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 生成逻辑、核心要义与践行向度
2024-01-01李孟真于涛
摘要:深化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题中应有之义,体现了历史逻辑、理论逻辑、现实逻辑和大国镜鉴的内在统一。在一体改革的过程中,战略、创新、系统和青年等维度处于三个领域的交汇点,发挥着定位、动力、方法和主体的功能。一体改革要打造新型举国体制下的创新联合体以合维聚力,深化教育综合改革、科技体制改革、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以分维突破,坚持改革政策举措贯通融通以升维融合,提升一体改革效能,构建全面支持创新体制机制。
关键词: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改革
中图分类号:G521" " "文献标识码:A" " "文章编号:1003-1502(2024)05-0068-14
教育、科技、人才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明确提出,构建支持全面创新体制机制“必须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这一举措是在党的二十大将教育、科技、人才一体部署后作出的接续部署,既体现了党和国家对新时代教育、科技、人才工作的高度重视,也包含了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中三者一体推进的内在要求。因此,厘清一体改革推进的内在逻辑,明确一体改革中的核心问题和行动指向,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 深化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的生成逻辑
在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要建立对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问题的规律性认识,就需要对其历史逻辑、理论逻辑、现实逻辑、大国镜鉴展开分析,为助力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的建设提供必要的学理支撑。
(一)历史逻辑:以改革创新提升国家创新效能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事业的必然抉择
改革创新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教育、科技、人才是人类文明进程中最宝贵的资源,三者相互作用、相互促进、相互助力。在一体建设推进的进程中,中国共产党通过总结历史经验,把握时代背景与建设目标,将教育、科技、人才之间的关系同中国式现代化建设需要的一系列认识予以综合集成,理顺了教育、科技、人才之间环环相扣的事实逻辑,形成了教育先行发展、科技自立自强、人才引领驱动的共识。改革开放之后,党的十二大至十七大报告从国家顶层设计层面对教育、科技、人才工作做出了整体规划,以宏观政策巩固三者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中的协同联动定位。邓小平明确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1]274的观点,并强调“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1]35的教育方针。1992年,党的十四大首次明确强调了将教育置于优先发展战略的重要位置,并于1995年正式提出科教兴国战略,把科技和教育摆在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位置,以增强国家的科技实力及向现实生产力转化的能力。2003年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人才工作的决定》,进一步提出人才强国战略,深刻揭示了人才工作与经济社会发展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内在联系,站在了人才工作新的起点。可以说,中国共产党始终重视从政策上一体谋划、一体部署、一体推进教育、科技、人才建设工作,彰显了党卓越的战略洞察力、战略魄力、战略定力和战略恒心。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着力推动教育、科技、人才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加快建设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释放出走一条从人才强到科技强、产业强、经济强、国家强的中国式现代化强国之路的强烈信号。2012年,党的十八大报告旗帜鲜明地提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强调把教育和科技创新放在优先发展的突出位置。2022年,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这是首次将教育、科技、人才整合到一起进行系统谋划,强调了三者之间的有机联系。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对深化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作出了重要部署,彰显了以更大改革力度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的决心和气魄。审视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壮阔实践,可以得出许多宝贵经验,其中一条就是始终坚持凸显教育、科技、人才在民族复兴伟业中的重要战略地位。历史经验证明,教育、科技、人才三个领域形成了多元联动、多维联结、衔接交互的一体协同关系,并统一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发展进程中。
