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在路上》中迪安的酒神精神

2017-01-29杨沛玉

山西青年 2017年7期

关键词：日神在路上迪安

杨沛玉

辽宁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 110136

浅析《在路上》中迪安的酒神精神

杨沛玉*

辽宁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 110136

《在路上》是凯鲁亚克的代表作，被誉为“垮掉的一代”的圣经，书中的迪安无疑是酒神的化身。他的人生是痛苦的，他却不悲观消极，而是纵欢享乐化解心中的不快。世上再没有谁能像他那样执着于性，热衷于赤裸，痴情于音乐。这样彻底的酒神式的生活，无可避免地带来了毁灭。分析迪安的酒神精神，能够透过他的疯狂生活了解他对生活的渴望，同时也将了解这种疯狂带来的恶果，在现实生活中引以为戒。

酒神精神；天性；破坏

一、人生的痛苦

尼采认为，酒神的本质在于“个体化原理崩溃之时从人的最内在的基础中升起的充满幸福的狂喜。在酒神状态中，人与人，人与自然融为了一体，人成了大自然本身艺术能力的艺术品。[1]”个体化原理崩溃，也即人们透过事物的现象看到了本质，随之而来的便是对痛苦的认识，因为人生的本质是痛苦的。酒神精神正是产生于人们对痛苦的认识。主人公迪安的人生一直充满着痛苦和烦恼。他在路上出生，从出生时起，过的就是贫困的生活，随后母亲离去，父亲染上酒瘾，过着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日子。他从小混迹于丹佛街头，为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去偷去骗，小小年纪就多次到法庭保释父亲，数次出入少年犯管教所。长大后，生活也不稳定，游走于三个女人之间，在结婚、离婚、抚养孩子的烦恼中挣扎。表面看来他嘻嘻哈哈，乐观开朗，绝不会伤心，事实并非如此。他并不是感受不到痛苦，而是面对痛苦他不愿意自怨自艾，他知道周围人的生活也不很幸福，所以即便是在自己最糟糕困难的时候，他还是愿意以快乐的激情示人，哪怕当众被人批评，也要像个傻子似的不当一回事。他的痛苦在疯狂的生活中被消耗掉，疯狂使得痛苦蛰伏于后，他的另一半痛苦则来自精神上的无所依靠。一开始时，他对尼采哲学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相信上帝死了，人们的生活才这么混乱没有意义，他也对东方哲学发生过兴趣，也曾痴迷于神秘主义，他变来变去的哲学观正是因为他没有坚定的信仰，对生活、对前途迷茫，找不到出路。纵然人生是痛苦的，他也不愿幽居于一室之内扼腕叹息，而要释放生命的活力和激情。

二、回归天性

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指出，酒神的本质就是从天性中获得幸福，而人的天性便是人所固有的各种各样的欲望，性是其中最原始的欲望之一。他对性的痴迷程度和实践程度远远超出一般人，有的人或许仅仅在心底有淫乱的想法，而迪安则是不仅想了，也做了。他周旋于三任妻子之间，在三位妻子之外还同众多女性发生了关系。如果说对两性之间的性的喜爱是正常的话，那么迪安对同性之间的性的喜爱则令人匪夷所思。他跟査德·金的关系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他们整夜待在一起时除了长谈也定发生了别的，这从当迪安忙着同卡米尔、玛丽卢等人做爱同萨尔等人聊天抽不出时间同他单独聊聊时，他怨恨的情态中就可看出端倪。为了挣得汽油钱迪安同一名搭车的男性发生性关系，更证明了这一点。然而这样混乱的性关系依然没有满足他对性的渴望和好奇。有一天，他竟厚着脸皮向萨尔说出了他隐秘的愿望：他希望能看到萨尔同玛丽卢做爱，他们最后确实也实施了这一想法。这些做法无疑同传统的伦理道德格格不入，但却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坦诚自己的内心发泄天性中原始的欲望。

人的天性中除了是人拥有欲望外，还有就是人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在酒神状态中，人与人，人与自然是和谐相处的，人是大自然的艺术品，而迪安便做到了这一点。使得那些深刻懂得社会秩序的荒谬自己又无能为力而苦闷彷徨的年轻人很愿意跟他亲近。同他在一起，大家可以把酒言欢，尽情享受生命的美好，把生活的不快抛在脑后，这样的生活生动有趣，生命力得以极大的释放而不是压抑在令人窒息的社会秩序之下。如果日神代表的是事物的现象的话，那么酒神则代表的是本质。迪安愿意毫无保留地展示他作为人的本质，这显示在他对裸露的热爱上。“他一丝不挂地出来开门，即使敲门的是个总统他也不在乎。他赤条条地迎接这个世界[2]。”他赤身裸体，不仅仅是要袒露本质，也因为他把自己当作了大自然的一部分，当作大自然的艺术品。在他开车的路上，美丽的风景使他突发奇想，劝告同车的人和他一起赤裸全身站到太阳底下，这一行为导致从旁经过的司机揉了揉眼睛，以为看花了眼。作为成人，在公路上脱得光溜溜的，这行为在旁人看来是难以想象的，但在迪安的眼里，他自己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赤裸是接近自然的一条捷径。他的赤裸不带任何性的色彩，只有单纯的自然色彩。

三、酒神的破坏力量

酒神精神倡导的是原始欲望的放纵，但是毫无节制释放，必然带来极大的破坏力量，这便是尼采在酒神精神中引入日神精神的原因，用日神精神给酒神精神套上枷锁，使生活不至于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走上极端。迪安的生活却是彻底的酒神式的生活，这不可避免地为他带来了伤害。一开始时，他还比较受大家的欢迎，以他对生活的激情感染了身边人对生活的热爱。但是后来，他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他远去，他再到朋友那里时，已经不受人欢迎了。最明显的转变便是他一直深爱的哥哥抛弃了他，他的热情相迎却换来了哥哥要同他保持距离的话，最深爱的女人玛丽卢也不愿意同他继续蹉跎岁月，嫁做人妇，一直要好的朋友萨尔，在最后也拒绝了他搭便车的请求，坐在豪华的车中看着他穿着破军衣立在寒冬的街头而远去。毋庸置疑，这一切都是迪安过于放纵的生活所致。他疯狂过了头，只能导致个人的悲剧。酒神精神和日神精神两者缺一不可，必须互相协调，达到一种平衡，人生才能是美好的。显然，迪安过于专注酒神式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