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春风化雨》中的诗歌疗法实践探究
2019-06-15张人匀
张人匀
摘要:国际诗歌治疗协会主席阿瑟·勒内认为诗歌在治疗过程中是一种工具而不是一种说教。电影《春风化雨》无疑将这个“工具”的作用最大化呈现。其中,诗歌疗法的内容和实践模式与电影叙事情节完美结合,既体现诗歌的治疗功能,又彰显出诗歌与电影两种“跨界”艺术的丰富涵义和多维魅力。
关键词:诗歌疗法 电影 实践
电影《春风化雨》曾荣获第62届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影片中基廷老师的教学方式独具匠心、形式新颖。他通过自诩“船长”,揭秘“古诗人社”,鼓励“原创诗歌”等方式完美地展现了诗歌疗法的魅力。笔者根据他对诗歌内容和讲授形式的“灵敏”选择,深深感受到基廷老师已化身为一名“诗疗师”,因为他不仅帮助学生提升文学素养,还起到真正的感化作用,故将基廷老师在影片中的诗疗实践活动展开深入探讨。
诗歌本质新认知
“‘诗是一种文学体裁,也是表情达意的语言的质素。‘诗的语言必定是极具内涵又令人回味无穷的。所谓诗歌疗法就是将这种语言艺术运用到治疗过程中。①诗歌在治疗过程中是一种工具而不是一种说教,这里说的工具是指工作时所用的器具,后引申为达到、完成或促进某一事物的手段。诗歌可以作为“工具”实施抒情言志、游戏审美、启蒙宣传的效果,从而达到对人进行心灵慰藉、情感宣泄以及改变行为的目的。
究竟该如何使用这个“工具”,它的效果怎么样?笔者认为,首先,要全面认识这种“工具”。影片中,在学生使用的教材里提到在学习诗歌时应从诗歌的韵律、行数等内容来绘制坐标谱系图,来测量诗歌所属的层级与好坏,也就是说,在传统理论中诗歌抒情、审美、启蒙的功能可以被测出来。但是,基廷老师完全否定了这套理论,他要求学生立即撕掉这篇序言。这种学生“集体撕书”的行为在传统古板的威尔顿学院来说是十分“叛逆”的课堂举动。然而,基廷老师坚信“我们读诗写诗,非为它的灵巧,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员,而人类充满了热情。医药、法律、商业、工程这些都是高贵的理想,并且是维生的必需条件。但是诗、美、浪漫、爱,这些才是我们生存的原因。”这是他对诗歌的重新定义,并且成为他使用诗歌作为治疗“工具”的源动力。
其次,诗歌作为“工具”的价值和意义,主要体现在诗歌疗法带来的真正效果。基廷老师告诉学生,诗歌的美存在于我们的吟唱间,存在于我们因反复吟唱产生的感受间。诗歌的情感维度更离不开感受,应去掉障眼的机械分析,去感受再感受,我们才能回归诗歌的本来面目——真、善、美。笔者认为诗歌的“真”来自诗歌内容的感性抒情,“善”来自诗歌蕴涵的理性言志,“美”来自诗歌形式的旷达自由。因此,我们可以说,诗歌的无穷意义是无法用一张非常有限的坐标谱系图来测量的。
诗歌疗法初体验
电影中基廷老师和学生初次见面时,就要求大家称呼他为“船长”。 “船长”一词源自美国诗人惠特曼的诗歌《啊,船长!我的船长!》。船长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就具体层面而言,基廷老师希望他能带领学生在诗歌世界中探索出真正的自我;就象征层面而言,船长比喻的是基廷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因为他更希望自己和学生是“同一船上”的成员和朋友。这是他对学生开始施行诗疗过程的第一步,也可以被看作是“简约疗法”的第一步即基础阶段。在这个阶段,主要是需要双方能夠建立一种彼此信任的关系,才能为接下来的诗疗过程奠定良好的沟通基础。
第二步是感悟阶段,需要有认清现实的理性思考。基廷老师带领学生吟诵了英国诗人罗伯特·赫里克的《致少女,珍惜时光》。“及时行乐,孩子们!花开堪折直须折,时光易逝,今日轻绽浅笑的花朵,明日便将凋零,我们是凡人……” “及时行乐”是指“寻求快乐与愉快的感觉乃是人的天性,认得最高的、本质的东西,是理性所寻求的唯一东西”。基廷老师希望能通过“及时行乐”的思想,号召学生能敢于突破思想束缚和传统偏见,把握青春的美好,珍惜时光,享受当下。其中“乐”字可以表示审美愉悦和快感的获得。在感悟阶段要求来访者/患者在应对特定问题时要有自己的见解,产生对生活本质的全面理性思考,并重新燃起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和希望。
行动阶段是第三步,也是诗疗过程中发生从量变到质变的关键一步。首先,电影中“古诗人社”的复活,极大地触发了学生对诗歌艺术的热爱,甚至可以认为是解放了学生的天性。他们相约在“沉睡”已久的山洞里围坐,以击鼓、放歌或讲故事的形式大声朗读诗歌、畅谈思想。其实,学生是坚持并延续了基廷老师大声朗读诗歌的方法,这种“坚持”是行动阶段的重要支撑。比如,在每次诗社活动的开始他们会大声轮流朗读梭罗的诗歌,结束时还会打着节拍大声朗读“我步入丛林因为我希望活得有意义,我希望活得深刻汲取生命所有的精髓!把非生命的一切全都击溃以免在我生命终结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活过。”这些行动使他们能够身体力行地体会到诗歌的韵律美和形式美,也成为他们表达自我的重要方式。
最后,是综合阶段即巩固阶段。基廷老师让每个学生在踢球之前大声朗读一句诗,以此来进行自我激励,直面困难。比如:“我要成为生命之王,而非奴隶”“与纷争不和对抗,面对敌人而不畏惧”“成为世界的水手,航向所有的港口”等。基廷老师将诗歌的语言“生活化”,所谓“生活化”指的是诗歌隐喻手法在电影中的运用,而隐喻的素材一般来源于生活。
综上,学生们在基廷老师引导下,完成了对诗歌这个“工具”的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的“两次飞跃”,体验到简约诗歌疗法的全部过程,即基础阶段到感悟阶段——第一次“飞跃”,旨在帮助学生打破传统思想,寻找独立自主意识;行动阶段到综合阶段——第二次“飞跃”,旨在通过实践让学生们借助朗诵诗歌、讲故事和团体“场”效应的诗疗方法,逐渐产生阶段性的疗效。我们知道诗疗和诗歌一样,都不可能终结。“简约诗疗”只是一个开始,它希望来访者/患者能回到现实生活中去,不断进行自我诊治,改变自身和生活。
诗疗实践再探索
诗歌的语言,可以说是一切文学作品中最凝练、最优美、最富有音乐感的语言,诗人往往呕心沥血,字斟句酌,通过精粹的语言使得诗歌具有如同音乐一样的节奏和韵律。在诗疗过程中,诗歌语言好比是医生根据患者病情的医疗手段,具有特殊性,因此会产生不同的诗疗实践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