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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复《尔雅》研究试探

2022-06-09肖清三

文教资料 2022年5期
关键词:训诂学尔雅语言学

肖清三

摘 要:徐复是章太炎、黄侃学派传人,他对《尔雅》研究的内容可分为阐明义例、匡正讹误、补充例证三类。徐复吸收黄侃的治学思想,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发展,其《尔雅》研究呈现鲜明的特色:形、音、义相结合;注重证据,博观约取;俗雅相通,古今相证;尊重差异,独立思考;综合研究,全面贯通。徐复的《尔雅》研究对于现代《尔雅》和雅学研究、文献解读与辞书编纂产生了重要影响,其可贵的治学精神也垂范后世。

关键词:徐复 《尔雅》 训诂学 语言学

徐复,中国著名的语言文字学家、训诂学家、文献学家、辞书学家,早年先后师从黄侃、章太炎,是著名的章、黄学派传承人。徐复一生严谨治学,笔耕不辍,广泛求索,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复兴,为中国训诂学、校勘学等领域的学术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徐复语言文字学丛稿》《徐复语言文字学论稿》《徐复语言文字学晚稿》是对他毕生语言文字领域学术成就的梳理与总结。

徐复对于小学研究颇深,尤以训诂学见长。《尔雅》作为中国古代著名的训诂著作,是历代训诂学家研究的重点。东晋有郭璞为《尔雅》作注,清代有邵晋涵《尔雅正义》、郝懿行《尔雅义疏》,近代有黄侃《尔雅略说》诸书。经过历朝历代学者对《尔雅》的反复钻研,《尔雅》研究已到达一定高度。徐复作为一代训诂学大家,未桎于前人之所成,大胆革新,在反复研玩的基础上提出诸多新见,进一步推动了《尔雅》研究的深入。

徐复兼综章黄,克绍箕裘,其《尔雅》研究集中收录于《徐复语言文字学论稿》中的“《尔雅》补释”部分,世人多观其训诂宏观之成就,对其具体的《尔雅》研究成果鲜有探讨,实为缺憾。本文梳理徐复《尔雅》研究之成果,探其方法、原则,察其师承研学之轨迹,以期对《尔雅》研究、训诂学之研究有所裨益。

一、徐复《尔雅》研究内容

徐复之于《尔雅》研究,内容较少,然言简意赅,见解深刻。除《徐复语言文字学晚稿》收有一篇《〈尔雅〉“蝇醜,扇”申义》外,主要见于《徐复语言文字学论稿》的《〈尔雅〉补释》。《〈尔雅〉补释》共收词条65个,涉及《尔雅·释诂》34条、《尔雅·释木》6条、《尔雅·释器》4条、《尔雅·释天》《尔雅·释草》《尔雅·释虫》《尔雅·释鱼》《尔雅·释畜》各3条、《尔雅·释兽》2条、《尔雅·释宫》《尔雅·释山》《尔雅·释水》《尔雅·释鸟》各1条。徐复研究《尔雅》的主要对象不仅包括《尔雅》专著本身,还包括东晋郭璞《尔雅注》、清代郝懿行《尔雅义疏》等历代学者对于《尔雅》的注解训释,其补释内容大致分为三类:阐明义例、匡正讹误、补充例证,补释条目言辞简要清晰,论证结合,逻辑谨严。

(一)阐明义例

《尔雅》成书年代久远,成书的具体年限和作者尚无确凿定论,不少词条难以解释或存在争议,尚待阐明。徐复学识渊博,见证近代中国语言文字学之转型,兼用传统与现代的研究方法,通过援引各种例证对于《尔雅》条例及前人注解中的模糊释义进行更深一层的阐释。

