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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国家认同的层次结构及其关系模式分析

2016-02-22谭玉龙

理论导刊 2016年2期
关键词:民族认同政府治理国家认同

谭玉龙

摘要:在民族国家关系视阈下,序列次序的不同认同层次结构会产生不同的社会影响。认同结构的序列不当或混乱,会造成个人的行为失范、政府治理的失序,甚至可能导致对国家的认同危机。从民族与国家两个维度分析,认同可分为族群认同、民族认同、国家认同与全球公民认同四种层次结构。在强民族认同—强国家认同、弱民族认同—强国家认同、强民族认同—弱国家认同、弱民族认同—弱国家认同四种关系模式中,强民族认同—强国家认同是多民族国家理想的认同模式,也是我国政府民族问题治理的方向。

关键词:民族认同;国家认同;认同层次结构;关系模式;政府治理

中图分类号:D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16)02-0042-04

引言

认同是作为个体的人基于社会交往中的角色与社会身份的不同而存在的心理认知,是主体对自己身份、角色、地位和关系的一种定位、认识和把握。其可共时同存于个体思维之中,并影响着个体的行动。然而作为个体心理不同的认同层次结构形态,其序列次序的不同会产生不同的社会影响。在现代社会与政府治理中,民族与国家是两个重要的概念与单位,是社会存在的两种基本形态。在多民族共存成为国家普遍共性的现代社会里,民族日益成为国家稳定发展的重要内容,民族与国家之间的差异与张力决定了处理好民族与国家的关系至关重要。在不同的认同层次结构中,把何种认同置于优先的级序,并以此作为自己效忠、尽义务和责任的归属单位,这是政府治理中不能回避的理论和现实问题。认同结构的序列不当或混乱,会造成人个的行为失范、政府治理的失序,甚至可能导致对国家的认同危机。因此,笔者拟以民族与国家为两个思维维度,探寻认同的层次结构在个体与政府治理中的位次,并分析不同的认同层次结构在个体与政府治理中不同的特点与影响。

一、认同层次结构分析

1.族群认同。“族群是在较大的社会文化体系中,由于客观上具有共同的渊源和文化,因此主观上自我认同并被其他群体所区分的一群人。”[1]其中共同的渊源是指世系、血统、体质的相似;共同的文化是指相似的语言、宗教、习俗等。族群小于民族,可指民族内部各支系,如瑶族的白裤瑶、勉瑶、布努瑶、拉珈瑶、平地瑶、过山瑶、土瑶等,或下位集团“民系”如“客家人”“潮汕人”等。族群认同是指以文化为主的族群的认同意识,是社会个体对本民族的认识和情感的依托。族群认同概念与情感、态度、价值观等都有紧密的联系,影响到个体对人、事、物的认知,更关涉个体对内群体与外群体的类属关系的看法,是一个包含认知、情感、行为的动态过程。由于多族群社会中各族群的强弱不同,再加上个体对本族和他族的态度与信念的差异,一般就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族群认同态度,即积极的族群认同和消极的族群认同。积极的族群认同是对共同文化、共同血统世系的自己族群具有强烈的归属感,以自己是其中的一员为荣,并能时刻维护自己族群的荣誉与利益。消极的族群认同是对自己身处所在的族群有种强烈的排斥感、自卑感甚至耻辱感,不能正确地面对与生俱来的属己族群。

2.民族认同。民族是长期历史形成的社会统一体,是生活在不同区域的各个民族因其语言、文化和生活习惯的不同而形成的。相似的族群与族群的聚集便构成了民族,民族是同类族群间的集合体。民族认同是指个体对本民族的信念、态度以及对其民族身份的承认,这种群体水平上的认同一般有四个基本要素,即群体认识、群体态度、群体行为和群体归属感。[2]我国民族认同从大范围讲通常是指对中华民族的认同,从小范围讲通常是指对本民族的认同。根据认同的程度不同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积极民族认同,另一种是消极的民族认同。积极的民族认同指民族个体在情感上作为本民族的一员而感到骄傲;积极的民族认同通常会积极努力的保护本民族的权益,对本民族的语言文化、生活习惯等方面都感到满意甚至自豪。积极的民族认同加强了民族个体的团结心理,并会对其他民族个体有一定的排外心理。相反,具有消极民族认同的个体以一种悲观的心态看待本民族的一切,他们对本民族的语言文化、生活习惯等方面都充满了厌恶,并以作为其中的个体觉得羞愧。

