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血清多种细胞因子水平的临床意义

马小美 余莲 陈金烟 袁跃兴

【摘 要】目的：探讨系统性红斑狼疮（SLE）患者血清中异常表达的干扰素-γ（IFN-γ）、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细胞介素（IL）-4、IL-10、IL-17、IL-9与SLE疾病活动度指数（SLEDAI）的关系及相关临床意义。方法：选取88例SLE患者为SLE组，另选41例健康体检者作为健康对照组。采用Luminex液相芯片检测2组血清中IFN-γ、TNF-α、IL-4、IL-10、IL-17、IL-9水平，分析其与SLE活动度、临床及实验室指标的相关性。结果：SLE组血清中IL-10、IL-17、TNF-α水平高于健康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SLE组血清中IL-10、IL-17水平与SLEDAI均呈正相关；IL-9在有关节损害的SLE患者中水平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结论：SLE患者血清中存在多种细胞因子异常，IL-10、IL-17可以成为预测SLE患者疾病活动度的候选生物标记物，IL-9可能与SLE患者关节损害有关。

【关键词】 系统性红斑狼疮；细胞因子；疾病活动；液相芯片

【ABSTRACT】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FN-γ，TNF-α，IL-4，IL-10，IL-17，IL-9 and the disease activity index of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DAI）and related clinical significance.Methods：Eighty-eight SLE patients were selected as a SLE group and 41 health examinees were selected as a healthy control group.The levels of IFN-γ，TNF-α，IL-4，IL-10，IL-17 and IL-9 in serum of the two groups were detected by Luminex liquid chip and were used to analyze their correlation with SLE activity，clinical and laboratory parameters.Results：The levels of IL-10，IL-17 and TNF-α in SLE group were higher than those in the healthy control group，with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P < 0.05）；the levels of IL-10 and IL-17 in SLE group were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SLEDAI；the levels of IL-9 in SLE patients with joint damage increased，with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P < 0.05）.Conclusion：There are many abnormal cytokines in the serum of SLE patients.IL-10 and IL-17 may be candidate biomarkers for predicting disease activity in SLE patients.IL-9 may be related to joint damage.

【Keywords】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cytokines；disease activity；liquid chip

系統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一种累及全身多系统、多器官、临床表现复杂和病程迁延反复的慢性系统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其发病机制尚不完全清楚，主要为免疫系统的调节异常，包括T、B细胞的过度活化、产生多种自身抗体及大量免疫复合物沉积引起多器官的损伤等[1]。SLE为异质性疾病，准确评估疾病活动度非常重要，目前最常用SLE疾病活动指数（SLEDAI）或英国狼疮评估小组（B1LAG）有效评估SLE疾病活动度的指标，在临床日常工作中太繁杂。现在国内外越来越多关于通过细胞因子预测疾病活动度的研究，但仍存在一些争议。笔者采用Luminex液相芯片检测SLE患者及健康对照者血清干扰素-γ（IFN-γ）、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细胞介素（IL）-4、IL-10、IL-17、IL-9浓度，探讨其与疾病活动度的关系及相关临床意义。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5年9月至2017年12月在福建医科大学附属龙岩第一医院就诊的SLE患者88例为SLE组，其中男9例，女79例；年龄18～67岁，中位数38岁；病程最短6个月，最长21年，中位数5.5年。所有患者均符合1997年美国风湿病学会（ACR）修订的SLE分类标准。再选取门诊体检的健康志愿者41例作为健康对照组，其中男5例，女36例；年龄18～45岁，中位数39岁。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福建医科大学附属龙岩第一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主要实验试剂及仪器 Human Cytokine Magnetic Bead Panel Kit、Luminex鞘液、Luminex 200?仪器（德国MILLIPLEX公司）。

