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古韵 弦为筋雅俗共赏 驻云飞——柳子戏三弦概况

耿在恩

柳子戏是我国最古老的“曲牌体”戏曲剧种之一。在中国戏曲发展史上，曾有“东柳、西梆、南昆、北弋”之说法，其中“东柳”则指现在的柳子戏。

笛、笙、小三弦为柳子戏主要伴奏乐器，亦称柳子戏”三大件“，老艺人则又称“三大件”的组合“笛似骨、笙似肉、弦似筋”。笛：则为曲笛，系传统的六孔均笛，其在柳子戏伴奏中起到领奏作用；越调属于D 宫音，演奏时筒音为5。平调属G宫音，演奏时筒音为2。二八调属C 宫音，演奏时筒音为6。下调属F 宫音，演奏时筒音为3。这样在调式上曲笛以不同的吹奏指法与技巧演奏不同调式的曲牌，转调灵活从而使其不因曲牌宫调的不同而改换乐器。笙则为高音笙，圆形十七管或二十一管，清丰柳子用的河北把位（山东省柳子戏剧院则用山东把位），其演奏时多为四度、五度、八度的和音，在柳子戏伴奏中起中和作用。小三弦则为弹拨乐器，定音为1 5 1，伴奏时右手食指戴一铜制圆套，使指甲拨子套在铜套内即可，伴奏时以单拨、滚奏为主，三弦在柳子戏伴奏中其像和泥一样起到扯手黏合的作用。

三弦是我国历史悠久，流传极广的弹拨乐器，而且又是一件较难学成的乐器，民俗有这样的说法：“千日琵琶百日筝，半世三弦难学成。首先，三弦皮膜，板朦两种（即琴鼓面有蟒皮蒙，有桐木板蒙），使其音色粗犷，浑厚而响亮、极具特点。其次，关键在于，三弦无品（这在我国弹拨乐器中较为罕见），颈长（音域宽广），这一设计几乎催化出三弦演奏技术的全部内涵：即左手按音、换把、揉、打、颤、滑、擞等；当然，所有左手技术的完成还依赖于肩、臂、肘、腕、指等部位的良好协调能力来实现。右手的弹、挑、滚、轮、扫、剁、扣等技术技巧，彰显着其右手各个技巧的基本功与娴熟的技能，从而亦产生丰富多样的右手的各种技巧充分发挥来触及左手演奏的至高境界。至此，柳子戏的三弦是不是难学成呢？当然学是能成，若将其学透、学彻底，那就不是一般的“难”了！在这里结合我自身多年的感受，综合概括地阐述一下柳子戏的三弦大致几点情况。

1.柳子戏所用的三弦属小三弦，三弦总长1米，弦鼓宽约15 公分，长约18 公分。其特点主要表现在弦鼓上（即共鸣箱内），弦鼓呈椭圆形，以蟒皮蒙面，弦鼓膛宽约5 公分，长约6 公分，极似一个鸭蛋或鸡蛋大小，其位置处在弦鼓中下，这样在支弦弦码摆放时，使其右手演奏灵活便捷。因此，柳子戏的三弦鼓膛的构造仍全国独一无二的，它属高音小三弦。

2.音色特点：声音尖脆、高亢、余音短，出音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粒粒如玉，穿透力强，极富特色。

3.从三弦弦鼓上边至弦杆约40 公分处，绑有一腰码，其主要作用是缩短把位距离：A、使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在每个把位间的间距演奏方便；左手的频繁换把灵活便捷亦好撑握了；左手的4 指在每个调式或每个把位间按音准确。我认为最主要是腰码的放置，跟柳子戏的音乐结构是分不开的（如濮阳县大弦子戏，罗卷戏同是曲牌体剧种，所使用的三弦大制一致，腰码放置处亦一致，不同的是左手则用食指和无名指且带钢套，三弦弦则用钢弦，拨子则用钢拨）。

4.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按音部位。指头：即手指顶端指甲尖处，用指头按音，声音效果则清亮干脆，产生这种声音也是柳子戏最基本的音质特点效果。无名指按音指甲尖偏下，小拇指按音则用横下边的指甲。有时也用指端按音：即靠近指尖处，其声音效果坚实纯净。