3.国家认同。国家认同是公民对自己国家的制度及主权、象征、文化价值、理想信念等的认同,其指向是个体所归属的主权国家。国家认同的本质是合法性问题,“统治的正当性与对统治认同的总和构成了统治的合法性”。[3]任何形式的统治,只有当它被人们认为具有正当性才具有合法性。国家通过对内提供安全、秩序和正义等公共产品赢得民众的认同,获得合法性和权威性;对外保卫国家安全,防止外敌的入侵与渗透。“高度的国家认同有利于维系社会整体的和谐与国家统一,体现一国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是国家统治和治理合法性的重要来源;同时,对国家认同的状况,在很大程度上也影响着公民个人的各种行为和基本偏好,对于个人融入社会生活,保证个人的本体性安全,确立生活和道德的方向感等有重要作用。”[4]国家认同的内容同及程度是不断变化的,相对稳定中具有一定的可变性。国家认同是个体对国家的政治信仰和情感,因此具有鲜明的政治色彩,是主动建构的目的性过程,认同与否完全是后天影响的结果。作为一种政治心理,无论在认知、情感和态度上,国家认同都与人类其它方面的认同相互作用相互交融。当然,政府作为国家的实体代表,其权力来源于人民,目的是为人民服务,因此政府在国家认同中负有完全责任。

4.全球公民认同。全球公民认同是指以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仁义、慈善、互爱等人性特点与公正、民主、平等、自由等公民特征为基础并逐渐成为人们相处与交往的一种认同形态,即社会成员对自己之作为人区别于其他物种或生存状态(如可能的外星人)的归属认知和感情依附。它超越种族、民族与国家意识之上,其指向是作为人的个体的自身认同。全球公民认同的本质是人类生存状态的合理性问题,即人之作为人的应然与必然生存状态。它是作为人类个体的公民在市场化、现代化、全球化、信息化、民主化浪潮时代过程中逐渐解除禁锢与束缚的必然结果,也是全球治理时代来临的产物。“全球治理不仅意味着正式的制度和组织——国家机构、政府间合作等——制定(或不制定)和维持管理世界秩序的规则和规范,而且意味着所有其他组织和压力团体——从多国公司、跨国社会运动到众多的非政府组织——都追求对跨国规则和权威体系产生影响的目标和对象。”[5]一国公民或组织因此成为全球治理的核心主体之一,它强调基于公共事务或公共管理之上的协调、沟通、民主、公正、平等、公开等的参与与合作。全球治理形成与全球化的经济相适应的新型全球公共管理,突破了民族国家及其体系的局限,提高了民间社会在治理中的作用,以和平手段调节全球化过程中各个国家、社会内部以及它们之间的矛盾和问题,以协调与合作代替冲突与暴力,以对话代替对抗,净化全球社会环境,保证全球经济发展所需要的公正秩序。

全球公民认同更是未来人类高度发展的社会中人们交往与生存的共性状态。在未来人类社会中,随着生产力越来越发达,物质条远远大于社会和个体的需求;生产资料的占有关系彻底摆脱了私有制的束缚,生产资料和劳动产品归全社会公共所有;实行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原则;阶级和阶级剥削彻底消灭,作为阶级统治工具的国家将完全消亡;管理公共事务的机构虽然存在,但它的社会职能已经失去其阶级性质。在这样的社会中,没有了民族,没有了国家,没有了阶级,没有了压迫,有的只是基于共同的需要生活在一起的人类的共同体——全球公民。

