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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技术驱动乡村振兴的作用机理、现实省思与实现路径

2023-07-18黎家成

关键词:数字鸿沟农村地区数字技术

黎家成

摘 要:数字技术为乡村发展提供了全新的手段和工具,也为全面助推乡村振兴提供了创新范式。通过分析数字技术驱动乡村振兴的作用机理,并基于Z市为例对数字技术驱动乡村振兴进行现实省思。研究发现:当前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振兴存在着城乡“数字鸿沟”亟待弥合、数字化人才支撑力明显不足、数字乡村标准体系有待完善、乡村数字治理困境等现实难题。最后本文从数字应用、人才支撑、顶层设计、党建引领四大方面提出了实现路径。

关键词:乡村振兴;数字技术;农村地区;数字鸿沟

一、问题的提出

2023年2月13日,中央一号文件发布,文件中强调:“深入实施数字乡村发展行动”[1]。当前数字技术正在为“三农”事业高质量发展发挥着“助推器”作用,对农业、农村、农民产生重要影响,成为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良性驱动于乡村“五大振兴”的重要抓手。根据中国信通院发布的《中國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1)》报告中显示,2020年中国农业、工业、服务业数字经济渗透率分别为8.9%、21.0%和40.7%[2],农业数字化水平提升潜力巨大,农业数字化转型红利有待充分释放。探析数字技术驱动乡村振兴的作用机理,并以Z市为例对数字技术驱动乡村振兴进行现实省思,从而探寻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振兴的实现路径,以期迸发数字动能,扎实推进乡村振兴战略。

二、数字技术驱动乡村振兴的作用机理

数字化推动乡村振兴的逻辑起点为数据这一生产要素。探究数字技术驱动乡村振兴的作用机理要考虑数据如何发挥其生产要素的功能,直接或间接的正向影响于乡村振兴。

(一)数字技术赋能乡村“五大振兴”

从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组织振兴来系统理解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振兴的五个维度。在产业振兴方面,发展数字经济能有效赋能于乡村产业兴旺。首先,数字技术能加快乡村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改变农业生产经营方式,提高农业生产经营效率。同时数字技术能对农业生产经营活动进行科学合理的规划管理,在农产品上行和农资产品下行起到积极的调控作用,并不断完善农业“产加销”一体化发展全链条。此外,数字金融能凭借其开放、共享和覆盖广泛的优势,通过金融可获得性、融资范围、金融供给的提高或扩大,从而为乡村产业融合提供强大动力。在人才振兴方面,数字技术对人力资本会产生积极影响。首先,数字化不仅能促进乡村农业生产经营方式的变革,而且能产生人才的正向集聚效应,并有效支撑乡村的创新创业活动,产生人才回流。此外,数字化的引入能缓解乡村教师资源和教学资源相对缺乏的掣肘,通过以“互联网+教育”的形式改善乡村教育的土壤,整体提升乡村人民的科学文化素质与职业技能。在文化振兴方面,数字技术是促进乡风文明传承与发展的新动力。数字技术能实现乡村文化资源的数字化,村民能借助多样化的数字化平台,并使用抖音、微博、微信等应用软件强化乡村文化的可获得性,促进乡村传统文旅产业业态升级,实现外界优秀文化的“引进来”。信息化、网络化的发展也促进更多优质的乡土文化产品上线上云,并利用多媒体更加经济高效的优势为乡土文化的传承发扬、乡村文化产品的输出供给、乡村文化基础设施的优化配置提供强大支撑,将数字技术内嵌于乡村的公共空间,有利于乡村文化的内部培育发展和“走出去”。在生态振兴方面,数字技术的使用能促使乡村由传统的粗放生产向“绿色化”生产转变,提升农民对绿色生产技术的认可和利用并改善乡村生态环境整治的信息化水平。数字技术不仅在自然生态层面促进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而且在社会生态层面有利于重塑乡村社会格局,培育“社会主义生态公民”,从而持续优化乡村整体生态。在组织振兴方面,数字技术的客观性和知识性能有效破除政治体系中的传统价值观念,逐步优化政治体系的具体运行方式。在实现乡村组织振兴的过程中,数字媒体技术在激发农民个体公共参与意识,筑牢乡村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持续加强乡村基层组织体系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

