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视野下孔子学院发展模式探究<br/>——以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为例

“一带一路”视野下孔子学院发展模式探究
——以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为例

2021-12-06牛娜娜李东伟

华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1年4期

牛娜娜，李东伟

(华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唐山 063210)

欧洲孔子学院发展较快，据2009-2019年《孔子学院年度发展报告》数据分析，得知欧洲孔子学院的发展对全球孔子学院的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从设立时间来看，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是欧洲第一所特色中医孔院，也是全球第八所中医孔子学院。中医特色孔子学院的出现与发展顺应了时代的潮流，是建设美丽富强“中国梦”、提升中华文化软实力的迫切需要，正是在这种背景下，特色孔子学院应运而生，中医特色孔子学院就是其中一个方面。《孔子学院研究年度报告(2018)》指出，特色孔子学院是指以不同主题文化为切入点，以传播汉语和中华文化为办学宗旨的孔子学院[1]。中医特色孔院与传统的孔子学院归根同源，都承载着弘扬汉语教学的重要职能，但又有其独特之处，进而呈现出中医特色孔院独特的存在模式。

关于中医特色孔子学院，前人做了相关研究，从伦敦中医孔子学院开始，刘婷婷(2013)认为中医药教育要走向世界，就要积极探索适合本土的教育模式，拓宽专业设置，培养复合型人才[2]；王思懿、张春月、陈铸芬(2018)从中医药学传播的角度出发，探讨中医孔子学院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解决之道[3]。吴应辉(2010)探讨孔子学院经营模式的类型及如何能够可持续发展[4]。对于匈牙利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研究较少，中匈两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因而中医药在匈牙利有着良好的民众基础，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也就应运而生。[5]以佩奇孔院为研究目标，阐述其成立的历史背景、发展特色与不足并提出思考与建议，旨在为佩奇孔院及其他中医特色孔院的全面发展提供参考。

一、匈牙利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成立背景

(一)“向东开放”政策对接“一带一路”

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对哈萨克斯坦进行国事访问时，首次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概念，其目的是为了使各国经济联系更加紧密、相互合作更加深入、发展空间更加广阔，通过创新的合作模式，共同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同年10月，习总书记在印度尼西亚又进一步提出“中国愿同东盟国家加强海上合作，使用好中国政府设立的中国-东盟海上合作基金，发展好海洋合作伙伴关系，共同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6]由此形成了“一带一路”的倡议，开启了“一带一路”经济长廊的新纪元。

“向东开放”政策是匈牙利新政府自2010年开始实施的外交政策，其宗旨就是在发展与欧美发达国家关系的同时，加强与东方大国之间的经贸关系[7]，目的是努力获得二十世纪90年代后失去的东方市场[8]。自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匈牙利“向东开放”政策与其高度契合，融洽对接，匈牙利成为第一个加入“一带一路”倡议的欧洲国家，双方在贸易、投资、科技、农业、互联互通等领域展开了进一步的合作，这也使得中匈关系在不断加深。

(二)“16+1”合作机制的创建与推进

近年来，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政治关系稳定发展，各国领导人互访频繁，政治互信不断加深，随着“一带一路”的倡议推动，2012年，中国同中东欧16国为深化传统友谊、加强互利合作而共同创建了合作新平台——“16+1”合作机制。这个新平台不仅有助于推动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关系发展，也为深化互利共赢的中欧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注入了新的活力，使得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不断加强。2015年，李克强总理提出“16+1”合作框架，共同致力于构建开放包容、互利共赢的新型伙伴关系，除了在基础设施、通讯、企业合作等方面达成共识，还在文化方面提出“扩大人文社会交流”的建议，建议将2016年确定为“16+1”人文交流年，充分发挥文化、教育、科技、青年、卫生、智库等领域中合作平台的作用，举办丰富多彩的人文活动。[9]中医作为中华文化宝库中的典型代表，在国家政策的推动下也不断散发着夺目光彩。

(三)中医文化的国际发展机遇

2010年时任国家副主席的习近平在出席墨尔本皇家中医孔子学院的揭牌仪式上说：“中医药学凝聚着深邃的哲学智慧和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健康养生理念及其实践经验，是中国古代科学的瑰宝，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深入研究和科学总结中医药学，对丰富世界医学事业、推进生命科学研究具有积极意义”。[10]近些年，国家政府部门积极推动中医药事业的发展，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为中医药文化的国际传播与发展制定了一系列举措和目标。《中医药事业发展“十二五”规划》中指出，要落实卫生部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药对外交流与合作中长期规划纲要(2011-2020)》，加强高层引领，积极与境外高水平学术机构合作，为中医药国际发展提供科技支撑，推动中医药文化对外交流，促进国际社会认知和应用中医药。[11]尤其在大力提倡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的今天，中医药文化作为中华文化中的瑰宝和典型代表，更是迎来了新机遇，搭载着“孔子学院”这艘轮船，更迅速地走上国际舞台。

