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书”观念流变考
2022-11-22罗男
⊙ 罗男
一、“奴书”观念的产生
“奴书”指的是一味师古,跳脱不出古人藩篱、没有任何创新的模仿书写,因此这类书家也称为“书奴”。古代书家学者对“奴书”的理解,大多是“守法不变”且个人面貌不突出。据后人记载,“奴书”一词最早出现于南朝时期,《宣和书谱》中言:
《得书帖》陈伯智,字策之,世祖第十二子也。少敦厚,有器局,博涉经史,太建中立为永阳王,雅意翰墨,无狗马之玩。作字劲举,而行草尤工。师其成心,而自为家学,故名重一时。盖传习之陋,论者以谓屋下架屋,不免有奴书之诮。此伯智独能摆脱,而世有“策马驰逐,苇航泛浮”比其落笔之妙者,非虚语也。[1]
按“屋下架屋”出自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理重事复,递相模效,犹屋下架屋,床上施床耳。”[2]故书家借此类比“奴书”,意指模仿他人书法而无自家面目。
唐代书家关于此说大抵不出“守法不变”的范围,倪涛在《六艺之一录》中记载欧阳询所言:“学书当自成一家之体,学而不变谓之‘奴书’。”[3]晚唐释亚栖的阐释更为具体:
凡书通即变,王变白云体,欧变右军体,柳变欧阳体。永禅师、褚遂良、颜真卿、李邕、虞世南等,并得书中法,后皆自变其体,以传后世,俱得垂名,若执法不变,纵能入石三分,亦被号为“书奴”,终非自立之体。是书家之大要。[4]
顾名思义,此处“书奴”所书之书为“奴书”。释亚栖诠释“奴书”意指束缚于前人的书法。书家重视“法度”并警觉法度所带来的桎梏,以用笔的不同来区分不同书家的书体,书家风格面貌遂有别于他家,否则为“奴书”。又,袁昂《古今书评》:“羊欣书如大家婢为夫人,虽处其位,而举止羞涩,终不似真。”[5]袁氏以“婢为夫人”比喻模仿终不如真,在书法中则指模仿他人的书法。由此得知,用他家书体为己面貌则视为对其的依附,不能变体,书家泥古而难以出新,往往落于“奴书”之诮。
另外,“奴”观念在文人品评中亦有出现,如被后人称为“诗奴”的唐代诗人贾岛和被称为“诗囚”的唐代诗人孟郊,二人作诗属于同一风格,苏东坡曾讥笑贾岛因耽于苦吟、费心雕琢而称其为“诗奴”。而孟郊作诗格局狭小,元好问曾作“东野穷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讥之。不难看出,“奴”在书法和文学中都有刻意、拘束之意,与书法品评中的指向性较为相近。
这些是古代书家学者记载中较早关于“奴书”的观念及阐释。“奴书”主要是以模仿他人,守前人之法,缺乏个人面貌的书风为主,而这一点,也成为书法史“奴书”观念发展的主线,自唐以后,“奴书”一词亦在此基础上衍生出其他涵义。
二、“奴书”观念的演变
关于“奴书”一词的含义在“守法不变”基础上生发演变,一时引起书家对此发展的关注与讨论。
(一)书风相近、法度森严
宋代书家将书风相近、法度森严称为“奴书”。他们颇不满于唐法,意图阐发与前人不同的艺术追求,米芾将书风相近的书法称为“奴书”。如米芾在《自叙帖》中谈及“奴书”,其云:
学书贵弄翰,谓把笔轻,自然手心虚,振迅天真,出于意外,所以古人书各各不同,若一一相似,则“奴书”也。[6]
米芾曾自诩其书为“集古字”,他善用古人笔法,“取诸长处,总而成之”,而使“笔笔不同”,通过“集古成新”以成个人面貌。他在其观念中将学古却不善变化的现象进行了批评,称此类用笔单一、书风相似的书法为“奴书”。又如米芾在唐摹王献之《范新妇帖》的诗跋中曰:“千年谁人能继趾?不自名家殊未智。”[7]在《与魏泰唱和诗》中曰:“老厌奴书不玩鹅。”众所周知王羲之有爱鹅的癖好,米芾借“不玩鹅”意指不持他人喜好,不追逐他人形迹。南宋赵孟坚曾借米芾所言“奴书”强调了学书变法的重要性:
