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系统构建研究——以山西省为例

· 钱媛　李恩平

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系统构建研究——以山西省为例

· 钱媛李恩平

经济新常态下，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危机频发，而有效预警防范危机发生有重要意义。因此，在前期研究基础上，构建由预警指标管理系统、预警信息系统、预警评价与推断系统、报警系统、排警系统五大子系统组成的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系统，并对山西省84家私营企业进行实证研究，从理论和实践上证明该系统具有可行性和有效性。

私营企业 集体劳动关系 预警系统

一、引言

随着经济增速放缓及结构调整，劳动关系呈现出工人利益诉求与企业满足能力间差距不断扩大的新特点，劳资矛盾比以往更加突出。特别是集体劳动关系涉及的问题较多，表现在集体罢工、停工、以极端方式讨薪等劳资群体性事件层出不穷。而私营企业大多存在劳工制度不健全、过分追求利益以及抵御风险能力差等问题，这些都使得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危机频发。预警作为提前介入，避免危机发生的有效方式，能够动态监控劳资关系状态，及时采取预防和干预措施，将危机防患于未然。因此，构建一套切实可行的预警系统，对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进行超前管理，致力于从根本上防范危机发生，具有一定的重要性和迫切性。

集体劳动关系在西方国家产生较早，相关研究也较充分。国内集体劳动关系处于形成并发展中，现有研究主要是从集体劳动关系发展过程、协商机制等方面开展的，缺乏预警研究。从集体劳动关系发展角度，李丽林等（2013）认为在劳动关系由个别到集体的转型过程中，需进行集体劳动关系的制度创新，并从集体谈判制度和工会角度分析了不同的路径选择。段毅（2014）指出当前集体劳动关系中劳方群体的权利意识已形成、组织形态已稳定、并且具备集体行动能力。从协商机制角度，肖璐（2012）认为应该从发挥工会作用、建立第三方组织、健全劳动关系预警机制等方面构建集体劳动处理机制。

对劳动关系预警的研究，国外以危机的事后处理和劳动关系评价为主，国内以预警指标体系设计和预警模型构建为主，缺乏系统性的预警研究。Sandver （ 1987） 以邓洛普理论为基础，认为外部环境、工作场所和劳动者自身是影响劳动关系的三大因素。Stephen J. Deery（2005）将以工会为主的各因素纳入劳动关系评价，强调了工会力量对劳动关系的影响。从国内来看，齐志国（ 2003） 首次提出对企业劳动关系预警，并指出通过预测、预审、预防和预控四步实现预警［6］。卞永峰（2013）构建了由预警指标体系、预警阀值、排警和排警四部分组成的中小企业新生代农民工劳动关系预警模型。何勤（2013）提出从明确警义、分析警源、确定预警界限、建立报警系统和排警系统等几个方面构建中小企业劳动关系预警系统。何勤等（2015）从定量角度运用Logistic计量方法，以245家企业数据为样本建立了企业劳动关系风险预测模型。

目前，关于集体劳动关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协调机制和法律规范等方面，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研究较鲜见。因此，本文从危机频发但受关注较少的私营企业角度，构建一套符合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特点的预警系统，动态监控，防范集体劳动关系危机发生，从根本上改善和提升劳资关系质量。

二、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系统的构建

预警系统是以相关理论为基础，借助计算机软件对警义、警源和警兆等信息进行分析，提早识别影响劳资和谐的不良因素，并采取恰当的预防和干预措施，避免危机发生的一套高效能的现代劳动关系管理系统。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系统主要起到监测和评估预警信息、判断警情级别，提取恰当预警措施，防患危机发生的作用（朱磊、朱峰，2004）。

借鉴宏观经济预警、生态环境预警、企业危机预警等方面的系统构建研究，本文试图构建由五大子系统组成的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系统，预警系统的构架模式如图1所示。

（一）预警指标管理系统

预警指标管理系统分为预警指标体系的构建和维护两方面内容。

1.预警指标体系的构建

图1　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系统构架模式图

预警指标体系的构建是开展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的第一步，要在相关理论基础上，结合集体劳动关系的特点，经过劳动关系方面的专家和企业资深管理人员等的严密论证，选取一套科学而灵敏的预警指标体系。通过这套指标体系，可以对影响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现状的不良因子进行动态监控，及时准确的判断警情状态。

笔者在前期已经对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指标体系做了较为深入的研究，构建了较为科学灵敏的预警指标体系。因此，本文在此基础上，对预警系统做更深入的研究。