二、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的关系模式

1.“强民族认同—强国家认同”模式。在此结构关系中,民族(族群)与国家相互契合,形成民族国家良好的治理局面:国家(政府)往往能正确认识与把握民族发展规律,充分尊重民族发展中的自主性、自治性,极大激发民族的自信心、认同感与自豪感,点燃民族的创新热情,民族(族群)地区经济社会就能得到较好的发展。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灵活运用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原理,创造性地制定与采取了适合当时国情的民族政策,得到了广大民族群众的理解、支持与响应,激发了广大民族群众支援前线投身革命并取得了革命的胜利。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我国党和政府深化对民族的认识,建立并进一步完善了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出台了一系列具体而细化的符合民族发展规律的方针、政策与措施,保护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促进少数民族文化事业的发展。通过文化政策的实行提高少数民族文化水平,增进了民族认同,加强了民族个体对国家的心理归宿与成就感。所以,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并存于个体的理念之中,并通过个体行为表现出来;两者的长期共存是不可回避的客观事实,在实践中可以形成良性互动的共生关系。简而言之,二者应该“和而不同,求同存异”。

2.“弱民族认同—强国家认同”模式。在此结构关系中的社会状态是民族(族群)认同弱,而普遍对国家具有较强的认同。或者说政府在社会治理过程中,在处理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关系过程中,通过忽视、压制乃至消除民族差异性或异质性要素的国家政策和政府权力方式,打造统一的政治共同体和国家民族,实现国家的同质性建构,弱化民众的民族(族群)认同,强化国家的认同,力图建构一种同质性的国民文化和统一的国家民族,从而实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文化”的社会管理状态。然而在当今民族国家成为常态情况下,民族认同的弱化,意味着民族(族群)的正当权益得不到正常的表达与维护,国家强权忽视、压制乃至消除民族(族群)认同,可能导致民族与国家的矛盾和冲突,使民众陷入国家认同危机当中,导致社会与国家的动荡,民族(族群)非正常发展、弱化甚至被消亡。刘鸿武在研究黑非洲国家民族国家建构与国民文化建设的系列论文中指出,黑非洲国家通过国家政治权力的介入和干预,通过官方意识形态塑造、统一规范和标准化的教育手段、体制和政策,以及经济一体化等措施,整合各种分散、隔离的部族认同和地方性认同,消除国内部族文化的异质性,塑造一种同质一体化的国民文化,从而使民族成员形成统一的国家民族观念。[6]这是高估了 “民族国家”理念所具有的功能和价值,乐观地判断了当今民族过程的时代特征。在实践中,由于对民族成员差异性要素的忽视、压制和消除,表现为用同质性的国民文化取代民族文化的多样性,压制和消除一些民族要求集体政治权利的诉求等等,“往往会遭致少数民族成员的反对和抗争而流于失败,并且成为国内分离主义等民族冲突和矛盾产生的重要根源。”[7]现代以民主著称的美国亦是典型的例子,美国是一个以良好的民主治理著称的国家,其对公民的治理一直为其他国家所次与推崇,然而其对黑人、移民等少数民族文化与权益的歧视与忽视所导致的民族问题一直困扰着美国社会,降低了美国民众的国家认同感。

3.“强民族认同—弱国家认同”模式。在此结构中,群体具有较强的民族(族群)认同,这会形成对本民族的积极评价、态度和认知,能够产生对本民族的热爱和忠诚以及民族成员之间的亲切和友爱,由此成为维系民族成员之间情感联系的精神纽带。在这种民族意识的作用下,会形成强烈的内聚性,从而产生强大的向心力和内聚力,有力地维系民族的团结和统一。表现在行为上,民族成员会积极地维护本民族的利益,自觉维护和传承民族传统文化;在民族危难和存亡的关头,民族认同意识还会产生强大的社会动员能力,把认同意识转化为社会力量。然而,强大的民族(族群)认同如果没有国家认同作为基础与保障,缺乏国家认同作为整合国家内部各民族的“黏合剂”,民族(族群)认同就会迷失方向,容易激活民族沙文主义或民族分裂主义,就有可能导致国家分裂,产生民族独立的风险。苏联的解体也证明了这一逻辑。在前苏联,对民族和民族问题的认识上长期存在着偏差,过于强调国家的一致性,忽视民族的差别性、长期性与复杂性。错误的民族态度与民族政策激化了国内的民族矛盾,民族意识与民族认同感增强,在缺乏国家认同的情况下,民族极端势力抬头并多次制造事端。在民族自决权这一合法的外衣之下,前苏联终于在没有战争和外敌入侵的情势下自行解体。我国近几年多次发生的疆独、藏独事件也很值得我们关注。

