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加藤弘之的立宪政体思想
2023-06-15张煜薇
摘要:在明治国家的建构过程中,加藤弘之从西方的众多政治原理中选择出立宪政体制度作为新明治国家像的基础,并以天赋人权说为媒介将这种政治制度宣扬和推广出去。加藤的立宪政体思想糅合了传统的儒教观念和近代的政治原理。这一现象表明,以加藤为代表的日本学者通过受容西方的政治原理,积极寻找能够克服传统国家体制不足的解决方案。然而加藤国会观的转变则揭示出立宪政体思想的背后是一以贯之的功利主义原则,其立宪政体论并非用作保障人民权利的手段被提出,而是始终作为统治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存在。
关键词:加藤弘之;立宪政体;天赋人权;国会观;功利主义
中图分类号:D093/09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3)07-0146-05
受西风东渐的影响,近代日本通过明治维新建立起中央集权的统一国家,并且随着《明治宪法》(1889年)的颁布成为亚洲第一个立宪政体国家。近代日本国家制度的确立基本方向绕不开对于立宪政体的探索。泷井一博指出明治国家的形成过程就是以宪法为基轴的国家制度的形成过程[1]。有关日本立宪政体构想可以追溯到幕末时期,它是以西欧立宪制为蓝本形成并逐步发展起来的。日本最早对于西欧立宪制度的理解参见加藤弘之①(以下简称加藤)的《邻草》(1861年)和《立宪政体略》(1868年)以及福泽谕吉的《西洋事情》(1866—1870年)等。明治维新前后日本所面临的一个重要政治课题,就是如何实现国民的统合,因此中村雄二郎指出日本的立宪政体一开始就是作为政治手段被导入日本社会中的[2]188。正如加藤在《邻草》[3]309-314中所叙述的那样,西欧的立宪政体是实现“人和”即治国根本的“良术”。本文将从政治思想史的角度出发,对加藤的立宪政体思想进行梳理和分析,以清晰地认识近代日本政治意识的形成及其有关国家制度的探索过程。
一、近代西洋文化的移入
明治维新时期,日本一边面临着封建社会的解体,一边面临着国际环境的剧变。在内忧外患的背景下,完成国内的统一和近代化变革成为当时重要的课题。与先进资本主义国家不同,作为后进资本主义国家的日本是自上而下实现其近代化目标的。后进国通常站在功利主义的立场上,借助先进国的历史经验来解决现实中面临的问题,近代西洋文化就是在这种启蒙专制主义的背景下移入日本并完成其理论化的架构。需要注意的是,专制主义移入西洋文化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了文化本身,而是为了建立一个稳固的支配体制。自上而下的支配权力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影响着近代日本文化的形成,使其陷入形式主义的泥沼。这种自上而下推行的近代文明只是在上级阶层集中下来,而未能深入到地方农村中的广大农民阶层[4]1。随着文明开化的进行,近代文明在城市的集中显现反而给地方农村带来了更沉重的压迫,但日本借助西方文明的力量整备了近代国家体制,总之摄取西洋文化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实现国家的整体改造。
在江户时代,西洋文化主要作为兰学被引入日本。虽然称作兰学,但是并非单指来自荷兰的学问,也包含那些经由荷兰传来的学问。开港后随着与各国交流的深入,西洋文化才逐渐分化为英吉利学、法兰西学和德意志学,它们被统称为“幕末洋学”。日本虽是文化输入国,但到底摄取何种文化完全是根据自己的选择而定。从幕末开港时期的贸易进出口额来看,英国和美国是当时日本最大的贸易伙伴,因此英美的自由主义文化对文明开化时期的日本具有非同寻常的影响力,这种影响作用一直持续到文明开化的鼎盛期即明治十年左右。此后德国国家主义文化接替了英美自由主义文化,成为引领近代日本文化风向的核心指导力量[4]3-5。