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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生”常谈,新意何来?
——论《老生》的多声部叙事

2016-03-29徐玉松亳州学院中文与传媒系安徽亳州236800

关键词:原典老生山海经

徐玉松(亳州学院 中文与传媒系,安徽 亳州236800)

“老生”常谈,新意何来?
——论《老生》的多声部叙事

徐玉松
(亳州学院 中文与传媒系,安徽 亳州236800)

贾平凹在《老生》中采取了多声部叙事策略,作者是最高层次的叙事者,其次是饱学之士的老师,最底层的叙事者是唱师。与多声部叙事相对应,《老生》的文本结构由三个层次组成。第一个层次由《山海经》部分原文组成,属于原典部分,它构成全书的意象系统,奠定了小说的格调;第二个层次由师生对话构成,这既是对《山海经》原典的阐释,又直接促成下一层次的故事讲述,它是沟通第一层次与第三层次的桥梁;第三个层次是唱师的回忆,由革命、土改、文革和改革四个时期的故事构成,呈现了“无言的历史”,这是《老生》的主体部分。多声部叙事令文本系统奇崛而突兀,也使得文本的意义系统含混而丰富。

历史;叙事;文化;命运

贾平凹先生的创作生涯已历经四十余年,其作品不断给文坛注入新意和活力,其“商州系列”、《废都》等都是文学史著作的重要研究对象。新世纪以来,贾平凹创作力不减,《高兴》《秦腔》《古炉》《带灯》《老生》等作品陆续问世。论资历、成就和影响,贾平凹俨然是当代文坛的一名“老生”。笔者作为“后生”,对“老生”的言说可能是不太会处理人事关系的表现,但阅读《老生》所带来的感受却又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索性就一吐为快了。

“老生”不像小说中过风楼公社书记老皮那样“常谈”,开会前总是单调地复述同样的内容,“老生”总是要常谈常新的。贾平凹写作《老生》的初衷即是在“能想的能讲的”都说过了之后,写“怎能不想不讲”[1]的事。《老生》关于革命、土改、文革和改革的故事贯穿了百年中国自革命到告别革命的历史。老黑、张德胜、匡三、马生、老皮,冯蟹、戏生、老余,这些新中国的前驱、革命者和建设者轮番出现或倏忽消失,他们或传奇或平凡甚或卑微、猥琐的人生展现了中国百年来革命与建设的理想、激情、谋略以及夹杂其中的暴力、血腥、权诈和贪欲。不过,《老生》的四个故事并没有突破当下文学和历史学科划定的边界,这些故事的原型可以在文学作品、历史著作、口述史、回忆录、部分解密的档案和研究报告中找到他们的身影。《老生》中关于寻找老虎、暴发瘟疫的情节,则是当下新闻事件的翻版。从《老生》的故事层面来看,《老生》似乎并无多少新意。

那么,“老生”常谈,新意何来?

新意不在于言说什么,而在于如何言说。“历史如何归于文学”[1]是贾平凹写作《老生》的苦恼所在,这个问题曾一度令其搁笔。历史怎样进入文学,历史又怎样成为文学,这关涉到作家的历史观、文学观,以及作家对文学法则和叙事策略的掌控。历史是信史也是解释史和感受史,中国自革命到告别革命,这一段历史的功过是非,成败得失,在话语霸权分崩离析的时代,官方民间、正史野史、真相假象,谁都可以评说。但文学家如何言说这段历史,这种言说在后人看来是“神话”呢?抑或“人话”呢[1]?贾平凹借助于一个秦岭中的老者破解了这个难题。“我见到了老人问他怎么就如此德高望重呢?他说:我只是说些公道话。再问他怎样才能把话说公道,他说:没有私心偏见,你即便错了也错不到哪儿去。我认了这位老人是我的老师,写小说何尝不也就在说公道话?”[1]老者的一番讲话为贾平凹确立了言说历史的方式,这种方式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历史如何归于文学”的难题。于是,贾平凹第四遍写《老生》时竟再没有中断,三个月后顺利地完成了初稿。

