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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调感知研究评述
——兼谈汉语语调研究

2015-04-10杨新璐梁洁

双语教育研究 2015年1期
关键词:句末声调音高

杨新璐 梁洁

(1.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092;2.新疆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新疆乌鲁木齐 830054)

语调感知研究评述
——兼谈汉语语调研究

杨新璐1,2梁洁1

(1.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092;2.新疆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新疆乌鲁木齐 830054)

随着人们对言语感知神经机制认识的深入,语调研究成为热点,其原因在于它的(语言和副语言)功能划分直接奠定了大脑功能侧化假说的基础。汉语,作为声调语言,它的音高特征既能在单音节层面区分词汇意义,又能在词以上层面辨别句子意义。显而易见,通过汉语语调感知研究,我们得以控制副语言(情感语调)和词汇(声调)因素的影响,进一步细化语调的区别性特征,确定语调的概念,探索言语感知过程及其神经机制。文章从三方面全面阐述汉语语调感知的研究成果,首先回顾语调和语调感知的基本概念,随后梳理汉语语调感知的主要观点和影响因素,最后评述该研究在认知领域的贡献及不足,并指出未来的研究方向。

语调;感知;汉语

在汉语中,言语音高信息的变化既可以表示声调,也可以表示语调。不仅如此,音高信息的变化还体现在不同韵律层级单位上,如音节和语调短语。这些特点为界定语调以及探索语言韵律加工的神经机制提供了良好的素材。与声学分析相比,语调感知更能体现人们处理音高信息的心理过程,是我们认识大脑和语言关系的有效途径。因此,近几十年来,研究者们在汉语语调感知领域进行了大量的有益探索,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些研究成果一方面为我们弄清语调的本质,揭示语调感知的神经机制以及验证韵律处理半球侧化假设提供了实证依据,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提高言语工程中的语音识别和合成技术。本文拟对汉语的语调感知研究成果进行评述,包括语调的定义与功能、语调感知领域与模式,随后梳理汉语语调感知研究的主要观点,着重探讨声调和焦点对汉语语调感知的影响,最后从心理语言学的角度评述汉语语调研究的成果和意义,并指出今后的研究方向。

一、语调的定义与功能

在回顾语调感知研究之前,我们首先总结一下国内各家对语调的定义。总的来说,语调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的语调是指与功能句型有关的语音特征,包括音高、音长、音强、嗓音音质等要素在内。赵元任提出除掉音高跟时间,还得要注意到强度跟嗓子的性质。①石佩雯认为汉语的语调包含着丰富的内容,它和声音的高低升降,轻重缓急都有关系。②罗常培和王均提出口气语调跟声音高低、强弱、长短、快慢舒缓都有关系,而高低抑扬顿挫的变化尤其显著,尤为重要。③胡明扬谈到北京话的语调问题时,也认为北京话的(句终)语调与音高、音长和音量有关系。④郭锦桴还指出广义的语调包括三种构成要素:句子节律的音高变化、节奏和语句重音。⑤吴宗济也提出语调的复杂性不止限于声调上的问题,还有更多的语音参数都跟语调有或多或少的关系。诸如在音段特征中就有音节中、音节间的协同发音;如音节在不同语气中发出时的不到位或超位。在韵律的各特征中,还有除声调以外的音长、音强,以及节奏、停顿等等参数。⑥

狭义的语调仅指和功能句型有关的音高变化。赵元任将语调界定为嗓音基频音调的时间函数。⑦吴宗济指出语调是说话时频率高低变化所造成的旋律模式。⑧沈炯也提到语调是一连串声调音域组织起来的音高调节形式。⑨瞿霭堂和劲松指出北京话的语调是单纯的音高韵律特征。⑩曹剑芬还通过声学分析证明了语调是语句音高运动的模式,主要体现为音阶的总体走势及其波动形式。(11)从两种定义来看,研究者们都十分重视音高的作用,同时也没有忽略从句子类型、交际功能和说话人心理来考察语调。然而,这些因素究竟是如何作用于音高特征的,正是研究者们在探索的一个问题。

语调普遍具有双重功能,即语言学和副语言学功能。它的语言学功能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1)分界功能:语调可以将连续语流划分成句法单位(短语和从句)或信息单位(主位和述位、焦点和新旧话题等);(2)表达语气功能:不同的语调可以表示陈述、疑问、感叹、祈使等不同的语气;(3)交际功能:语调还可以用来调节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的交流过程,比如转换、保持或终止话轮等。除了传递语言信息之外,语调的副语言学功能主要体现在人们赋予它的态度或情感意义。