(二)数字驱动城乡融合发展加速蝶变

人类文明的进步是城乡相互依赖、工农互促的过程。改革开放四十余年以来党中央一直致力于缩小城乡差距,破除长期以来城乡二元对立的发展格局。党的十八大以来,对于正确处理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的认识逐渐得到深化,党的十九大首次提出了城乡融合发展,强调城乡的融合互动和共建共享。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要坚持城乡融合发展,畅通城乡要素流动。目前对于城乡融合发展和乡村振兴两者的互动关系研究,学界普遍认为乡村振兴战略注重发挥乡村的主动性,并把与乡村密切联系的生产、生活、生态、社会、文化等价值内容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来加以考虑,有利于扭转过去乡村的被动接受反哺状态,从而激发乡村发展的主动性与内生动力,最终实现城乡互为一体和城乡融合发展。城乡融合发展有利于破解城乡分离的社会对立运动,从根源上解决乡村生产力有所发展但又发展不足的现实困境,既实现资源向外地输送,又广泛吸收有益资源的整合进入。城乡融合发展是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必由之路,而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则为城乡一体融合发展提供了新动能。数字技术以其数字生产力、数字流通力、数字分配力和数字消费力,在统一于数字化的社会再生产过程中为城乡融合发展提供了新活力。

(三)乡村“数字智治”融入乡村振兴

在新一轮数字技术的驱动下,“互联网+社区服务”“互联网+基层党建”等逐渐成为乡村治理的主要形式。英国学者帕特里克·邓利维系统阐述了数字治理理论。数字治理理论强调由传统的公民参与逐渐发展为现代的电子参政,达到还权于社会,还权于民的良性治理过程[3]。乡村数字治理融入乡村振兴的内涵体现在:首先,数字治理有利于提升乡村基层治理能力。数字技术在运用于乡村社会治理的过程中,信息成本、搜寻成本、传输成本、验证成本等大大降低,乡村基层党组织的工作效率与服务广度得到了显著提升。数字技术平台能实现农村经济、文化、养老、扶贫等方面的数字化,丰富数字技术应用场景,整合乡村资源,推进农村党建和村务管理智慧化,从而构建更加精准高效的基层治理体系。其次,数字技术理念能为乡村治理主体提供思维工具。在数字乡村建设的实践中,数字技术作为乡村社会治理的重要手段,乡村治理主体能在数字化虚拟治理空间内积极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在数字空间内畅通民意反馈渠道,并在价值维度上唤醒乡村村民的共同体意识,构建共建共治共享的乡村社会治理格局。最后,乡村基层政府也在数字化思维的影响下优化自身的治理行为和治理流程,更好地提供公共管理及服务。

三、数字技术驱动乡村振兴的现实省思

2019年9月,Z市网格化多功能视频服务系统全面建成并投入使用,以数字化、信息化手段打通了基层公共服务的“最后一公里”。

(一)Z市数字乡村建设的经验启示

推进数字化建设,基层社会服务升级。Z市投资建设了市、镇、村三级网格化平台,从而为开展基层社会服务提供了坚实基础。首先,视频服务系统成为农业政策宣传和新型农技培训的前沿阵地。Z市的网格化管理中心坚持每周与涉农部门做好对接工作,将涉农科技知识、气象服务信息、农产品市场行情、惠农补贴政策等进行收集整理,并在网格化多功能视频服务系统内发布。其次,视频服务系统助力群众足不出户化解纠纷,实行一站式调解化矛盾。基层网管员能通过预约市视频服务系统平台,向市矛盾调处中心的法律专家进行法律咨询和在线视频连线调解,降低了人民群众的调解成本。最后,建设全天候视频监控系统,为群众提供平安和谐环境。Z市以实施“雪亮工程”为发展契机,将视频监控系统建设统筹纳入基层网格化工作,实行全市村(社区)的监控全覆盖,形成全域覆盖、全时可用、全程可控的公共安全视频服务系统,服务群众功能日益凸显。