(二)理论逻辑:教育科技人才建设同根同源、同轨同向、辩证统一
教育、科技、人才之间存在着天然的、内在的、本质的逻辑联系,这是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整体规划、协同推进的理论前提。马克思提出“生产力中也包括科学”[2]。生产力包括劳动者本身、劳动资料、劳动对象三个要素,在人们创造某种使用价值的过程中,体力和智力的运用是不可或缺的,且这二者的成长应用都与科技的进步有着直接的联系。科技的不断发展不仅催生新的劳动工具的发明,还促进旧劳动工具的持续优化,同时拓宽了这些劳动对象的新应用领域。因此,科技的创新进步对生产力的发展至关重要。而马克思强调“教育会生产劳动能力”[3],这是因为教育通过对科学知识的生产与再生产,将一个“简单的”劳动力发展转化为“专门的”劳动力,使人摆脱旧分工给他们造成的片面性,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有力手段。可以看到,科学技术的进步和教育的发展都离不开“人”这个关键要素,人既是教育和科技的连接器,也是一体化发展的纽带[4];既是实现从教育到科技之转化的能动主体和“桥梁”,也是利用教育与科技来推动社会变革和社会进步的历史主体[5]。现代生产的不断发展为人从片面发展到全面发展创造了必要条件,也反过来推动了教育与科技发展的目标设置与手段革新,从而有力推动创新质效不断提升,实现生产力大发展大跨越。可以说,教育、科技、人才在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过程中共同引领支撑着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在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进程中实现了统一。
教育、科技、人才具有不可割裂的内部关联性。教育的本质是培养人才,为科技进步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支撑。科技的本质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不仅推动教育的改革和发展,也是人才培养和实践的重要手段。人才则是教育和科技发展的关键智力资源,其数量和质量直接影响国家与民族的竞争力,三者呈现出“三位一体”的耦合互动结构。从外部拓展看,政府、产业、科创等各个单元主体都需要在“三位一体”的发展框架内进行全面规划布局,确保教育、科技、人才领域的资源、产业、效益能够与未来经济社会环境和发展需求相协调。因此,要充分理解认识教育发展、科技创新、人才培养的发展逻辑和内在规律,建立完善三者一体协同发展的体制机制,以先进的生产关系加速创新要素自由流动高效集聚,夯实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基础支撑。
(三)现实逻辑:四重现实困境呼唤构建支持全面创新体制机制
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教育、科技和人才构成了一个相互支持、相互作用的整体,从历史经验和成就来看,三者的体制机制一体发展和改革取得了重大成效,但在实际运行中,一体改革仍然面临挑战。
1.价值困境:教育、科技、人才的具体价值取向存在差异
在经济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教育、科技和人才往往展现出各自独特的属性,为社会生活注入了不同的含义,并因此秉持着不同的价值观念[6],集中表现为以下两点:首先,教育、科技、人才在目标和预期的设置上各有侧重点。教育作为有组织的社会活动,根本的价值追求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进而推动社会进步,注重的是立德树人、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构建和拔尖人才培养,旨在为科技创新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和知识储备,建设教育强国要求各级各类教育的协调发展和质量的系统跃升。科技则更加注重战略导向、体系化和协同化,旨在追求技术的突破和应用,以科技成果的转化和应用促进科技创新,突出科技创新是推动经济发展的关键动力,具有明显的经济价值导向。人才工作的价值追求在于最大限度地发挥人才的作用,实现人尽其才、人尽其用。人才的培养需要综合考虑教育和科技的因素,着重于开放、有效的人才政策,为各类人才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和良好的成长环境。其次,教育、科技和人才的价值取向差异还体现在改革诉求的多元性[7]。目前,我国在教育领域还存在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的短板,亟须提升学科的综合性和交叉性,提高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技术教育的协同贯通水平,建设高水平的师资队伍。科技领域需要科技创新投入、资源配置优化和加快成果转化的体制机制健全与改革。人才领域则需要提升人才政策精准度,建立更加公平公正的人才选拔、任用、考核、评价机制,形成“聚天下英才而用之”的良好局面。因此,三者如何在资源总量约束的情况下弥合这种价值取向上的张力,重点在于建立健全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协同的体制机制。
