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学校文化建设的三个维度

胡吉振 陶然

摘 要：在学校文化建设中，乡村学校要秉承以学生和教师为中心的理念，不攀比、不跟风、不模仿，从自己的实际情况出发，在扎根于乡土文化的同时，还要与时俱进跟上新时代发展的步伐。从文化的“器具”层面、制度层面和精神层面出发，可以得出乡村学样文化建设的三个维度：在“器具”层面，要因地制宜、量力而行地建设学校物型；在制度层面，要建设稳定、和谐、健康的制度；在精神层面，要建设基于生活教育的价值体系。

关键词：乡村学校；文化建设；物型建设；制度建设；精神建设

“文化”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其定义有四百余种，这就足显人类文化的多元性。我们认为“文化”就是“人文教化”，具有人的精神，打上了人的烙印。历史学家庞朴强调文化有“三层境界”，第一层境界是器具的或者说物质的境界，第二层境界是制度的境界，第三层境界是内心的或精神的境界。由于“学校文化”是从“文化”这个概念引申出来的，人们对“学校文化”所秉承的观点也是不同的。从本质上讲，学校文化是一种组织文化，它是有关人及人之关系的，是在学校外部适应与内部整合过程中形成，使学校生活可以理解的共享假设、价值和规范。以前的学校文化建设主要集中在城市学校，而随着乡村学校师资、教学硬件、教育资源的改善，乡村学校文化建设也有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基于庞朴有关文化“三层境界”的视角，可以更好地帮助我们开展乡村学校文化建设的研究。

一、因地制宜、量力而行的物型建设

乡村学校文化建设中的“器具”包括学校独特的建筑、布局、标识等，要通过这些物型表达乡村学校文化建设中深层的精神内涵，反映以学生和教师为主体的教育理念。有人将学校文化建设简单地理解为校园装饰和环境建设，有人将学校文化建设片面地理解为学校墙面、橱窗的口号标语的布置。这些做法都在一定程度地偏离了学校文化的本质和科学内涵。乡村学校在财政方面可能没有城市学校“富裕”，但这无伤大雅，因为对学生和教师的人文关怀在很多情况下比财政资源更重要。

乡村学校文化建设应该从实际问题出发，既不能好高骛远，更不能脱离实际情况与城市学校攀比。学校文化建设要从教师和学生的视角进行设计，多听取教师和学生的意见，为教师和学生创造更好的发展和学习环境，给予师生充分的人文关怀。现如今，全国各地城市学校的文化建设几乎“千校一面”——因为它们没有自己的文化特色，但是不少地方的乡村学校可以依靠地域优势，打造自己的文化特色。比如，江苏省镇江市石桥中心小学地处农村，就以“田园风·成长乐”的新田园教育为办学理念，将校园与自然结合，打造耕读园、阡陌园、小花房等，让学生在潜移默化中接受农耕精神的熏陶。不同地区的乡村小学的文化特色一定要充分发扬下去，这才是乡村学校文化建设的主阵地。其实，乡村学校的“土气”是它的优点，而不是缺点。

总之，乡村学校的文化建设没有必要像城市学校那样搞得多么奢侈，而要因地制宜、量力而行，把作为乡村学校物型层面的文化建设得更具人文关怀，与乡村学校周围的环境融合成一幅和谐统一的美丽画卷。当然，在物型建设上，学校应该秉承一种传统与现代融合的思想观念。

二、稳定、和谐、健康的制度建设

从制度经济学的角度来讲，学校文化建设中的制度要具有交易成本或实施成本最小的特点，便于教师和学生的执行及落实，给教师和学生提供尽可能多的空间或时间，让他们充分发挥潜能，这样才能留住师资和生源。另外，还要保障稳定性，这也是给教师和学生提供一个良好的工作或学习环境的必要条件。一些学者认为校长在学校文化建设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对于一些频频换校长的乡村学校来讲，保证学校制度的稳定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校长的更换给学校文化建设带来的“地震”。

为了给教师和学生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学校要在制度建设上让教师和学生做“加法”，而作为管理者则应该做“减法”。《道德经》有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也就是说，要减少无意义的消耗，腾出更多的时间，做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同样，在乡村学校的制度建设中，作为一个“无为”的管理者应该少一些会议，少一些强制性规定，少一些闲杂的浪费教师和学生的琐事，多一些具有弹性的选择题让教师或学生去选择。这样就可以给教师和学生提供充足的时间从事教与学，给他们更多更大的自由活动空间，让他们去施展自己的才能和天赋。

