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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克利斯朵夫》:新时代英雄主义意义探究

2023-09-01马硕阳

文学教育 2023年9期
关键词:克利斯朵夫罗曼

马硕阳

罗曼·罗兰,1866年1月29日生于法国克拉姆西,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从1898年至1903年,他参加了"人民戏剧"运动,前期作品主要有取材于法国大革命的《革命戏剧集》,包括《群狼》)《丹东》)《七月十四日》等剧本8部;著有传记《贝多芬传》《米开朗基罗传》《托尔斯泰传》等3部;著有长篇巨著《约翰·克利斯朵夫》《母与子》《阿耐蒂和西勒维》)《夏天》等。191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罗曼·罗兰的名字始终与一部不朽的作品紧密联系着,《约翰·克利斯朵夫》也被誉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小说”。罗曼·罗兰以写英雄传记闻名,其创作目的是能够“让世人呼吸英雄的气息”。正如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所言,以对生命力的颂扬为动力,以理想追求为目标的英雄主义是他作品中最突出的主题。

二十一世纪以来,对《约翰·克利斯朵夫》的研究热潮已经褪去,这部在中国畅销的作品最终归于沉寂。但随着近几年人们对心理困境的关注以及对人生自洽的追求,“英雄主义”的时代呼唤越发具有急迫性和重要性。对读者而言,需要一个“克利斯朵夫式”的英雄作为精神支柱,引领大家走出精神困境;对国家而言,需要重新思考英雄主义传递出的高尚情操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实践意义。

国外学者对罗曼·罗兰的研究重点围绕在宗教诗学、英雄主义以及欧洲身份整体性探究。对三位一体的诗学在小说中塑造的神性真理进行了解构[1],强调英雄灵魂对艺术创作的重要性[2],流露出对统一欧洲的憧憬,强调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冲突的荒谬性[3]。

在中国,存在大量围绕小说政治宣传性展开的研究。如金浪分析了抗战胜利前后左翼文学对其所持的不同看法[4]。新世纪以来,研究逐渐脱离政治因素,聚焦于对反抗苦难与追求生命力等层面的探讨[5]。与此同时,对小说“音乐性”的研究开始兴起,逐渐关注音乐与文学的共通与相互渗透[6]。

关于罗曼·罗兰与《约翰·克利斯朵夫》,国内外分别从各自国情与接受方面做出了探索。本文从社会实际出发,试图在分析文本内容和历史发展的基础上,解读英雄主义的新发展,总结其斗争精神在新时代语境中的影响和意义。

一.《约翰·克利斯朵夫》的传播与英雄主义解读

《约翰·克利斯朵夫》是一部长河小说,讲述了同名主人公奋斗的一生。他的成长变化与时代密切相关,罗曼·罗兰用一整套小说再现了一个历史时期。童年时期的克利斯朵夫被祖父和父亲发现音乐才能,青年时代因不满传统和权贵的“庸俗音乐”进行反抗,成年后经历逃亡、挚友去世和几段复杂的感情后仍不放弃对音乐和自由的追求,最终在事业上获得成功,并实现灵魂的自由,进入精神世界的和谐。作品通过主人公一生的坎坷经历和在痛苦中的挣扎反映出现实中一系列的社会矛盾和尖锐的阶级对立,宣扬了英雄主义。

這样一部伟大的作品深刻影响了当时的法国青年,并且带来了深远的时代意义,甚至跨越大洋,借助傅雷先生的翻译,将英雄主义的火光带到了风雨飘摇中的中国。首先,在法国,克利斯朵夫的故事感染了一大批当代青年,他们从小说中汲取养分,共同感受到了生活所施加给克利斯朵夫的种种磨难:贫穷、感情、艺术、生死……尽管在抗争中曾经误入歧途,但从来没有停下过对于生命自由的向往与追求,这种浮士德式的精神,使他不断突破自我,从个人过渡到整个社会,从个人主义过渡到人类共同命运的乌托邦。

其次,当时的中国正值民族存亡的危急时刻,傅雷先生在抗战中用五年时间将这部法语大部头译成中文,鼓舞了无数身处黑暗,但仍旧追逐光明与真理的勇者不断去抗争与奋斗。在中国读者心中,罗曼·罗兰与中国有着特殊的情谊,1925年,他写下《若望-克利斯朵夫向中国的弟兄们宣言》,通过“上升民族”和“下降民族”的说法向中国人民传达了超越国界的世界主义精神[7]。在百年前,面对德雷福斯事件后的社会分裂和普法战争后不断上升的民族主义倾向,罗曼·罗兰在暗藏矛盾与冲突的社会大背景下提出世界主义这一概念实属超前,这或许也是他能够与中国能够结下不解之缘的原因。