2.协同困境:缺乏一体协同教育、科技、人才发展的体制机制
教育、科技、人才工作改革发展的重要抓手是提升“治理力”。从管理到治理是一个质的飞跃,最核心的特征是其方式由“一元单向”向“棱体多向”方式转变,即由单方单向“用力”到多边交互“发力”的转变。治理是指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作用的条件下,多元利益主体围绕共同的目标协调与互动的过程[8],而教育、科技、人才分属不同的组织主体,由不同的领导小组领导,虽然三者均设有相应办公室,办公室所在单位互为其他两个领导小组成员[9],但这种联合体、协同体的协作较为松散,受制于条块分割的管理体制机制,各类问题常常被部门化、领域化。对问题的归因、解决仅仅指向高度分化的行业机构行为与部门行为,使得一体协作的体制机制难以真正有效确立。例如,在科技体制改革中,隶属于不同系统的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往往只在体制机制允许的范围内开展合作,采取点对点的技术转让,委托研究和联合研发,多以“短平快”合作项目为主,以局部性、阶段性合作为主,缺乏长期稳定持续深入的合作研究,无法有效解决制约产业发展的共性问题和技术难题。许多产学研合作项目依靠政府牵线搭桥,企业无法参与选题,导致企业作为创新与产业化主体的作用难以充分发挥。可以说,正是企业、高校、科研院所在诸如人事评价、考核分配、福利待遇等方面的体制机制的差异,导致它们难以达成合作目标、价值追求上的一致性。因此,必须将三个领域的改革纳入一体协同的体制机制中,加强三方改革的联动、契合与协同。
3.评价困境:一体改革难以获得准确的评价和反馈
质量—贡献—绩效的评价导向对于各类改革具有重要的正向形塑作用。但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缺乏量化、指标化的评价标准,只能从广义的概念上把握,更不用说统一的、周期性的、长效的、规范的绩效评价制度体系的建立,这就难以做到将一体改革的方案以数据和时间计划的方式分解为具体台账,评价体系带来的正向反馈效应也就无从谈起。除此之外,由于教育、科技、人才领域发展的时间周期不一致,改革带来的政策效果往往不能同步,通常需要较长时间才能显现出来,很难在短期内就做出准确的评价,因此难以对结果定性。再者,评价和反馈的主体也不尽相同,包括政府、学校、企业等多方参与者,各自有不同的利益和关注点,很难达成一致的评价标准和反馈意见。一体改革的效果也受到各种外部因素的影响,如政策环境、经济发展等,这些因素也会对评价和反馈带来一定的干扰和误导。因此,在构建一体改革的评价制度时,需要考虑问题属性、资源条件、改革经验、政策受众等要素,综合运用多种政策工具,贯通基本方针、宏观战略、具体制度,一体打通评价改革的“堵点”[10]。
4.资源困境:以一体改革为导向的资源供给与配置空间有待提升
资源供给与配置共同影响着一体改革的进程和效果。从整体上来说,我国现有资源对教育、科技、人才各领域的供给和投入距离发达国家仍有较大差距。仅以基础研究投入一项来说,我国的研究经费主要以中央财政支持为主,经费来源单一,全社会多元力量持续稳定支持基础研究的格局尚未形成。基础研究主要依靠项目自主,存在“重硬件、轻育人”现象。放眼国际,欧盟“地平线2020”总额高达130亿欧元的前沿基础研究资助计划完全以人才成长为主线进行部署,韩国近年持续扩大以研究者为中心的基础研究投资,其规模将从2019年的1.71万亿韩元增加到2022年的2.52万亿韩元。俄罗斯政府宣布2018—2024年投入709亿卢布,构建完整的青年科研人才培养和职业发展体系[11]。从内部看,现有资源在教育、科技、人才等领域的配置结构和效率还有待优化。传统的以行政层级和部门管理为主的“小域”资源配置方式,受短期效益、地域差异乃至文化心理的影响,难以满足高质量发展阶段区域协调发展“大域”的需要。因此,须从更高层次、更大范围统筹配置教育、科技、人才资源,促进各类创新资源在更大范围优势互补、同频共振,实现教育、科技、人才资源“跨域”最佳匹配。
(四)大国镜鉴:立体、集成、赋能的一体改革是世界强国建设的必由之路
在世界现代化进程中,教育、科技、人才始终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关键力量。一个国家如果想要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将教育、科技、人才要素整合集成,使它们保持强关联性。英国、日本等世界强国正是遵循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世界强国的演进规律,走在了世界舞台的前沿。
1.英国:高校引领与科研规划
英国大部分的基础研究,在高等教育机构内完成。大部分的高等教育机构都有自建实验室,其中一部分拥有世界级的科研水平,如剑桥大学的卡文迪许实验室、谢菲尔德大学的2050能源研究所、爱丁堡大学的人工智能研究中心等,培养的大批人才不仅承担着前沿学术探索,也承担着政府委托的战略性研究任务。借助教育优势,首先,英国政府稳定资助优势技术领域,与时俱进建立新的战略力量。在生命科学、基因疗法、人工智能领域建立长期科技战略规划,并应国内和国际社会的变化和需求,阶段性、局部地增添、调整科技战略规划内容。其次,英国政府平衡运行双重资助体系,培育均衡完备的科研学科体系。由英格兰研究署进行稳定性科研资助拨款,七大研究理事会分配竞争性科研资助,引入平衡资助原则,在保障优势领域技术发展的同时,也保证各学科体系得到均衡发展。最后,英国政府综合运用三级评估体系(政府主导、共享商业服务公司、第三方机构),促进科研活动高质量进行,保障经济社会的持续稳定发展。
2.日本:公私合作的“产学官”创新模式