书字当立间架墙壁,则不骫骳。思陵书法未尝不圆熟,要之于间架墙壁处不著工夫,此理可为识者道。近得北方旧本虞永兴《破邪论序》,爱而不知其恶也。故为此说,正坐无墙壁也。右军《乐毅》《画赞》《兰亭》最真,一一有墙壁者,右军一拓直下是也。……《黄庭》《贺捷》有锺体,虽微欹侧,隐然亦有墙壁。……故予深信间架墙壁为要也。余自谓“学古人当勤,媚今人当无心”可也。中兴后,朱壑岩横斜颠倒,几若杨少师。孙勤川规矩,恐下笔不中观者,元章曰“奴书”耳!朱吾所取,孙吾所戒,更从识者评。[8]
由此可知,“间架墙壁”为变前人之法,前人于“间架墙壁”处多下功夫,赵孟坚例举朱敦儒书法虽然横斜颠倒,是意图有所创新的尝试。而孙勤川书法即使有规矩,笔笔不失法度,但无变化,仍不为佳,这也正是米芾所说的“奴书”。赵宧光对于“奴书”的定义明显继承了米芾的观念:“名家作字,挑剔波折有无一致。俗书则不然,去此便觉阙欠一肢者,然是即‘奴书’也。”[9]赵宧光亦将用笔相似,缺乏变化的书作称为“奴书”。清代钱泳在《履园丛话》中亦借米芾所言论及“奴书”:“凡应制诗文牋奏章疏等书,只求词之妙,不求书法之精,只要匀称端正而已。与书家绝然相反,元章自叙云,古人书笔笔不同,各立面目,若一一相似,排如算子,则“奴书”也。”[10]
不仅如此,书家同时注意到了“法度”可能带来的弊端,邓肃(1091—1132)借李白之口将虞、褚等书家较之于王羲之,视其为王书之奴,是束于前人笔墨棱痕,仍诚服前人之法,做前人之“奴”[11],元人张晏亦有此说法。[12]因此,这类书家将书作中法度过于严谨者称为“奴书”。
(二)规模古人形迹为“奴书”
至明代,“奴书”观念进一步深化,董其昌曾说:
惟赵子昂临本甚多,世所传《十七跋》《十三跋》是已。世人但学《兰亭》面,欲换凡骨无金丹。山谷语与东坡同意,正在离合之间。守法不变,即为“书家奴”耳。[13]
董其昌认为守法不变为奴书,即守“形”不变,若得形而失神,谓之“奴书”。董其昌将前人“奴书”一词称为“书家奴”,他认为赵孟作书谙熟古人,作字安排布置,状若算子,不知变化,只是追求“形似”“作意”的“二王”书风。他认为对古人应有取舍,重在以“势”取之,若一一临摹,未能离古人面目,则难合古人精神。董其昌曾指摘赵孟书法曰:“自元人后,无能知。赵吴兴受病处者,自余始发其膏盲,在手法不变耳。赵吴兴《过秦论》,张伯雨以为学《内景经》,实学《乐毅论》也。匀圆如算子,右军所诃。”[14]董其昌亦曾提及“书奴”一词,如其在《题赵承旨鹊华秋色图并题卷》中言:“吴兴此图兼右丞北苑二家,画法有唐人之致去其纤;有北宋之雄去其犷。故曰师法舍短,亦如书家,以肖似古人,不能变体为‘书奴’也。”[15]
此跋肯定赵氏取法,善学古人之长,去古人之短,跋中谈及“奴书”一词,乃不全肖似古人为佳。吴荣光曾在《明文待诏仿鹊华秋色卷》中阐释董跋:“余谓自运固宜善变,若临本不似,则何贵于临书,画一理也。”[16]可见吴氏对董其昌此说颇为赞同。
明代中后期出现了一种临仿创作模式,以“仿书”形式锤炼自己对古人书风的掌握,或仿古人笔意展现前人书风,或将古人书风融以己意。赵宧光在临仿创作中提及“书奴”一词:
临仿法书,始而仿佛,不必拘泥,拘则难成而易倦。……心手相适,古今不倍,书乃淳雅,为我之物矣。既得则须求熟,能熟而后任意纵横,小大损益,无所不宜,故曰“得意”。不循此功,而但拘拘为之,不过“书奴”,则见书苦。[17]
学书者,博采众美,始得成家,若专习一书,即使乱真,无过假迹,“书奴”而已。[18]
赵宧光将此类不得其神的书法称之为“奴书”。书家所仿其书不抄其文,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书家对“神”的把握。因此,仿书也成为书家一种在“继承”与“创新”之间选择的创作模式,若苦于点画,拘谨形似,则为“书奴”。可见,“奴书”一词引导书家反思总结,成为他们创新自救的路径。因此,仿书创作模式一定程度上也成为历代书家尝试突破“奴书”的一种方式。
(三)不师古法、趋于时风