1.3 检测血清IFN-γ、TNF-α、IL-4、IL-10、IL-17、IL-9 SLE患者和健康体检者均晨起空腹采集静脉血5 mL，室温静置2 h，待其析出血清，离心机以500 r·min-1离心10 min后吸取上层血清，分装至Eppendorf管中，置于-80 ℃冰箱保存。采用Luminex液相芯片技术测定血清IFN-γ、TNF-α、IL-4、IL-10、IL-17、IL-9水平，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进行测定。

1.4 观察SLE患者临床症状及相关实验室指标 观察所有SLE患者的精神神经、关节、皮肤等相关临床症状，并检测抗核抗体、抗ds-DNA抗体、补体C3、补体C4、C-反应蛋白（CRP）、红细胞沉降率（ESR）等相关实验室指标，均由福建医科大学附属龙岩第一医院检验科完成。

1.5 活动度评估指标 根据加拿大Toronto大学制定的SLE疾病活动度指数（SLEDAI）进行评分。SLEDAI < 10分为稳定组；SLEDAI ≥ 10分为活动组。

1.6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1.5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以表示，不符合正态分布以中位数（四分位间距）表示；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 U秩和检验或Kruskal-Wallis秩和检验；相关性分析采用Spearman直线相关分析。以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参与者数量分析及临床信息 SLE患者中度活动46例，关节损害28例，皮肤损害23例，肾脏损害20例，抗ds-DNA抗体阳性43例。SLE组与健康对照组比较，IL-10、IL-17、TNF-α水平显著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03、P = 0.025、P = 0.000）；IFN-γ水平低于健康对照组，IL-9、IL-4水平高于健康对照组，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180、P = 0.864、P = 0.433）。SLE组与健康对照组IFN-γ/IL-4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602）。

2.2 TNF-α、IFN-γ、IL-4、IL-10、IL-17、IL-9的检测水平及与疾病活动度相关性 按照SLEDAI评分将SLE患者分为SLE稳定组和SLE活动组。SLE稳定组和SLE活动组IL-10、TNF-α水平均显著高于健康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SLE活动组IL-17水平显著高于SLE稳定组和健康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3组IFN-γ、IL-4、IL-9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05）。采用Spearman直线相关分析SLEDAI与细胞因子的相关性，IL-10（r = 0.352，P = 0.012）、IL-17（r = 0.317，P = 0.022）、TNF-α（r = 0.277，P = 0.049），余无明显相关性。见表1。

2.3 SLE患者血清TNF-α、IFN-γ、IL-4、IL-9、IL-10、IL-17水平与免疫指标抗ds-DNA抗体、CRP、ESR的相关性分析 IL-10与抗ds-DNA抗体、ESR呈正相关，与CRP无相关性，余细胞因子与抗ds-DNA抗体、CRP、ESR均无相关性。见表2。

2.4 SLE患者血清TNF-α、IFN-γ、IL-4、IL-9、IL-10、IL-17水平与临床表现关节损害、皮肤损害、肾脏损害的相关分析 采用Mann-Whitney U秩和检验比较器官损害患者与无器官损害患者细胞因子的差别，得出IL-9在有关节损害患者中明显上升（P = 0.0043），肾脏损害患者中无明显差异，余细胞因子在有关节损害、皮肤损害、肾脏损害患者中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3。

3 讨 论

细胞因子包括IL、TNF、IFN、集落刺激因子、生长因子等。近年来研究发现，细胞因子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的作用是多方面的。细胞因子介导的细胞间的相互作用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起重要作用。有研究表明，多种炎性细胞因子，如IL-6、IL-10、IL-17、TNF-α过表达，与许多自身免疫性炎症性疾病相关，如在SLE、多发性肌炎（polymyositis，PM）、皮肌炎（dermatomyositis，DM）和类风湿关节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等的发病中起重要作用，且与疾病活动度显著相关[2-4]。SLE是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原型代表，细胞因子在SLE的发病机制中起到重要的作用，并决定了疾病的活动度[5-6]。