日本“产学官”合作模式是由政府主导、国产科研机构和私营企业合作,技术共享、风险共担的科技联盟。“产”类机构主要承担产业应用和技术创新职责,“学”类机构重点进行基础科学的研究,而“官”类机构则负责前瞻性、高风险、综合性大型科技项目的推进,三方力量协同合作,有利于发挥各方优势,形成创新合力[12]。一方面,实施“技术—经济范式”创新体制,重视发挥企业应用科研的主力军作用,深化推进“超智能社会—社会5.0”建设,力图以科技力量超前布局,形成一套互联互通、相辅相成,涵盖整个社会的综合性智能化体系;另一方面,日本建立协同创新体制,实施合作协调员制度,建立各类资助与科技中介服务机构,保障“产”“学”“官”三方在科学研究和开发合作中的资源匹配,强化动态高效的组织保障。
由此可见,世界强国无一不是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教育中心、科技中心、人才中心往往具有“对偶”关系,三者之间相互塑造、相互嵌套、相互捆绑。中国要成为世界一流强国,必须将教育、科技、人才整合到一起进行系统谋划,实现立体、集成、赋能的体制机制一体改革。
二、深化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的核心要义
教育、科技、人才分属三个不同领域,要深入剖析三者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的核心要义,必须站在三者共同基础上一体推进改革事业发展。
(一)战略:正确认识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的重要遵循
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建设的基本路径和具体落实在于“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有机统合。三大战略在实践中是各有侧重的,科教兴国战略侧重于落实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思想,构建完善的现代科技创新治理体系,增强国家的科技实力及向现实生产力转化的能力,加快教育现代化,提高全民族的科技文化素质。人才强国战略侧重于坚持人才是第一资源,通过构建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人才制度体系聚天下英才而用之,依靠人才的创新性实现国家发展与强盛的战略目标[13]。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侧重于通过加快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创新,破除体制机制障碍,最大限度地解放和激发科技作为第一生产力所蕴藏的巨大潜能,为经济社会发展打造新引擎,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在三大战略的推进过程中,无论哪一个战略都要求坚持教育、科技、人才三者相互融合、相互推动、协同攻坚,助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也同时要求构建与其适配的体制机制,形成新型生产关系,保障教育、科技、人才领域改革一体深化,形成良性循环。
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明确体现了教育、科技、人才的内在逻辑联系与一体改革的必要性。科教兴国战略聚焦的是“教育+科技”的一体协同,人才强国战略强调“教育+人才”的一体深化,创新驱动发展战略隐含“科技+人才”的一体驱动。教育、科技、人才要素充分在三大战略间流动,创新驱动实质上是人才驱动,科技创新最重要、最核心、最根本的是人才问题,而人才的培养从教育中来。可以说,科教兴国为人才强国、创新驱动涵养源头活水,人才强国为科教发展、技术创新提供人力资源保障,创新驱动为科教兴国、人才强国提供不竭动力。准确理解三大战略相互内嵌支撑的内在关联,是我们正确把握教育科技人才关系的重要节点,也是我们一体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改革的重要遵循。
(二)创新:推动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的动力所在
熵增定律表明,持续的外力做功是系统不致走向衰亡的关键[14]。也就是说,要想保持事物不断向前发展,就要有一个强大的外部推动力来推动整个系统向更高一级层次进化,否则系统就会因为熵增而逐渐消失。在科技日新月异、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这种能够持续为系统贡献力量的驱动力就是创新。创新是人类对抗熵增的集体性行为,人类历史上每一次的创新都为人类社会注入新的能量,只有当创新成为常态时,才能使系统从混乱低效的状态转变为有序高效的状态,从而提升社会生产力,焕发社会活力,促进整个社会的繁荣。如果创新遭到破坏和阻碍,就难以发挥人才第一资源的作用,更不用说持续地促进科技第一生产力的发展,从而导致社会发展的停滞甚至混乱。创新持续为教育、科技、人才三方领域的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助力,地位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目前,在“三位一体”的基础上,我们正在探索一条自主培养能够实现“从0到1”范式突破的顶尖创新人才的路径[15],这是因为新科技革命正在世界范围内使生产生活方式、经济社会发展格局发生深刻变革,再一次印证创新已经成为推动科技进步与现代化建设的主要驱动力,要想摆脱“卡脖子”现状与难题,就必须增强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开放创新的能力,持续为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格局的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助力。
