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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谍战剧叙事研究

2020-09-02王泽涵

传媒论坛 2020年7期
关键词:谍战剧

王泽涵

摘 要:谍战剧立足于中国革命历史,呈现着中国特殊的文化意蕴和爱国主义思想,本文从谍战剧的审美意蕴与大众审美心理、叙事流变、性别叙事、叙事类型融合等不同的角度,阐述中国谍战剧的叙事特点与叙事逻辑,以期为谍战剧创作提供一定的反思和建议。

关键词:叙事流变;性别叙事;叙事类型;谍战剧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5079 (2020) 07-0-02

一、引言

电视剧作为普通大众喜闻乐见的文化样式之一,在新时代环境中发展迅速。而谍战剧作为类型电视剧的一种最新变迁样本,它的流行不仅得益于反特片与涉案剧的经验传承,更是主流意识形态与市场化生产机制合谋语境下的电视文化产物。现在,谍战剧又以精彩的面貌、新时代的身姿出现在观众面前。笔者试图通过对中国谍战剧叙事的研究,来把握谍战剧的真实现象图景,总结其成败得失,并为当前和以后的创作提供有价值的启发与借鉴。

二、谍战剧的审美意蕴与大众审美心理

谍战剧虽并非中国独创,却带有着中国独有的特色与风格。这与中国传统文化、精神追求息息相关。“谍文化”从兵家、侠文化中汲取了思想传统,成为一种重要的文化观念,构成我国现代谍战叙事的审美意蕴空间。兵家的“诡道”思想,侠文化的正义公道观点、身份的复杂性与隐秘性,都为“谍文化”的呈现奠定了基础,也成为中国特色谍战剧的文化源泉。

除此之外,谍战剧的极大特色还来源于其叙事的奇观性。独特的年代产生一定的审美距离,紧张的敌对关系带来刺激的审美体验,你死我亡的动作场景造就震惊的审美感受,为信仰而战的价值观更是与当下信仰缺失的生活形成对比。《风筝》中,互相钦佩仰慕的“同道中人”却有着不同甚至敌对的信仰,这一结果对双方来说都是崩溃的,不过不用怀疑,因为信仰才是他们各自最为重视的东西。悬念的设置,情节的繁复,节奏的紧张有序,都为审美主体带来奇观化的观感体验,也产生了独有的审美意蕴。

谍战剧的走红,还有深层的受众审美心理,即受众思想意识的原因,反映出了我们民族固有的价值观念。传统的儒家君臣思想,“不事二主”的观念,道德伦理本位产生的“尚德”理想,都根深蒂固地存在于中国人民心中,而在谍战剧中,对于党国坚定的信仰与信念,成为这种价值观最有效的呈现方式,深深地与每位国人情感交融,产生共鸣。

三、谍战剧的叙事流变

从1981年第一部谍战剧《敌营十八年》的诞生到新世纪的谍战剧热潮,谍战剧的类型化特征逐渐稳定并成熟起来,在叙事上自然会因环境、时代差异而产生多种流变。

首先,表现在叙事理念上。早期的創作环境较为自由,电视剧并非是商业利益的产物,也不是表达主流意识形态的喉舌,当电视剧只作为艺术出现时,它所产生的作品与叙事观念会更加客观与真诚。《无悔追踪》中为人和善、才华横溢的冯静波深受特务身份的重压,处处小心翼翼,压抑自己的情感,在信仰与现实的矛盾中苟延残喘,作品没有批判没有审问,有的只是简单关注这个人物本身,通过对人性的理解与注视,显现出人性的光辉。随着社会发展与创作环境的变化,谍战剧更多的转为共和国歌唱的红色叙事。政治意识形态与文化意识形态在作品中占据重要的地位,作品中的主人公往往无所不能、无坚不摧,信仰坚定、奋力担当,每个人物都是为了政治宣传的需要,往往脸谱化,类型化,具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思想高度。商业性与娱乐性渗透进影视行业中后,谍战剧的叙事理念也有了新的转变,尊重人的正常合理的欲求,给予人自由说话的平等权利,符合现代人性需求与审美形式。

其次,表现在叙事线索上,最初的谍战剧在以政治阵营为叙事主线、男女情爱纠葛为叙事副线的基础上,发展了二元对立的叙事策略,建构了一个充满张力的话语空间。随着审美要求的提升,谍战剧不再只拘泥于二元对立,而是出现了更多的叙事可能。《伪装者》中,国民党、共产党、日军形成了三角关系,国共两党的疑虑隔阂与共同抗日的合作也成为一大看点。《黎明之前》中,前四集分别抛出四条线索,调查局内卧底、查询共产党水手组织、木马计划、摩西行动,使得线索更加复杂、情节更加紧凑。

