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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对复方地芬诺酯致便秘模型大鼠的影响*

2021-07-14顾志坚林江丛军

中医学报 2021年7期
关键词:粒数赤芍白芍

顾志坚,林江,丛军

1.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上海 200021;2.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上海 200032

芍药甘草汤是临床治疗便秘的常用方剂[1-2]。研究发现,该方具有泻下作用,且引起泻下作用的药物主要是芍药[3],其作用机制可能是促进大、小肠的推进运动,使大肠黏液分泌增多,肠道含水量增加[4]。众所周知,现代临床应用中芍药有白芍、赤芍之分,且根据有无炮制分为生品和炒品,但在魏晋以前并无此说,至金代成无己《注解伤寒论》芍药甘草汤方后注云:“白补而赤泻,白收而赤散”,赤芍、白芍分用才渐为公认。目前为止,关于赤、白芍的通便作用及其差异尚未有报道。为了进一步明确不同品种、炮制方法和剂量的芍药的通便作用是否存在差异,本实验采用复方地芬诺酯诱导的慢性功能性便秘大鼠模型进行研究,以期为扩大芍药的临床应用提供依据。

1 材料

1.1 动物清洁级雄性SD大鼠,4~6周龄,体质量150~200 g,分三批购自上海西普尔-必凯实验动物有限公司,许可证号:SYXK(沪)2016-0004,合格 证 号 为:20130016003327、20130016005315、20130016006594。温度25℃,相对湿度50%~70%,避强光、清洁安静环境下适应性饲养1周。本研究获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号:2016-484-35-01。

1.2 药品与试剂生赤芍(北京本草方源药业集团有限公司,产地:内蒙古,批号:20180110);生白芍(北京本草方源药业集团有限公司,产地:安徽,批号:20171112);炒赤芍(上海康桥中药饮片有限公司,产地:内蒙古,批号:171026);复方地芬诺酯片(每片含盐酸地芬诺酯2.5 mg,硫酸阿托品0.025 mg,常州康普药业有限公司,批号:1701023)。

2 方法

2.1 分组与给药动物分组:①不同品种芍药通便作用比较:24只大鼠按照体质量分成4组,即空白组、模型组、生赤芍高剂量组和生白芍高剂量组;②不同炮制方法的芍药的通便作用比较:24只大鼠按照体质量分成4组,即空白组、模型组、生赤芍高剂量组、炒赤药高剂量组;③不同剂量芍药的通便作用比较:30只大鼠按照体质量分成5组,即空白组、模型组、生赤芍低剂量组、生赤芍中剂量组和生赤芍高剂量组。动物给药方法:以15 mg·kg-1剂量给予大鼠灌胃复方地芬诺酯,每日1次,持续14 d,建立慢性功能性便秘大鼠模型[5],空白组给予等体积生理盐水。芍药用量按《伤寒论》芍药甘草汤四两为中剂量,其中单位“两”使用柯雪帆教授观点进行折算,即中剂量约为60 g。大鼠给药剂量按照标准动物等效剂量折算系数法计算[6],求得中剂量为5.4 g·kg-1·d-1,则低剂量为2.7 g·kg-1·d-1、高剂量为10.8 g·kg-1·d-1。造模7 d后,开始给予药物干预,生赤芍低、中、高剂量组分别灌胃给予2.7 g·kg-1、5.4 g·kg-1和10.8 g·kg-1生赤芍浓煎液,生白芍高剂量组及炒赤芍高剂量组分别灌胃给予生白芍及炒赤芍浓煎液10.8 g·kg-1,每日1次,持续7 d。空白组和模型组灌胃给予等量生理盐水。

2.2 观察指标饲养期间,观察大鼠的一般情况,并记录大鼠给药前后的粪便粒数、粪便质量及粪便含水量。称取大鼠当天一次性排泄的新鲜湿粪的质量,用电热恒温培养箱烘烤3 h后称干粪质量。

粪便含水量=(湿粪质量-干粪质量)/湿粪质量×100%

2.3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21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以平均值±标准差(±s)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并进行两两LSD检验,组间多重比较采用Dunnett检验,两组间比较采用独立t检验,组内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 结果

3.1 不同品种的芍药通便作用比较与空白组比较,造模后大鼠出现活动减少和炸毛现象,体质量增长缓慢,部分大鼠进食量、尿量减少;与模型组比较,给予生赤芍和生白芍后大鼠尿量增加。与空白组比较,造模后大鼠的粪便粒数、粪便质量和粪便含水量显著降低(P<0.05);与模型组相比,治疗后生赤芍高剂量组大鼠的粪便粒数、粪便质量及粪便含水量均显著增加(P<0.05),而生白芍高剂量组大鼠的粪便粒数、粪便质量及粪便含水量无明显变化(P>0.05)。与造模7 d后比较,治疗后生赤芍高剂量组粪便粒数、重量和含水量均显著增加(P<0.05),生白芍高剂量组粪便含水量增加(P<0.05),其余指标均无明显变化。结果见表1。

表1 不同品种芍药通便作用的比较 (±s,n=6)

