，[5]新产业培育与壮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生产力高质量发展的首要表征，两者具有内在一致性和相互助力性。

（三）新质生产力是破解新产业发展过程中“卡脖子”问题的重要支撑

对于新产业的内涵解读，国内主要基于产业特点和具体内容而着重于领域行业的明确界定，强调推动新兴产业创新发展和抢抓未来产业发展先机的基本目标，国外学者则更植根于“新”的基本特征而认为其指的是产业生命周期的早期或涌现阶段，始于新科学发现或未满足的需求，意味着新的供应、替代和竞争，同时也蕴涵巨大机会和增长潜力。这也导致学者们在对新产业特征进行总结归纳时，偏好于“高度不确定性”和“模糊性”；前者意在产业发展过程中相关产品结果完成的无法预测，后者则主要指市场对新产品反应的未知。[6]（p413-452）[7]（p643-671）事实上，无论是我国对新产业所聚焦领域的明确界定，还是国外学者对产业发展最终结果的不确定特征总结，都反映出其有别于传统产业的“新兴”特点，这就预示着产业培育、壮大与成熟过程的艰难，既要面对技术层面的挑战，也要解决市场融合性问题；既要避免闭门造车，又要具备高水平独立性创新优势。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则正是从基本生产要素优势与创新入手，通过科技驱动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并通过布局产业链完善现代产业体系，保证科技创新成果的及时高效转化运用。简言之，新质生产力所表现出的高质态特征将加快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矛盾的科学解决，在科学发展理念指导下通过创新生产方式、制造模式、技术工具等助力新产业发展过程中的问题解决，并通过完善基础要素材料、加快先进制度体系化建设和产业技术基础升级等保证新产业的高效可持续发展动力。

（四）新质生产力为新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战略支撑

《实施方案》中对新产业发展的指导思想和主要目标进行了详细解读，要求以推动新兴产业创新发展和抢抓未来产业发展先机为目标，以完善高效协同的新产业标准化工作体系为抓手，统筹推进新产业标准的研究、制定、实施和国际化，继而不断提升新产业标准的技术水平和国际化程度，为加快新产业高质量发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提供坚实的技术支撑。通过发展新产业既要使技术与产业科技创新的联动更加高效，也要实现新兴行业、未来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更加有力，促进新产业国际化发展。这不单是产业体系的创新变革和产业链延伸发展，更涉及行业间跨领域合作、制度体系引导和经济社会基础强化。[8]发展新质生产力则着力于全面深化改革形成新型生产关系、大力发展数字经济，将通过深化经济体制、科技体制等改革建立高标准市场体系，持续优化支持绿色低碳发展的经济政策工具箱，加快各类先进生产要素流向市场，并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营造良好国际环境。由此，新发展理念下所形成的更具先进性绿色性的低碳产业和供应链，以及循环经济体系，将为新产业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提供战略支撑。

三、新质生产力加速新产业培育的核心关键：新科技融入产业体系

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的、符合新发展理念先进生产力质态，对资源能源依赖度的降低决定了其动力源将主要来自于科学技术，而科技赋能经济社会需要必要的“载体”，以产业深度转型升级为表征的创新成果运用使得新产业成为新质生产力的落脚点。《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科学技术越来越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力量，创新驱动是大势所趋。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孕育兴起，一些重要科学问题和关键核心技术已经呈现出革命性突破的先兆……世界主要国家抓紧制定新的科技发展战略，抢占科技和产业制高点。这一动向值得我们高度关注。”[9]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定调2024年经济工作，再次明确科技引领基础上的现代产业体系建设这一首要重点任务，在具体推进路径上则强调颠覆式创新和前沿技术催生的新业态，以及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所开辟的新赛道，将数智技术、绿色技术提升至发展新高度。可见，新质生产力得以快速发展的根本在于科技驱动下的新业态、新技术及其带来的新动能，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就在于科技深度融入产业体系的顺畅、高效与创造性，继而实现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充分发展，在经济社会核心动能的高质态培育中进一步实现产业体系的转型升级和牵引跃升。

