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信息技术背景与企业数字化转型
2023-12-01张宸萤
张宸萤
摘 要:目前,我国产业数字化程度相对较低,未来还有比较大的提升空间。通过数字技术赋能,更容易缩小与国外的差距,从而可以通过贸易获得创新红利,因此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越来越受到重视。在上述背景下,基于烙印理论,以沪深A股2005-2021年上市公司为样本,实证研究技术背景CEO对企业數字化转型的影响机理与作用效果,结果发现:技术背景CEO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促进作用,该结论在经过多重稳健性、内生性处理后依旧成立。同时,异质性分析发现,当企业地处东部地区、股权性质为民营企业或高科技企业时,这个提升作用更为显著。
关键词:技术背景CEO;数字化转型;数字化转型影响因素
CEO's Information Technology Backgroundand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Zhang Chenying
Abstract:Currently,the level of industrial digitization in China is relatively low,and there is still a lot of room for improvement in the future.By empowering digital technology,it is easier to narrow the gap with foreign countries,and thus obtain innovation dividends through trade.Therefore,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s increasingly valued.In this context,based on the imprinting theory,using the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in Shanghai and Shenzhen from 2005 to 2021 as samples,this paper empirically studies the impact mechanism and effect of CEOs with technical backgrounds on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The results show that CEOs with technical backgrounds have a promoting effect on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and this conclusion still holds after multiple robustness and endogeneity tests.At the same time,heterogeneity analysis found that when the enterprise is located in the eastern region,the equity nature is private,or it is a high-tech enterprise,the promotion effect is more significant.
Key words:CEO's technical background; digital transformation; factors influencing digital transformation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实体经济是一个国家的立身之本,也是一个国家的财富之源。而数字经济则成为国家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要抓手。在信息化社会,要以实体经济为重点,实现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重点就在于企业的数字化转型。目前,我国产业数字化程度相对较低,未来还有比较大的提升空间。通过数字技术赋能,我国产业数字化会更容易缩小和国外的差距,从而可以通过贸易获得创新红利。
唐松、李青、吴非在《金融市场化改革与企业数字化转型——来自利率市场化的中国经验证据》指出,目前,企业数字化转型面临的障碍可以归结为三个方面:第一是数字基础技术配备不充分,导致企业“不会转”;第二是由于数字化转型基础投入偏高,导致企业“不愿转”;第三是数字化转型“阵痛期”较长,导致企业“不敢转”。因此,如何提升企业数字化转型意愿,使企业更加重视数字化转型,让企业“愿转”“敢转”“会转”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那么,作为企业重要的决策制定者与执行者——总经理(Chief Executive Officer,以下简称CEO)就是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因素。[1]
作为企业决策的制定者和执行者,CEO的个人背景也成为学界研究的热点,但对于技术背景CEO是否会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以及其如何影响数字化转型学界还没有得出统一的结论。
本文的探讨可能会有如下贡献:第一,丰富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因素的相关文献。已有文献对于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素讨论较少,更多的是介绍数字化转型的红利,而本文则从CEO的个人技术背景着手,探讨技术背景CEO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第二,本文为如何更好服务数字化转型提供一定的启示。在数字经济时代,企业如何以更快的速度、更好地促进数字化转型,成为一个重要的问题。本文的研究成果可为股东大会及董事会选聘管理层,进一步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有益的借鉴。
一 、文献回顾