4.“弱民族认同—弱国家认同”模式。在此结构中,对民族(族群)的认同与对国家的认同程度都很弱。这样的情况在目前民族国家——民族林立、国家主权至上——的现实社会中,似乎是不太可能出现的事情,但是从理论的角度分析,这样的情况是存在的,比如在国力衰弱,而该民族又处于形成和萌芽时期,其民族意识和国家意识都很淡薄,甚至不知道自己属于什么民族,这种模式就可能出现。当然,它更可能是未来社会的真实写照。在未来的社会,生产力极度发达,社会高度融合,没有了阶级差别,民族差异逐渐趋同与消失,没有了民族,国家也消亡了,有的是为了自由发展而在一起的全球的人民与他们共同的意识,即全球公民认同,当然也就没有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的问题。

三、对认同关系模式的几点认识

1.认同层次的变化有其内在的规律和顺序。从人类的历史发展看,认同由低向高的层次结构依次是:族群认同→民族认同→国家认同→全球公民认同。从族群发展成民族,这是民族形成的一般规律。人首先有血缘族群的身份,这是基础性的和首要的,也是人与生俱来的自然属性。从族群发展成民族和国家,是人类社会和人类共同体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产物和必然形式,是人的自然属性逐渐减弱、社会属性逐渐增强的发展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部落内部的血缘关系逐步削弱,地域、财产因素逐渐增加,血缘逐渐融合、语言不断交汇、地域连接成片、经济生活趋同、心理互相包容,从而最终产生以地域关系为基础,具有语言、心理、地域、经济等方面共同特征的民族。世界上大多数民族都是这样发展而来的。在共同地域中的不同民族的进一步交融、联合,便形成了民族国家。当生产力高度发达、物品极大丰富、个人自由得到最大发挥的社会,血缘、地域、财产等因素在人的交往与社会存在中的地位与作用已不再重要,族群、民族的差别消失,国家消亡,人们是基于人类共同目标而彼此合作与发展,人类便进入了全球公民认同的社会。

2.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是一对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的矛盾统一体。两者之间存在矛盾性,民族认同更多是其自然性一面,是自然发展的历史沉淀;国家认同则更偏重于政治性,民族问题的实质是民族差异性特别是发展不平衡问题,国家问题的实质是权力的争夺与维系问题。民族认同往往偏重于每一位成员对于本民族共同拥有的宗教、文化、风土人情等诸多方面的认可与赞同,其所具有的族群性特征极为显著。国家认同与之不同,所强调的是公民应当始终对国家保持忠诚,国家负责公民享有最根本的权益。国家整合要求放弃民族( 或族群) 特性,而每个民族( 或族群) 都有其独特的权利要求。在目前生产力水平发展不均衡的背景下,如果企图通过忽视、压制乃至消除民族差异性或异质性要素以打造统一的政治共同体和国家民族,实现所谓的国家认同,其必定归于失败,甚至陷入社会动荡、国家分裂的境地。可见,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不可等同一致,一旦强化了民族认同,就会削弱国家认同的影响力。与之相反,假如削弱了民族认同的影响,那就等同于加强了国家认同。但两者之间存在统一性,认可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之间存在着的矛盾性,并不意味着完全否认这两者之间所具有的统一性,而且能够进行很好的整合。“这是由于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终究是在不同层次上或者说是在不同级序上的认同”。[8]个体成员完全可以同时兼有多种认同,只是程度上存在着孰重孰轻。尽管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分别属于不同层次上的认同,然而个人成员作为国家公民的身份则是确定无疑的,而以此为基础来加强民族认同并不会阻碍多民族国家的统一,除非这种民族认同行为是一种极端的民族主义行为,甚至处心积虑地破坏国防与分裂国家。有鉴于此,从某种意义上来判断,民族认同是国家认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民族认同是国家认同的体现,国家认同是民族认同的保障,诉求国家认同必须以尊重民族认同为前提,民族认同可借助于国家认同实现合作与双赢。民族认同所具有的向心力完全可以强化国家认同所产生的凝聚力,两者之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3.尊重族群认同与民族认同是构筑国家认同的前提与基础。民族国家从本质上看是“以民族对国家的认同为基础的主权国家”。[9]在一个多民族国家,民族认同如果得不到尊重,民族成员就不可能在族际交往中产生安全和可靠的体验;得不到尊重和保护的民族认同,其成员往往会对其他族体充满戒备和防范,认同会不断强化且更具有排他性和自我保护性。所以,长期处于被歧视、被压制状态和得不到社会承认状态的族体,往往会通过强化民族认同来进一步凝聚其成员,从而达到保护族体特性和族体延续的目的,因而其认同感一般都比较强烈。经验事实表明,只有平等、公平地尊重各个民族的民族认同,才有可能培育灵活、开放和更具包容性的民族认同,从而打开族际认同的通道,形成积极的群体间态度。民族认同得不到尊重,不但会遭到少数民族的抵制,形成“反抗性民族主义”,而且还会遭到国际社会的谴责和反对,影响国家形象。