（一）从科技现代化到产业体系现代化的突破升级

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核心内容之一即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质变，其中以科技、数据等为代表的新型生产要素融入并逐渐发挥主导效用将直接创新人类活动结果、改变生产过程。具体而言，一是科技驱动下关键核心技术的加速攻关和规模化运用的制度体系建设，以及数据要素全面嵌入生产所需智能平台的充分构建；二是基于经济主体生产活动需求从信息网络平台入手，通过打破时空界限而加大高质态生产要素供给和科技共享，实现社会优质生产要素供给规模与效率的显著提升，从而推动社会经济主体生产质量与规模的同步跃升；三是进一步由点及面地实现科技创新的区域共享、全球共享，通过加快战略引导和优化布局提升政府服务效能，促进科技成果在实践领域的广泛应用转化为高质态生产力；四是基于行业生产模式和技术工具的全面创新与优化背景，针对民众创新需求能动实施生产要素配置优化与变革，优先培育专精特新企业主体催生出有别于传统产业的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并使其成为牵引产业体系升级变革的主要力量。由此，新要素加入生产实践的过程中经历了从单一技术层面到有限行业领域再到产业体系的系列跃升，完成了从创新生产到创新行业再到催生新业态、助力产业体系深度转型的系列目标，以新质生产力的形态加快经济社会新产业培育与壮大。在此过程中，劳动资料与劳动对象在叠加了数字化、智能化、信息化等特征的基础上，还将进一步推动劳动者基本素养和专业技能显著提升，实现对人力资本的创新升级。从劳动者到劳动资料再到劳动对象的全面高质态发展，将带来经济社会生产组织方式、就业形态、商业业态、盈利模式等一系列变革，直观表现即为产业结构从低级阶段到高级阶段的持续提升，也即新科技以全新生产要素加入经济社会运行发展的过程中，将通过产业体系结构的深度转型实现对传统产业的数智化转型，以及发展壮大新兴产业，前瞻布局未来产业。

（二）新科技融入生产实践过程中产业基础的数智化特征加强

承上所述，进一步剖析新科技融入生产实践过程中经济社会的变化以及动力机制的转变。首先，新科技以新要素形态参与社会生产将实现科技与产业的深度融合，更为先进的技术工具、要素资源将赋能生产流程和操作方法等，或创新传统资源配置使用方式，或改变人力资本价值发挥路径，使各个行业的生产运行与发展通过对新技术新要素的使用而表现出更强数智化与绿色化特征，彻底改变传统的高能耗高投入发展模式；其次，新科技以新要素形式参与社会经济活动将实现科技与企业的深度融合，可通过改变资源配置、使用方式而释放更多人力资源，可以通过简单性重复性劳动行为的机械化替代而促进企业数字化运营；最后，新科技以新要素形式发挥效用价值将实现科技与实践的深度融合。以人工智能、区块链技术、清洁能源、量子计算与通信、机器人技术、物联网等为典型代表的新技术参与社会经济活动，将提升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和安全水平，让各类商品和要素资源充分畅通流动，实现全球范围内更好配置资源、开拓市场。这将进一步拓展高科技产品与先进技术的应用场景，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实现其与个体、企业以及产业的全方位嵌入。产业基础的数智化特征凸显事实上意味着产业基础的高级化，传统产业模式不仅被加快淘汰，与高质态生产要素、生产方式和劳动者素养相契合的新业态也将迅速涌现，其先进特质在先进生产力的助推下迅速扩展至整个产业体系，最终实现新业态新动能的充分培育，进一步打开未来科技和产业发展的新大门。