严格网格化队伍管理,建立争创机制。Z市严格视频服务系统工作人员队伍,实行考核奖惩机制,对半年考核排名末位的示范村实行降级处理,并取消示范村资格和系列奖励政策,对于非示范村考核排名首位的,优先纳入示范村管理。同时Z市立足网格化现有数字化平台,充分发挥基层网格员的工作潜力和队伍作用,使基层网格员成为服务群众的“信息员”“调解员”“宣传员”。以网格化多功能视频服务系统为统一支撑平台和统筹市、乡村的基础设施,发挥基层网格员“最后一公里”的主力军作用。数字技术的赋能使乡村数字信息渠道更加顺畅,乡村社会治安更加和谐稳定,乡村社会治理更加牢固。

充分拓展视频服务系统的服务性功能。Z市根据“一平台、多用途、小系统、大服务”的发展思路,以集合乡村优势资源与本土产业、符合农村实际、契合农民需求为建设目标,不断拓展视频服务系统的功能。目前网格化多功能视频服务系统已建立起集视频会议、电子政务、线上教育培训、民生服务、电子商务、文化娱乐等为一体的乡村综合数字化服务平台,在创新乡村社会治理,提升农村公共服务水平中发挥着更加显著的效用。

(二)数字赋能乡村振兴的现存问题

1. 城乡“数字鸿沟”亟待弥合

对于城乡数字鸿沟的认识,学者薛伟贤认为,城乡数字鸿沟是一种包含技术、知识、经济和社会的综合性不平等问题。从本质上看,城乡数字鸿沟是城乡群体因信息的拥有及应用的差异而导致的参与各种活动机会与获得收益的不同[4]。城乡数字鸿沟具体表现在:城乡信息接入差距;城乡信息使用差距;城乡信息消费差距。计算机是现代信息技术的重要工具,各种数字化、智能化的平台和产品都需要由计算机来完成,农村计算机接入量较少,成为农村居民获取数字化信息的严重桎梏。移动互联网、数字技术向城镇与乡村渗透率存在一定差距,数字信息基础设施和数字化资源薄弱,数字红利在城乡之间存在非均衡分配。人口在城镇的集聚、农村人才外流对农村居民信息消费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而信息消费的过程更是产生知识资源,推进数字化发展的过程,信息消费障碍导致农民对数字技术的认知有限。最后,乡村农业数字化转型面临要素的生产、消费、分配、交换等全产业链的挑战,农业生产和再生产的系统环节与数字化之间存在着要素阻隔、创新障碍,再加上城乡数字化共享平台和协同机制薄弱导致“数据孤岛”现象的发生,这就进一步加剧了城乡二元发展制度下的数字鸿沟。

2. 数字化人才支撑力明显不足

ICT(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ies)即信息与通信技术,是支撑数字经济发展的核心技术,而培育ICT人才成为我国在全球数字化浪潮中抢占数字竞争制高点的关键。在ICT人才供求方面,ICT人才供不应求,我国整体供需缺口呈现持续扩大的趋势。根据安永(中国)企业咨询有限公司2022年发布的《中国ICT人才生态白皮书》预测,中国2025年ICT人才缺口将达到2135万人,年复合增长率将达到11.7%,人才技能缺口形势更加严峻。同时ICT人才的地域分布和梯队分布问题将有所凸显。ICT人才的集聚效应促使大量ICT高端人才向大城市、一线城市聚集,伴随着企业快速扩张和行业竞争的加剧,ICT企业将逐渐向二、三、四线城市实现业务拓展和人才下沉。然而在企业下沉的过程中,人才供应不足将造成ICT人才的区域错配,造成人才资源浪费和人才供应缺口的状况,从而限制区域数字化的发展进程。最后,企业数字化领导者和基层数字技术人员的短缺不利于企业日常业务与数字技术的深度联结,数字化资源投入不够和基层“数字员工”技术赋能不足的人才结构性矛盾将进一步影响企业的数字化转型。