表1 不同品种芍药通便作用的比较 (±s,n=6)

注:与空白组比较,*P<0.05;与模型组比较,#P<0.05;与同时期生赤芍高剂量组比较,△P<0.05

组别 粪便粒数/粒粪便质量(m/g )粪便含水量7 d空白组 58.50±6.19 59.67±4.84 6.85±0.62 7.70±0.65 4造模7 d后 治疗7 d 造模7 d后 治疗7 d/%造模7 d后 治疗6.57±3.46 46.43±4.13模型组 37.17±7.94* 38.17±2.14 4.90±1.11* 5.08±0.42 36.92±2.79* 38.87±2.06生白芍高剂量组 40.17±4.21* 38.50±3.20△ 5.43±0.68* 5.18±0.48△ 35.28±4.92* 41.33±3.36生赤芍高剂量组 39.50±5.17* 47.17±4.53# 5.33±0.70* 6.62±0.65# 34.45±4.28* 43.26±2.81#

3.2 不同炮制方法的芍药通便作用比较与空白组比较,造模后大鼠出现活动减少和炸毛现象,体质量增长缓慢,部分大鼠出现进食量、尿量减少;与模型组比较,给予生赤芍和炒赤芍后大鼠尿量增加。与空白组比较,造模后大鼠的粪便粒数、粪便质量和粪便含水量均显著降低(P<0.05);与模型组比较,生赤芍高剂量组大鼠的粪便粒数、粪便质量及粪便含水量均显著升高(P<0.05),而炒赤芍高剂量组大鼠各指标均无明显变化(P>0.05)。与造模7 d后比较,治疗后生赤芍高剂量组粪便粒数、重量和含水量均显著增加(P<0.05),炒赤芍高剂量组粪便含水量增加(P<0.05),其余指标无明显变化。结果见表2。

表2 不同炮制方法赤芍的通便作用比较 (±s,n=6)

表2 不同炮制方法赤芍的通便作用比较 (±s,n=6)

注:与空白组比较,*P<0.05;与模型组比较,#P<0.05;与同时期生赤芍高剂量组比较,△P<0.05

组别 粪便粒数/粒粪便质量(m/g )粪便含水量7 d空白组 52.17±6.18 53.17±7.11 6.08±0.86 6.25±1.10 4造模7 d后 治疗7 d 造模7 d后 治疗7 d/%造模7 d后 治疗7.38±3.72 45.92±3.35模型组 36.00±3.52* 37.33±3.08 4.73±0.48* 4.77±0.35 36.66±3.96* 38.53±2.18炒赤芍高剂量组 36.33±3.39* 37.67±2.16△ 4.70±0.38* 4.55±0.40△ 36.52±2.97* 40.03±3.39生赤芍高剂量组 35.50±2.35* 42.17±1.94# 4.47±0.39* 5.21±0.31# 37.93±2.00* 42.84±2.87#

3.3 不同剂量芍药的通便作用比较造模后大鼠出现活动减少和炸毛现象,体质量增长缓慢,部分大鼠出现进食量、尿量减少;与模型组比较,给予中剂量和高剂量生赤芍后大鼠尿量增加。与空白组比较,造模后大鼠的粪便粒数、粪便质量和粪便含水量均显著降低(P<0.05);与模型组比较,治疗后生赤芍低剂量组大鼠的各指标均无明显改善(P>0.05);生赤芍中剂量组大鼠的粪便含水量显著升高(P<0.05),粪便粒数和粪便质量无明显改善(P>0.05);生赤芍高剂量组大鼠的粪便粒数、粪便质量及粪便含水量均显著升高(P<0.05)。与造模7 d后比较,治疗后生赤芍中剂量组粪便含水量显著增加(P<0.05);生赤芍高剂量组粪便粒数、重量和含水量差异均显著增加(P<0.05)。结果见表3。

表3 不同剂量生赤芍的通便作用比较 (±s,n=6)

表3 不同剂量生赤芍的通便作用比较 (±s,n=6)

注:与空白组比较,*P<0.05;与模型组比较,#P<0.05;与同时期生赤芍高剂量组比较,△P<0.05

组别 粪便粒数/粒粪便质量(m/g )粪便含水量7 d空白组 51.83±6.94 50.33±11.43 6.40±0.81 6.51±1.32造模7 d后 治疗7 d 造模7 d后 治疗7 d/%造模7 d后 治疗48.24±4.68 46.39±3.80模型组 32.67±2.73* 35.67±4.23 4.26±0.44* 4.46±0.54 36.00±3.15* 36.03±3.46生赤芍低剂量组 30.33±1.51* 36.00±5.69△ 3.79±0.45* 4.41±0.57△ 35.41±3.42* 38.86±2.86生赤芍中剂量组 31.33±7.53* 39.83±10.15 4.03±1.10* 4.76±1.03△ 35.42±3.75* 40.18±2.64#生赤芍高剂量组 31.67±2.58* 45.67±8.94# 3.82±0.30* 5.90±0.71# 35.20±3.33* 42.00±3.94#