四、谍战剧的性别叙事研究

身体不仅是欲望的场所和工具,也是欲望的对象。它是我们的身体,同时也是其他人眼中的我们的人格。身体广泛存在于各个影视作品中,而在谍战剧中,其性别叙事尤为突出。

谍战剧中,女性难以作为她本身存在,更多地承担了男性附属品的角色。她们或是天使或是恶魔。作为天使的女性,承担的就是男性革命者弃暗投明的导火索(《潜伏》中的左蓝),男性背后的助力者(《潜伏》中的王翠平),男性革命者隐藏身份的牺牲品(《无悔追踪》中的大眉子)或者干脆并不具有存在意义与价值,仅仅作为调味品出现(《黎明之前》中的顾晔佳)。作为恶魔的女性,承担的就是男性政治信仰不坚定的制化剂(《无悔追踪》中的徐小妤),心狠手辣的独裁者(《伪装者》中的汪曼春),甚至具有能力却放弃理性的感性者(《暗算》中的黄依依),更多的是用身体引诱别人犯罪的女性特工。另一方面,女性往往是柔弱的,被动的,即使性格张扬坚韧也是等待被拯救的。谍战剧中往往以一个女性角色的死亡作为开端或是转折点,女性本身的软弱性与性格的坚毅形成对比,引起观众的关注与同情,并以她的死亡完成男性角色的蜕变。(《潜伏》中的左蓝、《风筝》中的程真儿、《雪狼》中的赵一曼等)

男性角色则不同,他们是多样的、复杂的,有自我审视与信仰追求的。“一体两面”是众多谍战剧选取的叙事方式,《无悔追踪》中,军统特务冯静波和人民警察肖大力是对立与统一的一体,他们既是身处不同党派的对抗者,是新旧两种政权的对峙,是两类气质和两种理想的交锋,但同时,他们在生活中又处处帮忙,互相影响,最终走向共和。身份认同与身份想象是谍战剧中最为独特的一点。既是地下工作者,真实身份当然是隐蔽的,虚假身份做久了,很容易就会沉浸其中,最后引发“我是谁”的命题。《风筝》中的郑耀先是潜伏在军统的共产党卧底“风筝”,为了成为关键时期给国民党致命一击的一把利剑,他不得不把自己变成自己同志眼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军统六哥。军统中的兄弟情是真的,自己同志对自己欲除之而后快的杀意是真的,只要上线牺牲,他就成为一个没有身份的人。这自然引出了自我与他者的命题,只有他者才能证明自我存在,郑耀先就是在这样的彷徨怀疑又坚定的信仰中一步步走出一条血路。男性叙事还表现在个体与群像的对抗上,每位特工都是孤胆英雄,都是以一己之力抵抗群体的“超能力者”,他们被神化,被英雄化,成为一个人人称道的传奇。

五、谍战剧的叙事类型融合

随着社会意识形态环境的松动与影视行业的发展,谍战剧不再是以单一的宣传性的、政治性的剧集类型出现,而是具备了很多商业性的特质。特别是21世纪以来,谍战剧不再是饱含着高光时刻的严肃剧集,而是与其他更多的类型相互融合,既为谍战剧寻求了新的叙事模式,也弱化了谍战剧的独特性与优异性。

(一)与生活家庭剧糅合

《无悔追踪》已然呈现出谍战剧的平民化、生活化,这与它选择的历史时间有关,新中国成立,滞留在北京的军统特务寻求“反击”机会,其力量的弱小,反而与生活息息相关。它将四九年以来的社会动荡与人民的苦难娓娓道来,不歌功颂德,也不带有怨恨,而是自然的、简单的生活故事,它关注的是人心的跌宕起伏,肯定人性的每一处闪烁。

(二)与青春偶像剧糅合

近年来的谍战剧具有明显的偶像化特征,《伪装者》中的明家三兄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是流连夜上海和跑马场的浪荡子,是风流倜傥貌若潘安的才子,與他们搭配的,是明艳动人的“黑寡妇”,是高贵心狠的“女将军”,是清纯无害的“女护士”。除了谍战戏外,可以看到每个角色的亮点,其情感的复杂与力度,完全可以成为吸引女性观众的偶像剧。这其实也与当下消费社会有关,剧集中的男女主人公是被消费的对象,为迎合观众的审美,偶像化制作是最为明确直接的方式。

六、结束语

以上,在对审美意蕴与大众审美心理、叙事流变、性别叙事、叙事类型融合等方面的成败得失进行总结与概括后,试图寻求谍战剧最恰当的表达方式与叙述策略,希望在今后的创作与实践中产生理论借鉴与指导价值,趋利避害,让谍战剧的创作更加完善,甚至产生新的叙事视角、探寻新的叙事高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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