例如,《尔雅·释诂》:“妃、合、会,对也。”郭璞注:“皆相当对。”徐复补释:“对,亦谓配偶。”又补以《后汉书·逸民传·梁鸿》例证:“同县孟氏有女,择对不嫁,至年三十。”最后指出:“择对,择偶也。”[1]徐复言辞简洁,绝无繁冗之辞,以常语释古语,辅之以例证,释语通俗易懂、恰到好处。《尔雅·释天》有条例:“四气和谓之玉烛。”郭璞注:“道光照也。”[2]然郭璞此解仍不够透彻,后人读此仍有所困惑。徐复结合古今,选《文选》束皙《补亡诗》中“玉烛阳明,显猷翼翼”之句,结合语境,解释出“时和岁丰,宜黍稷也”之义,后学者读此便可恍然而悟。

(二)匡正讹误

历代为《尔雅》作注者甚多,其中有卓荦之见,亦有偏颇之语。徐复精读文献、反复考证,纠正前人注解谬误,提出自己的见解。一方面,徐复在考证后对前人指出的错误予以肯定,并以例证释之,此乃间接纠错。例如,《尔雅·释鸟》:“密肌,系英。”郭璞注:“《释虫》已有此名。疑误重。”而清代郝懿行认为此非误重。徐复按:“郝疏以为非误重,是也。”他又引汪柏年之说,借《本草拾遗》和《玉篇》佐证此物为鸟而别于虫。[3]另一方面,徐复功底扎实,善于发现《尔雅》及前人研究过程中的错误之处,此乃直接纠错。例如,《尔雅》:“绝有力,駥。”徐复指出:“绝有力下当脱一欣字。”[4]再如,《尔雅·释言》:“琛,宝也。”郝疏云:“《文选·思玄赋》:‘献环琨与琛缡兮。旧注:‘琛,质也。质与宝异。琛质之训,与《尔雅》又乖,疑未能定也。”[5]徐复考胡克家刻宋淳熙本《文选》注,发现该本注作“宝”字,与《尔雅》合,以此推断郝说有误,盖据误本说之。不难发现,徐复研究《尔雅》时对郝懿行《尔雅义疏》尤为关注,所订之误也多关于郝疏。

(三)补充例证

汉语经过较长时间的发展流变,很多字词及其意义已产生明显变化,需要后学者加以考证。《尔雅》中的部分词条虽难言其误,却也找不出足够的证据肯定其正确性。徐复在补释过程中,知此缺陷而广搜例证,博观而约取,所举之例皆可信易懂,以明词条之意。例如,《尔雅·释言》:“孔,甚也。”復按:“《诗·周南·汝坟》:‘父母孔迩。毛传:‘孔,甚也。又《小雅·鹿鸣》:‘德音孔昭。郑玄笺:‘孔,甚也。皆与雅训合。”[6]徐复通过以上四个例子与《尔雅》比对,证明此词条无误。又如《尔雅·释诂》:“虚,间也。”徐复先引《墨子·经上》:“綽,间虚也。”又引《经说上》:“轳虚也者,两木之间谓其无木者也。”最后引章太炎释《说文》“轳,布缕也”之说,证明“虚”确有间意。[7]徐复所用之例不局限于《说文》《广雅》等小学之作,《诗经》《文赋》等亦可为其证。徐复亦不盲信经典,历代学者之说凡信而有征,其说皆从。

徐复治学灵活,依不同词条情况,或侧重阐明义理,或侧重匡正讹误,或侧重补充例证。虽研究内容有所差异,然三者相通,互为补充,论证翔实。

二、徐复《尔雅》研究特点45AC0378-1EBF-47EE-AA89-ED1A6E811165

徐复早年师从黄侃,专攻文字、声韵、训诂之学,后问学于章太炎,专治乾嘉以来朴学家著作,国学功底深厚。他一生遍稽群籍,筆耕不辍,始终牢记传承师门之薪火。徐复对《尔雅》的研究既继承其师黄侃治《雅》之思想,又有其扬长之发展、独立之思考,具有鲜明的研究特色。