本文主要涉及CEO个人背景与企业数字化转型两个方面。关于数字化转型,已有研究指出,加快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已经成为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和进一步壮大发展数字经济的重点和关键。[2]赵婷婷、杨国亮在《数字化转型与制造企业创新决策》中指出,数字化转型能够显著提升企业创新意愿;刘涛、张夏恒在《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现状、问题及对策》中指出,我国中小企业普遍存在对数字化转型认知不足、基础薄弱、障碍较大等问题;易靖韬、王悦昊[3]发现数字化转型有助于企业扩大出口;赵宸宇、王文春、李雪松在《数字化转型如何影响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中指出,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提高创新能力、优化人力资本结构、推动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融合发展以及降低成本的机制促进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吴非等[4]指出企业数字化转型显著提升了股票流动性;李宏、乔越在《数字化转型提高了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吗?——基于国家信息化发展战略的拟自然实验》中指出数字化转型显著提高了我国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易露霞、吴非、常曦在《企业数字化转型进程与主业绩效——来自中国上市企业年报文本识别的经验证据》中指出企业数字化转型强度越高,则主业绩效越好;袁淳、肖土盛等在《数字化转型与企业分工:专业化还是纵向一体化》中指出企业数字化转型显著提升了中国上市企业专业化分工水平;张振刚、张君秋等在《企业数字化转型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中指出数字化转型对商业模式创新存在显著正向影响。
也有一些学者对于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因素进行了研究,陈玉娇、宋铁波、黄键斌在《企业数字化转型:“随行就市”还是“入乡随俗”?——基于制度理论和认知理论的决策过程研究》中指出地区数字经济对企业数字化转型起到助推作用。张黎娜、苏雪莎、袁磊在《供应链金融与企业数字化转型——异质性特征、渠道机制与非信任环境下的效应差异》中指出供应链金融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显著驱动作用;张新、徐瑶玉、马良在《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因素的组态效应研究》中指出数字战略、高层管理者、政策支持、合作伙伴关系以及价值共创机制在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起到核心作用。陈庆江、王彦萌、万茂丰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同群效应及其影响因素研究》中指出企业数字化转型存在显著的同群效应。
关于CEO相关研究,已有文献从CEO开放性特征、薪酬、学术经历、财务专长、心理异质性等多个方面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进行研究。目前,CEO的技术背景对于企业的影响逐渐受到重视。毕晓方等在《技术背景CEO对企业盈余平滑的影响研究》指出技术背景CEO能够提高盈余平滑程度;王维、胡铮在《技术背景首席执行官对企业金融化的影响——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中表明技术背景CEO对企业金融化行为具有显著负向影响;李瑞敬等在《CEO的信息技术背景与企业内部控制质量》中指明CEO的信息技术背景有助于企业提高对信息技术的重视程度和实施质量,进而提高企业的内部控制质量;车培荣等在《环境的烙印:企业成立时的环境对创新战略的影响》中指出有技术背景的CEO可以增强企业的创新意识以及对于技术研发的特殊风险偏好。
综上可知,一方面,现有文献多强调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性,但是较少涉及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素;另一方面,现有文献多注重CEO的技术背景对于企业绩效的影响,而较少涉及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此,研究技术背景CEO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以及企业之间的异质性是如何影响这个进程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 、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以沪深A股2005-2021年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选取2005-2021年的数据为研究样本。数字化转型相关数据来自于公司对应年报,技术背景CEO相关数据来自于国泰君安数据库,采用STATA17.0进行相关数据处理。
(二)变量定义
1 .被解释变量
企业数字化转型强度(Digital),参考吴非等(2021)的研究[4],从人工智能技术、大数据技术、云计算技术、区块链技术、数字技术运用五个维度基于Python对上市公司年报进行与数字化转型有关的76个词汇进行词频统计,同时进行对数化处理,成为被解释变量。
2 .解释变量
技术背景CEO(Identity),参考张琴[5]和王维、胡铮[6]的做法,凡具备下列任一条件者,均为具备技术背景的CEO:①学历为理工类或职称为教授级工程师、工程师及其他技术类专业人员;②在研发、工程、技术等领域有一定的工作经验。
3 .控制变量
为尽可能规避遗漏变量的影响,提升研究精度,本文加入了一系列控制变量,包括企业年末总资产(TA)、CEO年龄(AGE)、性别(Gender)、CEO年末持股数(NOS)、第一大股东持股比率(TLS)、企业资产负债率(Ratio)。
(三)模型构建
为检验技术背景CEO与企业数字化转型强度之间的关系,本文设定如下回归方程:
Digitali,t=α+TCEOi,t+∑CVS+εi,t(1)
式中,Digital為本文的被解释变量数字化转型强度,TCEO为解释变量即CEO是否有技术背景,CVS为前述控制变量,ε为随机误差项。为提升回归结果的科学性,本文在回归模型中采用了聚类稳健标准误。
三 、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表1报告了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特征。数字化转型强度最小值为1.79,最大值为6.38,说明样本企业数字化转型强度两极分化情况较为严重。
(二)基准回归结果分析
表2报告了基准回归的回归结果,从表2列(1)单变量回归分析结果可知,TCEO回归系数0.1217,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列(2)加入了公司其他财务信息作为控制变量,TCEO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系数为0.1080。列(3)进一步加入了其他CEO的相关信息作为控制变量,仍旧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考虑到同一城市之间上市公司的企业相关性较高,因此,回归模型中均使用城市聚类效应对标准误差进行修正,且控制了年度固定效应和行业固定效应。
由回归结果可知,CEO的信息技术背景在1%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CEO的技术背景会显著影响数字化转型强度。
(三)稳健性检验
为了进一步确定研究结果的可靠性,本研究进行了稳健性检验。
1.更换被解释变量