（三）新科技驱动下的经济社会环境转变与未来产业科学布局

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代表着科技创新的方向，也直观彰显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方向和国家产业布局规划，新科技融入产业体系的最终目的也在于先进高质态产业的不断涌现和对传统落后产业的有效替代。发展新质生产力之所以如此强调颠覆式原创性创新，也正是因为新兴成果在产业体系中的深入嵌入可优化产业链布局、加快发展数字经济，形成新型生产关系，而这对未来产业发展意义重大。[10]（p85-87）具体而言，对新产业的概念解读已经明确其事实上存在高度不确定性和模糊性特征，产业可持续发展的未来风险大，但抢占市场竞争优势、维系国家可持续发展动力又要求以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高质量发展为基础，以消解新科技和产业革命融合所导致的产业生命周期缩短问题。科技驱动经济社会全面转型发展的过程，一是将通过发展理念转变引导民众认知与追求升级，更加重视原创性颠覆性科技成果占有而不断完善生产力的核心要素，这有助于夯实未来产业发展的研发基础和科技实力；二是科技创新催生的新模式、新动能将为专精特尖型企业发展提供良好资源基础和资本基础，这有助于未来产业萌芽与培育；三是科技驱动经济社会的过程中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将持续优化支持绿色低碳经济发展的政策工具，可充分发挥绿色金融的牵引效能，这可有效缓解未来产业发展过程中的风险投资压力，使创新未来产业的投资更为顺畅；四是科技驱动经济发展的模式将坚定国家围绕推进新型工业化和加快建设数字中国的战略布局，持续推进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这为未来产业发展提供了更为良好的包容、试错环境和制度保障，可以通过新技术不断培育新产业，加快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抢占科技和产业制高点。

四、新质生产力加速新产业发展的路径：发挥企业科技创新主体效应

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企业是产业主体、市场主体和创新主体，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是深化科技体制改革、推动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关键举措。从全球科技竞争来看，焦点也不再限于单一行业领域而是国家创新体系的优劣程度。这意味着，宏观层面的科技创新不再是传统观念上的技术进步，而是需要以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实现公共创新生态与产业创新生态的有效互动互补互助。[11]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与效应发挥，既可通过产业技术升级成为新产业培育发展的主建力量，又可通过创新实践的积极开展成为国家攻克“卡脖子”问题的主战力量。总体而言，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宏观动力机制转变，有效激发和带动了微观企业层面的转型发展欲望和行为，附加于企业自身对高质量可持续发展追求所形成的内生动力上，可使其迅速成为知识生产载体、创新执行载体、创新来源载体和创新过程载体。由此，以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与效应的显著强化而激励其主动回应国家战略、能动进行重大任务追踪与敏锐感知，可加快新产业培育与壮大。

（一）创新范式变革提升企业科技创新主体效应

伴随人工智能等新兴产业的快速发展，科技创新模式、机制动力随之变化，传统的以科学发现、技术发明为支撑的产业发展和人才培育创新路径，因单向性、线性化而不再适用于动态社会情景，在更为开放的市场环境中科技创新更强调成果供需双方的深度互动，如何提升战略科技力量体系化协同是新型创新范式必须解决的首要问题。数字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有效提升资源、信息共享力度，促进多元主体跨界互动，围绕国家战略布局的复杂综合性需求场景驱动创新范式应运而生，其既强调市场创新需求的充分及时表达，也兼顾创新供给方的多元资源获取和互动行为展开，更为开放、包容与共享的场景则有效破解了科技创新向现实生产力转变的瓶颈。其中，企业作为经济活动的主要实施者，既是场景的组成者又是运用者，可凭借对市场关键信息的捕捉、感知而推动多主体围绕具体场景要求从松散状态走向耦合关联。换言之，在开放社会情景下，基础性科研行为与产业创新间的非线性互动日益显著，如何从抽象、有限的科研成果转变为可为社会创造价值，助推生产力发展的新要素新资源新动能？这需要企业充当载体。一方面，基于自我实践不断形成新知识生产；另一方面，通过开放式综合性研发平台充当创新执行、创新来源、创新过程和创新人才培育载体，通过开发和应用先进技术、构建与推广互联网、集成与开发工业软件、制定技术标准与规范制定等具体行为，实现外部科技研发成果向行业创新甚至产业创新的转变，加快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落地发展。从创新实践供给者角度来看，企业作为社会经济活动的直接发起者和参与者，在高质态生产力情景下具备更低创新门槛和成本投入，这使得其能更为自由地从市场发展需求出发，创造性推动多场景耦合而加强产业需求导向的核心攻关，以新技术和新组织模式回应先进生产力发展要求。