贾平凹为了体现讲述历史的客观性,说“公道话”,作者远离叙述现场,没有充当全知全能的故事叙述者,并避免在文本中直接阐释历史。为此,《老生》采取了多声部的叙事策略,作者是最高层次的叙事者,其次是饱学之士的老师,最底层的叙事者是唱师。与多声部叙事相对应,《老生》的文本结构也颇为独特,它由三个层次组成。第一个层次由《山海经》部分原文组成,属于原典部分,它构成全书的意象系统,奠定了小说的格调;第二个层次由师生对话构成,这既是对《山海经》原典的阐释,又直接促成下一层次的故事讲述,它是沟通第一层次与第三层次的桥梁;第三个层次是唱师的回忆,由革命、土改、文革和改革四个时期的故事构成,呈现了“无言的历史”,这是《老生》的主体部分。

《老生》文本系统的三个叙事者在言说方式和言说内容上存在较大的差别。唱师是民间神职人员,他的叙事作为民间叙事或者个人叙事,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他用四天时间回忆漫长一生中的见闻,通过心理活动展现“无言的历史”,着眼点在于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饱学之士的老师作为《山海经》和百年中国故事的阐释者,他通过教学的形式开展叙事,他关注的不是带有个人温度和传奇色彩的故事,而是跨越时空的历史,思考历史运行的规则。作为最高层次的叙事人,作者通过《山海经》在《老生》中所构筑的意象系统,他隐身在原典背后,以故事、历史为素材,关注人的命运,思考人的终极价值。不同叙事者的声音在文本系统中相互交织,产生混响,为读者留下了多维的阐释空间。

唱师是第三层次的叙事者。四个故事都出自于唱师的回忆,是临终前的追思,是没有言说的心理活动,可以称之为“无言的历史”。

唱师是小说中的“老生”,他有多大年纪,很多人都难以说清,总之是非常老了。人老了,经历多,肚子里故事就多。他能讲“秦岭里的驿站栈道,响马土匪,也懂得各处婚嫁丧葬衣食住行以及方言土语,各种飞禽走兽的形状、习性、声音和颜色,甚至能详细说出秦岭里最大人物匡三的家族史”。唱师曾放豪言:“二百年来秦岭的天上地下,天地之间的任何事情,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唱师是民间的神职,可以穿越阴阳两界,但毕竟不是神。一场地震之后,唱师病了二十天,不吃不喝,又过了三天,仍然一息尚存,老而不死。接下来的四天,唱了一辈子阴歌的唱师,听到了从来没读过、也没听说过的《山海经》,“老师念的说的却尽是山上海上的事”,可“秦岭里的山哪一处他没去过呢,哪一条沟壑哪一座崖岩不认识他呢”?“唱师想说话,又说不出来,连动一下舌头的气力也没有了”。他虽然口不能言,但觉得老师对《山海经》的解读“这不对吧”,什么又是对的呢?唱师开始了时间的倒流,追忆起遥远的往事。《老生》的四个故事就这样诞生了。

唱师的回忆带有强烈的民间立场和个人色彩,他把革命、土改、文革和改革这样宏大的社会运动转化为日常生活中的故事,四个故事既纵向连贯,又各自独立,每个故事有属于自己的主要人物。唱师回忆的第一个故事关于革命。革命者匡三、老黑参加革命的原因竟是对于食物和权力的强烈渴望,老黑认为“谁有了枪就是王”,为此,他走上了革命道路。“打出秦岭进省城,一个领个女学生”竟然是堂而皇之的革命标语,成为招募革命者的动力和许诺。第二个故事是胜利后的土改。村民代表马生说:“千里做官都是为了吃穿,谁不为了个嘴?!”马生的一番话暴露了其流氓本性,他把土地改革视作施展流氓本性的时机,在村子里为非作歹。第三个故事关于“文革”。革命者冯蟹、老皮的流氓本性与暴力本能趁着群众运动的兴起而勃发,给村民带来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摧残。第四个故事关于改革。当归村的戏生为了满足发财的欲望,遗弃了良心、道德、法律,他最终获得的不是财富,而是灾难。唱师所在意的是人物的生死和生死之间的传奇。他的民间视角解构了宏大叙事,它剥落了革命者、先驱、烈士、英雄身上的光环,还原了他们作为普通人的七情六欲,因此,百年中国的历史也不过是欲望驱逐下的故事。