明代书家学者对“奴书”出现了不师古法、趋于时风的批判,将薄古厚今、步趋时人的书风亦纳入“奴书”的范畴。祝允明所处的吴门前期,学习时人书风者不在少数,如祝允明斥学同代人张弼的张骏:
又有天骏者,亦将婢学夫人,咄哉!樵爨厮养,丑恶臭秽,忍涴齿牙,恐异时或得其名,失其迹,妄冒误人。[19]
根据上文所述“婢学夫人”为模仿他人而无自己面目的书风,祝允明借此来讥讽泥习时人的现象。明代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明代中后期,祝允明去世后便以文徵明影响最大,吴门书家群体中,书风多与其有较大的关联。据王世贞《弇州山人四部稿》中记载:
迩来文待诏擅名,吴下纷纷“奴书”,令人厌开眼,丈夫宁为鸡口,无为牛后,惜哉![20]
吴门后期书家以文徵明书风为导向,表现为推崇文氏,书风存在明显的文氏倾向,王世贞认为当时取法文徵明书法的吴门书家(作)皆为“奴书”。因此,明代丰坊亦对追逐时人的现象进行批判,认为:“古法无余,浊俗满纸。”[21]
明末清初书家孙承泽曾例数历代这种现象,说道:
世嗤奴书为不足贵,余观法帖中,如吴琚之学米元章;王诜之学苏子瞻;俞紫芝之学赵松雪;钱溥之学宋仲温;黄省曾之学祝枝山,俱能入其室,亦称甲观。然则师法前人亦学者所不废,但欲得其神理即可传耳。至吴原博(吴宽)之学子瞻,竟无一笔不似,亦不能出其范围,迄今原博书尤人所共珍也。[22]
孙承泽所述“世嗤奴书”中的“奴书”指前人“步趋时风”的书作,他认为学书只要得其神理便可名世。暂不论其观念,但从侧面看出“奴书”一词颇受关注,历代都不乏追随时风的现象。
历来于“奴书”观念的解读“创新”多于“继承”,后代书家对古人“奴书”观念中“守法不变”的意向容易误读与固化理解。因此,明代出现步趋时风、厚今薄古的现象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于前代书家所持“奴书”论的极端反应,具体阐释在下文中详述。
三、“奴书”观念的极端化
明初书法受元代书风与台阁书风影响较大,此段时间关于“奴书”的探讨更为激烈,尤以吴门前期书家李应祯表现突出,他对无个人面目的书风予以抨击,据文徵明所记:
一日阅某书有涉玉局(苏轼)笔意,(李应祯)因大咤曰:“破却工夫,何至随人脚踵。就令学成王羲之,只是他人书耳!”按,张融自谓“不恨己无‘二王’法,但恨‘二王’无己法”,则古人固以规规为耻矣。[23]
根据文徵明所言,在李应祯的观念中,以习古人为耻,随人脚踵的他人书为“奴书”。可见,李应祯不仅对取法前人、个人面貌不明显的书风进行讥嘲,并直接指出其书守法不变为“奴书”。李应祯之所以提出此观点,有两层含义:一、对吴门前期书家普遍存在缺乏创新意识、守法前人不满;二、对明初台阁体后期因循守法、对时人亦步亦趋现象不满。关于此事,王世贞记载了李应祯曾批判过这种现象:
先生(李应祯)以书开吴中墨池,其腕法甚劲,结体甚密,而不取师古。往往诮赵吴兴以为“奴书”,故其玉润亦不尽满之。[24]
针对这一现象,较早进行反向辩解的是祝允明,他借前人所持“奴书”之论而作《奴书订》,其云:
觚筦士有“奴书”之论,亦自昔兴,吾独不解此。……而后人泥习耳聆,未尝神访,无怪执其言而失其旨也。遂使今士举为秘谈,走也狂简,良不合契,且即肤近。为君谋之,绘日月者,心规圆而烜丽,方而黔之,可乎?啖必谷,舍谷而草,曰谷者“奴餐”,可乎?学为贤人必法渊赐,晞圣者必师孔。违洙泗之邪曲,而曰为孔、颜者“奴贤”“奴圣”者也,可乎?[25]
祝允明对历史上传统“奴书”的批评提出质疑。祝氏考察历史上书家所持“奴书”论者,大多秉持“守法不变”态度,关注“创新”多于“继承古法”。因此,祝氏认为“奴”于古人未尝不可,守本之上的稍变是可取的,借此重新肯定“古法”。祝氏并非反对出新,而是对未尝深入古人,在创作中缺乏“古法”的书家进行批判。明初部分书家力求“出新”,鄙夷时人又菲薄前人,书风趋于狂简,追求表面“似与不似”,而称习古者为“奴书”,因此祝允明批判那些矫枉过正,不师古法的做法,认为“书法贵有常理而无常形”,时人未识常理而妄言常形,未尝习古而言创新。而对于时人评赵书观念,祝允明曾说:“吴兴独振国手,遍友历代,归宿晋、唐,良是独步,然亦不免‘奴书’之眩。自列门阀,亦为尽善小累,固尽美矣。”[26]祝允明认为赵孟确实是以晋、唐为本,但是所表现出来的风格过于接近“二王”,因此容易被误认为是“奴书”。[27]