（二）现代产业体系构建决定于企业科技创新主体效应

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关键之一就在于建立现代产业体系，而其动力机制则在于产业技术体系，这需要企业发挥主体效应健全和完善技术创新体系和制度体系。更为直白地说，企业能否发挥知识载体、创新载体、创新成果推广载体效应而加快科技成果转化运用，将直接决定经济社会生产要素、劳动对象的创新速度，以及劳动者的技术素养提升，继而影响产业和产业链延伸发展。企业高创新效能则意味着产业技术体系高效率构建，可实现对产业制高点的抢先占据。这也就意味着，伴随生产力发展而不断完善创新的产业体系，需要新要素新动能进行牵引，科技赋能企业生产运营的过程将实现颠覆性原创性创新成果向新要素、新技术、新工具的转化，企业牵头产学研深度融合的过程更使其成为产业链“链长”自下而上地推动产业基础升级变革，可加快形成科技驱动下以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为核心的现代产业体系，提升新产业对高质态产业体系构建和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支撑效应。

（三）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微观过程就是企业创新主体效应的体现

熊彼特认为，创新的本质就是要“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函数”，即实现生产要素的重新组合；质言之，核心关键就是要把一种从来没有的关于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的“新组合”引入生产体系，以实现对生产要素或生产条件的“新组合”，而这之中企业和企业家的职能就是实现“创新”，引进“新组合”。[12]基于经济社会运行发展视角解读企业创新，即出于社会、产业和企业自身发展需要，以挖掘新知识、新要素、新技能为主要内容，通过作用于生产要素创新组合和配置使用而展开投资与生产等活动，在孵化新技术、促进技术创新和转化的基础上推动经济发展。展开来说，企业和企业家将基于微观层面敏感于市场中的科技创新机会并发现其商业应用潜力，出于对价值创造和利润目标的追逐，将促使企业采取行为实践关联多方面促进科技成果的社会生产融入，调动企业资源实现与学术机构、研发机构等的紧密连接，集成技术创新和知识创新两大系统，构建科研组织、企业组织、供应链和市场的动态系统，形成从原始创新到应用开发的顺利转化，使新要素借由生产力成为新产业的重要支撑。可见，企业创新主体效应发挥的过程实质就是对新要素、新模式、新动能持续挖掘和创造的过程，直接表征就是产业体系的质变升级和社会生产力的持续进步。

五、企业创新主体效应下新质生产力加速新产业发展的策略建议

企业创新主体效应下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过程实质上具体化为科技创新以新要素新工具等形式融入产业体系的过程，企业作为科技创新到产业创新转变的载体，将从微观行为层面回应与促进国家战略科技力量体系化发展，在全面提升劳动者素养与技能的基础上优化资源配置行为、投资行为和生产活动，加速原始创新的迅速转化运用，助力以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为核心的现代产业体系构建。为提升科技攻关效率、加快解决“卡脖子”问题，应进一步推动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从而强化科技先导能力和创新成果转化，完善以企业为主体的技术创新体系，使创新活动更加紧密地贴近生产一线。

