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疫情新闻报道及物性分布特征的分析

段晓敏 李雪娇

摘 要：媒体是否能对疫情做出如实报道对于大众能否了解疫情进展有着重要作用，本文以及物性为理论基础，以《中国日报》的三篇报道为语料，采用定性和定量的研究方法，通过分析及物性参与者、环境成分和过程类型，指明报道中六种及物性过程的分布特征。研究结果一方面反映了中国在抗疫期间付出的实际行动，另一方面也证实了《中国日报》在疫情报道中实事求是的态度。

关键词：及物性 分布特征 新冠肺炎疫情 《中国日报》

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对整个世界影响巨大，全球一度陷入恐慌和焦虑之中。它是近年来人类遭遇的影响程度最大的全球性流行性大疾病，不仅对世界各国公众的生命健康构成了巨大威胁，也对国际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面产生了深远影响。中国在抗击疫情中的实际行动为其他国家树立了良好的典型，受到了外媒的广泛关注。为了深度了解疫情期间中国政府在对抗疫情方面所做的努力，把握《中国日报》（China Daily）报道的基本立场，本文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及物性为理论基础，以疫情期间《中国日报》中的三篇报道为语料，并结合了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研究方法，通过对语料中典型的例句的及物性分析来体现中国在疫情期间为防控疫情所做的一系列努力，从侧面也体现了《中国日报》在疫情期间对疫情发展状况的报道采取了实事求是的态度。

一、文献综述

（一）及物性系统相关研究

在系统功能语法中，韩礼德把语言的功能分成了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其中概念功能是指经验功能和逻辑功能。[1]这里所说的经验功能指的是语言对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各种各样生活经历的描述，它反映的是在主客观世界中所发生的事、所参与的人和物以及与有关的时间、地點等因素成分。[2]及物性是体现经验功能形式之一，国内在20世纪80年代语言学家开始了对及物性系统的探讨和研究，起初对及物性的探究是在词汇方面，如方汉泉深入研究了动词及物性转换的规律[3];孙玲探究了动词的语义的及物性，国内学者除了对及物性过程的词汇和语义方面进行了探讨外，还出现了不少开拓性理论阐释，如对双及物小句的探讨。陆丹云介绍了双及物结构的多义性，归纳总结出双及物结构可表示的经验类型。[4]同时，也有部分学者将研究目标放到英汉特殊句型的及物性系统探讨上。如柴同文对英语存在句“there-be”这一过程进行了细致的研究。[5]除此之外，许多学者把及物性系统运用到不同的体裁中，李静探讨了英文简讯的及物性体裁分析，对英文简讯的语言及其语言作用之间的相互关系作了进一步说明。[6]不同的学者运用了及物性理论对不同的内容作了详细的探讨和分析。

（二） 新闻语篇中及物性的相关研究

把及物性理论运用到语篇分析开始于20世纪70年代早期，及物性理论被当作研究批评话语分析的角度之一，它不仅仅能被用来分析文学体裁，而且还能用来分析新闻语篇。近些年来，一些以新闻语篇或是政治性场合的演讲为语料来进行分析广为流行。张平把《中国日报》英文网站上对孙杨在伦敦奥运会上赢得男子400米自由泳冠军的事件报道为语料进行分析和探讨，以批评话语分析为切入点来进行及物性探讨，尝试揭露在体育新闻中语篇背后所隐含的意识形态，选取的内容和运用的语言学理论值得学习和借鉴。[7]范超把中美两国官方媒体在环境污染和恐怖袭击方面的报道进行及物性对比分析研究，了解到两国媒体由于所代表的阶级立场和意识形态的不同，在及物性过程的选择和分析上就会有明显的差别。[8]司显柱、方草的《从及物性视角看英、汉“阿克毛事件”新闻语篇及其背后的意识形态》[9]、欧洁的《及物性视角下英语新闻语篇的批评性话语分析———以中美贸易战的新闻报道为例》[10] 两篇文章都是对中外媒体就同一事件的报道进行了及物性对比研究;尚学南的《及物性视角下英语新闻语篇的批评性话语分析———以〈印度时报〉对“一带一路”的报道为例》探讨了外媒是如何就某一事件进行语篇的话语建构。[11]可以说，新闻语篇的及物性分析在一定程度上不仅仅能体现语言选择方面的差别，还能揭示不同国家背后所隐藏的权力和意识形态的不同。

