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芥川龙之介小说中的“后现代性”
2023-09-01张秀莹
张秀莹
内容摘要:经典禁得起时空的考验,在如今后现代主义的语境下,对日本大正时期的著名作家芥川龙之介的小说进行重读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而“后现代性”,不但可以构成研究对象和立足点,也可以构成某种研究视野。从这一角度切入的芥川小说研究可以采用更加清晰和更富有层次的研究视角,能够在最大限度内获得对芥川文学特质的完整性发现与理解。而在具体文本解读过程中展示出来的阅读逻辑包含着对阅读原理的探问,对任何国家、任何堪称经典的文学研究都将产生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芥川龙之介 后现代性 可能性 世界观 语言观 主体观
芥川龙之介(1892-1927)是日本近代著名小说家,从1915年正式登上文坛到1927年自杀离世,在不到12年的文坛生涯中创作了无数优秀的作品,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近150篇的短篇小说。其小说取材广泛、俊逸精当、形式多样,从日本芥川研究专家宫坂觉提出的“芥川山脉”之说可见芥川文学对后世日本作家的影响。鉴于此,中日学界对芥川文学的研究始终不辍,且涉及方方面面,研究成果也可谓汗牛充栋。而经典总是禁得起时空的考验,在如今后现代主义的语境下,考察芥川小说中的“后现代性”也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本论从梳理先行研究入手,在阐释“后现代性”涵义的基础上,分析后现代性之于芥川小说研究的可能性和意义,并对芥川小说中后现代性的具体表现进行概览式的呈现。
一.后现代视域下的芥川小说研究
从现有的相关研究来看,首先关注到芥川小说中后现代特征的是西方的学者,如哈佛大学教授、翻译家杰·鲁宾就曾盛赞芥川“不仅是现代主义作家,而且也开拓了后现代的创作”[1],俄罗斯的格里高利齐哈如奇西比里也评价芥川是“二十世纪最早的后现代作家之一”[2]。在日本本土,中村真一郎称芥川是介于“布莱希特、卡夫卡、博尔赫斯之间”的作家,指出芥川文学拥有“荒诞”这一世界文学主题;巽孝之指出芥川通过《竹林中》中发现了被视为文学史上“不断重复的机关”的认识论,并称其“通过《河童》的视野讽刺当时日本现实的机关,具有与恶魔、吸血鬼相匹敌的影响力”。[3]以上兩位学者虽然暗示了芥川小说中潜在的后现代主义特征,但并未对这一问题进行深入明确的阐释。这与后现代主义理论传入日本之后,日本学者对后现代社会普遍抱有担忧,因此对“后现代主义”相关概念的使用极其谨慎的大环境有关。在中国,后现代主义理论的引入时间几乎与日本同步,但与日本整体上对该理论加以抗拒的态度不同,中国文学评论界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对该理论和思潮的极大兴趣和热情。因此,相比于日本,中国有更多的学者较早地关注到了芥川文学中的后现代性问题。但也许是因为在世界文学的大背景中,芥川所处的时代属于现代主义文学盛行期,所以中国的学者也很少直接用与后现代相关的字眼来描述芥川文学,他们也都是从某一个侧面出发,考察芥川文学中的某种后现代特征。如邱紫华、陈欣的《对〈罗生门〉的哲学解读》(载《外国文学研究》2008(05):70-77.),康章玲,刘吟舟的《芥川龙之介文学中不可表达与非表达的特质》(载《知与行》2018(5):150-154),沈洯的硕士学位论文《芥川龙之介短篇小说中叙述与阅读行为研究》(云南大学,2015.)等。以上中国学者研究的共通性在于都是从某一个侧面出发考察芥川文学中的某种后现代特征,也很少直接用与后现代相关的字眼来描述芥川文学。直接体现“后现代”相关表述的研究论文有康章玲的硕士论文《论芥川龙之介作品中的后现代主义意识》(哈尔滨理工大学,2019),该论文着眼于芥川文学中的不可表达与非表达性、不确定性和批判性等特征,分别考察了芥川文学中存在的后现代主义特征,但从论文题目和内容之间的龃龉,可以推断作者本人并未搞清楚“意识”与“特征”的区别,文中概念模糊,只是将芥川文学中具有某些后现代特征的作品简单地套用到既定的理论框架之内,最终流于泛泛之谈。
