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选择还是放弃?
——这是一个问题
2021-12-01金伯利布罗德沃特著王彬入编译
〔美〕金伯利·布罗德沃特著、王彬入编译
从幼儿园到本科时期,我一直都不是一个理想的学生。后来,我也在试着去探寻成长过程中,自己究竟缺失了什么。我一度认为导致这样结果的原因是自己(对声乐学习)感到无趣,没有挑战感,但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样的解释也并不准确。直至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决定重新开始学习,体会它(声乐学习)的价值。这个转折点是在我读研究生时,史蒂芬·奥斯汀博士(Dr.Stephen Austin)向我介绍了声乐教学法和声音科学。奥斯汀博士对这一领域非常热爱,这也深深影响着他的学生。我很快就“上瘾”了,我爱上了通过声乐教学法来学习(声乐)。
伴随这股热情,我开始全面倡导和拥护声乐教学法理念,并认为教授声乐的唯一方法必须建构在严谨的科学认知基础上。我在教学中完全使用约翰·桑德伯格(Johan Sundberg)和理查德·米勒(Richard Miller)的理论,并继续学习、汲取一些专业语汇,一发不可收拾。这几乎是一种精神上的顿悟,它使我排斥其他理论,成为一个“精英主义者”。
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的研究生院,我还选修了一门通识课程,该课程要求学生们观察学校里所有声乐教师的授课情况。有一天,当我坐在教室里,一位教师看着他的学生说:“想想蓝色。”我对这个“意象”很熟悉,但这超出了我一贯“科学思维”的范畴,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接着,这位学生开始“想着蓝色”来演唱,这个方法竟然奏效了,这令我感到沮丧。这个结果与我所深信的“科学理念”背道而驰。这怎么可能呢?但这位终身教授深谙一个道理:每位学习者都是不同的。当你和学生A讨论颧弓(颧骨颞突与颞骨颧突结合形成)的时候,学生B可能需要听你说的是“想象着‘蓝色’来演唱”。
离开那个教室时,我学到了重要的一课:必须“教会”学生。你可以是一个“科学怪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你的“学生”能理解。你可以是一个教“蓝色”的教师,在教学上使用视觉化的描述,但如果学生无法理解,这就失去了作用。学生们的学习风格是不同的,教师们需要具备丰富多样的教学手段,用学习者能接受的方式来教他们。
请不要把我的意思理解为充分、科学地理解歌唱的发声机制不重要,事实正好相反。然而,我在大学第一次开授声乐教学法课的经历让我明白,我可能没有必要对一群专门指挥合唱团的学生讲“压力/松弛曲线”,这个时间可以用来更好地讲授声乐教学的实际应用(在此向奥斯汀博士致歉)。
在歌唱领域,关于“选择还是放弃科学”的争论并不是一个新鲜话题。早在曼努埃尔·加尔西亚(Manuel Garcia)第一次观察喉部图片时,就已有针对在教学中使用科学研究的反对声音。现在还有很多研究被用于声乐教学,比如,教师运用计算机软件来分析声音的产生,将其作为一种检测发声问题的工具等。我也曾用软件向学生们展示过他们歌唱时的颤音频率,然后将他们的颤音频率与古典演唱的标准进行比较。作为一种视觉工具,相对于口头上描述“你的颤音太快了”,我发现这是相当有效的。科学,当然在教学中占有一席之地。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使用这些工具是必需的,他们通过语言描述和模仿,或许也能获得相同的效果。