二、研究设计

（一）语料选取

该论文选取了三篇来自《中国日报》中的报道，因为它是中国英文官方报纸，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该报道所选择的新闻事件是与中国近期相关联关系比较密切的国际问题。这三篇报道是以有关中国在疫情期间对疫情发展状况，中国为防控疫情所做的努力以及疫情带来的影响做出的报道为语料进行及物性分析研究。

（二）研究方法

本文所进行的对新闻语篇的分析大致上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步是运用语料分析软件UAM Corpus Tool对新闻语篇中每个小句的及物性过程进行手动标注与数据统计，在统计的过程中，对每个小句中的主句的动词，从句中的动词以及介词之后的动词一一做了标注，并计算每一种及物性过程所占的比例。第二步是选取每个过程中具有典型性的例子对新闻语篇进行详细的分析。

（三）新闻语篇中的及物性分析

1. 物质过程

物质过程指的是涉及“动作”的过程，或者说做某事的过程。注重客观描述动作者“做”的行为、动作对象、动作环境。物质过程主要由do（做）的一系列实义动词来实现。通过分析物质过程，我们可以了解物质过程中动词的选取以及成分的配置都能客观的展现事件的变化过程，了解报道方的观点和立场。

例1 Since the outbreak of the COVID-19 epidemic， the CPC Central Committee has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epidemic control， with Xi paying constant attention to the situation， making the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he most important task， and personally directing the work and making arrangements， said an official release of the meeting. （自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中共中央高度重视疫情的控制，习近平总书记时时刻刻在关注疫情，并亲自指挥和安排疫情防控工作，使得疫情防控成为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官方发布会上称。）A99D243E-1450-4DF7-8EC2-FA1A3561304F

例2 Since the coronavirus outbreak， the whole country has been mobilized to fight the disease， made all necessary deployments， implemented unprecedented prevention and control measures to stop the spread of disease. The speed， intensity and coverage of Chinas response have been truly unique.（自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全国上下全力抗击疫情，统筹部署，采取了前所未有的防控措施，坚决遏制疫情蔓延。中国在应对疫情的速度、力度和覆盖面方面都是独一无二的。）

从例1和例2语篇中可以看出物质过程的参与者是中国政府，目标是战胜疫情。例1和例2中，如 paying（给予注意）; making（使得，让）; directing（指挥，指导）;fight（对抗）;implemented（采取，实施）等一系列实义动词都表明了中国政府在防控和战胜疫情的过程中所采取的实际行动。中国政府亲历亲为，对防疫工作亲自指导并做出安排体现了中国对全国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负责，在一定程度上彰显了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形象。

2. 心理过程

心理过程是指表明感觉者内心经验世界的过程，用于展示感觉者对客观世界的反映、思考、情感和态度。心理过程一般有两个参加者，一个是心理活动的主体即感觉者，另一个是客体即被感觉的对象。心理过程主要由 see（看）;hear（听）;feel（感觉）;like（想，要）;believe（相信）;convince（信服）等此类的动词来实现。我们通過分析心理过程，可以了解感觉者的内心状况、立场和倾向。

例3 At this critical time in fighting the coronavirus， I would like to express my genuine and deep sympathy for the people of China， and to pray for final victory over the deadly disease. So many innocent people have lost their lives; so many families have lost their loved ones. （值此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关键时刻，我谨向中国人民表示诚挚和深切的慰问，并祈祷中国人民最终战胜这场致命的疾病。许多无辜的人失去了生命; 许多家庭失去了亲人。）

例4 Although the virus first appeared in China， it is not a national virus. Outbreak of the virus could happen anywhere on the planet. The disease doesnt recognize borders， regulations or rules， political or economic arrangements.（虽然该病毒最早出现在中国，但它不是全国性病毒。病毒的暴发可能发生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这种疾病不接受边界、法规或规则、政治或经济安排。）

例5 In general， the international reaction has been very positive， with a few exceptions， of course. “Chinas deadly coronavirus could be good for U.S. jobs， manufacturing，” said not a simple person from the street， but U.S. Commerce Secretary Mr. Ross. I was so sad to read his statement.（总的来说，国际社会的反应是非常积极的，当然也有少数例外。“中国致命的冠状病毒可能对美国的就业和制造业有利”，不是一位普通的街头人士，而是美国商务部长罗斯说。读到他的声明我很难过。）