(四)中医在匈牙利的历史渊源及合法性

300年前，中医已经传入欧洲地区，匈牙利是中东欧地区最早引入中医的国家之一。据史料记载，至少在1300年前就有针刺技术应用于临床，且1983年考古发现公元7世纪的骨制盒子中能够看到相关针刺论述，为中医在匈牙利的传播发展奠定基础。1987年，匈牙利医学总会和匈牙利中医药学会联合举办第一届中医药学术研讨会，标志着中医药正式在匈牙利得到认可和应用。到80年代末，匈牙利有针灸业医师300余人。[12]2013年12月，匈牙利正式通过中医药合法化的法律，使得匈牙利成为欧洲第一个实施中医立法的国家。2015年匈牙利总理欧尔班签发颁布了中医立法实施细则，承认中国高等中医院校学历，中医师有5年相关工作经验并符合相关条件，就可申请在匈牙利独立行医的中医从业人员行医许可证，此举从根本上解决了长期困扰中医师合法行医的问题。在此之前，华北理工大学与匈牙利佩奇大学在医学领域已合作了10余年，基于双方多年的友好合作关系以及国家大背景下的支持，华北理工大学和佩奇大学在2010年11月签署了建立中医特色孔子学院的合作意向书，向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提出成立中东欧地区首所中医孔子学院，最终得到批准，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于2015年3月27日举行揭牌仪式并正式运行。

二、发展阶段

(一)初创阶段

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所在的佩奇市位于匈牙利中南部，是一所拥有2000年历史的文化古城，佩奇大学是匈牙利最古老的公立大学，佩奇孔院设立在其健康科学学院下。通过访谈第一任佩奇孔院院长毛红教授，得知孔院初期的重心是搭建佩奇孔院能够可持续发展的整体框架。为此，首先确定中医特色孔院的培养目标、培养模式、课程设置，同时与外方合作，“建章立制”，规范孔院的管理机制。校内走访佩奇大学各个学院，校外对佩奇当地的中小学进行调研，同时派遣老师去其他孔院学习优秀经验，制定教学大纲，包括汉语教学大纲和中医教学大纲。除此之外，佩奇孔院第一次创新性地把春节晚会和孔院庙会结合在一起，精彩繁多的文化活动体验与浓厚的文化氛围吸引了许多儿童，为第一届少儿夏令营的成功举办奠定了良好基础。随着孔院的招生及汉语教师的规模不断扩大，孔院逐步踏上了正轨。截止第一任院长任期结束，孔院招生数量呈良性发展，逐年递升，从几十人发展到800多人，中学设立七个教学点，小学设立四个教学点，教学对象包含大学生、中学生、小学生和社会成人四部分。[13]

(二)发展阶段

佩奇孔院第二任孔院院长是华北理工大学中医学院的崔建美教授，崔院长于2019年赴任匈牙利，在国际形势大好的背景下，2019年佩奇孔院可谓硕果累累。在坚持“中医孔子学院”特色的贯彻执行下，佩奇孔院积极参与并举办了一系列高水平的国际中医药学术会议，如举办了“一带一路，中医药的国际应用”学术会议，参加了“世界中医药日暨‘一带一路’中医药学术交流会”；规范中文教学和中医教学工作，建立孔院下设孔子课堂，筹备了中医文化体验室建设；除了面向大学生开展中国武术、茶道、中医等文化活动，还积极面向各中小学，开展“气功日”“中文公开课”等活动，开设了面向广大市民和气功爱好者的气功公益教学活动，吸引越来越多不同年龄段的学生体验中国文化的魅力。在文化交流中佩奇中医孔院还积极推进华北理工大学与佩奇大学、唐山市与佩奇市的合作。在理事会报告上，孔院制定了2020年加强内涵建设、提升教学水平、加强制度建设、推进两校合作、扩大宣传影响、积极融入当地的目标计划。