唱师的故事来源于唱阴歌的职业经验和旅途见闻,四个故事纵向跨度近百年。处于弥留之际的唱师已不可能构造起宏大叙事框架和缜密结构,也无法全盘交代故事的起承转合以及诸多人物的升沉起伏、生老病死。在四天的弥留之际,他的心理活动是印象式的、跳跃式的、选择式的,反映的是令他难以忘怀的人和事。唱师的故事“在文字间布满空隙”,“它有弹性”并“散发气味”[1],因而具有非常强的现场感和可读性。唱师的视角也存在着局限,大传统弥散在小传统之中,百年中国的社会、政治、时代、风俗、人情变故和历史变迁不可能得到全方位的展现。为了弥补第一人称叙事的限制,故事进行过程中,全知全能视角适时地予以补充,保证了故事的相对完整性。但整个故事的主体框架、丰富的历史细节都是唱师的心理活动。“咯啷”一声,唱师“就这样地老死了”,故事也就戛然而止。因此,《老生》是一部“无言的历史”,是一部民间艺人心中的历史,是想说而又说不出的历史。

文学讲述历史,却并不考证历史,它不承担辨别历史真伪的责任。“关于包含在一种资料里的任何陈述的重要问题并不是它究竟是真是假,而是它意味着什么。询问它意味着什么,就是走出了剪刀加糨糊的历史学的世界之外而步入了另一个世界。”[2]文学不是抄录历史资料的证词,而是通过对历史的思考呈现某种结论。这段“无言的历史”意味着什么?这正是《老生》第二个层次的叙事者所要回答的问题。

《老生》第二个层次由师生对话构成,在文本结构系统中占有特殊地位,它是沟通第一层次与第三层次的桥梁。《老生》共引录了《南山经》《西山经》全文,以及《北山经》前两首,不过,《山海经》原典与文本第三层次的故事并没有产生直接联系。“《山海经》是一座山一条水地写,《老生》是一个村一个时代地写。《山海经》只写山水,《老生》只写人事。”[1]前者是无言的山水,后者是“无言的历史”,两者似乎界限分明,但是,当《山海经》的原典被纳入到《老生》的文本系统当中,山水和人事就再难分开,山水不仅是人事活动的空间,也蕴藏着人事变迁的规则。

文本的第二层次沟通了山水和人事,师生二人在问答之间不仅完成了对原典的教学、解读,也引起了唱师的联想和回忆,发挥了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文本第二层次设置的看似没有严密逻辑的问答,实则张弛合度,有虚有实,且时有精妙之论,如“人史就是吃史”“妒由性生”、神与敬畏、专制与秩序等,这些都与接下来的唱师叙事有着重要的关联。如“问:其状‘如羊而无口,不可杀也',是不能杀它吗?答:不可杀是指它还活着。问:活着却没口?答:指不让说,说不出,或不可说。”于是,唱师心里想:“是不能多说匡三少年时期的那些事了……”唱师虽没读过没听说过《山海经》,也不可能理解《山海经》的原文,但听到了师生在《山海经》教学过程中的问答,这刺激了他的想象,激发了他的思维。师生的对话成了唱师叙事的由头,正是由于师生问答的启迪,唱师才由山水过渡到人事当中。