1917年,克利宾格(D. A. Clippinger)写下了专著《头声及其他问题:论歌唱实践》(The Head Voice and Other Problems: Practical Talks on Singing),在网上广为流传。克利宾格在该书的第9章中专门讨论了上述问题。我可能并不完全同意他的说法,但的确可以从中获取大量信息。对于从事声乐教学法教学的教师来说,在课堂上进行这种讨论是最有成效的,……也是最有趣的。
科学的发声
喉镜应用的直接影响是因各种各样错误的观察介绍,而使整个研究课题几乎陷入无可救药的混乱。每一种错误的观察都声称是根据肉眼观察得出的,而且人们也同样固执地相信它。
——〔美〕莫雷尔·麦肯齐《发声器官卫生学》
莫雷尔·麦肯齐(Morell Mackenzie)在物理实验室从事声音研究,连他都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科学人”,而那些把他的研究发现作为教学基础的教师们,却相信他们正在教授发声的科学。虽然部分科学家会说:“难道我没有研究过动态的声音吗?我见过,所以也了解。”但是,麦肯齐所看到的不确定性因素使他明白,这些知识仅仅是一种推测。或者说,即使你对自己看到的动态声图像呈现深信不疑,那又如何?因为麦肯齐曾亲眼目睹发声器官在实验条件下的发声动态,但在使用喉镜时,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达到自己正常的发声状态。
科学家想让我们相信发声机制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认识这种说法是有必要的,否则就不会有所谓的“科学”产生。但置于声音变幻莫测的发展中,这种说法也是最不符合实际的。
从科学和艺术的角度来说,并不存在十全十美的声音,除非人类能够具备十全十美的大脑。声音产生的最佳案例并不完美,而且大多数离完美还有相当远的距离。科学家却是利用这些不完美的模型来研究,并据此做出推论。
不论对错,歌唱者并不都以同样的方式来发声。我想到了两个著名的女低音,其中一个能用真声唱到大字组的A,有时甚至大字组的降B,另一位能用她中声区的音色一直唱到自己的最低音。如果一位男高音能用真声唱到小字一组的b,我们难道能说他的发声方式与从小字一组的e开始就使用假声的歌唱者是相同的?
在对100个随机抽取的声音样本的研究中,我们可以观察到各种不同的状态,这也许就是科学家们产生诸多分歧的原因。必须指出的是,截至目前,他们能达成的共识还很少。在制定适用于任何器官或乐器的绝对法则之前,我们必须弄清楚我们歌唱乐器的本质。关于人的喉咙里装的是什么样的乐器,科学家们一直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他们还没有确定它是一种弦乐器还是铜管乐器,又或者是单簧管还是双簧管,而这些对于建立科学的机理基础至关重要。由于我们不确定歌唱的乐器是什么,因此对于如何“演奏”它,意见不一,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果要了解发声科学,我们必须首先了解发声器官的机理和运动方式。这个乐器大约有1.5英寸长,在极少数情况下,能达到三个八度的音域。它是如何做到的呢?根据书中记载,有以下多种方式。
大多数相信录音系统的声乐教师认为有三种发声机制,胸声、中音(middle)、高音,或者说是胸声、中音(medium)、头声。但麦肯齐博士声称,在他调查的400个女性声音样本中发现,大多数情况下,胸声一直在被使用。而曼奇尼坚持认为,在某些情况下,会出现只有一种声区的声音贯穿始终。
加尔西亚说,人类有三种发声机制——胸声、假声(男性女声/假声男高音)和头声,这三种发声机制涵盖所有男女声部。
本克(Behnke)把声音分为五种音质——厚低音、厚高音、薄低音、薄高音、弱声。
吉尔梅特博士(Dr. Guilmette)表示,把所有声音音调都归于一种机制或声区发声的观念,实则是对人体解剖学的无知。他进一步表示,声带与发声无关——声音是由气管、喉、咽、口腔的黏膜振动产生的,事实上,它是由身体上半部分的所有黏膜振动产生的。