5.柳子戏三弦调式情况。柳子戏唱腔曲牌及丝竹曲牌常用调式则为越调（属D 宫音），平调（属G 宫音），二八调（属C 宫音），下调属F 宫音，则四大调式。

这四个调式在柳子戏中演奏出来的效果及旋律特点亦各不相同。越调的旋律特点：音域宽广、舒展明亮、可塑性大，有较强的表现能力。平调旋律特点则刚劲挺拔、高亢奔放，多表现激昂悲愤情绪。二八调则是平调的下五度调，比越调低一个大二度，特点缠绵细腻、清丽悦耳。下调则是越调上方的小三度，比平调低一个大二度，是二八调的上四度，其特点富于华彩曲调委婉曲雅，具有宫廷浓厚的音乐风味。

6.柳子戏三弦的换调方式同“笛、笙”的变调技巧一样，不会因变调再来改换定弦，而是采用变换指法演奏的技巧来演奏的。

柳子戏三弦的定弦，则是以越调定弦为基础。

7.柳子戏三弦把位及左手指按音位置情况：

在演奏柳子戏曲牌时，常规是先固定调式把位位置，而把位的价定则是用左手指在琴杆上相对固定的位置，以及在此位置上构成的音程关系叫作——把位（每个把位的音数，随着各调音位的不同而略有差异）。通过多年伴奏柳子戏曲牌唱腔实践指法中，现将三弦把位则划分为数音一把，看图1、图2、图3、图4 都分为三个把位。这也许是小三弦特定的缘故，把位在各调式中已定位，而左手的指法在柳子戏演奏中又是怎样运用的呢？

例图1：D 调是柳子戏最基本极其常用的调式。一把位：外弦2、中弦6、老弦2 则食指按之（以后中弦、老弦音符以此相同不再叙述），3 则用无名指按之，4 则用小拇指按之。二把位：5 则用食指按之，6 则用中指按之，7 则用无名指按之，1则用小拇指按之（乃三把位1）。三把位：则用食指按之，则用中指按之，则用无名指按之（在这个调式中高不出现则不用），则用小拇指按之（或用中弦则用食指按之）。

例图2：G 调也是柳子戏常用调式：一把位：外弦6 则用食指按之，7 则用无名指按之，1 则用小拇指按之，二把位：1 则用食指按之，2 则用中指按之，3 则用无名指按之，4 则用小拇指按之，三把位指法同D 调三把位相同。

例图3：C 调亦是柳子戏常用调式，其多表现在柳子戏原板单曲中，一把位：外弦3 则食指按之，4 则无名指按之，5 则小拇指按之（乃二把位5）。二把位：5 则食指按之，6 则中指按之，7 则无名指按之，1 则小拇指按之：三把位：1 则食指按之，则中指按之，则无名指按之，则用不着，则小拇指按之。

例图4：F 调亦是柳子戏常用调式，其多表现在柳子戏原板单曲中，在《抱妆盒》剧目中有突出精品唱段。一把位：外弦7 则食指按之，1 则无名指按之（乃二把位1），2 则小拇指按之（乃二把位2）。二把位1 则食指按之，2 则中指按之，3 则无名指按之，4 则小拇指按之。三把位5 则食指按之，则中指按之，则无名指按之，则小拇指按之。

8.三弦换把的定义：

从理论上讲，用左手各手指的按音位置根据乐曲进行的发展，而且需要并在不同的把位上，上下移动，即叫换把。反之，换把主要是依靠手臂、手腕、手指等各个部位之间统一协调的配合和手指在换把过程中，对手臂重量的调节等环节来完成。由此可见换把是左手技术中最常用的，亦是演奏丰富而复杂最重要的技巧，它的演奏技术性很强，是极难掌握的，换把技术水平的音准、节奏、音与音的连接，音色、力度、速度、风格、腔韵等多方面的音乐层次变化，从而会产生综合性影响，同时又直接能反映出演奏者质量的水平高低，有时亦根据换把距离、方式、速度、乐曲旋律、感情来调整换把动作形势的，因此，换把它是多方面聚集所产生的综合性的反映。