作为一种先进生产力质态,新质生产力的显著特征就是创新,它必然产生也必然要求形成与其质态和特征相适应的生产关系。这种新型生产关系的形成,既是发展命题,更是改革命题,本质上指向创新命题,必然要求以打通堵点卡点为导向,让科技创新和体制机制创新两个轮子转得更快、更协调。实际上,体制机制一体改革也可以反过来从根本上调动人的积极性,激发组织的创新活力,对创新活动产生持久的激励作用。这就要求从制度体系着手,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统筹推进育人方式、办学模式、管理体制、保障机制改革,以国家战略需求为导向优化学科设置调整机制和人才培养模式,推进教育体制创新;创新政产学研组织模式与运行机制,深化科技成果转化机制改革,加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推进科技体制创新;完善人才自主培养机制,健全人才培养、引进、激励、流动机制,推进人才体制创新。同时,通过三个领域之间信息流、能量流、物质流、资金流和技术流的相互连接和传递,让各种创新要素与一体改革中的整体目标、组织体系、关键步骤、主体抓手充分结合,实现体制机制一体设计、有效贯通、协同发力。
(三)系统:提升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的方法论原则
系统观念是辩证唯物主义的重要认识论和方法论,是具有基础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核心要义就在于深刻揭示和把握事物之间存在普遍联系的客观规律,坚持事物之间的整体性、协调性和规律性,在事物的普遍联系中综合分析和整体把握事物产生和发展过程中的诸要素。教育、科技和人才三者融合共生、循环互促,共同塑造了一个复杂的现代社会发展系统,关于三者的体制机制一体改革是坚持以系统观念推进协同创新的时代要求。
首先,该系统是由三大子系统和若干要素相互联系和作用的有机整体,要把握这一整体的运作逻辑,就必须从整体性的视角出发对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做出统筹设计和战略部署。其次,该系统是一个随着环境的改变而不断演变和调整的开放系统,时代发展产生了大量对新技术和新知识的需求,这种需求倒逼教育系统对教学内容和人才培养模式进行调整和升级,科技的发展也同时孕育了新型教育工具与手段,对于培养和训练新型科技人才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系统内部的要素在相互变化和影响的同时,还不断地与外部市场、产业、文化等领域进行信息、物质和能量交换,其有序程度是同系统内部的能量或信息量成正比的,因此必须密切关注环境的变化,从外界环境中不断吸收能量和信息对系统进行动态调整与演化,以维持和增加系统的平衡力和有序性。除此之外,系统内部的教育、科技、人才要素之间还存在着非线性的相互作用[16]。三者的关系随着社会的转型发展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教育培养人才,人才促进科技发展”这样的简单线性模式,教育可以通过推进研究机构和技术攻关的体制化,促进科学研究的专业化和组织化,直接转化出大量科技创新成果。因此,必须加强教育、科技、人才各领域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畅通多元反馈回路,破除系统旧有的体制机制对各要素间正向反馈的束缚,发挥整体合力。新时代新征程,从系统的方法论原则出发深入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需要将三方领域统合形成一个整体目标体系,主动超前布局、有力应对变局、奋力开拓新局,以总目标牵引各项顶层设计、工作任务有序推进、协同联动。
(四)青年:实现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的重要主体和对象
人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核心要素,在生产力结构中居于主导地位,因此产业结构的变化必然呈现在人的劳动方式中,而人的劳动方式发展程度制约着产业结构变化的效果和速度。创新是劳动方式变革和发展的关键因素,根据人的成长发展的周期规律,青年人才往往处于人才成长的高峰期,创新特质在青年人才开发中体现出叠加效应。因此,经济社会发展的增效升级就要求青年人才的知识结构调整、思维活力激发以及组织管理方式建立健全,并具体落实在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的方方面面,正如《决定》强调的,要“加快建设国家战略人才力量,着力培养造就战略科学家、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青年人才是教育阵地、科技发展阵地、人才培育阵地的国家战略力量,在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建设中,把基础研究与青年科技人才培养结合起来,是推进科技原始创新、加强基础研究的关键。近年来,我国科技人才队伍快速壮大、人才效能持续增强,但青年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破”“立”结合不够,基础研究人才培养“量”“质”问题同时存在,人才评价“四唯”顽瘴痼疾没有根本破除。面对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新使命新要求,需要升级青年科技人才发展体系,优化青年人才担纲领衔的全方位支持政策,完善接续贯通的全链条培养制度,健全鼓励创新的全周期评价机制,营造安身立业的全要素环境氛围,从政府、高校、科研院所、企业等多元主体入手,以体制机制一体改革为契机,以培育机制、引进体系、平台建设、环境保障的更新和完善为抓手,全面提升青年科技人才挑起大梁的能力,让青年人才既成为一体改革主体施行的先锋队,也成为一体改革的重点受益对象。