经过文本第二层次的衔接,原典成为《老生》有机组成部分,成为唱师叙述的动力。可以说,没有《山海经》,就没有四个故事,也就没有《老生》。因此,“如何解读《山海经》之于《老生》的意义,是解读《老生》的关键之一”[3]。《山海经》是反映上古时代的一部奇书,是中国神话、宗教、历史、地理、文化的源头,其中所体现的天人合一、万物一体的文化精神以及关于生存的悲剧性体验积淀为民族集体无意识,对中华民族的影响深远而广泛。“《山海经》是我近几年喜欢读的一本书,它写尽着地理,一座山一座山地写,一条水一条水地写,写各方山水里的飞禽走兽、树木花草,却写出了整个中国。”[1]为此,文本之中的饱学之士教读《山海经》时,就不仅能读到“地理中国”,也能读到“文化中国”,从而就能读懂整个中国,就能理解几千年来历史前进的动力和规则。

《山海经》成为读懂中国的密码,当然也成了打开百年中国历史的钥匙。历史规则向来如此,百年中国的社会进程自然逃不过规则的制约。饱学之士的老师作为文本系统第二个层次的叙事人,他掌握着话语权,他从《山海经》的阐释出发,从中国传统文化的源头观察百年中国的社会变迁,挖掘出民族集体无意识在近代以来中国历史发展的进程和影响。“人史就是吃史”,“有人群就有了阶级。……一切国家都是一定阶级的专政”,“世界就是阴阳共生魔道一起么,摩擦冲突对抗,生生死死,沉沉浮浮,这就产生了张力,万事万物也就是靠这种张力发展的”。饱学之士从漫长的历史发展中抽绎出社会运动的共同规则,这规则也同样适用于解释百年中国历史的是是非非、人物命运的生死沉浮。

唱师呈现“无言的历史”,饱学之士的老师阐释历史,而作为最高层次叙事人的作家则从由《山海经》所构筑的意象系统审视历史,百年历史因而转化成文化史和心灵史。《老生》写中国故事,其着力点并不仅仅是历史,它更在意被历史裹挟下的人物命运。“说那些岁月是如何的风风雨雨,道路泥泞,更说的是在风风雨雨的泥泞路上,人是走着,走过来了”,“年龄和经历是生命的包浆”[1],年逾花甲的贾平凹把着力点放到了对命运的观照之上,试图言说难以把握的命运。

《老生》实际上是一部言说命运之书,历史反而成了皮相。唱师心中其实是没有历史和历史感的,历史的本质特征是时间的线性发展,时间标记时刻、事件和意义的生成,然而唱师连自己的生辰年月也早已忘记,遑论家国、阶级、历史。他眼中没有阶级、成分、地主、富农、贫农、富人、穷人、群众、官员,他的心中只有生命的“老”和“生”。他的阴歌既劝慰“老”者“上路”,进入天堂,也慨叹“生”者的不易和艰辛:“人生在世有什么好”“人生在世没讲究呀”。当我读完《老生》,在眼前飘荡的不是革命者的枪口、头颅、鲜血,也不是令人发指的刑罚、受难和阴谋,而是唱师为生者准备的歌:人生在世,如寒冬腊月霜杀的墙头草,如被鹰扑杀的鸳鸯;人生在世,好比树木到深秋,也好比是作茧自缚的蚕……人生一世,但“说走就得走,没人和你讲理由”,“舍得舍不得都得丢,去得去不得都上路”。这两首歌正如《红楼梦》中的《好了歌》,唱出了世道无常,风云变幻;唱出了命运沉浮,造化弄人;也道出了身不由己的命运悲剧,成为小说中人物命运的咒语。