（一）强化领军型科技企业建设，促进科技驱动

科技创新是新要素形成的核心关键，也是驱动产业体系现代化转型、加快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发展壮大的必要保障，[13]企业发挥载体效用和创新主体效应需要以产业链为基础，围绕“链主”有步骤有参照地展开具体研发创新活动，既避免过度集中造成的资源浪费，也避免盲目跟从引致的无效投入。这就需要优先重点强化领军型科技企业发展，加快新兴技术研发和成果推广，提高科技攻关效率与质量而对周围其他企业形成示范、启发与带动效应，也为现代化产业体系下新产业加快培育与发展提供技术战略支撑。一是从宏观规划层面基于企业类型、企业活力和未来潜力，构建包含小微企业、中小企业和骨干企业的科技企业梯度培育体系，遵循企业成长规律，科学识别具有潜在优势的独角兽企业，同时加快培育一批具有独特优势的专精特等优质科技企业，更具预见性地培养重大科技突破的主力军。二是围绕国家战略规划和新质生产力发展要求，科学优化科技企业布局，针对“卡脖子”问题和未来产业规划定位，促进全国重点实验室、国家科研机构和专精特优质科技企业深度融合，建立自主创新、开放创新、集成创新一体布局的联合体，形成强大创新合力。三是针对已经具备一定影响力和号召力的领军型科技企业，应在强化其社会责任感与使命感的基础上提升主动担当作为，敢啃“硬骨头”而发挥创新引领支撑作用。还可创新利用小微型科技企业的灵活多变特征，基于产业细分领域进行专项重点培育，抢占未来产业高点。

（二）健全新型举国体制，筑牢科技基础

科技创新事关国家竞争优势构筑，是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核心关键，也是加快发展战略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基础支撑，仅凭企业展开实施无法形成系统性优势，也难以上升为产业优势，需要发挥国家在有组织创新与研发上的独有优势，即用好新型举国体制，通过科学统筹、集中力量、优化机制、协同攻关，在国家重大科技项目组织实施过程中集中协调配置资源、有效发挥资源效益。一是始终坚持和加强党对科技工作的全面领导，围绕国家发展和人民需求，从绿色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目标出发，规划确定科技发展重大战略、重大规划、重大政策，统筹解决科技领域战略性、方向性、全局性重大问题，明确国家在重大科技创新上的引领者和组织者作用，保障资源投入使用方向的正向正确。二是积极构建国家主导、企业主体、多元参与的决策议事机制和指挥体系，即基于国家战略的方向性指导联合政府部门、社会组织、科研机构等为企业科技创新攻坚克难提供全方位资源与力量支撑，完善科技项目凝练机制和转化机制，形成符合高质量发展需求的科技力量新格局。三是为筑牢科技基础、加快企业科技创新，国家层面还应进一步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全面提升劳动者基本素养和技能基础，并持续优化科技投入总量、结构与配置，扩大社会资金流入企业研发的规模与效率。四是为强化国家在科技研发上的导向性效应，还应通过资金配置调整使其重点聚焦于基础共性技术和科技前沿等，继而实现对社会资源的有效撬动，加快重大创新场景建设。

（三）促进跨领域融合，畅通创新循环机制

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效应，通过发挥载体作用而促进科技创新成果转化，核心关键事实上在于跨领域合作的顺畅开展和创新循环机制稳健有序运行。一方面，企业敏感于市场变化和民众需求而从科技创新中探寻潜在发展机会，通过引入新要素新技术新工具等方式改变旧式路径模式，促进新产业新业态发展而加快现代产业体系构建；另一方面，企业科技创新效应的充分发挥又可通过产业转型升级促进生产要素、劳动对象优化升级，并实现劳动者综合素养的全面提升，加快新质生产力发展而为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提供新动力，进一步培育新动能新要素新业态。未来可以创新联合体为切入口，围绕贯通基础科学、技术科学和产业化示范的基本目标，基于产学研合作方式既突出科研机构作为“科技创新成果”供给源头的基础效应，也关注企业作为成果转化载体的实践主体效应，围绕民众需求和国家战略布局构建政府领导、企业牵头、多元参与的有组织、开放式、规模化的成果转化闭环，加快前沿技术、新兴技术的商业化转变，促进现代产业体系构建。与此同时，还应加强数字平台、共性创新平台建设和数据信息共享，促进共性技术发展，构建数字技术驱动的开放产业链供应链创新场景，推进多组织协同。