心理过程表达了主体（感觉者）对客体（事物）的看法和态度。无论哪个国家在面对重大的自然灾害或者疫情时，都会有一定的无力感。虽然心理过程掺杂了感觉者个人的主观感受，但是也包括了感觉者看待事物的理性态度。如例3中 like（想，要，希望）和pray（内心祈祷） 两个动词体现了中国政府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关键时刻，心里祈祷希望能赶快战胜疫情，因为有太多无辜的人丧生于此，体现了中国政府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时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例4中， recognize（接受）说明了中国政府在看待疫情暴发的源头来自何处时采取了一种客观公正的立场和态度。疫情的暴发有可能发生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并没有把疫情暴发的源头归根于外国，通过心理过程的描述，体现了中国政府理性地看待了疫情的发展状况，也委婉地体现了《中国日报》实事求是的态度。

3. 关系过程

关系过程表示一个物体（人、物、事件和场景）与另一个物体或情景的关系，或是指一个物体的性质特征、属性等;更进一步讲关系过程又可分为“归属”和“识别”两个类别。归属表示的是“什么是什么”，参与者有“载体”和“属性”;识别类指“什么像什么，与什么相关”，参与者有“识别者”和被“识别者。关系过程主要有系动词be（有，是）来实现。通过分析关系过程，我们可以看出中国这个载体在面对疫情暴发时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和情景。

例6 It proved that the best responses to false statements shouldnt be the empty words， but quick and practical actions， and transparency. The challenges the outbreak has brought to the countrys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will be transitory. With its strong fundamentals， persistence and potential， the Chinese economy is well placed to overcome all challenges.（事实证明，对虚假陈述的最佳回应不应该是空话，而应该是迅速而实际的行动和透明。疫情给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的挑战将是暂时的。凭借其强大的基础、持久性和潜力，中国经济完全有能力克服各种挑战。）A99D243E-1450-4DF7-8EC2-FA1A3561304F

例7 The new coronavirus outbreak once again reminded us that the unilateral approach， nationalism and protectionism which are not in line with the interests of our world will not work in the era of globalization.（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再次提醒我们，不符合世界利益的单边主义、民族主义和保护主义在全球化时代是行不通的。）

关系过程表现了一个人对一件事所呈现的状态或者情景。在面对疫情的暴发对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一系列挑战时，中国政府并没有垂头丧气，而是一鼓作气，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基础、持之以恒的坚持和无限的潜力迎难而上，相信疫情所带来的困难和挑战只是暂时的，例如例6中的 will be transitory（将是暂时的）体现了中国认为疫情对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的影响只是暂时的，中国政府有信心战胜疫情。例7中的 are not in line with （与……不一致）说明了在疫情暴发期间，不符合世界利益的单边主义、民族主义等在全球化时代是行不通的，这说明了尽管中国面对疫情的重大考验，但是并没有做违背世界国际秩序的事情，而是倡导和呼吁世界同属一家。在疫情面前，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在灾难面前，都不能独善其身，独自发展。“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唯有加强国际合作和联系，才能最终战胜疫情。

4. 言语过程

言语过程指的是“说”的过程，说话人利用直接或者间接引语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或看法。言语过程的组成元素有发言人、听众、讲话的信息。通过分析言语过程，能够加强新闻报道的客观性和真实性。

例8 After the whole countrys arduous efforts， a positive trend has emerged as the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situation has seen steady improvement and the resumption of the order of work and life has been accelerating， Xi said. （习近平主席说，经过全国的艰苦奋斗，疫情防控形势稳步好转，工作秩序和生活秩序恢复加快，呈积极态势。）

例9 While the task of containing the epidemic remains arduous and onerous in Hubei and Wuhan， the risk of an outbreak is rising in other regions as more people move around and crowds gather， Xi said， demanding no relaxation in the epidemic response preparedness.（在湖北和武汉，疫情防控的任务仍然艰巨繁重，其他地区人员流动和人群聚集增多，使得疫情暴发的风险在增大，习近平主席说，在疫情防控面前不能放松。）

该报道中的言语来自习近平主席或者官方媒体，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新闻语篇的权威性。例8中said（报道，说）转述了习近平主席的发言，经过全国的艰苦奋斗，疫情防控形式稳步好转，工作和生活秩序恢复会加快，呈积极态势。例9中习主席said（强调）虽然疫情状况有所好转，但是战胜疫情的任务仍然艰巨繁重，我们仍然不能放松，时时刻刻做好防护的准备。例8和例9中都通过间接引语的方式对疫情的发展状况做了一个及时性的更新，使读者更好地了解疫情的进展状况。

