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视角下“交际性口译”的忠实性问题探讨——以“交际性口译”实践为例

郭 雯

(武汉晴川学院，湖北 武汉 430204)

一、引言

伴随着翻译活动的诞生和深入发展，判断翻译质量的标准也应运而生。从时间上来看，口译质量评估兴起的时间是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其中的代表理论有法国释意派口译理论者Seleskovitch的“达意通顺”标准(Seleskovitch，1978)。我国的口译理论研究者鲍刚的“全面，准确，通常”标准(鲍刚，2005)，以及曾为新中国第一代领导人做口译的李越然认为的“准，顺，快”标准(李越然，1993)等。从这些理论可以窥见忠实的翻译一直是这些理论中的核心标准。

二、理论框架

忠实作为翻译质量评估的核心原则，一直以来都得到各家的推崇。按照法国释意派理论，翻译的忠实标准有三个:忠实于原讲话人意图，忠实于目的语表达方式，忠实于听众(Hurtado，1990)。但是这些只是翻译质量评估的基本标准，随着口译的发展以及口译方式的多样化，评定口译质量的标准需要考虑的因素更多，比如口译设备，口译环境，口译规模，口译性质等。“我认为:只要口译员在以第一人称传译，只要口译员与源语讲话人正式保持一致，此时就产生一种道德上的义务—口译员必须接收发言人的信息。这就是忠实原则。”(吉尔，2001)。纽马克曾指出(2001):由于一些因素的存在，每一次翻译时都会产生一些意义的丧失。奈达也论述说(1998):“总的来看，在一系列有效因素中最佳的途径是去讨论功能对等，因为没有任何一种翻译是绝对完全的对等。只有将这些因素全部纳入考量范围，才能给口译质量做出一个更加客观公正的评价。”

(一)多重视角标准

口译除了拥有笔译所具有的共同特征以外，还有其自身鲜明的特征，而这些特点决定了评判口译质量标准的多重视角。首先，载体瞬时性。口译的载体是声音，而声音则是转瞬即逝的，因此译者能够做出反应的时间十分有限。其次，工作独立性。译者在进行笔译活动的时候，往往可以参考很多资料，比如字典，网络等，但是在进行口译的时候，译者根本没有时间去查询任何资料。译者的输出只能靠自身知识储备。最后，内容全息性。笔译工作者在进行笔译的时候，能够看到的材料只有文本，但是口译工作者则可以看到包括讲者的表情，眼神，语气及动作等，这些都将在不同程度上影响译者对讲者意思的理解。Moser Mercer Barbara(1996)认为，倘若把口译当作艺术品来鉴赏，就得像评价参赛作品一样；如果当它为艺术工作，就得对它进行艺术批评；可要是当它为产品，就得重视在特定外部条件下它的产量与质量。因此，只有考虑到了各个因素对口译质量的影响才能客观的评价口译质量。

(二)口译影响因素

1.人为因素

人为因素中最主要的就是讲者，译者和听者。其他因素则往往很容易被人忽略。例如①组织者。一场活动或者一场会议的组织者在评价口译质量中扮演的角色不容小觑。组织者可以是发言人，听众或者翻译公司，有时则是专门的会展和咨询机构。②雇佣者。口译员的雇佣人可以是听众，发言人，也可以是承办方或者主办方，有时也会是翻译公司或其他中介机构。由于组织者及雇佣者判断口译质量的标准往往是看口译表现是否满足了交际各方的需求且促进了交际各方的顺利进行为依据，因此二者有时候并不会把译者是否翻译的忠实这项要求看得很重要。在这种情况下，口译的忠实性原则的重要性远远低于其他更利于活动顺利进行的因素，比如译者口译过程的流畅度。在这两方面，忠实性在评估口译质量中的地位会低于其他因素。

2.非人为因素

影响译员质量评估的非人为因素很多，比如口译设备，口译现场环境，口译规模，口译性质等。口译规模的大小不仅影响到口译设备，也影响到译者的情绪，另外对译者质量评估也会较为苛刻。大型国际会议所使用的设备，特别是同传设备一般都会更加有保障。一来是因为同一个场地举办大型会议的概率会比较频繁，工作人员便会对设备定期维护，另外一般大型会议会有很多承办人，这些承办人为了保证会议的顺利进行也会对设备更加用心。小型会议对设备的要求相对较低。一般可能只用麦克风便能达到沟通目的。另外大型国际会议对口译员的心理素质和专业知识要求较高。译员必须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即使面对各种突发情况也能沉着应对。翻译出来的术语也必须专业，流畅，清晰易懂。而这其中对口译质量评估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口译规模和口译性质。交际类口译是笔者对口译的简单划分，可以涵盖很多口译种类，比如陪同类、介绍类、销售类、演讲类。这类口译最大的特点在于译者在交流中发挥的余地大于讲者单方面输出而译者几乎隐身的情况。