本研究发现，IL-10、IL-17水平在SLE患者血清中显著上升，且与疾病活动度呈正相关。IL-10是一种抗炎性细胞因子，由一些不同类型细胞产生，一般认为Th2细胞和各种类型的调节T细胞是产生IL-10的T细胞来源。其是强有力的B细胞刺激因子，可以刺激B细胞的增殖和免疫球蛋白G的合成。有研究证实，IL-10是SLE的易患基

因[7]。张玉玲等[8]研究证实，IL-10水平在SLE组显著上升；且有研究表明，SLE患者血清中IL-10水平与SLEDAI、抗ds-DNA抗体水平均呈正相关[9]，本研究结果与其一致。IL-17家族是近几年来陆续发现的一类炎性细胞因子，在人类中至少存在IL-17A～F共6个家族成员，均为IL-17的同源分子。IL-17有强致炎作用，在组织中可诱导基质细胞产生炎性细胞因子，如集落刺激因子、趋化因子、基质金属蛋白酶等[10]，招募白细胞，尤其是中性粒细胞，从而建立先天性免疫与获得性免疫之间的联系。其参与了许多炎症反应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发生和发展。近几年来对IL-17的研究不断增多，多数研究认为在SLE患者中血清IL-17水平升高，且与SLEDAI评分呈显著正相关[11-13]。本研究虽然得到IL-17水平在SLE稳定组与健康对照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05），但SLE活动组比SLE稳定组和健康对照组显著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且与SLEDAI評分呈正相关，这亦说明IL-17与疾病的严重程度有关。本研究结果说明，IL-10、IL-17可以作为SLE患者疾病活动度的候选生物标记物。

IL-9是T细胞衍生细胞因子，优先表达于CD4+ T细胞，其靶细胞为淋巴细胞、杆状细胞、髓细胞系列。对哮喘、多发性硬化、关节炎等的发展起一定作用。最近的相关研究表明，血清IL-9水平在SLE患者中升高，且与疾病的活动度和严重程度相关[14-15]。本研究发现，其血清水平在SLE稳定组、SLE活动组、健康对照组之间无显著改变，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05），且与疾病活动度无相关性，但其水平在有关节损害的SLE患者中明显高于无关节损害者，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这说明了IL-9在SLE的关节损害中起一定作用。

IFN-γ、IL-4被视为Th1与Th2的标记性细胞因子，分析IFN-γ、IL-4可间接反映机体Th1/Th2免疫平衡的情况。Thl细胞和Th2细胞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成中心性作用，张玉玲等[8，16]研究表明，SLE患者中存在Th1/Th2失平衡，且与疾病的发生、活动、临床表现有关，但是本试验结果不支持这一观点。Th1/Th2失平衡为中心由于第三类辅助性T细胞的鉴定而被扩展。Th17在2005年被认识到是一种独特的Th亚群，主要分泌IL-17，具有独特的发育及分化机制在一些诱导自身免疫性炎症、抗感染免疫中发挥着重要作用[17-19]。Th17细胞与其他CD4+T细胞亚型之间存在着复杂的相互调控网络[20-21]。当Th17细胞与其他CD4+T细胞亚型在功能上失衡，就会引起一系列炎症免疫反应损伤机体。DOLFF等[22]研究报道，SLE患者处于活动期时外周血Th17细胞增多，Th17细胞的比例与SLE的活动性呈正相关；且Th17细胞在肾活检组织中的浸润明显增加。本研究也可以得出IL-17参与SLE患者疾病的发展，与疾病活动严重程度有关。

综上所述，在体内，细胞因子是以网络的形式发挥作用的，它们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共同参与免疫调节。SLE患者体内存在明显的免疫调节紊乱及多种细胞因子的异常表达。IL-10、IL-17可以作为预测SLE患者疾病活动度的生物标记物候选细胞因子，IL-9可能与SLE患者关节损害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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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12-25；修回日期：2019-0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