5. 行为过程

行为过程指的是人的心理和生理活动。行为过程主要由cry（哭）、laugh（笑）、watch（看）、listen（听）等此类词来实现。行为过程的参与者必须是人，动作必须和生理活动有关。

例10 “Dont be afraid. The light from all over the world is on you. Dont cry. Its not just me， everyone is together to give you strength.” These are the lyrics of “You are not alone”，written by Malaysian musicians to support China in its battle against the COVID-19 outbreak. Millions of people around the world are united in their support to Chinese people in its current battle.（“不要害怕，全世界的光都在照耀着你。不要哭。不只是我，每个人都在一起给你力量。”这是马来西亚音乐家为支持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而创作的歌曲《你不孤单》的歌词，全世界数百万人团结起来，在当前的战斗中支持中国人民。）

例10中的Dont cry（不要哭） 是马来西亚音乐作家写给中国人民的歌曲中的歌詞，它是安抚中国人民的情绪，鼓舞中国人民对抗疫情的士气的体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疫情在中国暴发，外国友人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送来了心灵上的慰藉，从侧面反映了中国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赢得了国际友人的支持和帮助。

6. 存在过程

存在过程指的是客观事物在客观世界中存在的情景，一般由there be（某处有某物）、be in somewhere（在某处）、exist（存在）、arise（出现）此类动词构成。A99D243E-1450-4DF7-8EC2-FA1A3561304F

例11 It was again a clear proof that in the era of globalization，all human beings are living in a small global settlement where they share the same wellbeing and obligation.（这再次清楚地证明，在全球化时代，所有人都共存在一个小型的全球定居点中，在那里，他们共享福祉和义务。）

例11中的somebody be in somewhere（某人存在于某处），此句想要表达的是那些共同生存在小型的全球定居点中的人们在抗击疫情面前，有着共同的使命。它体现了中国在抗击疫情面前，从上到下都在为抗击疫情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强调了存在全国的人们在抗击疫情面前团结的重要性。

三、数据分析与讨论

本文对所选的三篇新闻语篇进行手动标记，根据系统功能语言学中及物性的六种过程进行手动标注分类。据统计，该新闻语篇正文部分共计1634个词，对129个小句进行手动标记，其中有86个物质小句，15个心理小句，12个关系小句，13个言语小句，1个行为小句。2个存在小句。所占的比例见表1。

从类型分布比例来看，这三篇新闻报道符合新闻语篇的特点。物质过程占的比例最多，占三篇报道的的66.67%。物质过程占的比例最大的原因是物质过程是作者对客观事物及内心经历的客观描述。新闻是用“真相”来说话的一门艺术，讲求客观真实性。因此在此新闻中，物质过程占比较高正好符合了新闻靠真相说话的要求，而且物质过程强调“做”的过程，也正好符合了三篇报道题目的要求，即中国为防控疫情所做的一系列努力。其次是心理过程，占11.63%，心理过程表示的是个人内心主观的感受，它巧妙的把中国在面对疫情暴发时那种理性看待的态度体现了出来。然后就是言语过程，占10.08%，出现频率较高的词“said”，这个动词比较通俗易懂，让读者可以更好地了解新闻的内容，通过引用习近平主席和官方媒体的话，使信息来源更加可靠。关系过程占9.3%，它体现了在疫情当前，中国并没有独善其身，而是希望能和世界成为一个共同体，共同对抗疫情。由于新闻是针对某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来报道的，针对人的生理和心理几乎没有，所以行为过程和存在过程占的比例少之又少，符合新闻语篇的特点。

四、结语

本文首先对系统功能语法中经验功能中及物性理论以及该理论在新闻语篇中的应用进行了相关的研究，接着用这一理论对选取的三篇《中国日报》中针对新冠肺炎疫情话题的新闻语篇进行及物性分析和探讨，选取每个过程中具有典型性的例子对新闻语篇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我们通过对例子的分析可以加强对语篇的理解，了解新闻语篇背后所隐藏的意识形态。在一定程度上这也说明了《中国日报》在报道新冠疫情方面坚持了实事求是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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