3. 數字乡村标准体系有待完善

2022年9月,中央网信办等四部门印发《数字乡村标准体系建设指南》,文件明确指出到2025年初步建成数字乡村标准体系,意味着数字乡村建设将步入标准化体系探索和建设阶段,更好地以标准有效供给引领数字乡村高质量发展。从总体来看,中国数字乡村标准体系仍然存在严峻问题。首先,重政府责任轻社会参与。数字乡村建设的多元主体协同机制尚不完善,数字乡村建设项目主要依赖于政府投资,社会资本投资“三农”、撬动乡村数字化“新引擎”的力量不足。社会资本的逐利特质与乡村自治之间处于一种弱耦合状态,乡企互惠型难题、土地用益物权难以落实、数字化应用的适配性不强、产业可持续发展困境成为制约村企合作和扩大农业农村有效投资的障碍。其次,重短期效益轻长期发展。在实际工作中,基层干部往往对数字乡村建设缺乏整体和长远的规划,对数字资源的收集和统筹、生产模型的建构、乡村数字治理、数字化人才引培的重视程度不足,未能形成数字乡村的可持续发展机制与生态。最后,数字乡村的顶层设计与基层实际结合不紧密,基层创新实践有待优化。数字乡村的顶层设计往往是共性方法论,县、镇、村在数字化探索的过程中难以根据本域特色有效挖掘和释放农业农村数据要素价值,数字技术与农村应用场景的耦合面亟待拓展。

4. 乡村数字治理面临现实困境

乡村数字治理在驱动乡村振兴的过程中面临三重困境:第一,乡村治理的主体差异性、异质性导致部分乡村群体拘囿数字理念革新。农民在乡村经济社会变革的过程中,农民从均质性较强的乡村群体逐渐分化为能力与需求呈现明显差别化、分层化的乡村群体,数字化技术在技术赋能的同时也将部分数字弱势群体排除在“数字高墙”之外。同时在小农经济下农民能自主生产、自主交换、自主分配和自主消费,因此对数字技术所带来的社会治理优势兴趣度较低,参与数字治理的意识较淡薄,这就这在心理上和实际运用中削弱了农民对数字技术的认同感,甚至持有消极态度。第二,数字化人才与基础设施建设相对滞后的掣肘。数字化人才是推动乡村治理的中坚力量,数字化基础设施是数字赋能乡村振兴的重要依托载体,乡村由于历史沿革、资金状况、人才流出等因素的影响,数字基建和人才引育与乡村数字治理要求不匹配。第三,数字资源整合不力以及乡村数字化平台的虚化。乡村社会治理数字化仍停留在信息渠道畅通的层面,数字技术及数字化平台在乡村社会治理过程中所发挥的乡村社会态势感知、基层公共辅助科学决策等方面的价值未能得到有效发挥。

