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立守望者》：白人救世主形象的幻灭

李霄垅　许乐琪

(河海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0)



《设立守望者》：白人救世主形象的幻灭

李霄垅许乐琪

(河海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211100)

摘要：2015年出版的《设立守望者》是哈珀·李名作《杀死一只知更鸟》的后篇。小说以成年后斯科特的返乡之旅展开全文，重点突出了斯科特与故乡人的观念冲突和美国南方紧张的种族局势。在人物刻画上，《设立守望者》对《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主要角色有了更深刻的描述，通过芬奇与斯科特的“转变”反映了半个世纪以前南方真实的种族状况，打破了《杀死一只知更鸟》中塑造的“白人救世主”形象，对种族歧视的社会背景反映得更加深入。

关键词：转变； 种族主义； 杀死一只知更鸟； 哈珀·李

0引言

哈珀·李生于美国南方亚拉巴马州的一个小镇。在故乡门罗维尔，年幼的哈珀·李见证了种族主义者对黑人的态度。基于自身见闻，她于1960年发表了长篇小说《杀死一只知更鸟》(ToKillAMockingbird)。该书一经问世，轰动美国，席卷榜单，并拿下了普利策文学奖，成为现代美国文学中的经典力作。尽管哈珀·李半个世纪以来仅发表了这一篇长篇小说，却为她赢得了无数荣誉和赞美。因对美国文学的突出贡献，哈珀·李获得代表美国最高荣誉的总统自由勋章。

《杀死一只知更鸟》已被翻译成40多种文字，在多个国家拥有忠实读者。时隔50年，哈珀·李的续作《设立守望者》(GoSetAWatchman)于2015年7月出版。《设立守望者》手稿在几十年后奇迹般再现以及《杀死一只知更鸟》在文学上的重要地位，使《设立守望者》的出版备受期待，出版第一天的销量便刷新了美国最大实体书店——巴诺书店的销售记录，第一周就发售110万册，成为亚马逊最热销图书之一。

《设立守望者》虽然是《杀死一只知更鸟》的续集，创作却早于《杀死一只知更鸟》。哈珀·李称在20世纪50年代，她完成了小说《设立守望者》的写作，该书的女主人公斯科特是成年女性，但哈珀·李的编辑却对书中闪回的斯科特的童年更有兴趣，说服她去写小斯科特的故事，也就是后来为人熟知的《杀死一只知更鸟》。

1英雄的幻灭

小说《设立守望者》以民权形势紧张、政局动荡的美国南方为背景，以斯科特与故乡人的观念冲突为主线，跟随成年的斯科特回乡探亲的脚步缓缓展开情节。斯科特的回乡之旅并不愉快，起先她沉浸在对梅冈镇的回忆与怀念中,忙于和童年玩伴及未婚夫汉克调情，与家人争辩。渐渐地斯科特发现，梅冈镇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故乡。故乡人，包括她的家人和朋友，都以一种对待外来者的姿态将她隔绝在小镇生活之外。镇上的人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而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斯科特的父亲芬奇，他从正义、高尚，为无辜黑人辩护的英雄转变为带有种族偏见的老顽固。

小说中斯科特无意间在父亲的书中发现宣传种族主义的册子，她尾随芬奇溜进小镇的公民会议上，竟然看见芬奇以及自己的未婚夫汉克与种族主义者齐聚一堂。而在与斯科特相熟的老黑人女仆卡布妮亚之孙被控杀人之后，芬奇态度冷淡。他虽然接下了这个案子，却不是为了正义，而是防止“有色人种协会”介入。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芬奇竟然曾经参加过3K党的会议。