在德国国家主义思想的移入方面,被称为德国学先驱的加藤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真政大意》刊行的同年即明治三年(公元1870年),加藤經由木户孝允的推荐被任命为天皇侍读。他以伯伦知理的《一般国法学》为教材,为天皇讲授欧美的政体、历史以及立宪君主的理想状态[5]34-35。明治十四年(公元1881年),以加藤、品川弥二郎、桂太郎、平田东助为中心设立了独逸协会,进一步推动了官僚德国学研究的发展。进入明治二十年(公元1887年)以后,日本的德国学倾向涉及社会的各个方面,例如宪法、军制、行政机构等[4]6。德国学之所以能够替代英美自由主义成为近代日本文化摄取的主要源头,是因为它正好迎合了明治政府的国家主义倾向,以便于明治政府自上而下的近代国家论的展开。那么,在西洋文化涌入近代日本的背景下,加藤从来自西方的众多政治原理中探寻到何种原理作为新明治国家像的基础,是以何种思想为媒介将这种政治原理宣扬和推广出去的?本文拟从这一视角出发,梳理和分析加藤立宪政体思想形成的思想轨迹。
二、立宪政体论与天赋人权思想
关于加藤对伯伦知理国家学的继承,结合山田央子和田中友香理的观点可以将其归纳如下。第一,将君主视作“国家第一等高官”的立宪君主制论;第二,国家机关不允许为政者的肆意妄为;第三,国家的必要功能在于保障个人的自由权;第四,国家主义的志向;第五,用自然科学的方法对国家进行解释;第六,将国家视为一个有机体[5]36[6]。从权力形态的侧面来看,明治国家与欧洲绝对主义国家曾走过的道路类似,都是从封建多元的支配体制走向中央集权的统一国家。但明治集权体制的建立采用的是王政复古的形式,所以其展现出来的是不同于欧洲的独具日本特性的国家像[7]。由于结合了古代日本的国家观和近代西方的国家观,传统与近代的理念在这里得以碰撞。作为天皇制国家体制中最重要的精神结构,家族国家观在明治中后期被确立下来。但在此之前尤其是明治初期的时候,其立宪政体思想作为近代国家像确立的重要一环被深入展开。加藤甚至还将明治维新视作是旨在建立“万机一新公明正大的政体”[3]334的变革。由此笔者认为,对于加藤来说立宪政体制度的导入与明治国家的确立是两个密不可分的课题。作为日本系统性介绍立宪主义的第一人,加藤在其《经历谈》中记录了藩书调所就任期间撰写《邻草》一书的动机:
通过读最新的西洋政治学、道德学、哲学等著作,余顿悟到西洋各国的风俗、政治远胜于东洋。尤其是通过建立立宪政体,在政治上广开言路,积极采纳人民的建议,这是东洋自古以来未曾有过的良制。本想通过著书比较东西方政治的优劣,得出我国必须效仿西洋建立立宪政体的结论,但出于恐遭政府诽谤的原因,不曾敢直接言说我邦的政治情况,而是假借邻国清朝来说明专制政体下政治的不公不正,并指出若不立即效仿西方改正政体的话,未来前途将一片茫然暗淡[3]465。
基于《邻草》中的分析,加藤将清朝陷入内外危机的原因归纳为其缺乏一个可以统合民心的仁义政体,即立宪政体。这里选择清朝作为论述对象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幕藩体制与清朝都采用儒教作为其体制正当化的原理。在传统国家体制的观念下,君主必然是以贤君圣主的面目出现的,在这种背景下人们就不会再去费力寻找能够促使昏君暗主实施仁义之政的办法。但是加藤洞悉到了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开始从西洋近代国家像中积极寻找克服传统国家体制不足的解决办法。他最终寻到能够恒久施以仁政之术的办法就是建立立宪政体,并认为在立宪政体的作用下,即使是昏君暗主也能成为贤君圣主。加藤批判的并非是尧舜三代的仁政本身,而是在仁政统治下无法永续存在的政体[8]。他认为西方的政治原理为仁政能够恒久下去提供了制度上的保障。通过以上研究可以看出,在明治维新前后,近代西洋文化的移入与其说是被动地流入日本,不如说是启蒙知识分子建立在主观意愿上的主动受容。以加藤为代表的洋学者们将儒学中格物穷理的思维方式运用到对西洋文明的解剖之中。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不是以对传统的否定作为受容西方政治原理的前提,而是尝试用西方政治原理来弥补传统中的不足之处。