(一)形、音、义相结合

形训、声训、义训是训诂学三大基本条例。黄侃认为训诂的最终境界应该是对形、音、义三方面给予全面注意,忽略其一,就是“不完全之训诂”[8]。徐复承黄侃之学,他曾言:“闻之于师:治训诂者,不能离声音文字,因形音义三者可贯串证发也。段玉裁以声音施于文字,而后知假借引申与本字本义之辨;王念孙父子则以声音阐明训诂,而后知声音训诂之为浑然一体。斯言也,可谓剀切当理矣。”[9]祝鸿杰教授曾在《喜读〈徐复语言文字学丛稿〉》一文强调徐复用因声求义之法,明假借、释连语、探语源。黄建中教授也认为徐复将文字、声韵、训诂的研究紧密结合,融会贯通。这种研究方法在徐复的《尔雅》研究中也多有体现。

其一,不同条例,徐复所选训诂方法不同,其所用方法往往恰当、科学。例如,《尔雅·释诂》:“戛,常也。”徐复采用声训,借用郝疏引陆德明的释文:“戛,居黠反,郭苦八反。”依此反切,推断“戛”为“契”字之借,由“契”之义知其所训“声义尤为妙合”[10]。又如《尔雅·释诂》:“仪,善也。”[11]徐复采用形训,通过考证汉代《居延简牍》《张迁碑》《灵台碑》中“善”之字形论证“仪”训“善”而不训“言”。除善考字之形,徐复对古今字、假借字也尤其重视,常借助古今字、假借字论述词义由来。例如,他利用“核”与“覈”的假借关系,训释《尔雅·释木》中“桃李醜,核”这一词条。又如,他通过“潬”与“滩”的古今字关系,论证《尔雅·释水》中“潬”的意思。义训在其《尔雅》研究中最为常见,徐复以同训证“功,胜也”,以互训证“弄,玩也”,此皆例证。

其二,针对同一条例,徐复有时兼用形、音、义之方法进行训释。为论证《尔雅·释诂》所言“忥,静也”,徐复引《说文》证明“忥”与“佁”同训,因“佁”读若“騃”,“騃”引申有静意,则“忥”有静意可信。徐复还引《说文》“忥”与“讫”同声,“讫”训“止”,止亦静也,以此证明“忥”确有静意。[12]两条论证路径,音义相兼,相互印证,足见徐复思维之缜密、论证之严格。

对于形、音、义的结合,徐复在他的其他著作研究中应用得更为广泛,尤其是在探究语源方面。他继承了黄侃以声训探语源、语根的创举,同时将黄侃此理念真正付诸实践,推动了形、音、义训诂体系的更加完备,助推中国近现代训诂学之转型。

(二)注重证据,博观约取

徐复师承章、黄之说,唯学是务,焚膏继晷,有朴学之精神。他谨记恩师黄侃所言的五条“学问之道”,踏实求索,实事求是。览其著作,其所言所论, 考证精审, 要言不烦。徐复弟子方向东教授回忆,徐老的笔记中密密麻麻写满了例证,只是发表时没有把其他例证附上, 实为精而又精, 有炉火纯青之妙。[13]徐复教导学子阐释问题一定要写非常精到的例子,要在几十种例子里面,选择最恰当最能说明问题的例子。[14]细读徐复《〈尔雅〉补释”》亦是如此,《说文》《诗经》《周礼》《战国策》《后汉书》《文选》《墨子》《经传释词》《三国志》《世说新语》《国语》等各种文献引用信手拈来,然每个条例下所选例证数量有限,却短小精悍、恰到好处,绝无半句冗言,其求真、求精之品质如此可见。

相比黄侃,徐复的《尔雅》研究更具有实践意义。王国维在20世纪初提出“二重证据法”,即将地下考古资料与地上文献资料相互验证,徐复亦将此法应用于《尔雅》研究。[15]在他的《徐复语言文字学晚稿》中有一篇《〈尔雅〉》“蝇醜,扇”申义》的文章,徐复认为关于《尔雅·释虫》中“蝇醜,扇”的词条历代释者皆未考其用例,旷失久矣。后他于马王堆出土的汉代帛书《法经》中发现了“岐(蚑)行蝝息,扇蜚(飞)耎(蝡)动”之语,终于找到了《尔雅》原文“扇”之用例。他在文章最后写道:“夫帛书用‘扇飞,解决了《尔雅》用例的难题,《韩诗》用‘蝖飞,又可说明与‘扇蜚的通借义,辗转推求,而《尔雅》‘扇字之义愈明。”[16]徐复并非将全部精力集中于历史文献,而是将目光投掷于现实之当下,借助新发掘、新出土的文物,解决了很多难以解决的学术问题。这种与时俱进、科学求证的治学理念值得后人学习。