《纽约时报》的一篇书评认为芬奇的变化“令人震惊”，而《华尔街日报》的书评人则将《设立守望者》的主旨形容为“幻灭”。 既是女主人公斯科特心中父亲形象的幻灭，也是长达半个世纪的时光里几代读者对芬奇英雄情怀的幻灭。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中，律师芬奇在自己和家人的安危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坚持为被控强奸白人女性的无辜黑人青年辩护。他是反抗偏见与不公的英雄，对平等有着坚定信仰。“我宁愿你在后院射易拉罐。不过我知道，你肯定要去打鸟的。你射多少蓝鸟都没关系。但要记住，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一桩罪恶。”(哈珀·李，2009：102)芬奇的这句话被引为经典，他是无数读者心中的完美偶像。对于斯科特而言，父亲更是上帝般的存在，永远也不会错。

这样的芬奇在《设立守望者》中却对斯科特说：“你想要黑人出现在我们的学校、教堂和剧院里吗?你想要他们在我们的世界里晃荡吗？”(Harper，2015：201)很多读者都将这两本书视为“平行世界”，拒绝承认《设立守望者》中的芬奇与《杀死一只知更鸟》中正直的律师是同一人物(Lucy，2015)。而斯科特也在发现完美父亲的另一面后，濒临崩溃。

她的言行都以父亲的言行为准则，她的价值观建立在父亲的价值观之上。她心中父亲的形象如上帝般完美、英雄般无私，毫无缺陷。但《设立守望者》中的父亲却走下神坛成为常人，成了“陨落的英雄”。他不再拥有强健的体魄，而是病弱的老者，也似乎没有了开放包容的心灵，而转为狭隘的种族偏见者。这或许就是《设立守望者》在人物刻画上的成功之处。它使斯科特直面父亲的真正想法，从而描绘出真实的芬奇，他的“转变”不突兀，甚至可以说芬奇一直没有改变。他并不是平权的斗士，这一点不仅在《设立守望者》中体现出来了，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中芬奇对黑人家长式独断的态度、对种族主义白人邻居的过度同情，也凸显出他的局限之处。“芬奇一直被描绘成南方传统的拥护者，只不过《杀死一只知更鸟》以其欺骗性的简单的孩子般好奇的口吻，轻轻带过了一些丑陋传统产生的后果。年幼的女主人公忽略了她父亲那些自己无法理解的缺陷。”(Gretel, 2015)他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中为黑人辩护并不是自己的选择，而是受人指派。芬奇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中将黑人比作百舌鸟，无辜也无知，只会模仿白人，不能自己发声。他相信黑人无辜，但却认为只有白人能够拯救黑人。可见，芬奇的白人优越观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中早有体现。他对黑人家长式统治的态度从未变过，只是芬奇为正义而战，才是《杀死一只知更鸟》的主题。他的正直、勇敢，对黑人的同情掩盖了他一些种族歧视的行为，如让斯科特视为母亲的黑人女仆卡布妮亚从后门进屋，以示对南方白人的尊重。而这些微小的举动暗示着芬奇对平等和正义的定义有所局限，而这种局限正是《设立守望者》所关注的(Arielle，2015)。这一续作出彩之处正是揭示了这样一个事实：芬奇没有变，他从来也没有变过。

芬奇从始至终都坚持维护法律的尊严。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中，他为黑人辩护并非因为他反对种族歧视，而是坚信法律意义上人的平等。“在这个国度里，有一种方式能让所有的人都生而平等。有一种机构能够使一个穷汉与洛克菲勒平等，一个蠢人与爱因斯坦平等，一个愚昧无知的人与任何一个大学校长平等。这个机构，先生们，就是法庭。”(Harper，1960：273-274)在《设立守望者》中，他倾向于种族隔离，但正如杰克叔叔所言：“3K党可以随其意愿游行示威，但一旦他们付诸暴力，芬奇将是第一个阻止他们的人。”(Harper，1960：277)他严格践行法的精神，但对法律意义上平等的信仰与社会平等并不相关。