当说到男性假声时,很多人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却将其划归在道德层面,认为它是邪恶的、不虔诚的。他们认为科学家们对此的判断全凭想象。
麦肯齐博士认为只有两种发声机制,即长声带和短声带,而假声是由短声带产生的。
莱菲尔德(Lehfeldt)和穆勒(Muller)认为,假声是由声带内部边缘或黏液覆盖的振动产生的,声带本身是松弛的。
伦恩(Lunn)坚信“真声带”与假声无关,假声是由“假声带”发出的。
曼特尔斯(Mantels)认为,在假声中,声带不控制音高,它的音质和发声机制都与长笛相同,空气使声带振动,而不同的音高是通过改变管的长度而产生的。
戴维森·帕尔默(Davidson Palmer)指出,男性假声是男童声音的“遗存”,由于缺乏使用而退化,但这应是贯穿男高音演唱的正确发声机制。
查特(Chater)的观点与曼特尔斯一致,只是他把这个乐器(声带)类比为单簧管或双簧管类。另一些人认为,声带就像嘴唇在演奏铜管乐器时的作用。
但是,声带的运动只是这个非科学争议的第一部分,在声带上方发生的事情同样令人困惑。咽部、口腔、鼻腔,甚至整个头部的结构,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有些人认为咽部和头部的腔体与声学有关,并在某种程度上能扩大、修饰和净化声音。但另一位著名人士说,这与头部无关。还有一位享誉国际的学者说,鼻子是唱歌时最重要的因素。如果你的鼻腔运用适当,就能唱歌。
由此可见,对这个问题的探讨仍旧是众说纷纭。同样,对头脑意识的探索也在继续。这些有关声音“伪科学”的长篇大论几乎“淹没”了声乐学生,没有什么比这些更令他们困惑了。原因很简单,学生是来学唱歌的,不是来学人体解剖学的。
什么是科学的发声?无数公开发表的专著、文论都对这个问题有过明确阐述,但寻求科学方法的人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相互矛盾的观点旋涡中,难以抽身。
我们满怀热情地相信,“科学”代表着一种知识,它是关于原理或原因、确定的真理或客观事实的认知。一位相信科学的声乐教师一定要对此有所认识。他必须知道:关于科学发声的书籍通常从喉部的图片开始,喉头的每个部分都标有一个希腊文字,有时比那个部位本身还要长。然后,它讲述每一块肌肉和软骨的功能,以及在发声中所发挥的作用。如果这就是“科学”,如果“科学”就是确切的知识,且这些知识就是进行科学的声乐教学的基础,那么,每个理解这些关于声音的完美知识的人就永远是完美的声乐教师,且都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在教学并实现完全相同的效果。
历史是否支持这一观点呢?恰恰相反。
声学是确实存在的。在这门科学中,人们可以学习所有关于音调物体振动、线体振动、腔体振动等简单的、复杂的或复合的振动。这些知识能让各位声乐教师成为科学的声乐教师吗?即使学会了所有这些知识,或许也称不上为声乐教学做好了准备。没有任何史料表明,一位优秀的声乐教师是在物理实验室中培养而成的。
想分析一个声音,了解它的基音和泛音是如何组合的,以及这些组合如何影响音质,这是有可能的。但这些就能构成声学吗?这些知识可以从各种声学书籍中获得,但有没有人敢断言,仅凭这些知识就能让一个人胜任声乐教学的工作。一个人可能知道所有这些知识,但仍然对声乐教学一无所知。
还有,又由谁来决定哪一种基音和泛音的组合可以构成完美的歌声呢?如果一个声音产生了,我们说它是一个完美的声音,所能证明的,只是它符合我们对声音的抽象概念。它满足了我们的听觉,也就是对应我们味觉的另一种说法。
一个被科学地制造出来的声音是否会令人不悦呢?严格来说,这仅仅是同样科学的基音和泛音组合。一个长笛的声音与两个泛音的组合,就与一个弦乐的声音与六个或八个泛音的组合一样科学。但这个声音令人愉快与否,取决于它所对应的心理需求。即使是最成熟的科学家,也不会把令他听觉不愉快的声音称为科学的声音。