乡村学校文化建设不可能大起大落，而应该保持平稳、健康、和谐发展。学校制度建设既要考虑到师生的短期发展，更要顾及他们的长期发展，或者说在制度建设方面，学校要把师生的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结合起来综合考虑。在保持学校制度文化基本稳定的前提下，在细小的环节可以进行与时俱进地修改。其中，一切为了教师与学生发展的基本精神是不能变更的。比如，乡村学校要进一步完善和修正学校章程和各项管理制度，形成具有本校特色的科学规范的组织管理体系和制度体系，使各项管理有章可循，不断深入师生内心，逐渐转化为师生的自觉意识，达到自主管理的高度。

三、基于生活教育的精神建设

乡村学校文化建设的第三个层次是精神层次，这是文化建设的最高层次，能反映出乡村学校文化的本质特征。我们认为，乡村学校文化精神层面的建设应该从优秀的传统文化，尤其是乡土文化中汲取营养。在乡村学校读书的学生一般都住在学校附近的村落，教师大多数也是本乡本土的居民。乡村社会所形成的乡土文化，是乡村学校师生的精神底色，也是乡村学校进行文化建设的重要精神基础。这种乡土文化更多地传达了一种生活性的价值理念。

在中国古代教育中经常提到的“学以致用”的教育思想，就是强调学习是为了生活应用。中国古代教育目的是从现实生活中引申出来的，现实生活需要什么，教育目的就是什么。乡村学校要鼓励学生在学习理论知识的同时，将学习知识的过程与现实生活密切联系起来，这样可以使学生认识到学习知识可以更好地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问题，更好地改善现实生活。义务教育阶段，各门学科的课程标准都强调学习评价指标中“应用”的重要性，即通过实践应用可以加深对知识的理解，让学习知识或知识教学不再那么枯燥无味。

更为重要的是，小学很多的课程内容与中国古代传统社会和农业文明是有密切联系的，甚至小学教科书中很多内容都是来自古老的农业文明或乡土文化的。语文教材把最能体现乡土文化的文章选编出来，让乡村学生看到这些文章就很容易联想到自己的现实生活。例如“听取蛙声一片”“粒粒皆辛苦”“离离原上草”等，乡村学校的学生可以更好地体会这些语句所描绘的景象，因为乡村学校的地理位置就能为这种理解提供现实条件。小学数学也是如此。比如，中国古代最重要的数学著作《九章算术》反映的就是乡土社会或农业文明的情况下如何应用数学为现实生活服务的。在某种程度上说，乡村学校是天然的中国传统文化、乡土文化的传承基地。由于乡村学校所学习或传授的知识内容大多数产生于中国古代的乡土文明之中，这就更有利于乡村学校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习——因为课本中的内容与现实乡村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甚至课本中的内容在乡村的现实生活中都可再现或亲身体验。从这个意义上讲，乡村学校文化建设就应该是理论知识的学习或传授与现实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大体上与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论”是一致的。也可以这样讲，乡村学校文化建设本质就是要继承与发扬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论”，要把这个理论作为乡村学校文化建设的灵魂或本质。

综上，乡村学校文化建设不能走城市学校文化建设的道路，而是要从自己的具体情况出发，在“器具”层面的建设中要量力而行，突出自己乡土特质；从文化的制度层面来讲，在秉承以学生和教师的发展为中心的前提下，强调学校制度稳定和谐发展的重要性；从文化的最高境界——精神的层次来讲，乡村学校文化的本质在某种程度上讲就是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论”，就是强调现实生活与教育的密切联系。当然，我们虽然强调乡村学校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乡土文化保持密切联系的必要性，但是并不认为乡村学校要排除外来的城市文化的影响。乡村学校在文化建设上也要拥有海纳百川的心态，欢迎各种文化思潮的涌入，以此更好地推动乡村学校文化建设的快速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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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庞朴.近代以来中国人的文化认识历程——兼论文化的时代性与民族性[J].教学与研究，19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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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张东娇.学校文化建设成就美好教育生活[J].中国教育学刊，2019（4）.

[5]杨志成.学校文化建设的解构与建构[J].中国教育学刊，2014（5）.

[6]马健生.学校文化建设即校长文化领导的过程[J].教育科学研究，2014（5）.

（胡吉振，博士，丽水学院教师教育学院，邮编：323000；陶然，教授，丽水学院教师教育学院，邮编：32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