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加强党内民主建设的三维度

2020-01-03胡伟光

中共南宁市委党校学报 2020年5期

胡伟光

[摘要]创新党内民主制度，加强党内民主程序建设是新时代加强党内民主建设的制度保障。党内民主意识是民主制度形成并发挥作用的前置心理机制，是党内民主制度产生的前提。新时代加强党内民主建设应以建立党员权利保障机制为重点，强化党内监督，突出党内民主程序建设，建立体现党员意志的党内民主制度，全面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

[关键词]党内民主民主意识民主制度民主程序

2012年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的自身建设成果丰硕，党内民主制度建设进一步增强。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长期性。”[1]进入改革开放新时代，加强党内民主更应突出制度建设的根本性决定作用，建章立制，以制度建设推动党内民主建设。强化党内民主意识，创新党内民主制度，加强党内民主程序建设，保障党员民主权利，建立反映党员意愿的党内民主制度。

一、增强党内民主意识

党内民主意识是党内民主的心理表现形式，是党员对民主思想的理解和评价，是民主思想被党员吸收内化后对党内政治生活的反映。“党内民主意识和民主习惯匮乏，使党内民主发展困难重重，而由此所导致的党内民主的脆弱性，往往使党内民主发展的成就在瞬息之间化为乌有，不起任何作用。”[2]因此，加强党内民主制度建设的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要率先营造党内民主意识。

（一）肃清封建残余影响，重塑新型政治文化

两千多年封建专制文化使得中国社会形成一种缺乏主体精神，缺乏自主性的社會心理。这种封建专制文化极大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习惯、思想观念、价值观念、行为方式，对民主思想和民主意识造成极大压制。封建专制文化不可避免地反映到中国共产党的政党文化当中，影响中国共产党的先进性建设。对此，邓小平曾经强调指出：“旧中国留给我们的，封建专制传统比较多，民主法制传统很少。”[3]因此，要在党内肃清封建专制残余，摆脱封建专制思想意识的束缚，增强党员的民主意识和民主水平，建立适应新时代党内民主建设需要的先进政党文化。

（二）突破传统认识误区，树立科学民主观

当今世界对于资本主义民主与社会主义民主问题长期争论不休。只有搞清楚国体与政体的区别，才能识别社会主义民主与资本主义民主的本质区别。从国体意义上说，社会主义民主优于高于资产阶级民主。从政体意义、政权的组织形式上来说，我们要教育广大党员干部从意识形态的国家制度和民主公平的目标实现方面，建立科学的民主观念。我们应当根据具体的历史条件和中国的国情对资本主义民主加以批判地学习吸收，并在实践中作出回答。

（三）吸收人类民主思想精华，创新党内民主理论

发展党内民主，适应新时代的发展要求，必须注意吸收人类民主思想精华，加强党的理论创新。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发展党内民主理论，应该专注于新的时代、新的发展，释放新的气息，满足新的实践需要。党内民主实践，不能简单固守既坚持又发展的结论，应该聚焦于所坚持和发展的具体目标对象上，坚持什么，发展什么，需要作出新的回答。要批判吸收人类社会发展的文明成果，借鉴世界各国的民主政党理论，中国化于党的理论创新之中，并在实践中做出明确的回应，丰富党内民主理论。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严明党的纪律，强化党内监督，发展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全面净化党内政治生态。”[4]

（四）提高党员政治文化素养，加强民主观念教育

民主意识和民主价值追求不会从天而降，它与个人知识水平、道德素养和政治文化密切相关。党员文化程度影响着党内民主建设的深度，因为“每一个共产党都代表着比一切资产阶级政党或机会主义工党更高类型的组织，这表现在共产党对它的个体、成员的更大要求上”[5]。党员是党的生命有机体的组成部分，如果缺乏必要的知识水平，不能完整准确地理解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就不可能提供建设性的意见。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抓好党员的思想文化教育这个根本，“加强思想教育和理论武装”[6]。

二、创新党内民主制度

创新是党内民主制度的灵魂。在党内民主制度建设的各个方面，创新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发展党内民主，必须创新党内民主制度，确保党内民主健康发展。