《设立守望者》着重描述斯科特与芬奇之间的关系和冲突。在两人关于政治的争辩中，芬奇提到：作为人类，黑人只发展到“孩童”的阶段，而白人则是成熟、理性的“成人”。黑人通过学习白人得以实现文明、进步，但他们与白人的差距依然很大。芬奇并不憎恨黑人，相反，他同情他们，相信他们人权平等。但白人与黑人在分离中平等，权力应该由“文明”的白人来掌管。文中也提到黑人在能负担起买车的费用后，无视驾照和保险，以他人和自己的生命冒险，似乎在“佐证”芬奇的观点：黑人即使获得权力也不能正确地使用它，甚至会无视法律和秩序，因为他们是落后的群体。白人是高尚、理性、成熟的象征，黑人则是非理性的、无知的、幼稚的代表。芬奇将黑人比作孩童这一点衍生于斯坦利·霍尔(Stanley Hall)的观点：他基于达尔文进化论的理论，提出了复演论：“个体心理的发展反映了人类发展的历史。”在种族主义者看来，白人的孩子经过并超越了“低等”种族成年个体具有的智力阶段。因此白人统治其他低等种族是正当合理的。“吉普林在他的《论白人和责任》一诗中将被征服种族称作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孩子，假如对低等种族的征服动摇了基督教的某些信念，那么科学通过指出原始人像白种人的孩子一样，在现代世界不能自我约束，总是可以安抚人们迷乱的良心。”(斯蒂芬，2008：160)这些理论在美国和其他英属殖民地相当流行。在这样环境下成长的芬奇，不可避免地受到错误的影响，以他为代表的白人知识分子和精英试图将白人与黑人分割成文明和未开化的两部分。作为在经济、政治和文化上占优势地位的群体，将黑人贴上“他者”的标签，形成先进与落后的二元对立，以此论证他们领导与控制的合理性。《设立守望者》虽然写于50年前，在当今时代仍有现实意义，种族主义和文化霸权的阴霾至今也没有消散，新的问题不断涌现，后殖民主义的争论也从未止息。

在种族问题上的局限性，并不意味着芬奇成为邪恶的反派。他依然正直、善良，有同情心，是好父亲和好律师，只是不再完美；他依然是维护法律正义的英雄，只不过是有瑕疵的英雄。斯科特难以接受这些。她无意识地将父亲和上帝混淆了，从未把他看成是有血肉的凡人，也会犯凡人的错误。斯科特很难理解这一点：芬奇也许比常人犯的错更少，但他也会像常人一样犯错。

斯科特不理解父亲的“变化”，她是个“肤色色盲”。人类对她的区别只在于外貌和个性等方面。从当前的角度来看，“肤色色盲”似乎是一种理想的品质。但在《设立守望者》中却有所不同(Malcolm，2015)。斯科特从未以种族区分人，但在种族矛盾突出的时代，她依然不能从种族的角度思考问题，这不仅仅意味着斯科特不能理解有种族观念的白人，也表明她并不能感受到受压迫黑人的苦痛。在得知卡布妮亚的孙子弗兰克(Frank)被控杀人，父亲为其辩护后，斯科特造访卡布妮亚。她向卡布妮亚保证芬奇会帮助弗兰克，而卡布妮亚冷漠的反应令她备受打击。她不能理解将自己养大的卡布妮亚对自己的态度，以至于哭喊道：“我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而卡布妮亚却反问她：“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哈珀·李，2015：166)在卡布妮亚眼中斯科特不再是自己抚养的孩子，而是“白人的一员”。斯科特无法感受到卡布妮亚作为黑人在遭受不公正待遇时的绝望，也理解不了黑人与白人群体相互的敌意。

2故乡的幻灭

身为无肤色歧视者，梅冈镇的道德罗盘，26岁的斯科特相对于《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孩童斯科特有着较大的转变。她依然“肤色色盲”，但更加暴躁、易怒，对男友、父亲和其他令她失望的人都相当粗暴。指责男友虚伪，将父亲叫作“希特勒”。成年的斯科特失去了幼年的冷静，比6岁时的斯科特更不成熟。从纽约归来的她，在面对梅冈镇的居民时，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优越感。斯科特对南方淑女充斥着礼拜、结婚派对和读书会的生活相当不屑。对以前的朋友海斯特，斯科特找不到任何共同语言。她希望能够打开海斯特的脑子，把事实放进去。她们生于同一地方，上同样的学校，海斯特却愚蠢得可笑。当被问起纽约时，她说：“不同的人都来纽约寻找答案，纽约有一切问题的答案”，“在纽约你可以做自己。”(Harper, 2015：183)与开放的大都市相比，梅冈镇是保守的、落后的，充满种族主义观念。斯科特走得太久、太远以至于不能理解故乡人的想法。