(三)挫折阶段

2020年新冠肺炎全球疫情爆发，匈牙利政府下达停课通知，为了做到“停课不停学”，所有的线下课程都转移为线上教学。面对疫情，佩奇孔院积极探索网络教学新模式，全体教师参加网络授课技能培训，从平台的注册使用到远程课堂模拟，为备好每一节课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培训过程中，教师的在线教学能力在短期内得到了快速提升。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当招生宣传、课堂教学、学术会议、文化推广等一切线下活动都受到地域限制戛然而止的时候，线上这块不被重视的沃土开始被挖掘。线上模式推动了中文教学的转型升级，将线下课程搬到网络课堂进行实时交流互动，更重要的在于学生可以将课上的内容进行回顾，教师在上课时会录制课堂内容，学生可根据自身情况选择回放，有些因为距离原因不能来孔子学院上课的学生也能加入网络课堂进行汉语学习。除此之外，佩奇孔院还开展了一系列网络文化活动，如“中华美食系列”“养生气功”“网络义诊”等，这些是在疫情之前不会考虑的事，可以说，疫情带来的机遇与挑战并存。在网络授课初期，问题是不可避免的，比如硬件问题、网络不流畅、老师或者学生掉线等，还有的问题是教师们的网络授课经验不足，中文教学是一个情景性、对话性、实操性很强的课程，线上教学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学生互动和语言练习，基于以往面对面交流互动的课堂实践，教师对于如何设计网络课程以及如何进行有效的课堂互动等问题，都需要摸索、积累经验。为此，孔子学院积极开展线上网络课程交流培训会，教师们相互交流学习，针对不同水平学生的特点，探讨网络授课的方式和方法，逐步提升线上教学水平及教学效果。

三、佩奇大学中医孔子院发展特色探究

2013年2月，教育部发布《孔子学院发展规划(2012～2020年)》，支持和鼓励以商务、中医、武术、烹饪、艺术、美食、旅游以及职业技能等为特色，开办特色孔子学院，在汉语言教学与推广传统文化的同时，开展中华文化和当代中国学术研究，走一条学术研究型发展路线。[14]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作为中医特色孔院，致力于汉语教学和中医文化的推广，已有所建树。

1.成功建立分层次、多元化的中医教育培养模式，包括满足个性需求的大学中医教育学分课、西医医生中医针灸资格培训教育和佩奇大学健康学院博士生针灸选修课。[15]佩奇大学是匈牙利唯一有权授予补充与替代医学学位的高校，在佩奇大学、孔院和匈牙利针灸医师学会的三方合作下，孔院拥有西医针灸医师的培训资格，凡是在孔院参加培训并通过考核的西医医师，就可以获得中医行医资格。

2.开设一系列中医特色的课程，包括中医基础理论、21世纪的中医药、中医与养生、针灸推拿、中医按摩、气功、中医和中草药等课程。这些课程面向佩奇大学校内所有专业的学生，对中医感兴趣的都可以选修这些课。任课教师除了孔院外派教师，还有当地的本土教师，《21世纪的中医药》这门课程的任课教师就是匈牙利针灸协会的会长Hegyi Gabriella女士。

3.发展特色品牌项目，如春节系列活动特色项目之一的“春节庙会”。该项目将庙会与春节晚会相融合，增添了中国文化元素与氛围，为春节晚会增光添彩。“夏季气功月”、每年一度的“少儿夏令营”和社会公益气功培训课程，都已经是佩奇孔院的特色品牌发展项目。尤其是气功月培训这个社会公益项目，疫情前是在佩奇市圣特伊斯特万广场开展的，疫情期间通过网络平台进行教学讲解。气功的大力推广一方面拉近了匈牙利民众和中医老师们的距离，另一方面对中医文化交流、中医技术认可、中医服务推广都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每一次的气功培训活动都能弘扬中国传统医学，让更多的当地民众认识中医、了解中医、学习中医。

4.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十分重视与当地中小学的合作，一直致力于中文和中华文化在当地中小学的推广。在其协助下，匈牙利科什塔小学在文化月期间开展了精彩纷呈的中国文化活动。2019年11月27日，佩奇市班吉道纳特街小学(Banki Donat Primary School)获得国家孔子学院总部批准成为佩奇孔院的下设孔子课堂，汉语作为该校第二外语，实现了1-8年级全部开设汉语课程。[16]该校汉语教学系统性在匈牙利小学中是独一无二的，其开设的“中国文化体验周”和多门中国文化课程极大地提升了学生学习汉语的热情，也将作为汉语教学典范在当地推行。

