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族的形成与发展探微
2020-11-02沈治仁
沈治仁
摘要:从初中历史七年级上册第二单元挖掘出华夏族形成与发展的脉络:诸族杂居加速华夏族的形成;春秋时期的社会变革推动华夏族的发展。在华夏族形成与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以下特点:民族结构多元,祖先认同同源;民族冲突为支流,民族交融为主流;各民族呈现一体趋势,但保留民族特点。
关键词:华夏族 民族交融 多元一体 民族认同
《义务教育历史课程标准(2011年版)》中明确要求:“认识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我国各族人民密切交往、相互依存、休戚与共,形成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格局。”对中华民族的形成,初中历史教材并没有专门介绍,只是在介绍部落联盟这一知识点时提到,炎黄“这一部落联盟以后逐渐形成华夏族,因此后人尊崇炎帝和黄帝为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其形成与发展的过程散布于七年级上册第二单元从夏朝到春秋战国时期的史实中。然而,作为中华民族前身的华夏族,其形成与发展在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形成的过程中占有重要地位,也是中考考查内容之一。因此,可以依据史料,挖掘脉络,探微华夏族的形成与发展。
一、诸族杂居加速华夏族的形成
民族的形成离不开民族主体与共同地域两大前提。夏商周时期,诸族的杂居促进了民族主体的凝聚与共同地域的扩大,从而加速了华夏族的形成。
(一)“复合制国家”凝聚民族主体
“复合制国家”是指,“在王朝内包含有王国和从属于王国的诸侯邦国两大部分”。从政治角度看,夏、商、周作为“复合制国家”,首先存在一种具有共主地位、维系政治制度的政治力量,即夏、商、周统治者直接管辖的王畿;从民族角度看,“复合制国家”存在一个占据主导地位、富有凝聚力的主体,即统治者所在的夏、商、周族。我们可以借助反映夏、商、周早期政治制度的部分文献史料(如图1所示),分析各部族对夏、商、周统治者的态度,理解华夏族的民族主体地位。
分析上述材料不难发现,夏、商、周族与周边民族共同生活,周边民族尊重、服从夏、商、周的统治者,且夏、商、周族居于主导与核心地位。这体现出华夏族的民族主体——夏、商、周族的地位。
在朝代更替过程中,夏、商、周族的主体地位又是如何承接、延续的?要理解这一问题,需借助分封制的相关知识。分封制是指周王根据血缘关系远近和功劳大小,将宗亲和功臣分封到各地,以稳定政局,扩大统治范围。图2所示的反映分封制的史料体现了西周统治者将商代遗民分封给王族。
分析可知,被分封的夏、商贵族被“包裹”入西周的政治体系中;商族百姓则被分封到姬姓贵族的诸侯国中。西周分封制,不仅起到了巩固统治、扩大疆域的作用,还保障了夏、商、周族民族主体的延续与凝聚。
(二)王朝发展扩大地域基础
先秦时期已经出现了“大杂居小族居”的居住格局。所谓“大杂居”,是指王城及周边“交错杂处着许多异姓族人,呈现出一种杂居的状态”;所谓“小族居”,是指“一族在较小范围内以‘家族或‘宗族为单位族居、族葬”。对比夏、商、西周形势图可以发现,随着三代势力所及区域的扩大,越来越多的部族生活在夏、商、周统治范围内。随着王朝更替,“杂居”的地域不断扩大,这为华夏族的形成提供了地域条件。
在王朝疆域扩张的过程中,人口迁移推动了杂居局面的发展。不过,人口迁移的史实散见于古代典籍之中,难以被感知。《史记》中有关夏朝史实的论述(如图3所示)客观反映了这一史实。
对比夏、商形势图,可以发现:夏家店遗址与二里头遗址分别位于今天的辽宁与河南境内,且前者属于夏朝遗址,后者属于商朝遗址。但是,两地出土的器物纹路或者形状相似。结合图3中的材料二理解:这是因为夏人向北迁移,形成了夏、商文化的交融。