《老生》的第二个故事最能说明命运的诡异。土改到来,阶级成分确定后,人与人的关系说变就变,“十几天前他不是敌人”,但“十几天后他就是敌人了”。富贵的,转眼成了穷人。张高桂有五十亩地,他极度勤劳节俭,只住三间旧屋,里面堆满了他从外边捡来的破烂家什,为了开荒,送了爹的命,就是这样积累的家业,土改一来,都没了。他哭,连“他家的驴、猪、狗、猫全哭了”。贫穷的,眼看着掌权势,有威严。马生,是个不孝之人,又十分懒惰,是村子最穷的人。一天梦见掉牙,王财东戏称他要“脱胎换骨”,孰料一语成谶。成立农会时,因为“马生是混混”,“搞土改还得有些混气的人”,马生当了农会副主任。从此,马生无所不用其极,开始挟私报复,淫乱荒唐,在村子里作威作福。《老生》中每一个人物的命运都仿佛被一只翻云覆雨的大手在幕后操控,犹如当归村乌龟手中的皮影,受苦的,享福的;失势的,得势的;革命的,反革命的;压迫者,被压迫者,任何人都不能逃脱命运的魔掌,他们的生死祸福在历史转折之际瞬息万变,荒唐如梦。

我们容易从《老生》中得出人生幻灭和虚无的结论,如果真这么做,则难以体验作家寄寓其中的温情、怜悯、宽宥和劝诫,就会削弱《老生》关怀人生命运的厚重感。自革命到告别革命,人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对食物、美色和金钱的贪婪,正是人的欲望搅动起历史的风云变幻和人生的起起伏伏。而这种欲望也其来有自,《山海经》中的夸父“它怎么就要逐日呢”?答案是唱师死亡前的绝响——“咯啷”,这是对欲望的讽喻。“现在的人太有应当的想法了,而一切的应当却使得我们人类的头脑越来越病态。我告诉你一段话吧:纯然存在的美,那属于本性的无限光芒。树木不知道十诫,小鸟也不读《圣经》,只有人类为自己创造了这个难题,谴责自己的本性,于是变得四分五裂,变得精神错乱。”在贾平凹看来,人的本性是与《山海经》中树木、山水一样纯然的存在,人类诞生以后,“一切的应当”使人类违拗本性,过度的欲望使我们变得病态,乃至精神错乱,致使命运悲剧不可避免。为此,百年中国历史中的人物命运就不仅仅受制于政治和经济的外在因素,更受制于人物自身欲望的膨胀。

百年中国竟是这般“泥泞”,我们的前辈是“走过来了”,可我们应如何去总结其中的经验教训,接着走下去?贾平凹试图以《山海经》原典在文本中构筑起的意象系统,用百年中国故事鉴古治今,委婉地劝诫人们节制欲望,安妥灵魂,可是人们总是善于遗忘历史。往者既不可谏,来者也未必可追,人们的未来和命运或许将一如既往地处于“泥泞”之中。

[1]贾平凹.《老生》·后记[J].东吴学术,2014(6):62-64.

[2] 柯林武德.历史的观念[M].何兆武,张文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360-361.

[3] 王尧.神话,人话,抑或其他——关于《老生》的阅读札记[J].当代作家评论,2015(1):60-65.

责任编辑:罗清恋

How the New Ideas Come from the Talking of the Old Stories —Discussion of the Polyphonic Voices Narrative of Laosheng

XU Yusong
(School of Chinese and Media,Bozhou College,Bozhou Anhui 236800,China)

Laosheng,written by Jia Pingao,takes the strategy of polyphonic voices narrative,in which the writer is the highest level of narrator,teachers is the second level and the master of singing is the lowest level of narrator.Corresponding with polyphonic voices,the textual structure of Laosheng consists of three levels.The first level is composed of part original text of Shan Hai Jing,and it forms the image system of the whole book and shapes the style of the novel;the second level is composed of dialogues of the teachers and students,which is the explanation of the original Shan Hai Jing,and also promotes the story telling of next level,so it is the bridge of the first level and third level;the third level is the memory of the master of singing,composing of stories in the four periods of revolution,land reform,culture revolution and reform,expressing the voiceless history,which is the main body of the Laosheng.The polyphonic voices narrative brings the astonishing and strangeness of the textual system,confusion but abundance in the meaning system of the text.

history;narration;culture;destiny

I106.4

A

1673-8004(2016)03-0052-05

2016-03-14

徐玉松(1981— ),男,安徽无为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当代文学与思想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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