三、深化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的践行向度
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是构建支持全面创新体制机制的核心任务,这对教育、科技、人才领域都提出了新的改革要求,要把握好创新联合体建设、各领域改革配套机制落实、改革措施一体融通贯通等方面的实践要点。
(一)合维聚力:打造新型举国体制下的教育科技人才创新联合体
《决定》明确指出,要“优化重大科技创新组织机制,统筹强化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推动科技创新力量、要素配置、人才队伍体系化、建制化、协同化”。教育科技人才创新联合体是以新型举国体制为主要制度创新保障的多主体联合攻关的有效组织形式,一般是在深化现有行政改革的基础上,由政府牵头、领军企业主导,联合各创新主体,将分散的创新资源和创新要素组织起来,形成目标一致、相互协同、内生动力强、创新效率高、创新成果迸发的体制机制,推动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围绕国家战略需求开展整合式创新,是教育、科技、人才的体制机制一体改革的中心枢纽,也是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的关键抓手。
加快构建教育科技人才创新联合体,关键是确立企业创新主体地位,特别是领军企业在创新联合体中的牵头地位。领军企业在产业链创新链中占有重要地位,拥有将教育、科技、人才资源迅速转化为产业发展基础支撑的优势地位,是提高全要素生产效率的主力军。应建立完善企业“出题—答题”机制,在知识产权、研发投入、中试转化、示范应用等方面出台鼓励企业参与构建创新联合体的支持政策。需要加快打造发展方式新、公司治理新、经营机制新、布局结构新的现代新国企,支持国资央企打造科技领军企业主力军和先锋队。加大科技领军企业与自然基金委和其他战略科技力量联合发起基础研究基金、参与国家重大科技决策的支持力度,支持其成为高能级创新联合体核心主导者。尽快制定关于优化科技领军企业布局、培育和评价的指导意见,布局和培育能够参与国家重大科技决策、承担重大科技任务、以高能级创新联合体组织重大科技创新攻关的科技领军企业[17]。鼓励各类领军企业与中小企业资源共享、渠道共用、深度融合、产业链协同发展,打造协同、高效、融合、顺畅的大中小企业融通创新生态。针对科技发达地区和行业,由政府支持科技领军企业牵头建设高能级创新联合体;针对缺少科技领军企业的中西部地区或行业,由政府支持高水平研究型大学牵头建设,加快过渡至以本地化科技领军企业为主导的创新联合体建设。
除此之外,需要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搭建高质量的科技基础设施和信息通信技术(ICT)基础设施,如建设公共共享平台、数字基础设施、测试设施等,并根据创新联合体构建的不同方式,建立完善立项评价、运行管理、资源配置等机制,进一步明确政府在不同构建方式下的统筹协调作用,提高创新联合体建设效能。
(二)分维突破:深化教育综合改革、科技体制改革、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
深化教育综合改革。“综合”体现了教育改革的整体性立场,因此在方法论原则上要打破简单化的“分解、排序、逐一破解”的思维方式,避免针对某一具体教育问题进行个案式改革,而要基于对教育全要素统一治理与设计进行“系统性”变革。首先,要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围绕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推进这条战略主线,着力推动高等教育综合改革试点工程,推动有关高校和区域围绕“两个先行先试”(在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养质量、造就拔尖创新人才上先行先试,在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优化布局结构上先行先试),以超常规方式推进四类改革(人才培养创新性试点改革、科研攻关突破性牵引改革、人才评价激励性政策改革、特色发展筑基性体系改革)牵引带动高等教育深层次、全方位改革创新发展。其次,着眼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完善拔尖创新人才发现、选拔、跟踪、分类指导机制。一方面推进高等教育和基础教育在拔尖创新人才培养上实现有效衔接贯通,高校可探索与中小学共建“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基地”,通过开设选修课、科普讲座,举办夏令营等交流活动,提前识别具备创新潜质的学生,为其提供学术导师、定制课程、科研设备、赛事指导等方面的支持;另一方面,以国家战略需求为导向,优化高校学科专业结构,打破学科专业壁垒,促进校院联盟与整合,探索实行大类培养、学分互认机制,构建多层次、跨学科的专业发展生态[18]。除此之外,还要超前部署战略关键领域,推进前沿性、颠覆性技术研究,支持高水平研究型大学成为基础研究的主力军和重大科技突破的策源地,坚持自由探索的基础研究和有组织的科研并举。通过自主培养切实提升原始创新能力和自主创新能力,为建设教育强国注入澎湃动能。