史诗般的写作与他的生活经历密切相关,可以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出英雄剧[8]。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长河小说作家、社会主义同路人、世界公民……他身上有着诸多标签。1887年,罗兰尝试给自己心目中的伟人列夫·托尔斯泰写信,向他寻求关于生活的答案。出乎意料的是,托尔斯泰给他寄了一封长达八页的亲笔回信,这一举措深深震撼了罗兰,托尔斯泰“热爱人类是一切真正志趣的前提”的写作内涵也成为了他的思想底色。

一战是罗曼·罗兰生命中的锚点:一战前,他是英雄传记的书写者;一战后,他开始向“人民的艺术”[9]靠拢。1914年战争爆发后,当看到德国和法国这两个自己深爱的国家陷入战乱,看到自己曾经的读者因为战争失去宝贵的生命,他开始反思,开始挣扎,作为和平主义者呼吁“停战”,主张各国都有其珍贵的文化,却被法国舆论谴责为叛国贼。如果说以往的罗曼·罗兰只是受托尔斯泰影响下的和平主义者,那么在经历了一战的洗礼和战后艰难的内心探索后,他最终蜕变成一位真正的人民作家,“以理想主义面目出现的精神搏斗在这位法国作家身上一以贯之的作用”[10]得以展现。

罗曼·罗兰的转变与新中国的成立与发展有着一定的同步性,他的思想也给予无数中国青年思想指引。而在当今法国,《约翰·克利斯朵夫》已备受青年冷落[11],罗曼·罗兰的身份认同问题也使他在法国逐渐被边缘化。这一现实令人唏嘘,也让人不禁产生一个疑问:今天,我们还需要英雄主义吗?

关于英雄主义的回答,恐怕还要回到作品中寻找。《约翰·克利斯朵夫》可以分为四个部分,与之对应的是交响乐的四个乐章[12]。罗曼·罗兰以音乐小说为载体,将自己对艺术、人生、爱情和友情的看法贯穿全文,传递了澎湃的生命与精神,对理想的追求与执着,以及对和平的渴望与向往。本就令人感慨万端的小说在交响曲式的叙述结构下更添感情的激荡与冲击,使每位读者都情不自禁落入这条音乐长河中,共同感受克利斯朵夫的一生。

至此,不难得出关于上述“英雄主义”问题的答案: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抛弃理想。这个理想并非虚无飘渺的、空想的,而是深深根植于强烈的生命创造力之中。在文章的结尾,年迈的克利斯朵夫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背着一个孩子在逆流中走了一夜,太阳升起的时候,他问那个孩子“你是谁”,孩子回答到“我是即将到来的日子”。

克利斯朵夫的名字来源于一个圣人,或许罗曼·罗兰赋予主人公这个名字正是受神话故事影响。渡河巨人克利斯朵夫在一天夜里听到呼唤,起身背一个孩子过河。在渡河过程中孩子随着河水的暴涨越来越重,然而他没有放弃,在终于到达彼岸时,孩子说出了他的身份,他就是耶稣。事实上,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上帝,这个上帝就是英雄主义。我们的命运就是要走进波涛汹涌的河流,带着理想和信念,从此岸到达彼岸[13]。

文中的角色,无论是克利斯朵夫、葛拉齐亚还是奥里维,他们的生活中都充满磨难。正如罗曼·罗兰在《名人传》里描述的那样“惟其痛苦,才有欢愉”,因为他眼中的英雄主义是经历艰难坎坷后的涅槃重生。文中多次出现《圣经》的引证,在《出埃及记》中,摩西看到了荆棘在火中燃烧而不毁,那个地方后来成为他带领以色列人进入迦南的起点。无独有偶,前述中神话故事里的圣人克利斯朵夫也是迦南人,而在小说中,主人公克利斯朵夫在人生最低谷时没有被命运打败、自甘堕落,而是在隐居中继续创作,学会和痛苦共生,将自己置于宇宙万物中,最终获得了重生。