综上,从日本本土到中国乃至西方,尽管很少直接用“后现代”相关术语表述,但确有学者已经关注到芥川小说中的“后现代性”问题,现阶段的相关研究也取得了一些杰出的成果,但仍然存在较为突出的问题,具体表现为:一、多数研究集中在芥川的个别作品、尤其是某些名篇的单篇式解读方面,导致重复性的研究和论述较多;二、先行研究多数重视文学的外部研究而忽视了内部研究,很多研究更是走向文化研究,文学作品成为了文化研究的工具而非目的;三、先行研究缺少对芥川文学整体创作的关注,即便涉及到“后现代性”的问题,也往往止于表面,未能系统、历时、深入地加以把握。这就意味着,若将研究视野拓宽到芥川龙之介的整个文学生涯,从整体上全面系统地考察其小说中的“后现代性”问题,不但可以锁定经典重读时的一个新的对象,也可以从一个新的层面挖掘出芥川小说的意义和价值。
二.何谓“后现代性”
后现代主义理论被普遍认为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的欧美,但其现象却早在19世纪70年代就已起步于文学艺术等审美领域。最初,“后现代的”一词用于指称富有先锋派意味的后期印象派绘画,此后文艺批评家、社会学家、哲学家们等陆续开始使用这一词汇。也就是说在现代主义的时代已经产生了后现代的蛛丝马迹,这也证实了艾利克森(Millard J.Erickson)的那句话“时代和时代之间总会有交叠期,不可能由钟声的敲响来确定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任何一个特定时代都会有思想的衰微甚至灭亡,也会有思想的升华和发展,更有某些思想方展露头角。所以,前现代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同时共存的例证并不少见。”[4]利奥塔(Jean Francois Lyotard)也说:“后现代并不是继现代之后而出现的。从一开始它就是现代内在的更新运动,这股向真实性的破碎做出反应的趋向与现代主义对统一性的依恋正好相反:它兴高采烈地接受现代主义所释放出的创作自由。”[5]特里·伊格尔顿(Terry Eagleton)更是明确指出:“后现代主义是从现代性的不可能性中,从它的内爆或者具有反讽意味的自我攻击中产生的。”[6]把后现代性概括为“怀疑关于真理、理性、同一性和客观性的经典概念,怀疑关于普遍进步和解放的观念,怀疑单一体系、大叙事或者解释的最终根据……它把世界看作是偶然的、没有根据的、多样的、易变的和不确定的,是一系列分离的文化或者释义,这些文化或者释义孕育了对于真理、历史和规范的客观性,天性的规定性和身份的一致性的一定程度的怀疑。”[7]这意味着,后现代性是从现代性中诞生出来的,它是某种存在于现代性的表现形式背后的不可表现的东西,试图超越和优先于现代性。正因为现代性从产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扭曲了导致现代性出生的那些活力,所以,隐藏在现代性背后的后现代性必然蕴含着要批判现代性的意图和力量。可以说正是现代性催生的一系列诸如人类中心主义、逻各斯中心主义的严重现实问题形成了后现代性诞生的客观依据,表面上要彻底批判和否定现代性的后现代性,本质上其实是现代性对自身发展、自我完善缺乏自信的表现。而后现代性之所以优越于现代性,就在于它永远主动承认自己的不完善性,承认自己就是缺席本身,并不断主动地反对自己的完善性。
总体来看,后现代性具有反传统的特征,它钟情于不确定性,强调新事物的初生状态,追求永远更新的精神,表现在文学当中便呈现出多元、含混、解构性、无历史性、无深度性、主体性的丧失以及拼贴和碎片化等形式,同时它还质疑语言的虚妄性,提倡读者对文本的建构性参与,崇尚在语言文字游戏当中与读者一起完成对权威的解构与摧毁。