深化科技体制改革。首先,加强基础科学研究的系统部署和前瞻布局,有重点、有选择地结合研究性大学研究基础、人才优势等,布局建设一批前沿科学中心。加强有组织的基础研究,集中优势力量和科研团队,建立对非共识项目和颠覆性技术的支持和管理模式[19],采取评审小组少数专家推荐即可通过的原则。其次,坚持“四个面向”,打造中国特色国家实验室体系,健全完善矩阵式攻关体系。充分发挥建制化组织优势,突出“国家属性”,采取必要的“非对称”战略,强化重大任务、创新平台、人才队伍、资金投入统筹布局,以重大科学问题为牵引组建攻坚团队实行联合攻关,打造符合科技创新规律的资源配置模式。再次,要深化科技成果转化机制改革。一是建立健全职务科技成果单列管理制度,以作价入股等方式转化职务科技成果形成的国有资产,其减持、划转、转让、退出、减值及破产清算等处置,由科研单位自主决定,不纳入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管理考核范围。二是完善全链条转化服务体系,建设一批概念验证和中试平台。探索“概念验证+超前孵化+小试中试+产业化”全链条模式,构建全链条全流程的科技服务体系。三是建设高能级转化功能平台。要建设一批集“研发、转化、孵化、服务、产业、资本”等于一体的“旗舰型”新型研发机构和创新转化载体,实现前沿技术和颠覆性技术快速迭代与高效转化。四是构建同科技创新相适应的科技金融体制,提高科技支出用于基础研究的比重,建立多元化的基础研究投入机制,鼓励开展高风险、高价值基础研究。统筹运用股权、债权、保险等手段,为科技型企业提供全链条、全生命周期的多元化金融服务,采取“长周期”“算总账”的考核办法,带动耐心资本投早、投小、投硬科技。
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决定》提出了实施更加积极、更加开放、更加有效的人才政策,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人才制度体系的总体战略部署。可以看出,提升人才竞争力的国家逻辑是:通过推动关键环节和关键领域人才体制机制改革,进一步向用人主体放权,为人才松绑,充分释放各类人才创造活力,达到增强人才竞争力的目标。因此,第一,在人才培养、吸纳和应用方面,用人主体应发挥主导作用。行政部门应当下放的所有权力都要下放,确保国有企业、高校、科研机构以及其他企事业单位在用人方面享有充分的自主权[20],赋予各类人才技术路线决定权、科研经费支配权和服务资源调度权。第二,加快建设国家战略人才队伍,着力培养造就卓越工程师、大国工匠、高技能人才,探索构建战略人才与团队的培养和引进体系,不仅关注科研环境、设施装备、评价激励等“硬”条件的建设,还要重视打造积极开放、大气包容、平等沟通的科研“软”环境。积极在人工智能、5G芯片、先进制造、生物医药、现代农业等新技术含量较高的领域搭建战略人才协同创新高端平台,鼓励各类战略人才设立海外创新研究机构、海外院士工作站或科学家工作站,通过远程在线指导、离岸创新孵化等方式共享全球智力资源。第三,要进一步完善人才考核评价体系,构建多元化的人才考核评价方式。在考核评价内容上,重点关注对“事”和“人”的考核,而不是对“量”的考核,建立灵活多样的考评标准,给予基础性人才一定的自主选择权,给他们留出充足的创新发展的时间和空间;在专家选择上,尽可能保障多样性与均衡性,在条件具备的情况下,更多地体现“国际声音”和“青年声音”;在高级别项目和成果评价中,尽量做到“大同行”与“小同行”相结合、国内专家与国外学者相结合,避免学术权威“一锤定音”,突出品德、能力、业绩的综合评价,建立以创新能力、质量、贡献、绩效为导向的可持续的人才考核评价体系。第四,完善基础研究人才激励体系,对研究人才的激励包括物质激励和非物质激励两个方面,前者涉及薪酬收入、物质奖励等;后者涉及体制政策、职业发展、荣誉称号、人财物的科研支持等。在实际的人才激励措施中,要将二者结合起来形成整体意涵,在基础研究中突出原创性,在应用技术开发研究中突出市场导向。改革基础性研究人才收入分配制度,在维持现有的收入待遇基础上,给予基础性研究人才更宽松的研究环境,将被动的短期关键绩效指标考核转变为主动的长期发展激励,保护基础性研究人才的科研积极性;同时建立高层次国际化人才薪酬激励体系,运用大数据、云计算等手段动态绘制“全球高端人才分布地图”,对于国家急缺的高层次人才采取国际人才定价及灵活的薪金和聘任制度,体现关键岗位和个人贡献的价值分配权重。
(三)升维融合:坚持改革政策举措贯通融通
当前,我国人才培养与科技创新供需不匹配的结构性矛盾依旧存在,需要继续下大气力加以解决。教育、科技、人才三者都是庞大的系统,且各自都有着补短板、强弱项、扬优势的建设任务,还需要在各自领域进行长期的高质量发展。然而三者的一体化衔接、对接和融通又迫在眉睫,需要科学合理的体制机制予以保障。因此,要不断完善科教协同育人机制,通过对组织体制、运行机制、资源配置等方面的综合改革,在价值理念、政策保障、理论研究、文化环境等方面做出适当调整,进一步打通教育、科技、人才三者良性循环的痛点、堵点,实现科学资源与教育资源、研究资源与教学资源的跨界纵横协同,推动高质量教育、高水平科创、高素质人才相互贯通协同。
深化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化改革,需要努力实现其改革政策举措的贯通融通、一体推进。一是法律法规政策建设一体推进。尽管目前三大领域的法律、法规和政策体系已较为完备,如近日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弘扬教育家精神加强新时代高素质专业化教师队伍建设的意见》中就突出了强国必先强教,强教必先强师的重要性,在教育综合改革上走出了关键一步,但在科教融合、产教融合、产学研一体化、校企合作等交叉领域仍然存在法规政策的空白,缺乏实现这三个领域有效整合的法律支撑。因此,未来的政策制定中需要对这些方面进行适当的调整、补充和完善并抓紧落实。二是治理体系一体推进。加大协调统筹力度,通过对发展顺序、保障力度、重点方向等宏观战略的动态调整,变三者之间的张力为发展的合力,从而产生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倍增效应。从顶层设计出发,组建中央教育科技人才工作领导小组,负责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发展的总体设计、统筹协调、整体推进和督促落实,建立健全决策高效、响应快速的扁平化管理机制。