四、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振兴的实现路径

(一)数字应用:提升乡村产业数字化水平

乡村产业数字化是“数实”融合的重要领域,也是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数字技术推进乡村振兴战略主要是通过“农业+”和“数字+”两条路径来实现。为充分释放“数字红利”并提升乡村产业数字化水平,数字乡村建设要聚焦供给侧和需求侧存在的挑战,加快乡村产业数字化转型。首先,强化乡村数字应用的成效,需要打造更加具有适配性的技术工具和政策工具,形成技术链和政策链的整体构建。在政策生态层要降低乡村制度性交易成本,创造良好稳定的市场预期,并积极引导政府增强对发展乡村数字产业的包容度。在机制建设层方面要健全乡村数字产业财政资金、投资基金的投入机制,充分发挥数字金融服务“三农”的优势,促进新型农业生产经营主体对数字技术的采用与支付意愿,以互惠互利的良性循环实现数字创新和经济效益的优化组合。其次,充分发挥数字技术的驱动力,提升数字技术引领城乡融合发展的深度和广度。以数字技术促进城乡要素双向流动,引导城市资本、数字技术、数字人才等要素积极向乡村回流,以乡村数字技术变革打破农村第一、二、三产业间的空间界限束缚,探索农业生产、加工、销售智能化手段、智慧农业应用场景。加强城乡数据共享机制,让城乡“数据孤岛”相联通,逐渐形成惠及城乡、互利共谋的都市现代农业。最后,以数字化方式打造乡村“文旅”融合新模式。建立乡村文化旅游服务管理平台并以此为依托,利用数字技术打造游前、游中、游后服务体验闭环和线上线下消费场景,以VR、AI技术充分展示乡村怡人风光并挖掘乡村特色文化资源,促进乡村历史文化、民情民俗文化、农耕生产文化、饮食文化等资源的上线上云,深刻把握乡村的乡土文化脉搏。

(二)人才支撑:建设乡村数字化人才队伍

数字乡村建设的重点是要采取措施提升乡村居民使用数字技术提高生产水平、生活质量和创造财富的能力。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加速演进,数字化人才的数量型短缺、素质型差异、城乡区域型错配成为制约数字乡村建设的首要难题。因此,建设乡村数字化人才队伍,强化数字人才支撑至关重要。首先,推进乡村数字经济“创新人才+”行动和优化乡村数字人才培育模式。高等院校、科研院所、数智企业、国家实验室等作为数字化人才的集聚地和推进数字产业发展的主导力量与数字乡村项目建设的融合不足。为此,在“大国小农”的基本国情下,需协同发挥高等院校、科研院所、数智企业等数字化领军力量,通过计算机业务能力培训、农业技能指导、数字化平台搭建、“产加销”帮扶,大力培育一大批高素质的新型数字化农民并在乡村搭建数字化人才培育基地。其次,构建系统完备的乡村数字化人力资源体系,推动劳动力市场数字化。支持乡村数字人才市场建设,在招聘信息推送、人岗匹配方面实现精准化、智能化,全面提升数字化人才的供需匹配效率。再次,推进城乡区域数字化人才协同培养,解决数字人才区域错配难题。采取人才补贴、职称竞聘等人才激励措施,促进城市数字人才向乡村回流,并进行农村数字基建项目指导、数字人才市场相通、人才交流和储备培育等工作。最后,ICT人才作为数字经济发展背景下的核心要素之一,必须在行业、企业、高校、政府四方面着力培育。在行业方面,要有效预测ICT人才技能需求,促进信息的共享与协作;在企业方面,数字企业要把ICT人才培育作为企业的战略优先级;对高校而言,要积极参与未来数字人才技能框架标准的制定并引入更加丰富的数字化资源;在政府方面,要引导ICT人才培育、数字技能认证与社会需求的有机衔接。