4 讨论

根据形态描述和历代本草中附图基本可以确定古时的赤芍和白芍均为芍药的药材来源。《汤液本草》作者元代的王好古率先提出:“今见花赤者,为赤芍药;花白者,为白芍药。俗云白补而赤泻”[7]。明确了赤芍和白芍的区别,被后世不少医家作为标准用以区分这两种同基原,而功效上存在差异的药材。清代《本草崇原》云:“开赤花者为赤芍,开白花者为白芍。”[8]而实际上明代时已有学者发现草药种植者以加工方法区分赤、白芍[9],即直接晒干为赤芍,去皮蒸干后为白芍,这种分类方法被沿用至今。由于四川地区较多使用川赤芍,1977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增加了川赤芍Paeonia veitchii Lynch的干燥根为赤芍基原[10]。最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20年版(一部)沿用了该规定,赤芍为毛茛科植物芍药Paeonia lactiflora Pall.或川赤芍Paeonia veitchii Lynch的干燥根,白芍为毛茛科植物芍药Paeonia lactiflora Pall.的干燥根[11]。

现代临床中使用芍药甘草汤治疗便秘已经较为普遍,其中大多应用白芍[12-13]。然而文献研究表明《伤寒论》中的芍药应为赤芍[14-16],因此进一步探讨白芍和赤芍通便作用的差异具有一定临床意义。

本研究首先采用生白芍和生赤芍考察两者的通便作用,结果发现大剂量生赤芍能明显改善模型大鼠便秘情况,可观察到大鼠粪便含水量、粒数及粪便质量均显著增加,而同等条件下生白芍仅能增加大鼠粪便含水量,通便作用不明显,这可能与两种药材的有效成分及其含量不同有关。研究显示,赤芍和白芍主要化学成分的质量分数及其配比存在显著性差异,其中氧化芍药苷和芍药内酯苷分别是赤芍和白芍最重要的差异性化合物,而芍药苷含量差异并不明显[17]。但也有研究表明,即使是不去皮白芍中芍药苷含量与赤芍相比仍存在显著差异[18],不同产地赤芍和白芍的芍药苷等6种成分的含量比例差别很大,在成分的分布上有一定的规律性,除芍药苷外,单萜苷类成分在白芍中含量明显较高,而多元酚类化合物在赤芍特别是川赤芍中含量较高[19]。但目前为止,芍药通便作用的有效成分尚不完全清楚,有待进一步研究。

炒赤芍为赤芍进一步文火炒制而成,药性更加温和,因此,本研究接着考察了不同炮制方法下的赤芍的通便作用,结果发现,与大剂量生赤芍相比,大剂量炒赤芍仅能增加大鼠粪便含水量,无法明显改善模型大鼠便秘情况,推测由于加工方法、受热程度和所用辅料有所不同,炮制后赤芍有效成分及其含量发生变化所致[20]。以芍药苷含量为例,炮制后:赤芍>炒赤芍>醋炙白芍>酒炙白芍>炒白芍>白芍>去皮白芍>土炒白芍[21-22],其中白芍经炮制后芍药苷含量下降幅度可达37%~56%[23]。

最后,本研究考察了不同剂量下生赤芍的通便作用,结果发现生赤芍的通便作用与剂量呈正相关,小剂量生赤芍对大便粒数、重量和含水量均无影响,中剂量时大鼠粪便含水量增加,而大剂量的生赤芍具有明显的通便作用,大鼠的粪便粒数、粪便质量及粪便含水量均显著升高。目前尚没有单方芍药治疗便秘的临床报道,有研究认为芍药与其他药物联用治疗通便时的剂量在20 g以上[24]。小鼠实验显示,生白芍生甘草汤(剂量比2∶1)在20 g·kg-1时就有显著的泻下作用[3]。而本研究发现,芍药用量为120 g时才表现出明显的通便作用,与临床用药剂量差距较大,可能与造模药物复方地芬诺酯片所含硫酸阿托品抑制白芍总甙对结肠平滑肌M受体的作用有关[25]。因此,芍药用于治疗便秘的有效剂量仍需进行摸索验证。

研究中发现,模型大鼠的便秘改善以含水量增加为先驱表现。研究表明,中、高剂量白芍能降低盐酸洛哌丁胺便秘模型小鼠结肠AQP 4及VIP水平,增加肠道内水分并降低肠道平滑肌张力,减少粪便下行阻力实现通便作用[26]。对芍药甘草汤和芍药总苷的研究显示,两者均能减少抑制性神经递质NO、NOS和VIP的表达,提高c-kit蛋白及mRNA的表达,从而增加Cajal间质细胞的数量和功能,进而加快结肠运动[27-29]。推测,芍药的通便作用机制可能是复合性的,既有胃肠激素的影响,又有水通道蛋白的参与;既有肠道水分的增加,又有肠道动力的促进。目前对芍药通便作用机制的研究仍然很少,有待进一步完善和深入,明确芍药通便的有效成分及其作用机制,将有望研发出一种新型的便秘治疗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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