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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甘肃镇卫学论述

2020-03-06

河西学院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武举卫所儒学

蒲 晓 娟

(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5)

明朝建立的卫所制度不仅仅是一项军事制度,在经济、社会方面也产生了极其重大的影响。在以往的研究中,学者对于卫所的研究多侧重于军事方面,对卫学的关注并不多。除《明代卫学发展述论》[1]等概述性文章外,还有台湾学者蔡嘉麟所著《明代的卫学教育》[2]一书。书中详细论述了明代卫学的设立背景、建制沿革、卫学的规制、对明代卫学教育的评议等,资料详实,考证缜密。但是对于甘肃镇卫学的考证均有遗漏,本文拟通过讨论明朝甘肃镇各个卫学的建立、科举及贡举人数、对当地的影响等方面,探讨卫学制度对甘肃镇的意义。

一、甘肃镇及诸卫学的设置

公元1368 年,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通过北伐,略定中原,推翻了元朝的统治。其后,常遇春、冯胜等略定陕、甘,消灭了西北的元朝势力。为边防安全计,明朝政府在东起鸭绿江、西至嘉峪关的北部边防线上相继设立了辽东、宣府等九个边镇,甘肃镇即为其一。

甘肃镇辖有十二个卫、三个守御千户所,均为实土卫所,戍守边疆之责极重,加之明代武官官职世袭,因此卫所军官子弟的教育问题就显得非常重要。明太祖曾表示:“武臣子弟久居边境,鲜闻礼教,恐渐移其性,令使之诵诗书习礼义,非但可以造就其材,他日亦可资用”[3]卷168,洪武十七年十一月庚午条。为解决这一问题,卫所纷纷设置了儒学。

卫学存在时间的长短与国家的防御政策、所处地理位置有关。如固原镇所属的河州卫学,其变动就是由于明朝初年西北防御重心的改变。河州卫学在设立之时,属于河州军民指挥使司,成化十年,巡抚都御史马文升奏改河州卫,隶临洮府。由于河州卫的地位已不同于明初,加之卫所规模减小,卫学被改为州学[4]162-163。

而甘肃镇诸卫学存在时间比较长。一是由于甘肃镇在边防体系中的地位一直比较重要,卫所规模没有大的变动,二是由于地处偏僻,卫所官兵的子弟不方便就近入学到附近的府、州、县学,因此卫学不能被撤销或改并。高台卫学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先是,生徒寄甘、肃学,往往家贫路遥,废业者多。嘉靖二十三年巡按御史朱徴奏以社学改立”[5]38。

兹将甘肃镇诸都司卫所儒学的设置情况考证如下。

(一)陕西行都司儒学

由于甘州卫与陕西行都司共在一处,故而甘州五卫儒学的生员都寄学于陕西行都司学。洪武二十八年(1395),陜西行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张豫上疏:“治所北滨边塞,鲜有儒者,岁时表笺,乏人撰书。武臣官子弟多不识字,无从学问,乞如辽东建学立师”[3]卷236,洪武二十八年庚子条,于是建立了陕西行都司儒学,此后屡屡重修、补建。

“明洪武设东南隅,正统中都御史马昂重建,天顺中总兵宣城伯卫隶于仁寿驿南开伯五顷,岁入佃粮百石,余以供祀事。成化初都御史徐廷璋重修,弘治初都御史罗明增置乐器,教习乐舞,及都御史刘璋创立教官公廨二区。正德十二年,巡按御史赵春奏改府学贡例,增置二斋,共四斋:诚意、正心、崇德、广业。嘉靖十年,都御史赵载乂增官廨一区。十七年都御史牛天麟又修讲堂、号舍”[5]38。

清雍正二年(1724),川陕总督年羹尧奏称:“甘肃之河西各厅。自古皆为郡县。至明代始改为卫所。今生齿繁庶,不减内地,宜改卫所为州县”[6]25,雍正二年十月丁酉条,于是将甘肃诸卫废卫改县,其附属卫学也因此改立、改并为州学、县学。