（四）创新场景驱动范式，提高成果转化速度

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而促进新产业培育与壮大，事实上内蕴场景驱动含义：以宏观环境的持续改善、人力资本的不断优化和高质态生产要素加速社会生产力发展，从而为身处其中的微观经济主体提供优质资源基础、制度基础和创新氛围，以更为开放包容的市场机制贯通创新链产业链，助推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全面布局。在丰富应用场景牵引下，企业无论是要素获取还是竞争优势培育都将植根于“社会契合度”，从而倒逼其不得不能动实施变革性突破性创新实践，能动引入外部创新成果而使其迅速转化为自我优势构筑的动力因素，全面带动技术升级并促进新产业培育与发展。基于场景驱动的发展思路也为超越传统创新模式提供了牵引式的全新范式。展望未来，一是沿着潜在市场需求构筑未来产业优势继而引导创新成果转化应用方向的基本思路，为企业积极参与创新实践创造丰富开放的现代化市场场景，在强化基础技术设施和全面提升人力资本素养的基础上，实现分散性、自发性、群体性突破的技术创新矩阵向多元化、组织化、迸发发展型未来产业集群转化。二是从制度层面为民营企业参与重大科技研发提供政策环境，加大国资央企作为“链主”主导重大科技攻关过程中民营企业的参与空间范围，在更为细致的任务分工下引导民营企业优先进入新兴行业领域、展开更具自主性的研发实践；通过环境公平性、制度公平性提升来鼓励企业开展同台竞技和技术产品比选，加快完善内驱型多主体参与的长效场景机制。三是促进科技研发与应用场景间的关联性，引导科技型领军企业围绕具体行业场景展开前瞻性、验证性、实验性实践活动，提高研发成果与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的契合度，优化未来技术在新产业的适用性与价值创造力，加快新技术新要素向新质生产力转化，继而壮大新产业。

（五）加大平台企业发展力度，加速产业智能化转型

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求推进数字经济，这就涉及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和新型数字产业构建，平台企业在数字科技赋能基础上可实现产业与数字要素的深度融合，作为关键主体直接影响新产业培育和现代产业体系构建。基于此，一方面，在加快数据要素、数据库建设的基础上引导、支持平台企业发挥数智化关联效用，积极创造跨领域跨时空多主体融合场景，提升平台企业汇聚市场主体和创新要素配置行为，推动人工智能+行动的全面落地，使新型生产要素真正深度融入产业链，为新产业发展奠定市场基础；另一方面，政府层面可通过财政补贴、税收优惠等组合方式优化政府资金投入结构并引导社会资金流向，加快产业智能化发展步伐，为平台企业助力科技型领军企业发展提供制度与资金基础。

六、结语

发展新质生产力存在从动力到机制再到体系的动态演化过程，其中，新产业具有“承上启下”的核心效用：直接表征高质态生产力效应发挥的结果，同时决定新业态新模式的成功构建。也即新质生产力与新产业均成型于科技产业革命，通过科技赋能产业发展衍生出高质态新兴产业，又基于新业态构筑新动能推动生产力向高级阶段发展。由此，新质生产力加速新产业培育的核心关键就在于新科技融入产业体系，实现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充分发展，在经济社会核心动能的高质态培育中进一步实现产业体系的转型升级和牵引跃升。但从全球科技竞争来看，焦点不再限于单一行业领域而是国家创新体系的优劣程度。这就意味着，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宏观动力机制转变使得宏观层面的科技创新不再是传统观念上的技术进步，而是需要以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实现公共创新生态与产业创新生态的有效互动互补互助。有效激发和带动微观企业层面的转型发展欲望和行为，附加于企业自身对高质量可持续发展追求所形成的内生动力上，可使其迅速成为知识生产载体、创新执行载体、创新来源载体和创新过程载体。由此，以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与效应的显著强化而激励其主动回应国家战略、能动进行重大任务追踪与敏锐感知，可加快新产业培育与壮大。未来应充分发挥企业创新主体效应，推动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从而强化科技先导能力和创新成果转化，使创新活动更加紧密地贴近生产一线。

参考文献：

[1]方晓霞，李晓华.颠覆性创新、场景驱动与新质生产力发展[J].改革，2024，（04）.