（一）夯实党员主体地位，健全党员权利保障机制

党员作为党内民主的主体，必须要有保障其民主权利正常履行的体制机制，主体作用才能发挥。对此，一要建立和完善党内情况通报制度。党员应该有充分参与管理和经营决策的权利。党员最基本的权利就是对党内事务的广泛政治参与。建立完善党内情况通报制度要严守三个“第一时间”，即党内重要事件、重要文件、重大决策第一时间向党内传达。二要建立和完善党内情况上下连通机制。上级党组织及时准确地向基层党组织和党员通报情况，延长向下通道，同时确保党员、基层党组织向上级党组织反映意见的渠道畅通。提高执纪执法的水平，严厉处罚那些打击报复反映真实情况党员，压制党内批评等侵犯党员权利的行为。三要建立和完善党内决策征求意见制度。坚持党的群众工作方法，继续深入调查研究，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倾听来自各方面的意见。对下级党组织作出决策，上级党组织要征求下级党组织的意见。在各级决策组织成员中组织讨论，充分反映党员和当事人的真实意愿。

（二）完善党内选举制度，保证党内民主有效运行

党内选举制度是党内民主制度有效运行的制度保证。要保证党内民主制度有效运行，必须完善党内选举制度，包括候选人如何被提名以及如何投票、计票等一系列选举制度。正如邓小平同志指出：“不管党也好，政也好，根本的问题是选举。”[7]因此，一要逐步扩大党内直接选举的范围。做到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相结合，相得益彰。在党员文化素质已经极大提高的今天，党内选举对于执政的中国共产党来说，已经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一方面，形势的发展变化促使党内必须逐步扩大直接选举的范围来竞争党内职位;另一方面，信息社会要求党员更多地参与到党的事务中来，这种参与的扩大本身就以信息的公开和公平的竞争为前提的。因此，在新时代背景下，上级指定党组织领导人的办法，既不能适应时代发展的需求，也不利于全体党员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愿，逐步扩大党内直接选举的范围和比例应该是顺应潮流、顺乎民心的必然要求。二要坚持和完善党内差额选举制度。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完善党内选举制度，规范差额提名、差额选举，形成充分体现选举人意志的程序和环境。”[8]从对不同性质的民主选举的比较中不难发现，差额选举能够更充分地提供选民的选择权，增加选民参与竞选投票的比例。当选的候选人必须得到大多数党员的支持，而要得到大多数党员的支持，必须要有过人的实绩，这就克服了等额选举“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无竞争弊端。让有竞争力的党员当选，提高了党员候选人的质量。三要改革和完善党内候选人提名制度。真正落实党内候选人听取广大党员意见的提名制度，在选民充分了解候选人情况、信息的基础上，可以不选择已有候选人而另选他人。党组织不应该强迫党员按照所谓“组织意图”参与选举，而应该确保党员（选民）权利，充分表达党员自己的选举意志。扩大党代表和党组织自下而上提名候选人的比例，建立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结合的提名制度，使其成为严格的制度规定，并且严格照章执行。

（三）改革党内监督制度，推进党内民主建设

党内民主制度建设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建立制度化的党内监督系统。共产党是中国唯一的执政党，如果没有党内监督，必然产生腐败。因为“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一条万古不易的经验。有权力的人们使用权力一直到遇有界限的地方才休止……要防止滥用权力，就必须以权力约束权力”[9]。对此，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建立党内监督制度问题，“健全权力运行制约和监督体系”[10]，监督党组织和党员的用权行为，“促进权力规范运行”[11]“保证权力正确行使”[12]，有效预防和遏制腐败行为的发生。因此，一要完善监管机制，强化党内监督意识。党内监督意识通过加强对党员的思想政治教育，制定具有强制力的党内监督条例，通过查处违反党纪党规的组织和党员的威慑力，使广大党员从思想上认识到规范用权行为的重要性，自觉接受监督。“要让每一个干部牢记‘手莫伸，伸手必被捉的道理。”[13]二要理顺党内权力授予关系，加强对权力的监督。党的十九大强调要建立能被有效制约的权力监督体系，其中最重要的是要捋清权力授予关系，确保权力来源的合法性。只有来源合法的权力才能确保权力委托的合法性，以便于权力授予方依法监督和收回权力。党的代表大会作为党的最高权力机关，依法享有弹劾和质询的权力。三要改革完善党内监督领导体制，密织党内监督之网。党的各级纪检委，是党内监督的专责监管机关，它们对于维护党的政治生态系统稳定，保证党的肌体健康发展起到了关键作用。但是这种既受上级纪检委领导又受同级党委领导的双重领导体制，容易使纪检部门失去独立性，会造成监督效率低下，浪费纪检资源，不利于党内监督。因此，探讨建立只接受上级纪检部门领导的垂直管理的纪检监督体制，才能对同级党组织进行有效的监督，真正遏制腐败的发生。与此同时，“巡视是党内监督的战略性制度安排”，能够“更好地发挥震慑遏制治本作用”，要善于运用这个新的党内监督手段，“推动巡视工作制度化、规范化”[14]。