二.新时代语境下英雄主义的的意义探究

相较于其他作家,罗曼·罗兰本人的生活经历更能体现时代带来的影响,展现他在不同意识形态中的尝试、远离和后撤。一方面,通过他的思想摇摆,反映出二十世纪20至50年代动荡的世界局势,抛开后世回望历史的既知性,能够真切感受到历史加诸于个体命运上的痕迹;另一方面,他对于人道主义的局限性认识也为新时代下英雄主义的解读提供了新思路。

探究英雄主义,首先要明晰什么是“英雄”。有些评论认为罗曼·罗兰思想矛盾,既宣扬斗争,又反对一战。实际上,他的创作初衷是出于对心灵真善美的追求,并非为了斗争而斗争。而在追求真善美的道路上必然要借助斗争手段达到目标,追求真善美的最终结果,就是和平与自由。因此,他创作这部小说的其中一个愿望就是传递世界主义思想,争取和平。

首先,文中最主要的三个人物,克利斯朵夫、葛拉齐亚和奥里维,分别代表德、意、法三个国家。这部鸿篇巨制并未批评或赞扬任何一种文化,而是写出了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众生相。这正是罗曼·罗兰的创作意图,他希望打破种族主义和政治偏见,传递一种超越当时时代的人道主义精神。

除此之外,在第七章《户内》,作者详细描述了主人公所在的公寓门户后,居住的形形色色的居民们,有拖家带口的工程师、退休军官、年轻的少女、面冷心热的犹太学者、独居的教师夫妻……他们都是普通人,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无视国籍的区分,彼此交流,互相照拂,这正是他心中人类命运休戚与共的团结思想的映射。

然而,这种思想并没有在现实中得以实现。在作品完成两年后就爆发的一战中,一大批法国青年因为崇拜“克利斯朵夫式”的英雄,前赴后继前往战场,为了他们心中的“英雄主义”而战,这与罗曼·罗兰的创作初衷恰恰相反。

随后,罗曼·罗兰于1931年发表《向过去告别》,主动与过去的思想决裂,宣布自己成为了一名“社会主义者”。1935年受高尔基之邀访问苏联,并与斯大林见面,这时他对苏联的仰慕也到了有生之年的顶峰状态。然而,这份仰慕未能持续,1936年起,斯大林先后发动三次“莫斯科大审判”,震惊世界,多名苏联作家和知识分子被捕。罗兰得到消息后,写信给斯大林,希望为几位作家求情,但无疾而终。随后,他对斯大林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对自己的理想彻底绝望。1940年德军占领巴黎,罗曼·罗兰本人被法西斯严密监视,1944年,他无声无息地逝世,生前追求的文化世界主义,也在政治影响下变质了[14]。

从欧洲的资本主义到苏联的社会主义,从对法国腐败资产阶级的厌恶到对斯大林集权的失望,他一生都在不断探索。人生苦短,在永恒的历史向度上看,罗曼·罗兰的摇摆也代表着当时许多普通人的思想历程。从作者的生活经历中提炼出厚重的历史真实感,除了历史洪流中的沧海一粟之外,还对他所推崇的英雄主义下的和平价值产生了怀疑。

关于这个问题,一方面,我们要继承罗曼·罗兰的英雄观,明确抗争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或许在过程中曾经误入歧途,但不应停下对于生命自由的向往与追求,即使不是圣人,人类也应当拥有为了理想和真情持之以恒的信念。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应以更全面、更多元的眼光思考新时代下“英雄主义”的内涵。从罗曼·罗兰的自身经历上吸取教训,积极寻求英雄主义的再确定,思考在英雄主义影响下对人道主义的向往是否在任何历史时期都应保持同样的态度。

如果说对罗曼·罗兰的错误认识源自于对他所推崇的英雄观的不明确,那么新时代语境中的“英雄主义”應该包括两个关键方面的内涵,即斗争的对象和斗争过程与结果的关系。

第一,斗争的对象随时代变迁发生了改变。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声音,因此,英雄主义在不同历史阶段都必然有其相应发展。二十世纪40年代,受时代精神的影响,需要一部作品来激发当代青年的斗争精神,使他们投身于战争和国家建设。几十年过去,对于“抗争”的理解要从外部形式上的斗争转变为内在自我构建的奋斗上来,枪林弹雨、国破家亡的危机也已经转变成了各种社会思潮、意识形态和精神困境的危机。