三.后现代性之于芥川小说研究的可能性
芥川在文坛活跃的时间主要集中在大正时期,彼时的日本正在全面欧化风潮的影响下快速走向现代化,从时间的维度来看,芥川无疑是属于后现代主义理论尚未在日本形成思潮的现代主义时期的作家,但这并不妨碍从“后现代性”角度切入芥川小说的研究。
如前文所述,后现代主义与现代主义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共时性的联系,后现代主义的文艺活动与现代主义的文艺活动很有可能共存于某一个时代,利奥塔就曾说过:“一件作品只有首先是后现代的,它才能成为现代的”[8],这意味着某个作家也极有可能既是现代主义的又是后现代主义的。而芥川敏锐的感受性及其文学创作的前瞻性决定了他就是这样一位作家。另外,后现代性尽管诞生于欧美,但“作为一种不受文学史分析原则制约的阅读符号代码”,“它的使用并不局限于西方,也可用来解释过去的以及西方世界以外的文学艺术文本”[9],所以从“后现代性”角度切入芥川小说研究完全具备理论上的可能性。
芥川生在一个由传统向现代快速转变的时代,他自身特殊的出身和境遇以及对东西方文化的接受加上世纪末文学思潮的影响,形成了他异于同时代作家的文学创作。芥川龙之介本姓新原,其生父为新原敏三,曾是长州藩御楯队的队员,明治维新之后,因从事牛奶业并在这一领域展露头角而跨入小资产阶级的行列。龙之介作为长子出生七个月后,其生母芥川福就发疯了,他因而被寄养到舅舅芥川道章家,十二岁时正式成为芥川家的养子。养父芥川道章曾担任东京府的土木科长,属于中流下层阶级。生父与养父,一边是上升的新兴资产阶级,一边是下降的日渐没落的士族阶级,从生命的初始阶段就不得不处在传统與现代两个对立的世界中的童年经历,不但造就了龙之介敏感易伤的性格,也将那种为历史和宿命所操控的人类的无力感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脑海,而要克服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矛盾,以及对某种超越的东西的希求和向往的种子也同样被播种在幼时芥川的心中。芥川龙之介在文坛活跃的时期正是西方理论广为流行的时期,西方哲学及思想家也对他形成了重要影响。早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克尔凯郭尔(Soren Aabye Kierkegaard,1813-1855年)就曾高举反理性主义的大旗,后来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1844-1900)接过这面旗帜,成为现代派文化向传统西方文化挑战的最杰出的思想家。尼采对传统的理性主义、阿波罗精神和基督教道德持彻底批判的态度,不但促进了现代派文化的发展,也开辟了后现代文化的道路。在尼采的影响下,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1856-1939)创立了潜意识理论,伯格森(Henri Bergson,1859-1941)创立了生命哲学理论,这些理论在哲学层面上为从现代派到后现代派的过渡做了进一步的准备。芥川常说“人生不如波德莱尔的一行诗”,而波德莱尔正是开创法国现代主义文化浪潮的第一人,他身上始终充溢着大胆的反叛精神,他开创的文化现代性当中就包含了后来的后现代主义对传统西方文化的彻底的批判精神。受其影响的芥川文学当中带有批判主义的“后现代性”也就不足为奇了。最后,欧洲的世纪末文学思潮始于1890年代,而日本的“1890年代”却迟来了20年,正是芥川做好准备即将登上文坛的时期。芥川的一生都处在世纪末的氛围当中,因为熟读西欧世纪末的作家们的作品,他的文学当中自然也带有浓厚的现代主义色彩,而与生俱来的异于常人的感受性以及特殊的身世造就的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力,又使芥川对现代主义带来的现代性特有的矛盾与张力、风险与隐忧极度敏感,相比于那些将现代性的理性、自由、主体、个性自我等视为不言自明的同时代的多数作家来说,芥川对现代性带来的结果更具有不断反思和批判的意识,这些意识体现在他的文学中便是超越的后现代性。此种客观存在为研究芥川小说中的“后现代性”提供了现实上的可能性。