对于男友，斯科特也发现自己不能忍受他的“变化”。汉克参加了支持种族隔离公民会议。他是可耻的种族主义者，是伪君子和懦夫。汉克试图向斯科特解释：“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如果想要融入社区，就必须要遵循它的一些要求。”(Harper, 2015：237)他对斯科特说，自己与她不同，斯科特是芬奇家的一员，生来就为小镇人所认可、尊重。但他是穷白人家庭的孩子，必须付出代价和努力才能够得到梅冈镇的认同，才能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斯科特可以毫无顾忌地展示她与镇上人不同的种族观念，而不担心失业和被排斥，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如此。斯科特不承认这个事实。她不仅仅“肤色色盲”，对白人社会地位的区别也熟视无睹。如果她有一点洞察力，如果她能扯开自己精选的、隔离的小世界的屏障，也许能够发现被自己忽视的视觉缺陷。

在《设立守望者》里，虽然斯科特在种族问题的观点至少比书中的其他人更包容，但她的言辞却过于激烈，而内容却不像《杀死一只知更鸟》中那样有说服力。斯科特认为自己是镇上唯一不虚伪的人，对其他人都有些鄙夷。她占据着道德的高地，像头狂怒的母狮朝身边的人喷出怒火，却不能让人看到真理之焰。如果说《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女主人公作为6岁的孩子，瞳孔中却闪烁着成熟和智慧光芒，那么《设立守望者》的成人女主人公则因她幼稚的言语而显得有些伪善和道貌岸然。她知道父亲关于种族的看法不是事实，反驳却相当无力。文中提到了社会歧视背后的缘由有三：第一，奴隶制的废除使黑人作为自由劳动力进入市场与白人工人阶级竞争。白人，即使是穷白人也有着自己比黑人血统更加高贵的观念，现在却同黑人争抢工作。他们和黑人一样脏乱、贫穷，这催生了穷白人对黑人的仇视。第二，中产阶级为他们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自豪，对政府将他们所交之税用于给穷白人提供社会福利不满，他们认为穷白人尽的义务与获得的权利不相称，因此歧视穷白人。同时，他们被政府无视南方社会长期的紧张局势而强制推行种族融合政策的行为所震惊，因为他们预见了这种粗暴，直接的政策会导致血流成河的严重后果。第三，一些南方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如芬奇)，虽然相信黑人有良好的品质，但却是落后的、幼稚的，如果立即赋予他们全部的公民权会引起混乱。斯科特不承认这些事实会对种族融合有影响，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她对于黑人的看法也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公正，尽管她不赞同父亲将黑人贬为次人类的说法，却也认为黑人是落后与愚蠢的婴孩。在《设立守望者》中，杰姆(Jem)去世，卡布妮亚疏远，芬奇在斯科特心中的形象幻灭，和男友汉克的恋情以失败告终，斯科特对梅冈镇失望透顶。在与父亲大吵一架后，她决定远走他乡，而杰克叔叔劝阻了斯科特。杰克叔叔在《设立守望者》中有点类似于《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芬奇，智慧，冷静，清醒。他不赞成镇上人对种族的态度，却能理性地分析他们在这种态度下潜藏的心理。他看到斯科特对父亲的盲目崇拜，提醒她不要将父亲当作神，正视和接受芬奇作为凡人的不足之处，她或者芬奇“杀死”依附于父亲的斯科特，才能使她作为独立的个体重生，这也是芬奇向斯科特不加掩饰地袒露自己种族观念的良苦用心。同时，杰克也提到了斯科特的偏执和傲慢，她拒绝聆听小镇人“愚蠢”的想法。她试图逃开，而不是直面问题。杰克希望斯科特留在梅冈镇，改变她的朋友们对种族和其他事物的看法，而不是在鄙视完他们的愚蠢后离开。