这正是决定许多人能否正确理解“英雄主义”的关键所在。事实上,罗曼·罗兰从未认为“英雄”只能依靠宏伟蓝图、建功立业实现人生价值。如果主人公在最后成就大业,那应是他内在本质抗争获胜后带来的必然结果。这种思想曾在上世纪60年代被诟病为资本性质的个人主义[15],但这其实是对英雄主义内涵的简化甚至是扭曲。在二十一世纪的时代背景下,社会和知识界应该扩大英雄主义的内涵,肯定其对现代社会的积极意义。

作品第四章《反抗》的卷首语中,罗曼·罗兰写到,“倘使活着不是为了纠正我们的错误,克服我们的偏见,扩大我们的思想与心胸,那么活着有什么用?”[16]在这部作品中,克利斯朵夫和酒鬼父亲战斗,和平庸媚俗的审美战斗,和失去亲友的痛苦战斗,他一次次倒下又站起来。提起抗争,我们能立刻想到对社会不公、时代黑暗的反抗,但却总是忽略自己内心的挣扎,忽略内在敌人的纠缠。

英雄之所以被称为英雄,是因为他面对深渊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永远趋向内心更理想的自我。真正的抗争是内在层面的,是与原始自我的观念相对抗产生新自我的过程。这样的过程在作品中通过外在的抗争呈现,如反抗酒鬼父亲、拒绝庸俗音乐等。但反抗的行为只是表象,不应买椟还珠,将行为误解为所追求的真理。诚然,追求内在升华并非让人放弃行动实践,两者应相辅相成,内在思想指导客观行为,外界活动反过来又为精神的坚韧提供支持。

人生的道路上难免会有错误和遗憾。如今存在一个普遍的观点,人常常被当作不变的存在。在相机和互联网的时代,个体时常被置于无数他者的目光之下,一言一行都被记录下来,并且存档、传播。然而,大量“过去”的印记会使人的主观能动性被削弱,认为一个人生来便该如此:英雄生来就是英雄,小人生来就是小人。然而,人天生拥有变化、思考以及成长的权利,每个人都是在跌跌撞撞中开始反思,才能对过去的自我、世界产生全新的认识,塑造全新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无论是困难还是后退,无论是否曾经被欲望或是丑恶蒙蔽双眼,人都可以永不停歇地前进,无限趋向真善美的理想人格。如克利斯朵夫那般不断向过去的自己发起挑战,在颠覆旧自我中浴火重生。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指出,自我实现的需求处于金字塔的最高层级。以往,人们普遍需要满足“实仓廪,足衣食”的需求,而随着小康社会的全面建成,需求的升级使得对价值实现的评价从他者让渡到了自我身上。人们对“自我认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人对自身的理解容易受外界影响且存在一定滞后性,同时人们对自己真实情绪的遮掩也使外界难以通过客观事实对其进行准确判断。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的更艰巨的任务和挑战。

因此,在现实层面,脱离了时代曾经要求的外化的“战争斗争”,应更加关注斗争的本质,即精神层次的突破。如今对内在价值的判断和评价并不像传统建功立业式的“英雄”那样外显,不再有一个统一的、可量化的衡量标准供人参考,而人们理想中的心灵目的地也不一而同。如此看来,似乎今天的“英雄主义”变得无从探讨、抽象无边了。然而,我们永远不能忽视英雄主义追求真善美的本质,筚路蓝缕、辛勤奉献是善,精致利己、投机取巧是伪;追寻自然,放慢步调是真,虚无颓废,消极无为是假。无论何时何地,以何种方法,“英雄”的尽头都应该是塑造更坚韧、更禁得起考验的思想内核。

第二,要把握好斗争中过程与结果的关系,不能舍本逐末,忽略客观实际。在创作过程中,罗曼·罗兰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时代思潮的影响,他所提倡的“世界主义”和平,在后世被认为是一种消极的人道主义。尽管英雄主义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内涵和形式有所变化,但都与奋斗和斗争密不可分,在战时一味呼吁“立刻停战”并不现实。罗兰在1914到1919年间发表的多篇宣言中只提到了道德、和平与爱,却没有给出解决问题的具体办法。忽略矛盾爆发的根本原因,最终必然走向失败,因此对和平与人道主义的向往和追求要建立在和谐、平等的框架内。