[2]赵振华 . 提出“新质生产力 ”的重要意义[J].中国农村科技，2024，（04）.

[3]张敬伟，靳秀娟，崔连广，等.新产业情境下的创业研究：重要主题与研究展望[J].管理评论，2024，（02）.

[4]郭朝先，陈小艳，彭莉 . 新质生产力助推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研究[J/OL].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http：//skxb.xjtu.edu.cn/#/digest？ArticleID=1787.

[5]邹才能，李士祥，熊波，等 . 新能源新兴产业在推动新质生产力中的地位与作用 [J/OL].石油学报.https：//www.syxb-cps.com.cn/CN/10.7623/syxb202406001.

[6]Davis J P， Eisenhardt K M， Bingham C B. Optimal Structure， Market Dynamism， and the Strategy of Simple Rules[J]. 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 2009， （03）.

[7]Santos F M， Eisenhardt K M. Constructing Markets and Shaping Boundaries ： Entrepreneurial Power in Nascent Fields[J].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2009， （04）.

[8]李海舰，李真真，李凌霄 . 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理论内涵、问题与对策[J].经济与管理，2024，（04）.

[9]习近平科技创新论述摘编：牢牢把握科技进步大方向[EB/OL].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6-03/01/c_128761394.htm，2016-03-01/2024-01-11.

[10]王维国，崔佳.形成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J].人民论坛，2024，（08）.

[11]尹西明，薛美慧，丁明磊，等 . 面向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企业主导型产业科技创新体系：逻辑与进路[J].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04）.

[12]张启迪，俞睿骁，苏中锋 . 制度和企业家特征如何影响社会创业活跃度？——基于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的研究[J/OL].外国经济与管理.https：//kns.cnki.net/kcms2/article/abstract？v=691tpyMQYm1lQsA1Esowd142WdpL9mfj8fwDVb70AlLrvXdlAZ8ZRPzcNoQ2uh2zG7KmcQMEYp7-CGx0xg5xmiuNuGV74IKq1e dHEIu-FKuaFSW0LPPmgrz8pjE16_N0JW4sk2mVaVmj 0-GM4PDIf4VgWp0j_ZdUIhrvyL7cp_A6Vvu3Hptpjhiz UZIJdQZIQQborK5mZQx2Ggd1U_ZDlA==amp;uniplatform=NZKPTamp;language=CHS，2024-04-25/2024-04-27.

[13]蔡湘杰，贺正楚 . 新质生产力何以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科技创新效应的机理与检验[J/OL].当代经济管理. https：//kns.cnki.net/kcms2/article/abstract？v=691tpyMQYm3YXAt1s7zw4FItqbYFyoxp2ShVh72rV4P6i0N8FXy8LQt_IT4CvRiPiNOlG7aWqRl9Xi7bLSPGVPt_ZB86LvMuUmEcXNb7LtXx43E6dE4SZFgZpkS7O4r7TYABxIflPBkjzMs3mTZYPOx2CCN8DrsgnYuuc6 Cm0fL8kv-Q6SOYS-yy24Mb8Cik2KE2ljldOD7Zy8f3G1EW5dnbMRruleCgmU8b84duuHEeLQSfgD2OHxxeOqd5aaxhfD3R5zfUhvs=amp;uniplatform=NZKPTamp;language=CHS，2024-05-10/2024-05-12.

责任编辑" "郁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