(三)俗雅相通,古今相证

徐复最早提出“俗语词”的概念,他认为“俗语词”之称是根据古人“俗语”“俗言”“俗名”“俗文”等术语概括出来的。“俗语词”概念的提出既体现了语言理论的传承关系,又具有现代语言学理论的术语明确性的特色。[17]尽管徐复有关于“俗语词”的专门文章,但其对于《尔雅》的研究也渗透着一些俗语词研究的理念,“《尔雅》补释”中出现了很多有关俗语词的论证。例如,《尔雅·释虫》:“蜭,毛蠹。”郭璞注:“即蛓。”复按,《说文》:“蛓,毛虫也。千志切。”段玉裁注:“按今俗云刺毛者是也。”亦称刺毛虫。[18]徐复一方面引用历史文献中的一些通俗释解,另一方面以现代俗语加以阐释。此法化雅为俗、化繁为简、化难为易,既有助于后人理解文献,又推动了俗语词的探索与研究。

语言是一个立体的系统,它既有纵向上的历时之流变,又有横向上的共时之差异。共时之差异是指方言与通语,而历时之流变则既包含通语又包含方言。徐复关注到了汉语词汇系统的历时因革和关系演变,将语言发展的古今观贯穿《尔雅》研究的全过程。《尔雅·释器》有“白盖谓之苫”的词条,郭璞注:“白茅苫也。今江东呼为盖。”《左传·襄公十四年》中同样出现了相似的词句:“乃祖吾离被苫盖。”杜预认为句中“盖”字注以“苫之别名”。通过如上考证,徐复认为“苫盖连用,泛指覆盖物。今吴人以盖为覆之通语”[19]。徐复借方言释词义,而方言又蕴含古今词汇之变化。他注意方言词的研究与训释,将方言学与训诂学研究结合起来。[20]此外,徐复补释常用“晋人恒言”“汉时用语”等词,亦可知其古今对照之思想。45AC0378-1EBF-47EE-AA89-ED1A6E811165

黄侃研究《尔雅》恒有语言发展观,常用现代方言探讨词义,注重阐释语音、意义、字形的演变。徐复在注重语言古今变化发展及方言与通语对照的基础上,更关注俗语词研究,将俗语词纳入训诂学范畴,丰富了训诂学的探讨途径。同时,徐复训释语言更加通俗精悍,简明易懂。

(四)尊重差异,独立思考

《尔雅》为中国现存于世的最早的训释词义的词典,黄侃称其为研究经学、小学、文学、史学和一切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底书之一。尽管《尔雅》堪称经典,然其内容未必完全正确,与其他古籍相互对照,相同字词训释存在不少差异。历代学者对一些疑义也多有研究,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徐复对于《尔雅》中的疑难问题始终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广罗各家之说,在尊重各家观点的基础上予以判断,提出自己的见解。例如,《尔雅·释山》:“多草木,岵;无草木,峐。”《说文》说法与《尔雅》一致。而《诗·魏风·陟岵》毛传则云:“山无草木曰岵。”“山有草木曰屺。”二说互异。徐复据段玉裁《说文注》:“窃谓《毛诗》所据为长。岵之言瓠落也,屺之言荄滋也。岵有阳道,故以言父,无父何怙也;屺有阴道,故以言母,无母何恃也。”他认为段玉裁之说乃从语源说之,信而有征,其说可从。[21] 《说文》《尔雅》及段玉裁《说文注》皆古代之要籍,徐复面对重要典籍的不同说法,没有盲目判断,他从现代语言学的立场深入剖析,找寻切入口,具有独立的判断能力。