作为改良传统国家体制的良术,立宪政体被加藤认为是最合乎天意、顺应民情的政体。他认为立宪政体的实施则是近代国家发展的必然之势,并非是由人力可以肆意阻挡的。立宪政体论可以说是幕末“列藩会议论”延长线上的产物[9]162。为了使当时的人们能更加清晰地认识立宪政体,加藤对世界各国的政体进行了如下分类。根据统治者身份和数量的不同,政体可以大致分为“民政”和“君政”。“民政”继续往下细分,可以分为“万民共治”和“贵显专制”;“君政”可以分为“上下同治”“君主专治”和“君主擅治”[3]319。“万民共治”和“上下同治”同属于公明正大的立宪政体。在立宪政体的作用下,君主显贵的专制权力受到极大的抑制,人民的权利在制度上得到相应的保障。然而鉴于当时处在民智未开的状况,立宪政体在近代日本的推行相当困难。于是加藤提出了天赋人权说,想要以此使得立宪政体论不再是停留于纸上的泛泛空论,而是能够扎根于社会的具有实际意义的指导理论。与信奉“君臣尊卑之别”的儒教体制原理不同的是,加藤的天赋人权说宣扬“万民平等”的观念。从中可以看到作为下级武士出身的加藤所具有的幕末维新时期启蒙思想家们的共同特征,一是对于封建制度下身份阶级固化的批判与反抗,二是渴望立身出仕的强烈野心[3]332。
加藤在《立宪政体略》中将人民的权利分为“私权”和“公权”,“私权”指的是任意自在的权利,包括“生活的权利”“人身自主的权利”等;“公权”则指的是参与国事的权利,包括“选举权”和“被选举权”[3]342-343。提到加藤的“私权”,可以将其理解为自由权。其中“生活的权利”是最为核心的权利,也是其他诸项权利的基础。属于“公权”的“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主要涉及立法府官员的选举。加藤认为天下人民都应享有选举立法官员的权利,以及被选举为立法官员的权利,不会因身份的高低贵贱等外在因素而受到制约[3]343。中村雄二郎指出加藤企图用法律来保障万民平等的权利,这正好说明加藤并未完全认可人生来就从上天獲得平等权利的观念[2]189。对此笔者不能完全认同,至少从将万民视为公私二权的所有者这点来看,近代自由主义个人观在加藤身上得以体现出来,并且这种观念在《真政大意》中得到了强化。例如,在《真政大意》中,比起作为“治安的基本”而存在的“治法”,加藤更加强调作为“施行治安之术”而存在的“治术”的必要性。要探寻到“治术”的核心要义,则需要对人的天性以及政府的起源具有清晰的认识。加藤认为人的天性中最重要的当属“不羁自立之情”,它能够招揽一身的幸福。与此同时,人们不仅拥有自身追求幸福的权利,还肩负尊重他人权利的义务。如若没有能够统合万民的国家来保障权利和义务的并行不悖,那么人民将会丧失其幸福的根基[3]364-366。或许由于处在王政复古和维新近代化的时代背景下,加藤是将“立宪政体”当作政治的工具,从技术层面而非思想层面对其加以对待的。因此,就如何稳固安定的统治这点而言,加藤的立宪政体论与其说是从制度上探寻保障人民权利的方法,不如说是始终作为统治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存在。
丸山真男在解读福泽思想时提到“学问中的现实倾向”[10]13,笔者认为这一分析同样适用于对加藤思想的理解。丸山真男曾对当时旧制度的精神进行宏观的考察,在与近代精神形成鲜明对比的旧有社会体制下,人受社会束缚,社会受自然束缚,对先天环境的依存使人类丧失了自身的主体性意识[10]19-20。但是近代化的推进离不开独立自主精神的觉醒,唯有这种精神的诞生才能将客观的法则从既有的规范中抽离出来。同样,加藤从强调与生俱来的“不羁自立之情”转为重视努力获得的“自由的精神”[3]404,想必也是经历了这样的思想历程后领悟出其中的道理。在《国体新论》(1875年)中,加藤将人民拥有的权利划分为“私事上的自由权”和“公事上的自由权”,可见这是继承了《立宪政体论》中“公私二权”的权利划分方式。然而不同的是,加藤在这里直言人民所享有的天赋权利只包括“私事上的自由权”,而“公事上的自由权”并不包含在内。可见从《国体新论》开始,加藤的立宪政体论与其天赋人权说的关联逐渐走向瓦解。至于说该关联为何会瓦解,笔者认为这与《国体新论》出版前,加藤的国会观发生转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三、加藤弘之国会观的转变