(二)西宁卫儒学

据《西镇志》:“西宁卫学,城东北隅。宣德三年都督史昭奏设。成化六年,都御史徐廷璋檄守备都指挥孙鉴增修。嘉靖癸巳,副使李经重修。”[7]11可知西宁卫学始设于宣德三年(1428),后来历经修缮。又据《西宁府新志》:“西宁府儒学,在府署东,雍正三年改卫学为府学。”[8]193由此可知,西宁卫学罢于雍正三年(1725)。

(三)凉州卫儒学

凉州卫学初建是在正统元年(1436):“命建凉州、九溪、永定、四海、太仓等卫儒学。从兵部右侍郎徐晞言也”[9]卷16,正统元年六月乙卯条。

又据《甘肃通志》记载:

“凉州府儒学,学宫在府治东南隅,旧为凉州卫儒学。明正统中巡抚徐晞奏建,大学士杨荣记。成化中,都御史徐廷璋重修。皇清雍正三年改卫为府,立为府学。”[10]1020

可知凉州卫学存在时间为正统元年(1436)至雍正三年(1725),在这段时间内,古浪守御千户所的军人子弟也在凉州卫学入学,直至雍正三年废所改县后,才设立了古浪县儒学[10]1023。

(四)山丹卫儒学

据《甘镇志》记载:

“山丹卫学,城东南隅,正统五年都指挥杨斌建。十三年都御史马昂重修。成化中徐廷璋,弘治中都御史刘璋,佥事李克嗣相继修大成殿及两庑斋舍。”[5]38

可知山丹卫学始建于正统五年(1440)。《山丹县志》也称“甘郡自汉晋以来,学校之制,半毁于风霜兵燹之余。明则代有建置,如正统五年,建山丹卫学”[11]203,对于山丹当地而言,这所卫学是历史上的第一所官办学校。

(五)永昌卫儒学

据《永昌县志》:

“学宫在县治东北隅,明正统中都指挥使宋忠建。巡抚徐廷璋修,参将李东诚、指挥赵光远、游击任嵩重修”。[12]517

可知永昌卫学设于明正统中,然而另有记载认为“创始于永乐间,历宣德、成化、嘉靖屡兴修葺”[12]567。考之《明实录》,正统九年有“设陜西永昌卫儒学置官降印从指挥同知高瑛奏请也”[9]卷118 正统九年七月戊申条的记载,可知创于永乐年间的说法并不正确,永昌卫学应设于正统九年(1444),至雍正三年(1725)改立县儒学。

(六)庄浪卫学

据《平番县志》记载:

“明洪武五年,宋国公冯胜平定河西,改县为卫,分立五州。永乐元年,仍为庄浪卫,指挥使领五千户。隶陕西行都司。雍正三年,裁所,设平番县”[13]536。

由于卫所和卫学是一体的,所以庄浪卫的废止时间即是庄浪卫学的废止时间,但是开设的时间则可能比卫所设立的时间更迟。但是方志中并没有明确说明庄浪卫学的设立时间。因此,庄浪卫的开设时间应该再加考证。

据《甘肃通志》、《明实录》记载:

“正统中巡抚蔡用奏建,成化中,巡抚徐廷璋重修。嘉靖中移东北隅。”[10]1024

“设陕西行都司庄浪卫儒学署,教授一员,训导二员,从本卫奏请也”[9]卷146,正统十一年十月丁巳条

可知庄浪卫学建于正统十一(1446)年。

(七)肃州卫儒学

据《肃州新志》载:“明成化三年都御史徐廷璋题建于城东南隅,大学士商辂撰文,有碑记。”[14]178可知肃州卫学始设于成化三年(467)。“堂斋虽有而规模卑狭,正德元年兵备副使李陟李端澄重建。”[14]178“按肃州科目,明朝设有卫学生,自雍正中改卫为州学生。”[14]246可见肃州卫学罢于雍正年间。

(八)镇番卫儒学

据《甘肃通志》:

“镇番县儒学,学宫在县治东,初为社学,明成化十一年巡抚朱英奏设。十三年训导朱琮呈请都御史王朝远创建。皇清雍正三年改卫为县,立为县儒学。”[10]1022-1023