2.预警指标体系的维护

预警指标体系中的每一项指标及其权重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劳动关系预警研究的深入，随着社会环境的发展变化，以及集体劳动关系的不同发展阶段，已经构建好的指标体系也要不断修改和完善。首先对指标内容及其权重进行适当的增减或修正，必要时对指标体系的结构进行调整。通过长期的动态调整保持预警指标体系的灵敏性和有效性。

（二）预警信息系统

预警信息系统是在预警指标管理系统的基础上，以这些指标作为信息收集的

方向，通过企业预警信息收集小组获取相关数据。预警信息系统的主要作用是收集、处理、量化、录入预警信息，从而获得各项预警指标值。

1.收集预警信息

收集预警信息是处理预警信息的第一步。它主要是通过企业内部的预警信息收集小组负责制定信息收集计划、实施信息收集活动、汇总和分析预警信息，将预警信息转化为预警指标值。预警信息收集过程中，应遵循信息收集的时效性、准确性和完整性原则。

2.标准化预警指标值

由于预警指标体系中的各指标具有不同的涵义，衡量的标准和表现形式也存在差异，因此需对原始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使得不同层次，不同衡量标准，不同数值单位的各指标可以进行比较分析，以保证预警结果的准确性。

（三）预警评价与推断系统

预警指标数据的充实和准确是实现预警有效性的关键，但由于集体劳动关系预警指标的现实数据和历史数据非常庞大，因此建立借助计算机的辅助管理的预警评价与推断系统。该系统由模糊综合评判模块和警情推断模块构成。

表1　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指标体系

1.模糊综合评判模块

由于预警系统中存在一些受主观评定因素影响较强，且难以量化的指标，只能选用模糊定性的语言进行描述。而模糊综合评判法是用精准的数学算法评价模糊对象的常用方法，能将模糊信息进行较为科学合理、贴近现实的量化处理（王敏、张卓，2016）。因此，本文采用模糊综合评判法对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进行预警评价。结合本研究，确定如下操作步骤：

（1）建立因素集

因素集是由评价对象的所有底层评价指标组成的，本文有39个三级预警指标，则因素论集由此39个三级指标组成。

（2）建立评判集

评判集是由各指标的所有评价标准组成的，本文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的评判集分为V=｛很高、高、中、低、很低｝。

（3）确立权重集

权重集是由各个指标对应的权重所组成的集合，所有子权重的和为1。

（4）建立模糊关系矩阵

对各指标进行量化打分，得模糊关系矩阵 ，矩阵H中第i行第j列元素 表示集体劳动关系从指标 来看对 等级模糊子集的隶属度。

（5）计算模糊评判结果

将权重向量与模糊关系矩阵进行线性变换，得模糊评判集，即私营企业的集体劳动关系综合预警指标值。

2.警情推断模块

（1）确定预警界限

预警界限划分的准确性，影响对预警指标状态变化的判断，也影响对集体劳动关系的评价。集体劳动关系预警指标是用来定量描述和直接反映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的特性数据，符合统计学标准条件下的正态分布。因此，按照正态分布的规律，并运用统计学中 原理来确定预警系统的预警界限和预警区间。

首先，采用四区域法，将预警区域分为正常区、防范区、危险区和重度危险区，依次对应无警、轻警、中警、重警四个警度。其次，假设预警信息系统中所有样本企业的综合预警值的标准差为δ，均值为μ。

3δ原理指出±3δ以外为小概率事件，因此本文只分析±3δ内的预警范围。把标准正态值0定义为正常区的左边界，则四个预警区域对应的预警范围如表2所示。

（2）警情推断

按照上述预警界限的划分，在一定程度上能对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警情做出科学准确的判断，但对于特殊警情和敏感性警情，需借助相关专家的分析决策。因此，必须建立网上预警专家小组，并通过网络运用德尔菲法定期向专家们做调查，通过专家信息的互动和反馈，使预警系统做出更逼近实际的警情判断，以便采取恰当的排警措施。

（四）报警系统

在预警评价和推断系统中，将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划分为无警、轻警、

中警和重警四个警度，因此报警系统中警报级别分为正常警报、三级、二级和一级。参考交通信号灯的标识方法，一级、二级、三级和正常警报分别对应红、橙、黄、绿四种颜色的信号灯。