因此,首先必须做的是发出或者已经发出了能使自己的耳朵满意的声音。于是,问题自然出现了——当确定了这个声音能够满足自己听觉需求时,除了满足其好奇心之外,物理分析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声音是用来聆听的,当它满足了听它的耳朵时,这本身就是说明它是被正确发出的确凿证据。
如果这种关于声音的科学知识是必要的,那么世界上每位伟大艺术家的演唱都可能是不科学的,因为在他们中或许没有一个人在歌唱中使用这种知识。
不!一个人所能学到的一切科学知识,并不是成为一名成功教师的保障,也许“科学”本身就是一种阻碍,因为它很可能会引导人去机械地做事。此外,拥有这些知识并不意味着教师就一定会在教学中运用它们,或者说,教师到底会在教学中运用多少这样的科学知识?除了声音本身之外,教师又如何辨别学生是否在用科学的方法发声?这是一个公认的事实:教师越是试图在教学中使用科学知识,他的学生就越难以成为一位歌唱家。
有没有可能产生一种美丽的声音,而这种声音是违反科学规律的呢?如果对这个问题能给出肯定的答案,那就太了不起了。
不论歌者是否了解发声机制,最美丽的声音一定是用最完美的方式所发出。在这样的声音中,没有力学或科学定律的觉知。声音的机制自动地对宇宙中最高的法则——美的法则——做出反应。最科学的事情可能就是对一个美丽的想法进行完美表达,因为一件天生美丽的事情永远是正确的,它就是纯正的科学。
人类的每一种声音都是对生命、思想、感觉、情感等的表达,除非受到声音机制的干扰,否则它就会自动做出反应。
直接通过实验或阅读学习发声机制,并试图让自己的学生完全掌控这个机制的教师,可能认为自己是在教科学的发声方式,但事实上,他只是在用笨拙的方式做一件机械的事情。
正如一位作家最近所说的那样,让小学生闭嘴是一种科学行为吗?当一位教师告诉学生,让声音穿过头部,抬起软腭,放平舌根,保持横膈膜发力时,他是在实践永恒的科学法则吗?不!他只是怀着以更好的方式工作的愿望,机械地做一件糟糕的事。这就像把你脚下的猫踢开一样不科学。
一些研究心理学或哲学的人认为,一切事物都是首先以观念的形式存在,宇宙也是存在于人们头脑中的宇宙。真正的人是他个人意识的一部分,认为身体本身会思想或行动,就等同于认为格雷的《挽歌》存在于诗人的笔中一样。
对一个自然科学家来说,唯一真实的东西是他能看到的东西,因此他的信念建立在自己认为是物质的东西上;而奥斯瓦尔德、赫胥黎、格兰特、艾伦等人却认为物质并不存在。叔本华认为世界是意识的,这种所谓的“物质环境”就是对思想的物质化。
声乐教师,就像从事其他职业的人一样,也不能完全免于科学技术发展的冲击。而且,在这种时候,如果他们想到自己在是做一些科学的事情,就会令他们感到非常愉悦的。
一些有益的科学研究是对因果关系的研究,而因果关系是不能通过感官来获得的。我们从来没有看到、听到、尝到或闻到任何原因,我们所看到或听到的就是现象。因果关系是意识层面的。自然科学是研究现象、研究结果,而不是原因。有规律的现象的重复可以建立一个所谓的自然法则,但正是这个法则导致了现象,如同黑格尔所说,“法则就是力量”,它是精神层面的。因此,发声的过程是心理的,而不是生理的。当小学生在唱歌时,我们听到的是结果而不是原因。如果他用他的嘴唇、舌头、喉头等做各种不必要的事情,我们所看到的就是“果”,而“因”是在错误的观念里。引起这种声音的是一种意识,我们用来判断声音好坏的方法同样是意识。
对此,我们可以肯定,小学生唱出的声音不会比他心中所想的更好。他们发出的声音首先源于自己内心的声音概念,内心声音概念的质量决定了声音本身的质量。
如果有这样一种科学的发声存在,那么它应当是本质上美丽的东西,并且这种科学的发声能完全正确地表达一个想法或一种情感。同时,从事物的本质上说,每一种事物都会有一个适当的声音来合理地展现它,因为他们总是相对应的。