最终，小说以斯科特拥有了自己与父亲不同的独立意识，决定留在梅冈镇为小镇的改变做出努力而结束。似了非了的结局引人深思。《设立守望者》虽然也着重展现了种族歧视问题却不像《杀死一只知更鸟》那样在情节发展中推动了种族观念的进步。事实上，它什么也没做，通篇取得的进展也只不过是斯科特对梅冈镇的观念发生转变，放下她的大城市人的傲慢。而文中提到的卡布妮亚之孙被控杀人之事在小说结尾也没有给出任何进展，白人依然歧视黑人，黑人依然敌视白人，种族矛盾仍然突出，没有丝毫好转。也许哈珀·李只是像她题目所示的那样，设立一个设立守望者，仅仅将她看见的一切诉说于文本。

《设立守望者》之名取自于《圣经：旧约·以赛亚书》(ThebookoftheProphetIsaiah)“主对我如此说，你去设立守望者，使她将其所见述说”。以赛亚(Isaiah)是犹大王国的预言师，他预言了巴比伦的崩塌。历史学家韦恩·弗林特(Wayne Flynt)认为，哈珀·李将故乡门罗威尔比作不道德和伪善的巴比伦，必须要设立守望者来引导人们从迷茫和昏乱中走出(Alec,2015)。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中，芬奇扮演了设立守望者的角色，为遭受不公正待遇的黑人而战，是梅冈镇的道德罗盘。而在《设立守望者》中芬奇似乎厌倦了这一角色，而斯科特则接替他成了新设立的守望者。

3结语

作为前作，《设立守望者》情节拖沓，叙事风格散漫，夹杂着过多冗长的关于政治和种族的说教，无论是在戏剧性还是说服力上都逊于《杀死一只知更鸟》，但在揭示当时南方种族状况方面却更加透彻。相比于《杀死一只知更鸟》，《设立守望者》的基调更加阴冷。虽然《杀死一只知更鸟》没有回避黑人在白人压迫下的悲惨命运，但它突出的不是白人的种族歧视给黑人带来的苦难，而是在正义、善良的白人精英帮助下黑人获得救赎。《杀死一只知更鸟》的关注点是高尚的白人为维护正义而做的努力。芬奇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中闪现的人性光辉，使人们对消除种族歧视充满期望。《设立守望者》则打破了这种期望，提出想要改变人的固有观念是相当艰难的任务，追求种族平等的道路漫长而艰险。而黑人依靠白人的同情和帮助获得政治权利和社会地位是不切实际的。可以说《杀死一只知更鸟》表达了人性本善的观念，而《设立守望者》却突出了人心难改的主题。它是一部更加阴暗，却更现实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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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琪，女，河海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责任编校：路小明

GoSetAWatchman: the Disillusionment of the White Messiah

LIXiaolongXULeqi

Abstract:Go Set A Watchman, published in 2015, is the sequel to Harper Lee’s famous work To Kill A Mockingbird. This novel, beginning with the now grown-up protagonist’ homecoming, highlights the conflict between Scott and hometown people, as well as the hostility between black and white in American South. In Go Set A Watchman, the main characters are profoundly anatomized . Via the “ change” of Finch and Scott, Watchman reflects the reality of racism in American South, half a century ago, breaking the image of the White Messiah created inTo Kill A Mockingbird. It explores the social background of racism, promoting the analysis of racial problems.

Key words:change; racism; To Kill A Mockingbird ; Harper Lee

作者简介：李霄垅，男，河海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基金项目：中央高校自由探索项目“美国当代小说中的恐怖主义元素研究”(2013B16714)研究成果

收稿日期：2016-01-26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6414(2016)02-002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