集体劳动关系的预警区域，当处在正常区域时，警报级别为正常，显示绿灯；当由正常区变为防范区，三级警报拉响，显示黄灯；当由防范区变为危险区，二级警报拉响，显示橙灯；当由危险区变为重度危险区，一级警报拉响，显示红灯。当集体劳动关系发生敏感性警情时，无论当前集体劳动关系处于哪个预警区域，应拉响一级警报，亮起红灯。

表2　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界限划分

表3　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报警级别

（五）排警系统

对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进行预警，就是对危机因素进行动态监测，对影响劳资和谐的因素及时矫正。因此，需建立完善的集体劳动关系排警系统，对报警系统发出的不同警情信号给予不同的干预，以保证及时有效的化解集体劳动关系危机，从而避免罢工、停工、以及示威游行等劳资群体性事件的爆发。

排警系统主要由两部分构成，一是针对常规警情，根据不同的警报级别，筛选提取恰当的干预措施的常规排警系统；二是针对非常规警情，即出现敏感性警情指标中的任何一项或多项，在采取一级警报项下的干预措施的同时，还需通过网络咨询预警专家小组，提供预警干预意见。

三、山西省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实证研究

（一）样本数据来源

通过问卷调查方式，笔者同劳动关系预警小组成员对山西太原、晋中、临汾、吕梁、忻州、运城、长治和大同8个城市的84家私营企业进行了随机抽样调查。本次调查共发放企业问卷180份，回收有效问卷170份，有效率90%；发放员工问卷730份，回收有效问卷612份，有效率89%。本次调查中1家被访企业需填写2份企业问卷和至少10份员工问卷，企业问卷由企业管理层填写，员工问卷是由一定比例的管理层和基础员工填写，因此数据有较好的代表性。运用已构建的预警系统，对样本数据进行预警实证分析。

（二）预警指标值的标准化

根据已构建的预警信息系统，收集并处理预警信息，并标准化预警指标值。

1.标准化方法

根据指标特点和数据类型，将预警指标划分为正向指标和反向指标，并选用极值法进行标准化处理。计算公式如下：是指标最大值，是指标最小值，是正向指标，是反向指标。

2.标准化结果

运用极值法对山西省样本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指标值进行标准化处理，结果如表5所示。

（三）预警评价和推断

1.预警评价

由预警评价和推断系统中给出的方法，运用模糊综合评判法测算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综合预警值。

（1）建立因素集

由已构建的预警系统，建立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评判的因素集其中，为一级指标的集合，为二级指标的集合，为三级指标的集合。

（2）建立评判集

v={远高于，高于，持平，低于，远低于}（5）（3）建立权重集

（4）建立模糊关系矩阵H

（5）模糊综合评判S

将本文构建的权重矩阵W和评价矩阵H代入，得各样本企业的集体劳动关系综合预警指标值。

（6）确定综合预警指标值

经上述计算，得出各样本企业的综合预警指标值，结果如表6所示。

表4　不同警报级别下的集体劳动关系状况及对应的排警措施

2.预警推断

由表6可知2014年和2015年84家样本企业的平均综合预警值分别为56.72和56.51，综合预警值的标准差分别为8.74和8.98。根据预警系统中对预警界限的划分原则，上述84家样本企业的预警推断结果如表7所示。

（四）预警结果分析

1.山西省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警情分布情况

如表8所示，山西省半数以上私营企业的集体劳动关系处于较和谐的状态，警情级别在正常区内，仅需动态监控，不断增进劳资和谐程度；近四分之一的私营企业处于预警防范区，集体劳动关系存在少数争议和矛盾，应发挥工会的作用，妥善解决争议，防止劳资关系继续恶化；处于预警危险区的私营企业约占10%，企业内部涉及多数员工的劳资争议和矛盾不断出现，应充分发挥工会和企业管理层的作用，加强劳资磋商和谈判，积极解决矛盾和争议，缓和劳资紧张的状态；处于重度危险区的企业虽占少数，但是警情严重，一旦危机爆发，将严重损害企业利益，影响社会和谐，因此企业应成立急处理小组，对劳资冲突和矛盾进行妥善解决，避免劳资群体性事件的爆发。

2.山西省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警情变化分析

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状态处于不断变化和调整中，其中36.9%的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警情级别发生变化，警情恶化或改善。图2中红色箭头线代表的是警情恶化，预警级别增加，绿色箭头线代表的是警情改善，预警级别降低。