《镇番县志》亦载:“係社学改建,成化十三年创修”[15]47,可见镇番卫学始建于明成华十一年(1475),废止于清雍正三年(1725)。

(九)高台所学

据《甘肃通志》:

“高台县儒学,学宫在县治东北,旧系所学,明嘉靖二十三年巡抚傅凤翱题建。学署、教谕、训导俱在学宫西旁。”[10]1041

按照此条所载,高台所儒学应建于嘉靖二十三年(1544),然而考之《甘镇志》,则《甘肃通志》记载有误:

“嘉靖二十三年,巡抚都御史朱征奏以社学改立,并以镇夷所诸生内附,行。巡抚都御史傅凤翱复勘议,社学逼隘不便,乃别卜地建学,取本所寄学诸生充补,二十五年,乃降印铨官,教事始备。”[5]38

可见,嘉靖二十三年(1544)奏立儒学者并非巡抚傅凤翱,至嘉靖二十五年(1546)才真正有了高台千户所儒学。

(十)镇夷守御千户所儒学

据《肃镇华夷志》记载:

“本所国初无学,成化五年,都御使徐廷璋始设社学,有前后堂,有两斋二门,以训诲童生。万历八年,陆策等呈议建学,监收通判张翕呈本道朱正色转呈巡抚都御使曹子登、巡按御史屠叔方查议,批允。至万历十四年巡按御史杨有仁题准,奉旨设学,将肃州卫儒学训导裁革,改设镇夷所儒学。”[16]141

故可知镇夷千户所学设立于万历十四(1616)年。据以上考述,附表说明如下:

甘肃镇各卫、所学基本情况一览表

甘肃镇地处西北,所辖多为实土卫所,存在时间很长,一直延续到了清雍正年间,而卫学作为其配套机构,也一直存在着。从建置的角度来说,甘肃镇诸卫学的意义和普通州县儒学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隶属于地方行政机构的教育机关。

二、甘肃镇卫学生的入仕

卫学与府、州、县学有很大的不同。卫学是卫所制度的一部分,这决定了它主要教育军士子弟,而且与卫所制的兴废息息相关。卫学的设立使卫所子弟得以接受教育,并且同时也给予他们参与科举的权利,因此卫所子弟可以通过科举、武举、贡举等方式入仕。卫所学生的出仕途径主要有世袭官职、科举、贡举、武举等。

贡举首先施行于州县儒学,明朝初年,贡生数额有过多次变更。自洪武十七年开始实行岁贡,如岁贡人数不断变化,直至正统六年有了定例,分别是府学每年一人,州学三年两人,县学两年一人[18]1221。“成化二年,奏准卫学照县学例二年贡一人。四年令凡京学二年贡三人,军民指挥使司、卫学照府学例。”[18]1221

甘肃镇诸卫学的生员,最主要的一条入仕途径就是拔贡。不过,贡举出身的士人往往只能成为底层官员。在有据可查的人员中,出任比例最高的是县丞、儒学训导、州县吏目、主簿、检校等,大多是八品、九品的小官,若任儒学训导,则连品级都没有。不过,贡举出身也有做到知县的,如甘州卫贡生苏鳌出任四川保县知县,山丹卫学贡生苏铉任直隶南乐县知县[5]155,肃州卫学孙淮任陕西宁乡县知县[16]252,镇夷所学宋进儒任四川庆符县知县[16]253等,虽然只是少数例子,却足以说明贡举出身同样可以为民父母。

中举、拔贡之人只是卫学教育的成果之一。文教普及,也造就了一批文学之士。山丹卫生员徐体仁“通古今文,潜心力学,成化七年撰云台寺碑记”[11]284,张铭嘉“历任河南汲县令,以文名”,徐昊“以楷法著名,弘治年任河南洛阳县丞时,敕建广化寺,贡生张嵩撰记,昊为书勒石”[11]284。

据《明史》:“明制,科目为盛,卿相皆由此出,学校则储才以应科目者也”[17]1675,可见,科举是明代最重要的选举方式,但卫学生员并非一开始就有参加科举的资格,根据《明实录》记载,至宣德七年(1432),他们才有了和普通州县生员一样的权利:

“行在吏部尚书郭琎等奏:比陕西按察使司佥事林时言,各处卫所宜建立学校,以教军官子孙。臣等议得,卫所与府、州、县治相邻者令入府州县学读书,相远者或一卫所,或二三卫所共

设一学校以教训之,学有成者,听赴本处乡试。从之。”[19]卷88,宣德七年三月己卯条

甘肃镇卫学所出科第人才不多,如陕西行都司学进士陈瑗历官南京都察院副都御使[5]115,镇夷所学进士张国儒历任兵科给事中[16]253,永昌卫进士王懋学仕于户部陕西清吏司[15]554等。

卫学内武夫居多,加之卫所多设于边境偏僻之处,文教不能与内地相较,武举是卫学生另一出路。不过,要想在武举中力拔头筹,不仅要精于骑射,还得粗通文墨。如天顺八年(1464)的武试“令天下文武衙门,各寻访所属官员军民人等,有通晓兵法,谋勇出众者,从公保举。从巡抚、巡按,会同三司官考试……中者,礼送兵部。会同总兵官于帅府内试策。异教场内试弓马。答策二问,骑中二矢、步中四矢者为中式。”[5]1918。由此可见,武举除了考试弓马骑射,还要考试策论,武举人才的诞生同样离不开学校教育。

正因武举考试兼重文武,所以,文教昌盛的卫学所出武举人才更多。永昌卫武举人数最多,且王廷雷一人就中了万历乙卯,天启辛酉、癸酉三次武举,最后一次还一举夺得解元[12]557。镇番卫武进士王国靖历官大同总兵,“制火器,著阵图,练铁骑七千,调京钦阅”[15]93,武举人王允奏“倜傥有才,教子国泰资兼文武,世称名族[15]93。”

明代甘肃镇各卫、所学科举、贡举、武举人数一览表①

从表格中可以看出,拔贡是人数最多的入仕途径,而考中举人、进士者寥寥无几。作为与州县平等的政管机构,卫所儒学的生员在入仕途径上与州县儒学并无差别,但是甘肃镇自身的特殊性导致卫学教育收效甚微。

首先,与其地理位置有关。甘肃镇远在西北,地处偏僻,远离文教发达之地,必然对普及文教不利,然而,地理位置的限制并不是最主要的限制因素,因为同在西北的延绥、宁夏就与甘肃大不相同:

我国家混一以来,绝徼穷荒莫不有学,其在陕西,如延绥,如宁夏,则文雅蔚然,科第相望,本镇百八十年来甲科不过一二人,乡科亦仅数人,方之二镇,天渊悬绝。[8]39

事实上,在甘肃镇科第断绝的背后,更重要的原因是提学官经久不到,使得生员缺乏劝诫。明代自正统年间设提学官,督理各地学政,此后历代各有损益,愈加完备,提学官的勤惰直接影响着各地文教发展的好坏。巡抚甘肃都御史杨博于嘉靖二十六年(1547)的奏疏即为明证:

臣今日将生徒略加考校,大半皆句读不通之士,亟求其故,寔因提学官经年不到,无所惩劝,以故狼狈至此极尔。……本镇去陕西四千余里,提学官一人,八府三边皆其督理,即使精力有余亦且不能遍历。而况警报时闻,动见阻隔,弘治间提学副使杨一清始曾一至,昨嘉靖二十四年副使杨守谦方至凉州,又复中止。非诸臣怠缓,自废官常,此其势固有所不能也。[8]39

针对这种局面,杨博奏请甘肃“如辽东例,专勑廵按御史督理,并行守廵兵备官按季考校以听御史稽查”[20]卷329,嘉靖二十六年十月壬戌条,此议获礼部批准,但是仍然收效甚微,到了嘉靖三十一年,都御史王诰“以武弁失学,有勇而不知方,不可以大授”[8]38,成立甘泉书院,选军官子弟之俊秀者教之于此,这是卫所儒学无法发挥本有作用之后的补救措施。