9.柳子戏三弦换把方式又是怎样呢？

以D 调举例说明：

D 调作为柳子戏基本调，亦是三弦定弦151 的固定音位，在实践运用上又分解三个不同把位，在这三个把位中上、下移动频繁换把，是没有主与次之分的，如《孙安动本》六场孙妻唱（原板大青阳）从有节奏的散板头开始》：则一把位无名指按之，则二把位食指按之，装饰音6 则中指按之。则三把位食指、中指装饰音5 则小拇指按，无名指、中指按之。则二把位无名指，中指，（装饰音7 无名指）中指（装饰音6 中指）食指按之。则二把位6 中指，1 则小拇指（乃三把位1），5 则食指，1 则三把位食指（装饰音2 中指）食指、食指、食指、中指、无名指（装饰音3 无名指）中指，反回二把位：无名指、中指（装饰音7 无名指）中指（装饰音食指、中 指）食指。三把位3 无名指（装饰音i 食指）中指（装饰音3无名指）、食指、食指（装饰音7 二把位无名指）：中指、食指、食指（装饰5 食指）3 中弦中指（也可一把位无名指）4/2 上板略。从 上 板则二把位中弦中指（或一把位外弦无名指，主要是顺手则可），二把位中指、食指、一把位空外弦1、食指中弦6，空外弦1、食指2、3 则一把位无名指（也可二把位中弦中指），6 则二把位中指，二把位5 食指，1 小拇指（三把位的i）,中指、食指、二把位4 中弦无名指，3 中弦中指，2 中弦食指，1 外弦空弦、2 中弦食指、3 中弦中指，二把位食指、中弦中指、外弦食指、中弦中指、外弦食指，。三把位3 则无名指，无名指、无名指、食指，则无名指、中指、中指、食指，2132 则中指、食指、无名指，中指，二把位中指，小拇指按三把位。

在柳子戏D 调曲牌中，拿“青阳”这一常用曲牌举例，换把的方式，既频繁简单明了，好理解。如：山坡羊、柳子、序子、驻马听、黄莺儿、驻云飞，D 调每支单曲或丝竹曲牌等皆如此，频繁换把方式几乎涵盖柳子戏每个调式及每个曲牌中。

G 调亦是柳子戏常用调式，三弦空弦则转为525，其把位分3 个，换把方式即一把位与二把位频繁换之，该调式在柳子戏曲牌中占据着重要地位，不再举例说明，G 调曲牌每把位指法与运用看图2。

C 调在柳子戏《抱妆盒》剧目中的“风入松”等曲牌用到。再如另一种类的“一江风”或C 调单曲“老江东、病恙歌、三叉棵”等中用之，三弦空弦则转为262，换把方式，一把位则为附属把，用的少，主要是二把位与三把位换把频繁，指法运用看例图3。

F 调：在柳子戏《抱妆盒》剧目中的“步步娇、调子”曲牌用到，另一种类的像：“下调原板驻马听，下调原板驻云飞。下调原板黄莺”或柳子戏下调单曲中常用。三弦空弦则转为636.其把位3个。换把方式：一把位中出现半音747 按音易不准不说，在该调中出现率极频繁，加之一把位与二把位频繁的换把，尤其在一把位指法中极其不方便掌握，因此在该调中掌握两个把位相互换把是十分不便有一定难度的。指法运用看例图4。

柳子戏的三弦演奏，亦不像俗语夸张“半世三弦难学成”一样，要真是那样还有人学么？柳子戏三弦演奏确实是难，经三十多年经验，我个人总结认为：柳子戏三弦伴奏主要有两点需要娴熟掌握。一是右手的单拨与滚奏、要苦练基本功，功底要扎实。二是左手技术对伴奏柳子戏三弦来说就是按音与换把的技术。二者技术是相辅相成，若真的有一样技术不过关来伴奏柳子戏那是不完美，有瑕疵的。

我虽然自幼酷爱柳子戏，但掌握的柳子戏曲牌还很少，演奏水平仍待进一步提高。以上是我从事柳子戏三弦伴奏三十多年的心得和经验分享，由于理论水平有限，难免在叙述与表达方面有错讹之处，在这里敬请各位老师同仁多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