4.“强民族认同—强国家认同”模式是多民族国家理想的认同模式。国家认同高于族群认同、民族认同与全球公民认同,这是由国家的本质属性——主权性决定的。尽管全球化进程有弱化国家认同的趋势,但目前国家仍然是最具权威和组织能力的共同体。“……在当前全球化的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当中,民族国家仍然重要,它不是正在消亡,而是正在被重新想象、重新设计、重新调整以回应挑战……”[10]所以,国家认同是最根本的认同,促进国家的和平、统一,每一个公民都应自觉加强国家认同。要把国家认同放在最高点,在民族认同之上,民族文化认同要小于国家文化认同,各个民族应当彼此相互了解,才能构成共有的国家文化。族群认同与民族认同是国家认同的前提与基础,强国家认同,必须以具有强大凝聚力、归属感、自信心的民族认同为依托与保障,培育、保护、强化族群认同与民族认同。就我国来说,我们应该尊重少数民族的文化特性,保护文化多元的历史遗产;必须通过制定相关的民族文化政策和法规培育和加强民族认同,重视国家认同的教育,通过义务教育、语言、文化媒体等因素,强化人们的国家认同。

5.“弱民族认同—弱国家认同”的全球公民认同是个体认同发展的最高形态。全球公民认同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与未来,它应该是人们个体认同的最高类型与形态。认同本质上是一个历史的概念与范畴,是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在人类改造自然改造社会的过程中,由于人自身能力与条件的限制,不得不以群聚形式(如族群、民族、国家)作出自我保护与发展的理性选择,其过程中个体的差异与不同,产生了不同的认同层次与结构。在当今社会,意识形态仍然十分强烈,更主要是人们的生存与发展仍更多地依赖于利益争夺的情况下,社会个体依然不得不依靠民族与国家这样一种组织形态而生存。因而民族林立、国家至上成为现代社会的基本特征,在这一现实背景下,个体的全球公民认同也就不得不让位于至上的国家认同了。但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生活在生产力高度发达的共产主义社会中的人们,没有了利益的争夺,个体的差异也在尽可能地缩小,基于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仁义、慈善、互爱等人性特点与公正、民主、平等、自由等公民特征的全球公民认同将成为他们的共识与生存形态。

结语

民族国家认同的层次结构表明,“强民族认同—强国家认同”模式是我国处理民族关系、实现有效国家治理的理想的认同模式。把握好族群认同、民族认同、国家认同与全球公民认同四种认同结构的序列与规律,正确认识民族与国家之间的差异与张力,对处理好二者的关系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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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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