四.后现代性在芥川小说中的具体表现
综观芥川的整体小说创作,从内容上可以看出,其后现代性主要表现在世界观、语言观和主体观三个层面。
首先,芥川拥有不同于现代主义反映论的世界观。现代主义的世界观强调二元对立,认为世界由作为实体存在的主体和客体构成,主体可以切实地把握客体,这一世界观反映在当时的日本文坛就是作为主流的自然主义小说家们的平面描写以及私小说的流行。而芥川从登上文坛那一刻起,就走了不同于自然主义小说家们的道路,他选择了从虚构的历史主义小说入手,对作为实体存在的主体与客体对立的现代主义的世界观提出了质询。他不认为人能够客观、中立地看待外部世界,也不认为人能够获得绝对可靠和永久不变的知识。在他看来,客体无论如何不能脱离作为主体的“我”而独立存在,作为主体的“我”,也无法跨越视域所限从而达到对世界全然准确的把握。芥川这一世界观的确立是在他的处女作《罗生门》(1915-1918)历时将近三年的改稿过程中完成的,而在这一过程中《地狱变》(1918)中明暗相合的叙事技巧的获得对他认识的变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次,芥川拥有不同于现代主义的语言观。人们在看待世界的时候总离不开语言这一表达工具,后现代主义的世界观必然导致芥川拥有后现代主义的语言观。为了揭露语言的虚妄性以及探寻讲述的边界,芥川一直不断改变小说的叙述方式和结构策略,即便在被公认为文学创作停滞期的时间里,也从未停止过他的思考。也许源自对语言天生的敏感,芥川从不认为一个人可以不加修饰地说真话,在实际创作的过程中,他也确实发现叙述其实是一个会自相消解的行为,往往是人们越叙述,离正当性越远。所以他说,“我不幸懂得:有时只有借助谎言才能诉说真实”。语言自身包含的矛盾性有时使得语言一出口就背离了它的意义本身,所以诉说其实也是另一种隐匿,芥川的一切努力都是向“不可表现”之物发起的挑战,他在小说中频繁转换叙述技巧和叙述形式的目的也是在向读者呈示这一真相。在小说《疑惑》(1919)当中芥川采用了嵌套式结构,设定了一个既是倾听者又是讲述者的主人公“我”的形象,从引导读者关注故事中故事的讲述者的虚伪性和意图的不可把握性开始,到对讲述者“我”、进而到对作者的讲述加以质疑,其实都是对语言之边界的一个探寻;在《竹林中》(1922)中,芥川运用了“客观呈现主观”的戏剧性独白的表现手法,将只有一个死者却有三个真凶的平行世界展现在读者面前,以一种超越现实的荒诞性推翻了语言是反映现实的透明工具的现代主义的语言观,揭示了世界是由语言构建,语言即是世界本身的后现代主义的语言观。
另外,芥川拥有后现代主义的主体观。既然后现代主义的语言观昭示出语言不能如实反映“客观”世界,但人却还是无法避免用语言作为手段来表现思想和传达意图的这一事实,那么到底是人说语言还是语言说人以及人的主体性何在的问题就切实地摆在芥川的面前。应该说芥川从未停止过对人的主体性的思考。从他前期在有意识的创作理念指导下创作出来的以第三人称叙述为主的小说到中期颇具私小说风的“保吉物”,再到后期注重没有像样情节的碎片化、零散化叙事、以第一人称为主被称为自传的小说,其实质都是芥川对如何确证与表达自我与世界关系问题的种种尝试。当他发现人在意识之外还有无法把握的无意识,便明白了意识之我与无意识之我共同构建主体的秘密。“我”与“非我”之间无法弥合的裂缝注定矛盾和张力永在,而主体也将不再是固定不变的实体存在,它始终是动态的不确定,就如客体无法把握一样,主体也有一定的他在性,是无法把握的“永远的他者”,而所谓的“自我”也在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永久的失落了。