三、甘肃镇诸卫学的作用及影响

诚如《西宁府志》中记载:“兹土悬远中域,滨处羌胡,凡以发政施令,用华变夷,修武服远皆于卫乎”[8]79,卫所制度对甘肃镇的社会风俗影响深远,卫学作为教育机构,在其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由于儒家教育的普及,儒家所倡导的“忠孝节义”等观念在卫所中根深蒂固,卫所生员更是践行这些观念的先锋。镇番卫孟希孔“恩贡山西太谷县主簿,莅任数月,以亲老告归,家居杜门,唯以养亲教子为事”[15]80,庄浪卫马健“家贫苦学,言寡行笃,早失怙恃,事兄如父,动遵礼制,乡邻化之。两任四川训导,勤恳教士,归老岩穴,晚节尤谨”[21]85。

卫学教育虽然仍以正统的儒家教育为主,以儒家经典为主要教育内容,但并不单纯倾向于文化教育,而是文武兼顾。如陕西行都司学的藏书中,除了文化典籍外,还有《武经七书》《武经节要》《百将传》《百战奇法》等兵书。[5]39陕西行都司儒学尊经阁贮书记。

卫学教育了大量的军官子弟,提高了军官的文化素质。通过文化教育,可以使基层军官在处理事务时更加周全,同时也能通过儒家传统的道德教育,加强军官对政府的向心力,“作养忠义敌忾之气”。[5]39

此外,卫学还能为卫所子弟提供出路。这为卫所制度的绵延和边防的稳定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卫学生通过武举、科举、贡举等方式入仕,这极大地有助于卫所的安定。不过,这些作用仅限于卫学能发挥正常效用的时段。明代中后期,甘肃镇卫学的教育功能就已逐渐式微了。

甘肃镇卫学最为重要的作用是移风易俗。诚如《甘镇志》中所言:

“圣祖设教武卫,尤廑边陲,列圣相承,成加崇种,其为经世远虑非但欲将士子弟习闻诗书礼乐之教,俾边远夷狄听,亦皆知所向慕,相率而归于文明之化。”[5]37

卫学的作用不仅仅在于教育生员、给军人子弟提供出路,它还是明朝政府设置在边疆的教化机构,能把儒家文化散播到文化氛围相对薄弱的地区。在明代以前,甘肃的学校从未如此繁多,而学校教育对于风俗的转化功不可没。

据《甘镇志》:

“山丹卫昔为羌戎所居。男女罕事耕织,惟弓马是尚,畜牧为生。今则士风淳朴,人知耕稼,大异往昔。”[5]25

“甘州左等五卫……自入明更化维新,卫所行伍之众率多华夏之民,赖雪消之水为灌溉之利,虽雨泽少降而旱魃可免。故地虽边境,俗同内郡。”[5]25

《肃州新志》记载更为详细:

“自汉以来,华夷杂处,……遗黎率从释教……成化以前,耕无百亩,商多悬磬,婚丧仅足成礼,卒伍恒苦版筑。厥后闲旷之地皆成沃壤,中产之家颇蓄孳牧。虽富庶胜前而文教未兴。自河南武陟李公端澄敷化维新,每于阅武暇日诱令诵习读书,军民稍知礼法,渐释嚣争。又得天津张公愚校士训,蒙四境之外来学者免其差徭。于是民方慕习书而知敬师。内外童蒙从学者几数百人。又令夷童亦诵儒书,而夷俗为之稍变。士庶之家尤尚廉节、知礼让,上下有等,少长有序。男女不同席。盖经转移化导之后,虽伏天末,几与内郡同。”[14]500

转变风俗是维持边防稳定的措施之一,甘肃镇历代官员以卫学为基础,广播教化,使得当地人民欣然接受中原文化的熏陶,最终形成“俗同内郡”的局面。

综上所述,虽然卫所儒学无法输送大量的科举人才,也没有始终保证其教育职能的正常发挥,但是作为明代甘肃镇仅有的官方教育机构,其在教育武官子弟、移风易俗等方面仍然起到了较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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