针对人才在各个组织之间流动不畅的问题,要积极探索,建立更加合理的人才项目流动机制。对于企业高校及科研系统来说,培养人才的前期投入非常巨大,必须为相关培养单位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人才流动保护机制,改变现有“互挖墙脚”的人才“抢夺”方式,引入诸如“转会费”“双聘/多聘”“互借互换”等多种新模式,在推进人才跨组织间流动的同时,切实保护各组织单位培养人才的积极性,让人才“走得出、回得来”,实现人才与单位组织的互利共赢。逐渐建立高级领导干部在教育、科技、人才领域的交叉任职制度,以及基层干部的定期交流机制。三是资源配置一体推进。以财政资源为例,一方面,需要合理发挥财政资源在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中的核心动力作用;另一方面,需要根据科技攻关项目属性和“中央—地方”政府参与模式兼顾市场化资金的重要辅助作用,从“制度集成创新”着手,提升拓展教育、科技、人才三大领域财政资源利用的“宽度、广度、深度”,使其不再受限于行政边界、地方竞争和项目属性。四是交流开放一体推进,将教育、科技、人才工作置于全球化进程中,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发挥支撑和桥梁作用。积极参与教育前沿领域国际交流,主动设立各类中长期研发专项,在全球公共卫生、气候变化、人类健康等前沿公共领域展开国际联合研发、主动设计和牵头发起国际大科学计划和大科学工程,实施科学家与创新人才团队交流计划。五是精神文化建设一体推进,培育与发展尊师重教、科技向善、尊重人才的文化环境,倡导敢于质疑、敢冒风险、宽容失败的创新文化。大力弘扬科学家、企业家、教育家精神,推进国家各层级荣誉制度体系和政府奖励制度改革,强化爱国、创新、求实、奉献、协同、育人为主体的精神价值导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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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pening the Integrated Reform of the System and Mechanism Concerning Strategies of Education, Science, Technology, and Talents: A Discussion of Its Logic, Core Essence and Implementation
LI Mengzhen,YU Tao
Abstract: Deepening the integrated reform of the system and mechanism concerning the strategies of education, science, technology and talents is the necessary requirement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which embodies the internal unity of historical logic, theoretical logic, realistic logic and the experience of great powers. In the process of the integrated reform, strategy, innovation, system and the youth are at the intersection area of the three fields, and they play the functions of positioning, motivation, method and subject. The reform requires: creating an innovation consortium under the new national system to unite and gather strength; deepening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of educ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ystem, deepening the reform of talent development system and mechanism to realize break-throughs respectively; insisting on the integration of reform policies and measures to raise integration, thus to improve the efficiency of the reform and form a creation-friendly system and mechanism.
Key words: educ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lent; system and mechanism; reform
责任编辑: 翟" "祎
基金项目: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青年项目“新时代天津廉洁文化建设研究”,项目编号:TJDJQN23-006。
作者简介:李孟真(1989—),女,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哲学教研部讲师,哲学博士。
于" "涛(1983—),男,南开大学哲学院副教授,哲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