首先，在预警区域发生变化的企业中，警情恶化的企业占比54.84%，说明半数以上企业并未及时关注和加强集体劳动关系预警，劳资关系呈现紧张态势。

其次，预警区域在正常区和防范区之间变化的企业占比达54.8%，凸显了预警的重要性。若企业提早预警并采取相应干预措施，就能将警情从防范区改善为正常状态，相反，正常区的企业若无视预警的重要性，劳资关系中的不和谐因素极易导致警情恶化，预警区域相应变化到防范区。

最后，在防范区和危险区之间变化的企业达32.3%，预警防范区应成为重点关注的预警点，应妥善处理劳资矛盾，将警情从防范区化为正常区；否则劳资关系继续恶化，警情将从防范区转化到危险区。并且，处于预警危险区的企业应着力治理劳资矛盾和集体争议，促使警情向防范区和正常区改善。

综之，通过对山西省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的实证研究，首先明确了山西省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警情状况；其次，通过警情变化分析，凸显了预警的重要；最后，实践证明了该预警系统有较好的实用性。

表5　山西省样本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标准指标值

表6　2014-2015年山西省样本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综合预警值

表7　2014-2015年山西省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推断表

表8　山西省84家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警情分布表

四、总结与展望

本文在前期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构建了由预警指标管理系统、预警信息系统、预警评价与推断系统、报警系统以及排警系统组成的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系统。同时，运用构建的预警系统，对山西省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做了实证研究，实证结果在表明了山西省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警情的同时，也证实了预警系统在企业防范集体劳动关系危机中的重要性和有效性。

今后，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以及集体劳动关系发展的不同阶段，将不断完善预警系统的研究。同时，加强对预警系统的运行及其保障研究，特别是预警组织架构的研究，以便辅助预警系统更好的发挥作用，帮助企业和政府更好的把握劳资关系状态，避免劳资冲突和劳资群体性事件的发生，将危机防患于未然，促使劳资关系和谐发展。

图2　山西省私营企业集体劳动关系预警警情变化图

1.卞永峰：《中小企业新生代农民工劳动关系预警研究——以山西省为例》，载《经济体制改革》，2013年第3期，第110-114页。

2.段毅、李琪：《中国集体劳动关系的生成、发展与成熟——一个自下而上的分析视角》，载《中国人力资源开发》，2014年第23期，第94-104页。

3.何勤：《北京中小企业劳动关系评价研究》，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博士毕业论文， 2011年。

4.何勤、孟泉、李倩：《经济新常态下企业劳动关系风险预测研究——基于245 家企业调查数据》，载《中国人力资源开发》，2015年第11期，第 94-102页。

5.李丽林、张维：《工业化国家的工会与集体谈判制度的多样性及其对中国的启示》，载《东岳论丛》， 2013年第3期，第24-30页。

6.齐志国：《建立企业劳动关系预警机制的探讨》，载《中国人力资源开发》，2003年第1期，第68-70页。

7.王敏、张卓：《基于成熟度模型的复杂产品系统创新能力评价》，载《科技管理研究》，2016年第11期，第53-57页。

8.肖璐：《集体劳动争议处理机制的构建》，载《社会科学家》，2012年第6期，第88-91页。

9.朱磊、朱峰：《企业危机管理预警系统的构建》，载《中国软科学》，2004年第11期，第75-80页。

10.Sandver，Marcus H.Labor Relations： Process and Outcomes.Boston： Little Brown and Company，1987. p26-34.

11.Stephen J. Deer， and Roderick D. Iverson. Labor Management Cooperation：Antecedents and Impact on Organizational Performance.Industrial and Labor Relations Review，2005（7）：45-50.

■ 责编/ 孟泉 Tel: 010-88383907 E-mail: mengquan1982@gmail.com

Research on Early Warning System of Collective Labor Relations for Private Enterprises——Taking Shanxi Province for an Example

Qian Yuan and Li Enping
（ Institute of Economic Management， Taiyu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Under the new normal economy，collective labor relations crisis appear frequently in private enterprises，while early warning is important to prevent the crisis. Based on early warning research about the index system，construct a warning system which consist of warning indicators management system、warning information system、warning evaluation and inference system、alarm system、exclude alarm system.And conducted empirical research on 84 private enterprises in Shanxi， From the theory and practice，proved that the system is feasible and effective.

Private Enterprises； Collective Labor Relations； Early Warning System

钱媛，太原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电子邮箱：qianyuan1257@163. com

李恩平，太原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

2015年山西省软科学研究计划 “山西省中小企业新生代农民工劳动关系预警研究”（项目号：2015041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