5.与当地的媒体合作。Pannon TV是匈牙利巴兰尼亚州最大的电视台，拥有200万的收视人群，其节目形式多样，主要聚焦文化发展、教育发展、新闻媒体、民生等话题。自2019年7月起，佩奇孔院与Pannon TV签订了合作协议，随时报道孔子学院动态，并通过Facebook同步发送。在疫情期间，Pannon TV对孔子学院开展网络中文课、文化活动、线上义诊等活动进行了采访报道，力求用最真实的角度记录孔子学院的日常工作，此举展现了孔子学院的风采，进一步扩大佩奇孔院的知名度。

四、佩奇大学中医孔子院不足与思考

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在一行又一行人的努力下步入了正轨，成为中匈交流中的一个重要平台。但在调研过程中发现，佩奇孔院还有很长的发展之路要走，对于存在的问题，应当引起重视并及时调整风帆，才能让孔院扬帆远航。

(一)继续发挥桥梁作用，增加校企之间的合作，开展“汉语+”项目

2019年，唐山市人民政府代表团访问佩奇市政府及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并于佩奇孔院开展会谈，时任唐山市副市长黄三平和佩奇市副市长拉斯洛簚尤里代表双方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唐山市和匈牙利佩奇市建立友好城市关系意向书》。双方同意在平等互利基础上，共同促进两市人民之间的友好往来和经济贸易往来，积极开展在经贸、工业、农业、科技、文化、体育、旅游、教育、医疗、人才等各领域的交流与合作。除此之外，佩奇大学中医孔子学院举办“中医循证医学”国际会议，吸引了来自匈牙利、中国等国家和地区的数十名中医临床专家和科研工作者参加，报告介绍了中医学在多个领域的最新临床和实验研究进展，促进了中外专家之间的学术交流与合作。在推动中匈的学术合作之外，还可以增加与在匈中国企业的合作，开发具有稳定汉语培训需要的企业，为中国公司培训人才、召开招聘会为当地中国公司输送人才、开设跨文化培训营。

(二)规范编写本土化教材，寻找适合学生需求的中医教材

要提高孔院的办学质量，“三教”问题是关键，基础就是教材的选择与使用。目前国内外的汉语教材繁多，但由于汉语学习者的年龄层次、汉语学习水平、专业都有差异，国别化教材比较稀少，目前匈牙利只有罗兰大学孔子学院出版的自编教材《匈牙利汉语课本》，其教学对象还是非医学专业的学生，适合海外汉语学习者的中医教材更是少之又少。2019年世界中医学专业核心课程教材《推拿学》出版发行，但它只有中英文这一个版本，所以规范编写实用性、适用性、丰富性的本土中医汉语教材是一项急需且势在必行的举措，当然，仅仅依靠国内外院校以及个别中医专家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这是一个从人才到科学、从教材到服务的系统性问题。[17]

(三)加强本土师资力量的培养，壮大师资队伍

中医药文化海外传播需要具有对外汉语、当地语、中医药专业背景的高素质、国际化中医人才师资队伍。[18]匈牙利是一个非英语国家，俄语、德语、英语、法语都是匈牙利学生学习外语的多数选择，汉语学习者的人数总体较少，且学习水平较低，很难用汉语进行中医课程的讲解，因此佩奇孔院的中医课程多采用英语授课或匈语授课，中方教师采用英语授课，本土老师采用匈语上课，但课程较少，主要课程依然是中方教师担任，学生出于对英语的心理压力，选择中方教师课程的人数相对不多。中方教师具有较强的专业背景知识和高超医术，但因为中医在国际舞台的年轻化导致这些中医教师更多地专注于国内中医知识技术的学习，忽略了英语学习的深化，加上中医具有非常多的专有名词，因此英语授课不仅对学生来说输入困难，对老师来说也有输出的阻碍。在教学、科研的压力下，教师想在任教几年中学习并掌握匈语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所以加强本土师资力量的培养对佩奇孔院来说十分重要，长远来看有助于其可持续发展。

(四)拓展宣传平台，扩大品牌知名度，充分发挥网络的媒介作用

通过查阅佩奇孔院官网，发现网站存在孔院介绍不详细，文化活动、品牌项目、课程开设更新不及时的问题。孔子学院官网是向国内外展示孔院发展现状的重要窗口，是中匈人民了解孔院的重要渠道，应重视网站的建设，向世界展示一个全面的佩奇孔院。除此之外，还可以与当地的旅游业进行合作，推行“汉语+”合作项目，开发佩奇孔院文创产品，打造一套适合旅游的文化体验模式。佩奇市是匈牙利的艺术名城，2010年被评为“欧洲文化之都”，2018年更是有650万人在匈牙利境内旅游，与佩奇乃至匈牙利旅游业的合作可以极大地拓展品牌，吸引更多的来自不同地方的人认识中医、学习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