二、社会变革推动华夏族的发展
华夏族随早期政治国家的形成而形成,并在春秋战国时期社会变革的推动下得到进一步发展。这一过程与当时的诸侯战争、思想趋同和文化开放密切相关。
(一)诸侯战争推动各族交融
春秋战国时期,政治变革和诸侯战争推动了各族的交融,间接推动了华夏族的凝聚。主观上,诸侯国以称霸“诸华”“诸夏”乃至“一统天下”为政治目标,包含了对华夏凝聚的追求;客观上,诸侯国的扩张加剧了华夏族与周边少数民族的交融,使得华夏族不断吸收新鲜血液。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争霸的相关史实(如图4所示)能够佐证这一观点。
分析上述史料可知,春秋时期强大的诸侯国以周天子作为凝聚华夏族的旗帜,体现出华夏族的自我认同;而在“攘夷”的过程中,诸侯国势力范围不断扩大,将越来越多的民族囊括到华夏族共同体中。
(二)思想趋同推动夷夏一体
春秋战国时期,伴随着“五方之民”思想的出现,“夷夏一体”的理想也随之产生。这不仅是一种文化交融和民族心理上的趋同,更包含了对建立“统一国家”的追求。对这一思想,不妨借助春秋时期思想家的观点(如图5所示)来理解。
“内其国而外诸夏”意为“以周的统治范围为内,周边华夏各族为外”,这是华夏族内部凝聚的表现;而“内诸夏而外夷狄”意为“以华夏各族为内,周边其他少数民族为外”,则是华夏族民族主体意识的写照。
(三)文化开放推动民族认同
伴随着各部族交往、交流,部族之间的边界不断变化,华夏族的民族认同感随之加强。其中,“文化”起到了纽带作用。这是因为,“华夏文化本身所特有的极大包容性、和平性,是當时人们基于生存和发展‘最大合理性,对自身民族身份和对历史发展方向的自发选择”。这一观念在儒家经典中(如图6所示)亦有所体现。
分析上述史料可以看出,春秋战国时期,思想家希望通过礼乐教化让周边民族归附,使之成为华夏族的一部分。这种开放观念融人民族意识之中,推动了华夏族的发展。
三、华夏族在形成与发展过程中呈现的特点
在从夏朝到春秋战国时期的发展中,华夏族的形成与发展呈现出以下特点:
(一)民族结构的多元与祖先认同的同源
华夏族的形成是多元的——以夏、商、周族为民族主体,不断与周边民族交融。但是,在“祖先认同”方面却呈现出各族同源的特点——众多民族都将炎帝、黄帝尊为自己的祖先。这也是民族认同感形成的重要因素。《史记》中的相关论述(如图7所示)也能侧面反映这一特点。
远古先祖和图腾有着强大的民族向心力,使文化关系得到血缘依附。在此基础上,民族多元向民族一体发展,政权并立向天下统一演进。
(二)冲突的支流与交融的主流
历史上,由于地区发展不均衡或阶级矛盾激化,各民族之间的军事冲突时有发生。如前文所提及的“南夷与北狄交”“秦霸西戎”“尊王攘夷”等都可以归入这一范畴。但是,冲突并不是华夏族与周边交往的唯一方式。对此,可从战国时期的相关论著中找到佐证(如图8所示)。
尽管在历史上各族出现过“兵戎相见”的局面,但是“各民族间还是相互吸收,互相依存,越来越接近,从而共同缔造和发展了统一的多民族的伟大祖国,这才是历史上民族关系的主流”。
(三)民族一体的趋势与民族特点的保留
中华民族的发展是多元基础上的一体,不会因为华夏族的凝聚或中华民族一体,导致民族生产、生活特点的消融。正是各民族的多元发展和共同努力,才使得统一多民族国家逐渐壮大,中华文化生机勃勃。因此,要正确认识民族一体与民族多元的关系。例如,以长城为界限,农耕民族、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各有特点:长城外的匈奴族和长城内的华夏族(及日后的汉族)出现了地区性统一,两个统一体的汇合为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形成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