经历了明治四年(1871年)的废藩置县后,政府的主要课题就是在中央集权官僚统治的基础上整备绝对主义的各种机构,征兵令(1872年)和地租改正(1873年)等举措都是围绕这个课题产生的,因此维新后大多数农民仍在忍受着披着近代化外衣的封建主义的残酷压榨。从1871年到1874年期间,空前的农民起义在各地频频爆发[11]。由高知县士族板垣退助、佐贺县士族江藤新平、佐贺县士族副岛种臣、东京府士族后藤象二郎等人向左院提交的《民选议院设立建议书》(1874年)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完成的。这些因政府内部斗争下野的前参议们只是主张给予士族、豪农和富商参政权,因此从这点来看这个建议始终局限在绝对主义的框架之内。但从设立民选议院来保障人民的权利以及限制君主的权力这一面来看,它的确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至少让更多的人们真正接触和了解到设立民选议院的理论基础,即天赋人权说。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同年二月加藤在《日新真事志》上发表了题名为《设立民选议院的疑问》一文,此前极力推崇天赋人权思想、主张开设国会的他却以“时机尚早”为由反对民选议院的开设[12]。可就在《邻草》时期,加藤还将开设国会誉为是“治国的大本”,认为日本应当引进西方的政治制度,从而使下情能够顺利上达[3]320。那么为何随着加藤对西方立宪政体了解程度的加深,反而促使他一改以往的国会观,站在了国会速开论的对立面。带着这个疑问,笔者回顾了自《邻草》以来加藤的思想历程。其实早在《邻草》中,加藤虽然提到有“上下分权”和“万民同权”两大立宪政体,但是基于清朝的实际情况,他更建议清朝采用“上下分权”政体[3]319。仅从这一点来看,他的国会观本身就与原本的西欧国会观念有所不同。如同李晓东所指出的那样,“上下分权”的政治终归是君主主导下的政治,“上下分权”的政体能否发挥立宪政体的功效还要取决于君主的贤明与否[9]161。加藤所说的“国会”与其说是为了限制君权的过度扩张,不如说是为君主提供一个治理国家的手段。因此,笔者认为,加藤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功利主义的立场试图建立他理想中的近代日本国家像,在此过程中立宪政体论的提出和天赋人权说的导入都是为了达成这一目标而服务的。所以当这种功利主义的立场与现实主义的问题相碰撞时,加藤的思想观念也就发生了相应的改变。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加藤总是在传统观念与近代主义之间来回徘徊。
其实,早在《真政大意》中加藤就提出了“时势”论的观点,可以说这正是加藤的功利主义立场在其思想上的反映。对于“时势”的重视,在日本最早可以追溯到江户时代的儒学者们。加藤关于“时势”的思考也可以看作是其对传统思维方式的继承。所谓“时势”论的依据是,在不同的国家,文明开化的速度、人情乃至风俗各有不同。因此,加藤认为必须根据文明开化的程度来决定政治活动的开展,比如像那些开化未全的国家尚不满足建立立宪政体的条件,就应当暂时实施专治体制,让政府发挥其“保护”和“劝导”的作用。反之,如果强行推行立宪政体,不但不能带来丝毫的益处,反而会有害于治安。于是,加藤对只知理论、不晓“时势”的书生论进行了如下的批判:
不知“时”与“势”的重要性,认为只要制定出一套完美的宪法就能保障立宪政体得以顺利建立,这样简单地将立宪政体的建立与宪法的制定画等号的书生论,不仅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带来危害。对于此类书生论应当采取谨慎的态度待之处之。因此对于开化程度较低、愚民较多的国家,即使设立立宪政体、广采公议舆论,收集到的舆论建议也不过是一些顽愚之论罢了,反而会对治安带来害处。那么对于这样的国家只能暂时采用专治政体以限制人民的权利[3]362。
通过此番论述,加藤暗示在社会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之前,日本国内应当暂时采用君主专治政体,待到时机成熟后再推行立宪政体。因为仅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文明的发达程度、人民的开化程度都远未达到建立立宪政体的标准。基于上述的分析,笔者认为加藤的功利主义立场早在《邻草》时期就已初现端倪,并在《真政大意》中以“时势”论的形式被理论化继承下来。由于受其功利主义因素的主导,加藤的思想观念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并发生转变,之前提出的进步观念退化为保守主张也不足为奇。根据前面的推论可知,加藤的天赋人权思想本就是为了立宪政体能够顺利推行才被提出的。在民选议院论争时期加藤一改先前的思想观念,认为日本国内民智未开,尚不具备立宪条件。因此,从《国体新论》开始,立宪政体论与天赋人权说之间的关联逐渐走向瓦解是发展的必然趋势。加藤从最初的“国会速开”论者转变为“时机尚早”论者,表面上看其国会观的确有所变化,但剖开其思想内在来看,其功利主义的立场始终充当着思想掌舵者的角色。
四、结语
为对抗西方列强和建立资产阶级宪政国家,加藤以西欧立宪制为蓝本形成独自的立宪政体构想,给近代日本政治意识的形成以及国家制度的确立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在加藤看来,西欧的立宪政体乃是治国的根本。可见日本的立宪政体一开始就是作为政治手段被导入日本社会中。正因为德国学迎合了明治政府的国家主义倾向,所以才能够取代英美自由主义成为近代日本文化摄取的主要源头,加藤的思想变迁过程正好顺应了明治政府奠定绝对主义政权的发展过程。天赋人权说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加藤的近代自由主义个人观,但由于受到功利主义立场的制约,加藤的立宪政体论始终作为统治论的重要组成而存在,而不是作为保障人民权利的制度手段被提出。儒学中格物穷理的思维方式被运用到对西洋文明的解剖之中,并通过西方政治原理的受容反向弥补传统国家体制的不足,但最终目的却是为了建立一个绝对主义的支配体制,可以说这与原本的近代自由主义的权利观背道而驰。
注释:
①加藤弘之(1836—1916年)日本政治家、政治学家、教育家、哲学家、启蒙思想家,文学博士、法学博士,帝国学士院会员(院士),东京帝国大学名誉教授,历任东京帝国大学校长、帝国学士院院长、贵族院议员、枢密院顾问官。明治维新后宣传立宪政治。哲学上,自称一元主义,认为宇宙是物质与能力的混合体。政治学上,提倡社会有机体说,鼓吹国家主义,制造对外侵略理论。代表作有《立宪政体论》《真政大意》、《国体新论》《人权新说》《加藤弘之自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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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煜薇(1998—),女,汉族,四川成都人,单位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日语语言文化学院,研究方向为日本思想文化。
(责任编辑: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