由于目前对企业的数字化转型程度没有统一的测度方式,因此为了避免数字化转型强度测度产生的偏差,又参考了赵宸宇、王文春、李雪松的研究,对数字技术应用、互联网商业模式、智能制造、现代信息系统四个维度99个相关词汇进行词频统计,进行对数化处理后作为被解释变量重新进行回归,从而进一步增强本文的可信度。回归结果显示CEO的信息技术背景对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仍旧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这与前文的结论一致。
2.更换样本时间范围
考虑到技术的发展会影响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进程,因此将样本时间范围调整为2010-2021年,重新进行回归,结果显示TCEO系数仍旧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这与前文的结论一致。
3.更换回归模型
由于企业数字化转型强度的数据有截尾数据的特征,因此使用Tobit模型进行回归,回归结果显示TCEO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这与前文的结果一致。
(四)异质性分析
1.地区异质性
目前我国各地区的资源分布不均,同时由于数字化转型同群效应显著,不同区域之间的技术背景CEO对于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影响可能存在差异。因此,为了深入考察技术背景CEO对于数字化转型的影响,本研究按照企业所处省份,将全样本划分为东部地区、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三个子样本。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广西、海南,中部地区包括山西、内蒙古、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西部地区包括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
由回歸结果可知,TCEO的系数仅在东部地区显著为正,但在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则不显著,说明具有信息技术背景的CEO给企业数字化转型带来的影响在东部地区表现得更为明显。这主要是因为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企业扶持政策更多,因此企业敢于进行数字化转型。
2.股权性质异质性
目前,由于企业的股权性质不同,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的决策需要考虑的问题也不尽相同,因此可以认为股权性质不同会影响技术背景CEO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将全样本按照股权性质不同划分为三个子样本,具体分组依据为国泰君安数据库。由回归结果可知,TCEO系数在民营企业中显著为正,但在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中不够显著。说明技术背景CEO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更为明显。这可能是因为国有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时需要考虑的问题更多,同时国有企业面临的市场竞争压力较小,相对来说比较缺乏数字化转型意愿。而对于外资企业,由于股东与管理者文化的差异和地理上的距离会加剧代理问题,这也就导致促进企业长远发展的数字化转型进程被推迟。
3 .行业异质性
将全样本按照是否为高科技行业划分为两个子样本进行回归,结果显示高科技行业中TCEO系数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非高科技行业在10%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高科技行业在技术背景CEO对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促进作用上表现得更为明显。这可能是因为高科技企业本身就具有技术积累,面临数字化转型需要做的储备更少。
四、结论与启示
本文以沪深A股2005-2021年上市公司为样本,检验CEO的信息技术背景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研究发现,CEO的信息技术背景会显著促进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这个结果在经过内生性处理、稳健性检验后依然成立。同时,本文分析了地区、行业、股权性质之间的异质性是如何影响这个效果的。分析发现,CEO的信息技术背景对于数字化转型的提升效果在东部地区的企业中表现得更为明显。同时,当企业是高科技企业和民营企业时,这个提升效果则更加显著。
本研究结论在某种程度上丰富了对于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并提供了CEO的信息技术背景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经验证据。本研究结论表明,技术背景CEO对于企业数字化转型具有促进作用。因此,本文也可为上市公司带来一定的实践启示,对于有数字化转型需求的上市公司而言,可以考虑将CEO信息技术背景作为考察方向之一。
参考文献:
[1]张新,徐瑶玉,马良.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因素的组态效应研究[J].经济与管理评论,2022,38(1):92-102.
[2]吕铁.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的趋向与路径[J].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19,(18):13-19.
[3]易靖韬,王悦昊.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出口的影响研究[J].中国软科学,2021,(3):94-104.
[4]吴非,胡慧芷,林慧妍,任晓怡.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市场表现——来自股票流动性的经验证据[J].管理世界,2021,37(7):130-144、10.
[5]张琴.技术背景CEO、技术创新与企业绩效——基于民营高科技企业的实证分析[J].经济问题,2018,(5):82-87.
[6]王维,胡铮.技术背景首席执行官对企业金融化的影响——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J].科技进步与对策,2022,39(8):142-152.
(责任编辑 朱梦琳)
收稿日期:2023-01-08
作者简介:张宸萤(2003-),女,蒙古族,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人,主要从事金融学学习及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