如上文所述,时人对李应祯持“奴书”批判态度不满,祝允明观点有所不同,他在《书述》中云:
太仆资力故高,乃特违众,既远群从,并去根源(魏晋),或从孙枝翻出己性,离立筋骨,别安眉目,盖其所发“奴书”之论,乃其胸怀自熹者也。[28]
由于李应祯作为祝允明的岳丈,虽然祝允明与其观念不同,但他并未直接对其批评“奴书”的观点进行反驳。相比之下,王世贞则明确指出了李应祯“不取师古”的不足。因此,以李应祯为代表的观点造成了时人对“奴书”一词的歪曲解读。例如,从沈周取法黄庭坚,吴宽学习苏轼等看来,“奴书论”确实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因此,祝允明以及王世贞等书家的辩驳确实反映了当时一部分苏州文人的心声,甚至影响深远,且不乏一些后世书家对此讨论与跟随,孙鑛曾说:
司寇公(王世贞)称贞伯(李应祯)“眼底无千古,至目赵吴兴为奴书”。然余尝见其(李应祯)数札,大约从二沈来,亦间作宾之(李东阳)原博(吴宽)脚手。夫学古人,何名为“奴”?[29]
孙鑛认为李应祯学时人书法,反讥笑其“奴书”一说。孙氏以为学时人和急于出新,都是不可取的。因此,孙鑛阐释学古人书并不能简单地将其认为“奴书”,同时反对那些持“奴书”论之人耻于习古人而趋于今人的现象。明代项穆亦有此观点。娄坚反应更为强烈:“自鲁直极推杨少师,往往以‘奴书’为诮,而晋、唐典刑,未免扫地。”[30]斥“奴书”为无法,所恨自晋唐以来“古法”难以为继。冯班所持观点与此一致:“赵松雪更用法,而参以宋人之意,上追‘二王’,后人不及矣。为‘奴书’之论者不知也。”[31]并对李应祯所云持否定态度,同时他认为赵孟取法古人而后世不及。[32]而李应祯诋之以“奴书”导致时人弃古法不顾,危害甚重,因此其重拾对“法度”的重视。除此之外,清代朱履贞亦有此论。
四、“奴书”观念的泛化
明清书家学者对“奴书”的定义逐渐宽泛,出现了道德层面上的约束。
“因人论书”观念古已有之,而“奴书”观念中也将其牵涉进来。如上文,李应祯就对赵孟人品颇有不满,明末清初书家冯班曾肯定过赵孟书法,并为其被世人嗤笑“奴书”做辩解,但他仍认为人品与书有一定联系,他曾在《钝吟书要》中说过:“赵文敏为人少骨力,故字无雄浑之气,喜避难。”[33]
“奴书”观念的泛化,对学书取法的批判上升至对书家人格的批判,为“奴书”的表现,亦可视为对书法品评观念的扩充。
结语
“奴书”观念发展流变,循环渐进。较早书家持“守法不变”为“奴书”的观念,而后在此基础之上发展为将“法度严谨”“用笔单一”“步趋时人”等批判为“奴书”的观念。这些观点对于那些不善变化的书家来说,具有一定启示意义。同时其间产生“奴仆之态”“奴书生”“周越奴”“佣奴”“笔奴”“书奴墨隶”“书奴田仆”等词,大抵不出“守法不变”范围,使“奴书”一词所指更加丰富。“奴书”一词中“守法不变”观念是核心,而历代书家对“奴书”的批评很有可能造成书家对“奴书”观念的误读,认为“创新”重于“继承”,不学古法,独自成家,为创新而置其于传统之前。然而,也有书家为此辩解,意图重新阐发“继承传统”的意义,不可盲目追求创新,也不可为创新而弃古法不顾,“创新”的前提是继承“古法”,“出新”的前提是扎根“传统”。
古代“奴书”观念发展此起彼伏,一定程度上推动着书法的良性发展。因此,有必要重新审视继承“古法”对于“奴书”观念的意义。
注释:
[1]宣和书谱:卷十七[M].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颜之推.颜氏家训:卷下[M].明辽阳傅氏刊本.