三、加强党内民主程序建设

程序是执行具体行动的顺序和时间安排。“民主本身只能以程序性的方式加以界定。”[15]为了确保实体性规范的不空洞，党内民主的程序性建设必不可少。缺乏程序的党内民主只能是空中楼阁。党内民主的过程建立在一个特定的程序系统的基础之上。

（一）改变漠视程序价值的传统观念

中国传统治理体系的价值追求是“道德至上”，这种治理模式的主要任务就是不断提升人的道德自律，以达到正心诚意，修齐治平。在这种传统治理体系中，制度体制角色处于次要地位，尤其是长期忽视制度建设中的程序建设，这对我党的党内民主建设产生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推动全面从严治党深入进行，程序价值受到应有的重视，但根深蒂固的“重实体，轻程序”的观念仍然存在。所以，加强党内民主程序建设首先要改变漠视程序价值的传统观念。

（二）加强党内民主程序立法

加强党内民主程序建设，应该推动民主程序以党内法规的形式存在，保障民主程序有效运行，必须加强程序立法的政治进程。“历史的发展，好像是首先要麻醉这个国家的人民，然后才有可能把他们从历史的麻木状态中唤醒似的。”[16]“文化大革命”十年的巨大破坏力，让我们认识到：民主权利需要科学程序作为担保才能得到真正落实。民主的抽象内容，必须以实践的内容和民主理论形式的统一，规范的操作才能现实。因此，加强党内民主程序立法，重要的是做到权威性、有效性、过程性“三性”统一。一要建立程序的权威性。党的决定要按法定的程序作出，符合党内民主集中制的决策程序，对违反程序和没有按照程序做出的决策，应认定为无效。二要建立程序的有效性。只要是按照法定程序做出的决策，在被证明错误之前，必须要遵照执行;对依照法定程序参与决策的党员，应给以相应的免责程序保障。三要提高监管的过程性。决策程序委员会的决策是监管，对监管的过程应制定相应的规范监管决策的程序。

（三）构建党内民主程序机制

党内民主程序机制能够保证党内民主程序有条不紊地实施，缺乏机制保护的民主程序很难保证。构建党内民主程序机制，可以从党内权力的产生、赋予、行使、终止四个环节入手。

1.党内权力的产生问题。根据《党章》规定，党的各级组织应由党的各级代表会议决定。但实际情况却是党的各级领导和党代表不是在党的同级代表大会中选举产生而是由上级党组织提名任命，这就形成了上级党组织提名任命下级党组织的领导和代表的事实。针对这种情况，应建立自下而上的党代表提名制，由各級党员代表大会向同级党组织提名任命，用权力源头的民主程序机制确保党内权力产生的合法有效。

2.党内权力的赋予问题。各级党的代表大会为各级党内最高权力机关。党的各级代表大会每五年召开一次，在这五年当中党的权力由党的代表大会所产生的常务委员会行使。党内权力即由各级党的代表大会向各级党的常委会让渡。这导致各级党的代表不能正常履行一个代表的职能，这极不利于党员权利的保障和党内民主的健康发展。因此，要尽可能恢复党的八大制定的党代会常任制、年会制。“积极探索党的代表大会闭会期间发挥代表作用的途径和形式。”[17]

3.党内权力的行使问题。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家长制、一言堂、个人崇拜等顽症一直难以根治。其根本原因在于党内民主程序对权力如何行使缺少应有的制度设计。因此，要克服困扰党内的家长制作风，必须建立决策前的重大问题民主决策程序制度。这个程序制度设计从决策的提议到决策的做出、表决都要遵循一整套严格的程序规定，权力的行使才被认定合法有效。

4.党内权力的终止问题。及时终止侵犯党员民主权利、违反党纪的领导者的权力，是一般党员在党内监督中应有的权利。但由于监督程序设置上的空白和遗漏，有效的监督和制衡缺乏，导致实质性的规则、制度、标准不起作用。监督程序设置空缺导致监督制约在执行中空转，很难通过监督程序对违纪党组织和党员及时给予相应的权力终止。

总之，加强党内民主制度建设对于长期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实现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提供了坚强有力的制度保障。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应站在民族复兴千秋大业的高度，积极推动党内民主制度建设，以实现政权的长久稳固，国家的繁荣稳定，人民的幸福安康。

[参考文献]

[1][10][11][12][13]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391，391，393，395，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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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332.

[4]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26.

[5]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M].王伟光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319.

[6][14]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180，170.

[7]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321.

[8]胡锦涛.胡锦涛文选（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655.

[9]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M].张雁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154.

[15]利普赛特.政治人：政治的社会基础[M].刘钢敏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