三、案例分析

口译质量分析在文章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虽然探讨的是忠实性问题，然后只有对口译质量进行评估，才能给忠实性一个具体的界限。口译研究者一般认为，口译实践按照不同的标准有不同的分类，按照操作形式分为交替口译、接续口译、同声传译、耳语口译、视阅口译；按照传译方向分为单向口译和双向口译，按照操作内容可以分为联络陪同口译(导游口译)、礼仪口译、宣传口译、会议口译、会谈口译、特殊口译等(梅德明，高级口译教程，15－18，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0)。以上分类都非常权威，然而，为了便于分析，译者的口译经历按照以上对口译种类的划分，均属于“交际性口译”，因此，文章的讨论范围也将限于交际性口译。通过文章，笔者希望对口译质量的评估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忠实度问题，而是结合影响口译质量的多方面因素，也就是从多种视角理论入手，来实现对口译质量的客观评估。

(一)“交际性口译”的定义

从语言学的角度看，所有语言具备的共同特征就是“交际性”，而翻译则是两种或多种语言之间的转换，相比于其他的口译形式，比如同声传译，会议口译等，译者的灵活度很低，只能尽量忠实地在两种语言之间转换。但是在译者看来，“交际性口译”指译者能够在客观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了保证对话双方沟通的流畅性，而对源语讲话者的讲话内容进行一定程度的灵活处理与加工的一种口译活动形式。译者不再处于隐身状态，而是时刻能够凸显自己的存在。

(二)陪同类口译实践案例分析

1.实践经历——译者身份的双重性

2014年10月，译者跟随公司负责人来到大连，参加在大连举办的为期四天的豪华游艇展，负责公司领导的随身翻译以及随行人员采访外国来宾时的翻译。此次口译活动跟一般陪同口译的主要不同之处在于作为译者的同时，也是公司的一员，也就是说，译者具有双重身份，此次经历对其他译者的口译活动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2.口译质量评估分析

此次翻译活动中有很多情况对口译员有着重要的借鉴作用，故将其提出讨论。例如，游艇主人在向译者一行人讲述上船前和在船上的注意事项:

游艇主人:我想说的是，因为啊，这是你们第一次上游艇，所以呢，你看这个船呀，它是动的。所以说，你要是想好好体验一把海洋的魅力，你就要走进它。你们还是新手，所以你们上船后可能会这样，看，所以呢，首先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放松，放轻松。记住，你的一只手一定要牢牢地抓住船。

口译版本:Since this is your first time on a boat and this one is moving，so if you want to enjoy the sea，you should feel the sea.When you are a beginner， you will be exactly like that.So， first thing，you should feel comfortable，you always keep one hand on the boat.

可以看出，这是一段指示型话语，在译者的翻译版本中可以看出:省略了很多游艇主人的无意义插入语，比如“我想说的是”“你看这个船是动的”。这种灵活处理是在明确这段话的目的和功能的基础上做的少许改动。虽然看起来对忠实原则有一定的违背，但反而提高了交际效率。

四、结语

通过对多次口译中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情况进行分析和评价，可以发现，太过忠实的翻译不见得总能获得最理想的效果。很多情况下，译者需要一定的变通能力，需要用一种灵活的方式来处理，这种灵活可以是语言上的改动，也可以是肢体或者表情上的体现。这种灵活不是对忠诚原则的违背，而且恰恰遵循了忠实原则，只是这种忠实已经不是语言层面上的忠实，而是意义层面上的忠实。毕竟口译是一项服务性很强的活动，既然属于服务行业，译者从客户需要出发就比单纯地追求专业知识上的忠实更为重要。一旦能够跳出语言层面的桎梏，整个口译过程就有了再创造的痕迹。这一整体思想就为交际性口译中应该采取的翻译方法提供了一个总体方向，也是译者想要通过翻译的多重视角来支撑的口译策略和口译质量评估方式。本篇文章的讨论范围只限于译者限定的“交际性口译”，因此可能存在其他方面的疏忽和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