同黄侃一样,徐复对于一些暂时难以解决或缺乏可靠材料支撑的问题选择承认差异,不予评论。《尔雅·释宫》中有一条例“石杠谓之徛”,对于“石杠”的解释,各家训释不同。郭璞引《孟子》之说,将“石杠”解释为“聚石水中以为步渡彴也”,即石桥之义。而《说文》有言:“榷,水上横木,所以渡者。”段玉裁认为“然则石杠者,谓两头聚石,以木横架之可行,非石桥也”[22]。对于此类无法轻易判断是非的问题,徐复将各说罗列至此,不妄加评论,足见其严谨坦诚之治学精神。

(五)综合研究,全面贯通

徐复在吴金华《〈古文献研究丛稿〉序》中写道:“盖训诂之学,贵致用于古籍整理;古文献之研究,亦必推动训诂学之发展。”[23]他认为校勘是训诂的首要环节,因此他把训诂和校勘充分结合起来,注重文字、语音、词汇、语法和校勘这五个方面知识的综合运用。这种综合研究的思想在他的《〈尔雅〉补释》中也有所体现。例如,《尔雅·释畜》中有“绝有力,駥”和“绝有力,欣犌”两个相近的词条,徐复通过文法上的对比发现其中一条有误,或前者脱一“欣”字,或后者“欣”字衍。他又联系《尔雅·释兽》中“兔,绝有力,欣”,此处“欣”为“掀”之假借。从《说文》《礼记·乐记》可知,“掀”亦假借为“宪”,而“宪”为“轩”之声误,根据孔颖达疏推断“轩”有起之义,则“欣”亦有起之义。因此,徐复认为“绝有力,駥”脱一“欣”字。综上观之,徐复研究《尔雅》的过程也是一个训诂与校勘相辅相成的过程。他注重现代语言学中各种语言要素的综合,同时跳脱出狭隘的训诂学范畴,打通学科界限,将各种知识都运用到语言研究和文献研究中来,走综合研究之路。[24]

徐复曾云:“余之治学,名物训诂、典章制度,八字而已。”[25]他的研究强调“比合、会通以求真是”,不拘泥于固定的方法,讲求各类原则的融会贯通。徐复在同其师黄侃一样精通“小学”的基础上,熔文字、声韵、训诂、语法、校勘于一炉。其所谓“名物训诂、典章制度”的研究实际上已超出“小学”本身,涉及语源学、语义学、词汇史、历史比较语言学等领域,对于中国传统和现代语言学研究均具有重要意义。

三、徐复《尔雅》研究的影响

徐复的《尔雅》研究是对现代《尔雅》和相关雅学研究的深化,起到承前而启后的作用。他对《尔雅》及相关注说内容进行考释、补充,将复杂、模糊的表述精简化、通俗化,使《尔雅》词条更便于人们理解。其研究还推动了文献解读与辞书编纂的发展,为辞书的修订提供了更精准、丰富的材料。徐复对《尔雅》的研究是带着情怀的研究,他不图功名,不辞辛劳,唯愿对于国学研究有所促进,以达经世致用之目的,其展现出的治学精神垂范后世。

四、结语

徐复作为章太炎、黄侃的嫡传弟子,谨记师门宏志,毕生致力于中国传统语言文字学的研究,堪称中国传统语言文字学的一代宗师。徐复将《尔雅》列为“古汉语十书”之一,对《尔雅》及历代雅学著作给予了充分关注。其所撰的《〈尔雅〉补释》篇幅虽短,却字字珠玑,充分呈现出其严谨求实的治学态度和综合而系统的研究方法,解决了很多前人未曾解决的學术问题。徐复继承黄侃的治学理念,创新发展,打通学科的界限,推动《尔雅》研究乃至整个训诂学、语言学研究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未来,关于徐复的雅学研究成就及徐复与章、黄之间的雅学研究对比仍有很大的探讨空间,徐复对于中国语言学发展的影响也将深远而长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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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教育部重大招标项目子课题“《尔雅》版本异文整理与研究”(20JZD048),山东师范大学古代文献整理与汉语史研究创新团队。45AC0378-1EBF-47EE-AA89-ED1A6E811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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