(三)顶层设计:构建数字乡村的四梁八柱

在乡土社会演变的过程中,不能仅仅依靠数字技术做简单的“加法”,而需要以顶层政策设计统筹推进数字乡村整体发展,通过锚定制度创新航向来引导数字技术对乡村地理空间、乡土社会空间、表象空间加以深层的结构整合和重组,从而构建数字乡村的四梁八柱。首先,處理好数字乡村建设的内生和外生的关系问题。在传统的乡村社会结构中,基层政府、村委会等代替村民行使权力,数字乡村建设往往是在行政的、外部的助推之下,为使行政的、外部的数字化建设与乡土社会场域互嵌整合,必须既符合乡村数字化建设的整体要求,又考虑乡村群体的特殊诉求。政府所制定的政策制度要弥合乡村文化传统、民俗风情、村规民约此类的感性制度与乡村数字化建设、改革中的理性制度的冲突。其次,加快构建统一、融合、开放的数字乡村标准体系。在基础与通用、数字基础设施、农业农村数据、农业信息化、乡村数字化、建设与管理、安全与保障这七方面精准着力,并积极开展数字标准体系的研制、试点和评价指标体系研究工作,强化数字标准体系制度性供给,始终坚持“以农为本”的发展理念,及时跟进数字标准体系的应用与验证。最后,建立健全多元主体投入的激励机制,化解资本下乡的社会困境。合理发挥地方政府的治理作用,降低村企交易成本,将资本下乡嵌入农民主导的数字产业体系之中,积极引导社会资本解决乡村产业、农民与市场的联结难题。探索“乡镇+村+企”模式,将村(社区)的土地、劳动力等要素与企业的资金、技术、人才等要素进行合理匹配,让农民增强对企业的认同和好感,逐步化解资本的“外来性”和乡村社会的“排外性”之间产生的社会困境,更好地赋能乡村振兴。

(四)党建引领:实行党建引领数治新模式

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不仅改变了社会的生产方式,更催生了新兴的社会治理模式。“党建+数字治理”的关键在于如何以坚持党建的引领下,实现政府治理、社会调节和村民自治的良性互动,充分调动村民参与数字治理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在实现乡村“数字智治”的同时推进乡村振兴。首先,坚持多元共治,以村民为主体,着力提升村民的数字化技能与素养。以村(社区)、镇(街道)党组织梳理本辖区内的数字化“需求清单”,并形成清晰的“项目清单”,统一在线上向企业、公益组织、包联单位、志愿者团体发布征求帮助,给予适当的物质奖励与荣誉激励,形成基层党委领导、社会协同、村民参与的共治格局,通过汇聚合力来提升治理质效。其次,加强数字资源整合,在本域形成开放共享的数字化资源网络。对于数字政府,学者Gil-Garcia J R等指出,现有的信息技术是政府行政改革的关键影响因素之一,数字政府可视为政府公共部门利用信息技术实现公共服务方式的革新,以改善公共服务信息和公共服务的供给[5]。基层政府的数字化治理角色需要调适,在坚持党的领导的基础上激活数字乡村的治理需求,强化村民的“被服务主体”的意识并积极推动政府数字信息的公开,保障乡村政府能够收集、共享数字化资料,村民能利用好数字化资料。最后,加强基层党组织与村民的互动,以数字化平台构建“党组织——群众”的数字化关系网络。基层政府部门要积极联动织密民意收集网,并切实做到下沉协商,以数字化手段进一步完善群众意见的收集办理、跟踪落实、反饋评价的闭环工作机制,共绘数字治理蓝图。

五、结语

数字技术的加速演进为乡村振兴提供了创新范式,成为促进乡村振兴的重要源泉。展望新时代,在推进数字乡村建设的同时要防止数字资本的裹挟,让“技术崇拜”回归价值理性的主导,克服数字化发展过程的不利因素,始终聚焦数字技术为“三农”服务的理念,持续性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这才是数字技术不断发展演进以良性驱动于乡村振兴的不动摇方向。

参考文献:

[1] 中国政府网.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EB/OL].[2023-04-08].http://www.gov.cn/zhengce/

2023-02/13/content_5741370.htm?dzb=true.

[2]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OL/R].[2023-04-08].http://www.caict.ac.cn/kxyj/qwfb/bps/202104/t20210423_374626.

htm.

[3] PATRICK DUNLENVY.Digital Era Governance:IT Corporations,the State,and E-Government[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6.

[4] 薛伟贤.中国城乡数字鸿沟对城市化进程的阻尼作用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6:3.

[5] GIL-GARCIA J R,DAWES S S,PARDO T A.Digital Government and Public Management Research:Finding the Crossroads[J].Public Management Review,2018,20(5):633-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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