这种后现代主义的主体观不但体现在芥川晚年提倡的诗性精神当中,也在《海市蜃楼》(1926)和《齿轮》(1927)等作品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在被称为作家“自传素描”的《一个傻瓜的一生》(1927)以及作家在离世之前的最后一刻仍在补写的“我的耶稣”的《续西方之人》(1927)的耶稣像中,芥川都是在用他的生命反向呈示一个人之存在的真相,他更是用他的死向现代性的本质主义提出了决绝抗辩。芥川认为在任何时代,人都不能按照个人意志作出“自由选择”,自我始终是经由他人中介的,只有在完全摧毁“自我”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达到真正的自由。但是这一认识只能存在于理念当中,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只能信奉生存哲学。芥川用他的生命告诉人们,如果不能认识人之存在的真相,无法遵循生存哲学,便只能尽快地退出人生之场,他用一个逆说完成了对现代主义主体观的彻底批判,引导人们思考当如何活的问题。
因中日学者对后现代理论的态度等原因,间接造成了从后现代角度进行的芥川文学研究成果、尤其是系统性研究成果寥寥无几的现状。因此从“后现代性”的角度切入芥川小说研究具有一定的创新性。处于“现代性”统一、标准的文化理想对立面的芥川文学中的“后现代性”,不但可以构成研究对象和立足点,同时也可以构成某种研究视野。相比于传统的芥川小说研究,从“后现代性”角度切入的研究可以采用更加清晰和更富有层次的研究视角,在研究过程中,除了关注小说的故事层也要关注其叙述层,既要重视小说的内容,又不能忽视小说的形式,既要对细节进行微妙呈现,也要对宏观进行整体把握,如此才能在最大限度内获得对芥川小说“后现代性”这一文学特质的完整性发现与理解。通过对芥川小说的具体解读,在明晰作家从现代性向后现代性的思想转变以及其小说中体现出来的“后现代性”的过程中,会展示出相应的阅读逻辑,而这一逻辑中包含的对阅读原理的探问,不但对芥川的文学研究,对任何国家、任何堪称经典的文学研究都将产生一定的借鉴意义。
注 释
[1]李斌.大正文壇鬼才—芥川龙之介[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18页
[2]参见関口安義.芥川龍之介とその時代[M].筑摩書房.1999年,前書き
[3]关口安义《国文学.解释与鉴赏 别册芥川龙之介.其知性空间》
[4][美]米勒德·J.艾利克森.后现代主义的承诺与危险.叶丽贤、苏欲晓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393页
[5]佩里·安德森.后现代性的起源[M].紫辰、合章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33页
[6]特里·伊格尔顿.后现代主义的幻象[M].华明译.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第75页
[7]特里·伊格尔顿.后现代主义的幻象[M].华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前言
[8]让-弗朗索瓦·利奥塔.后现代状况(The Postmodern Condition,1979,转引自[英]克里斯·加勒特.扎奥丁·萨德尔著.视读后现代主义[M].宋沈黎译.安徽文艺出版社.2009年,第20页
[9]王潮选编.后现代主义的突破——外国后现代主义理论[M].兰州:敦煌文艺出版社.1996年,代序
本论文为大连外国语大学日本研究院一般项目2021013,辽宁省教育厅社会科学一般项目LJKR0427 大连外国语大学校级一般项目2021XJY1304的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