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有闲”、“代理消费”与社会流动、社会分层
2016-11-26訾彦锋
訾彦锋
“代理有闲”、“代理消费”与社会流动、社会分层
訾彦锋
【摘 要】本文在凡勃伦的《有闲阶级论》的基础上,探索“代理有闲”、“代理消费”与社会流动、社会分层的联系。发现“代理消费”、“代理有闲”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向社会展示了自身的的阶层地位,满足了自身炫耀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在代际传递自身的利益,使得父代所具有的阶层地位在子代那里得以继承,使代际社会流动低度化,并使社会分层呈现结构化趋势,将分层秩序一代一代传递下去。
【关键词】代理有闲 代理消费 社会流动 社会分层
凡勃伦在《有闲阶级论》中指出,在金钱竞争中金钱(财产)占优势的阶级之所以不愿参加劳动,是由于他们的心理和劳动阶级的不同。在习惯的道德标准支配下,他们把参加劳动看作有损体面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他们不是为了工作生活,而是为了消费而生活,只有过有闲生活才能保持自鸣得意的心情,才能显示自己比别人优越。并且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对财产的浪费性消费,并产生了不事劳动的“代理有闲”和“代理消费”现象。
在现代社会社会中,这种所谓的有闲阶级依旧存在。但是有相当多的研究表明:“有闲阶级”在现代社会中并不强烈的反映出凡勃伦所处时代的气息。也就是说,“有闲阶级”本身在纯粹有闲以及纯粹消费上已有所改善。斯塔凡·林德在1970年出版了《备受折磨的有闲阶级》首次注意到一个“奇特现象”,即不断提高的富裕生活对我们的时间提出了更强烈的要求,人们生活节奏将变的越来越快,并预言人们将想方设法去节省越来越感缺乏的时间。经济学家Schor(索尔)在《过度工作的美国》一书中则采用大量的统计和传记数据指出,战后文化的特征是劳动而不是休闲,并试图说明富人们并不厌恶工作,相反,那些世界上最富裕的人们,其工作时间往往最长。
显然的,从上述研究中我们发现“有闲阶级”本身已经不再完全的“有闲”,那么其自身的地位、荣誉以及财富该如何表达而让别人知道呢?难道其努力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努力工作本身?显然不是。就此,“代理有闲”、“代理消费”将作为一种有效的途径被用来表达自己的“有闲”。鉴于次,本文也就作为“代理有闲”、“代理消费”最重要主体的“子代”进行分析,并探索代际之间通过“代理”而产生的相关关系。
就代际关系而言,就代际之间社会地位变迁来看,李煜在研究中指出:父代资源往往通过各种形式转化为子代的竞争优势,从而实现社会地位的继承。Blau&Duncan也指出父代地位对子代机会产生影响,从而实现家庭地位的继承。从代际之间职业地位的角度方面,李路路研究发现父代阶层地位与子代职业地位具有很强的相关关系,社会阶层呈现在生产特征。子代的职业不仅是个人教育等人力资源的作用结果,而且与父代的社会资本息息相关。就上述研究而言,都表明父代地位对子代地位产生了显著性的正向影响,那么现在我们的问题是:这些地位的继承即社会流动的传承性是否与上述所讲的“代理有闲”、“代理消费”有关?
就传统社会地位的获得途径来看,家庭地位的直接继承作为最主要的形式之一。包括传统社会中贵族政治身份的代代相传,经济上家族资产以遗产继承的方式传递给子女,而这也是一种“代理”方式,即“代理”父代所具有的政治地位以及财产。尽管在当今社会政治性代理已经很少,但财产性的代理却获得了制度上的保证,从而使得社会地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平稳的在代际之间转移。
就教育而言,可以将其直接看作是一种消费,对于子代的教育费用我们可以称之为直接“代理消费”,此外人力资本理论认为对于教育费用,应该将其看做一种投资行为,对于子代来说,我们也可以将其看作间接的“代理消费”。但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地代理,我们都发现教育在代际社会地位流动上所发挥的举足轻重的作用。父代背景(或者称为“有闲”能力)越好的子女,在获得教育资源的过程中存在教育机会的优势,使其教育获得越高。获得高等教育资质的优势阶层子女,在绩效原则的劳动力市场中获得较高的职位,从而实现家庭地位的继承。
炫耀性消费也是“有闲阶级”的一个重要的标志。作为一种社会活动的炫耀性消费,必然会源源不断向社会外界发射某些强烈讯号,引起消费者预期或非预期的反响——倘使没有这些讯号以及反响,炫耀性消费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在现代社会就从已有研究以及社会现实中,我们发现子代更可能作为炫耀性消费的主力。他们在这种“代理消费”中,强调这种消费霸权,在消费的对象上就把不同的群体区分开来。而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强化并固化自己所属的阶层属性,从而使得父代中所具有的阶层属性在子代中得以延续。
社会网络资本也是一项重要的社会资源。研究表明拥有更多财富、具有较高社会地位的人也相对的拥有更加丰富的社会网络资本。那么作为“有闲阶级”的子代如何取得相应的社会网络资本呢?首先就社会网络资本本身来说具有一定的可继承性,这表现在父代所拥有的同辈及上下辈资源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作为自己的上辈及同辈资源。其次,社会网络资本本身所具有的可建构性,作为“代理消费”、“代理有闲”的子代,其拥有一定的物质财富、更多的教育机会等等,那么在构建自身的社会网络资本的过程中就占据更为有利的位置。由上,他们也将更可能拥有更为丰富的社会网络资本,从而在求职市场上它可以干扰劳动力市场的绩效性。尤其当社会网络中的权力介入求职过程时,劳动力市场的绩效性无疑将被消弱。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阶层代际流动降低。
代际之间文化的传递也使得“代理消费”、“代理有闲”作为一种重要机制在社会阶层流动中发挥作用。在凡勃伦的书中我们也很频繁的看到文化在展示自己优越的地位、超出常人的荣誉以及丰裕的财产中所发挥的作用。子代在“代理消费”、“代理有闲”的过程中实际上更多的是代理了属于那个阶层的文化。在这一过程中,他们学习那个优势阶层的礼仪、生活举止、休闲品味,并不断的与底层社会相区分,并在这一过程中形成了“话语权力”和“符号暴力”等现象。从而使得社会阶层之间的壁垒更加坚固,代际流动更加趋于低度化。
社会分层结构实际上是一个具有很强“刚性”的结构。尽管在现代社会中,特别是在市场经济体制的社会中,几乎不存在任何歧视性地限制人们社会机会的正式规范或制度;但是,维护、扩大和传递自身利益的内在动力,会动员起各种各样的方式以建构社会的分层结构,而“代理消费”、“代理有闲”的形式也正是这样的一种最为重要的机制,其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向社会展示了自身的阶层地位,满足了自身炫耀的需要,更重要的的是在代际传递自身的利益,并顽固地将分层秩序一代一代传递下去。这样一种再生产的逻辑会超越工业化和制度的影响,在各种不同的社会中发挥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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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安阳师范学院)
作者简介:訾彦锋(1988.1-),男,河南禹州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社会调查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