这种所谓的科学声音教学从何而来?以前的意大利人对此一无所知,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因为他们认为这个过程是艺术的,而不是科学的。“听起来怎么样”,是他们的口头禅。他们脑中最重要的东西是美妙的音色。他们很聪明,知道如果一个人对纯净的歌唱音色有了明确的概念,那他就拥有了一种比机械的知识更有价值的财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培养一个成功的艺术家,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艺术家脑海里总是想象出成品的样子,而科学家却总在试图找出这是如何做到的。艺术家是从一个意识开始,实现它的完整表达;科学家是从物理机制开始,然后向意识的方向发展。
是什么导致了17、18世纪研究方法的改变?可以肯定地说,这并不来自声乐教师。
19世纪早期,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它是如何发生的,又为什么会在那个特定的时间发生,我们都不知道,这也不重要。人类对一切事物原理的求索开始占据上风在此之前,生活、生产、运输、农业等方式与更久远的时代几乎没有什么不同。随着轮船、铁路和电报的发明,一切开始变化。这些改良的交通方式和通讯方法把世界上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很快,世界上所有有人居住的地方都可以随时保持联系。
1809至1813年间,门德尔松、肖邦、舒曼、李斯特和瓦格纳相继出生,他们被称为浪漫主义音乐的奠基人。他们是在这种新文明的陪伴下成长起来的,他们的音乐只能反映出这种文明的复杂性。新文明与新艺术相互对应,这是毫无疑问的。所有的旧风格都已经消失了,为了适应新的理想,所有的艺术分支都经历了剧烈的变化。
自从科学研究的浪潮在世界范围内展开以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免受其影响。科学家的手已经掌握了一切,仿佛一切都应该归功于科学家而不是声乐教师,因为他们提供了科学的声音教学方法。
当科学家开始发表研究结果时,声乐教师们立刻表现出对其的兴趣。这看起来很有希望,因为这为声乐教师们提供了一种消除不确定性的方法,一种把一切都置于物理定律之上的方法。这是一种只关注结果的方法,尽管学生缺乏音乐领悟力,但它仍能发挥作用。的确,有些方法会完全忽略这个问题的心理因素。这个方法表示:“这样做,无论你想与不想,都能唱出一个美妙的声音,因为科学定律永远以同样的方式运行,永远产生同样的结果。”
科学的方法让声乐教师有机会接触到一些看得见的东西;相对而言,声音概念的发展、艺术天赋、音乐感觉等所涉及的内容,大多数是无形的、难以捉摸的。没有人质疑那些痴迷于科学观念的教师们的真诚度,对他们来说,这意味着提高效率和准确性,事半功倍。因此,他们与以优美的音色和优美的歌唱方式为教学基础的“老派”意大利人“分道扬镳”。尽管所有遵循新方法的人都出于对真实性的追求,但结果却可能事与愿违。歌唱艺术遭遇了严重的挫折,无数的声音被毁了。19世纪中后期,这种科学观念十分盛行,在这一时期,进行的很可能是世界历史上最糟糕的声乐教学。许多既没有音乐才能,也没有音乐天赋的人,只掌握了一点儿解剖学知识和一些机械运动规则,就把自己标榜为发声科学的教师。声乐学生急于在最短时间内学成,在尚无法分辨声音好坏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不断尝试,于是身体机能极易被摧毁,这样以“科学”的名义对歌者所造成的声音损害不计其数。
幸运的是,人们已经开始应对(这一现象)。慢慢地,我们一定会恢复清醒的意识。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歌唱是一门艺术,科学研究者的工作应该控制在实验室内。我们开始理解,歌唱的基本原则是表达美的自由,在这个过程中,机械性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