“任何一种真正的哲学或社会科学理论都不仅承诺着某种引导人们进行历史活动的价值理想,而且这种价值理想又为人们提供了一种反观和校正自己的历史活动的根据、标准和尺度。”[17]当今的世界局势为我们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目前,人道主义普遍被界定为一种泛指一切强调人的价值,维护人的尊严及权利的思潮和理论。然而,这个普世价值观在不同国家和地区却出现了不同的解读。一种价值观的接受和发展,往往与本国的上层建筑和根本利益相吻合,需要以辩证的眼光看待人道主义。一方面,国际红十字会、世界卫生组织、维和部队等为我们及时提供援助,维护国际秩序;另一方面,某些国家却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号抢夺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干预地区发展,在越南、叙利亚、伊拉克、阿富汗等地区挑起区域战争,在新冠肺炎、新疆棉花、对台关系等问题上故意挑起争端,干涉我国内政,将“人道主义”作为其霸权统治的遮羞布,阻碍着人道主义的现代发展[18]。

当前,中国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战争会带来什么?死亡、失业、流亡……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发展,在今天仍然要致力于消灭战争。二十一世纪,战争的阴影并未完全消散,同时,战争已经不仅仅指枪林弹雨,所有“非正义”的死亡都是战争的缩影,核污染、经济危机、贸易战、舆论战、卫生危机……“新战争”造成的死亡人数甚至已经超过了子弹,超过了一战与二战伤亡人数的总和。对和平的定义,绝不能是片面的、抽象的,对正义的追求,仍需要继续探索。

同时,实现协调可持续发展离不开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支持。面对和平赤字、信任赤字、发展赤字等问题,中國在求同存异的基础上以中国方案为指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以政治、经济、生态、人与人的关系为核心,传播中国声音。作为新时代的实践者,要全面理解共同体的现实价值,凝聚一切可凝聚的力量,为了全人类的幸福与解放而奋斗,努力维护来之不易的和谐生活。

《约翰·克利斯朵夫》称得上一部精神遗嘱,其核心思想在于指出“生命的意义即是不歇止的战斗;生命的力量是从这样的战斗中强大,真理也是通过这样战斗而取得”[19]。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英雄主义的内涵几经变迁,意味着我们所面临的困境和挑战也在不断升级。在某种意义上,约翰·克利斯朵夫并非“英雄”,而是战胜原生自我的普通人,而挑战自我的勇气,就是英雄主义。如同西西弗斯推着巨石上山一般,即使知道石块终将滑落的命运,我们也要对抗命运,主宰命运。每个人都是这样普通却不平凡的人,在漫长的一生中,或许瑕疵与缺憾才是奋斗的动力,相信我们终将成为被鼓舞的、“受苦、奋斗、而必战胜的自由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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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1]Collins A D. A Trinitarian Poetics: Deconstructing Christianity in Romain Rollands Jean-Christophe[M].University of Western Australia,2011.

[2]Dalirian A H, Yousefi Behzadi M. Romain Rolland: créativité et immortalité dans Vie de Beethoven et Jean-Christophe[J]. Plume, Revue semestrielle de lAssociation Iranienne de Langue et Littérature Franaises, 2020,15(30):99-112.

[3]Katrib S. Visions et représentations dune Europe unifiée à la veille de la Première Guerre mondiale, dans Jean-Christophe de Romain Rolland[J]. Synergies Canada,2011(3):1-8.

[4]金浪.整合與分化的多重镜像——“纪念罗曼·罗兰”与抗战胜利前后的左翼文学[J].文艺研究,2020(04):59-69.

[5]陈戎女.《约翰·克利斯朵夫》:给自由勇敢的灵魂[J].秘书工作,2021(05):76-78.

[6]张苗苗.论小说的音乐品质[D].海南大学,2013.

[7]罗曼·罗兰为敬隐渔译《约翰·克里斯朵夫》在中国发表的题词《若望·克里斯朵夫向中国的弟兄们宣言》[J].郭沫若学刊,2017(01):2.

[8]郑克鲁.现代法国小说史[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8:133-150.

[9]罗曼·罗兰.罗曼·罗兰回忆录[M]. 金铿然,骆雪涓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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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孙正聿.人的全面发展与当代中国人的解放的旨趣、历程和尺度——关于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学说的思考[J].学术月刊,2002(01):5-8.

[18]张红莉.浅论现代语境下的人道主义内涵、本质及启示[J].现代交际,2018(01):215-216.

[19]邵荃麟.邵荃麟全集(第3卷)[M].武汉:武汉出版社,2013:133-134,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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