[3]倪涛.六艺之一录:卷二百九十二[M].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4]释亚栖:论书[G]//上海书画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整理研究室.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14:297—298.引用释亚栖所言分别见散于陈思《书苑菁华》、祝穆《古今事文类聚续集》、曾慥《类说》、郑杓《衍极》、张英《渊鉴类函》,《全唐文》等文献中。
[5]张彦远.法书要录:卷二[M].明津逮秘书本.
[6]米芾.自叙帖[G]//曹宝麟.中国书法全集·米芾卷:卷一北京:荣宝斋出版社,1992:90.
[7]曹宝麟.中国书法史:宋辽金卷[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12:191.
[8]赵孟坚.论书法[G]//崔尔平,选编.历代书法论文选续编.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12:157.
[9]赵宧光.寒山帚谈:卷上[M].明崇祯刻本.
[10]钱泳.履园丛话:卷十一[M].清道光十八年述德堂刻本.
[11]邓肃.栟榈集:卷十九[G].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据载:李太白以虞,褚为“书奴”,余初过之,后因临虞书者数日,绳绳然如在樊栏中,忽见王笔俊逸如此,便觉纸上有骑气驭风之兴,然后知太白之言,端不妄也。
[12]《珊瑚网》卷十三中《唐李白上阳台书》载:“又张晏跋云谪仙书传世绝少,尝云:欧虞褚陆真“书奴”耳,自以流出于胸中非若他人积习可到。观其飘飘然有凌云之态,高出尘寰,得物外之妙。尝遍观晋唐法帖,而忽展此书,不觉令人清爽。”
[13]董其昌.容台集:论书[G]//崔尔平,点校.明清书法论文选.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4:228.
[14]董其昌.容台集:论书[G]//崔尔平,点校.明清书法论文选.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4:250.
[15]董其昌.赵松雪鹊华秋色图[G]//董其昌.容台集:卷四.崇祯三年董庭刻本.
[16]吴荣光.吴荣光跋明文待诏仿雀华秋色卷[G]//辛丑销夏记:卷五.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15:273.
[17]赵宧光.寒山帚谈:临仿四[G]//崔尔平,点校.明清书法论文选,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12:305.
[18]赵宧光.寒山帚谈:学力三[G]//崔尔平,点校.明清书法论文选,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12:292.
[19]祝允明.书述[G]//祝允明.怀星堂集:卷二十四.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0]王世贞.弇州山人四部稿:卷一百三十六[M].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1]丰坊.书诀[G]//上海书画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整理研究室.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14:504.
[22]孙承泽.砚山斋杂记:卷二[M].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3]文徵明.跋李少卿帖[G]//文徵明.甫田集:卷二十一.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4]王世贞.跋李贞伯游滁阳山水记[G]//王世贞.弇州山人四部稿:续稿卷一六二.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5]祝允明.怀星堂集:卷十一[G].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6]祝允明.书述[G]//祝允明.怀星堂集:卷二十四.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7]何炎泉.祝允明的复古与创新[J].中国书法.2014(05):212.
[28]祝允明.书述[G]//祝允明.怀星堂集:卷二十四.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9]孙鑛.跋李范庵卷[G]//孙鑛.书画跋跋.崔尔平,选编.历代书法论文选续编.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12:269.
[30]娄坚.评书[G]//崔尔平,点校.明清书法论文选,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4:399—400.
[31]冯班.钝吟杂录:卷七[M].清借月山房汇抄本.据载:赵松雪书出入古人,无所不学,贯穿斟酌,自成一家,当时诚为独绝也。自近代李桢伯创“奴书”之论,后生耻以为师。甫习执笔,便羞言模仿古人,晋、唐旧法于今扫地矣:松雪正是子孙之守家法者尔。诋之以奴,不已过乎!但其立论,欲使字形流美,又功夫过于天资,于古人萧散廉断处,微为不足耳。如桢伯书,用尽心力,视古人何如哉?
[32]冯班.钝吟书要[G]//上海书画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整理研究室.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14:550.
[33]冯班.钝吟杂录:卷七[M].清借月山房汇抄本.
[34]傅山.家训[M].清昭代丛书本.
[35]傅山.杂记三[G]//傅山.霜红龛集:卷三八.清宣统三年丁氏刻本.
[36]傅山.作字示儿孙[G]//傅山.霜红龛集:卷三五言古.清宣统三年丁氏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