二、汉语语调感知研究回顾

(一)汉语语调承载单位的研究

有关汉语语调承载单位的分歧由来已久,大致分为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语调就是句调,整个句子是语调的承载单位,(12)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句末节奏单位中的重读音节主要承载语调。(13)针对上述分歧,学者们开展了对各种功能语调的感知实验,力求在感知研究中寻求答案。

通过采用陈述和疑问句为实验语料的听辨实验结果表明汉语的句末音节,无论重读或轻声,均是汉语语调的承载单位。林茂灿采用普通话朗读的回声问句为实验语料,通过句子分段听辨实验,要求受试者对陈述和疑问语气做出判断。听辨结果表明回声问的疑问信息大多数存在于句子最后一个韵律词的末尾和(或)其前面一个重读音节。(14)江海燕采用将陈述句和回声问句末尾音节互换的方法开展听辨实验,结果表明句末音节承担了陈述和疑问语气表达的主要作用。(15)陈虎以句末带有轻声和非轻声音节的陈述句和回声问句为实验材料,通过互换这两类句子中的句首音节、句末重读或轻声音节进行听辨实验,结果表明句末音节携带陈述和疑问语气。(16)江海燕将陈述句和回声问句末尾轻声音节进行互换,听辨实验结果也证明了末尾轻声音节对区别陈述和疑问语气有决定作用。(17)

除了回声问句外,研究者们还发现是非疑问句末尾的语气助词也承载疑问语调。林茂灿对电话语料中的是非问句采用切掉末尾疑问词的方法,要求受试者对疑问语气进行判断,结果表明句末为轻声音节的疑问信息,可以由轻声音节,也可以由其前面的重音节或这两个音节共同携带。(18)江海燕采用将疑问助词“吗”加在陈述句之后或切掉是非问句中“吗”的方法开展听辨实验,结果发现在陈述句末尾加上疑问助词“吗”之后,陈述句被识别为疑问句;如果去掉疑问助词就会影响受试者对疑问语气作出判断。江海燕还将陈述和疑问句末尾的语气词“呢”进行互换,听辨实验的结果证实了语气词“呢”也承载疑问语气信息。(19)

然而,部分感知实验结果也表明整个句子承载汉语语调。陈虎通过对无句法标记感叹语调的合成与听辨实验,发现强重音与全调调域的加宽是感知感叹语调的要素。(20)王韫佳开展了对陈述句、无句法和带有句法标记疑问句的识别和区分实验,结果表明疑问语调特征在全句的基调和音高变化幅度中都有所体现。(21)一些研究者们以韵律词为单位对语句进行切分,发现去掉末尾韵律词后,受试者仍然能对疑问语调作出判断。(22)此外,有研究者从跨方言感知的角度出发,以普通话和广东话中不同声调结尾的陈述与回声问句为研究语料,选取普通话和广东话听辨人,对整句或去掉末尾音节的句子作出陈述或疑问语气的判断。研究结果显示讲普通话的实验人主要依靠整句基频来识别陈述或疑问语气。(23)

综上所述,大部分感知实验的结果表明汉语语调的承载单位主要在句末音节。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全句音高的整体变化,因为承载单位的变化取决于具体的功能语调类型。除了通过音高变化观察汉语语调的承载单位以外,研究者们也开始探讨其他韵律特征在语调感知中的作用。郑秋豫(C.Y.Tseng)选取语料库中以陈述和是非疑问句结尾的韵律句群(Prosodic Phrase Group)为研究语料,采用抹去音段,只保留音高信息的方法开展听辨实验。她发现末尾音节的延长是判断疑问语气的有效信息。(24)倪晋富(J.F.Ni)和河井恒(H.Kawai)通过对合成语调的感知实验发现语速是区别陈述和疑问语气的线索。(25)

(二)汉语语调感知影响因素的研究

1.声调的影响

在声调语言中,声调和语调都由音高来实现,它们的高低升降变化是否会产生矛盾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成为研究者们关注的焦点。倪晋富(J.F.Ni)和河井恒(H.Kawai)以合成的陈述和疑问句为实验语料,发现句末音节声调会影响疑问语调的感知。当句末音节是二声时,F0峰值越大,句子就越容易被判断为疑问句;当句末音节是四声时,只有当整个声调的音域升高时,才会被判断为疑问句。(26)袁家宏(J.H.Yuan)选取以不同声调结尾的陈述和疑问句为实验语料,发现陈述句比疑问句识别率更高,这说明受试者对陈述语调的判断没有受末尾音节声调的影响。相反,他们对疑问语调的判断直接受到句末音节声调的影响。当末尾音节为降调时,最易识别疑问语气;当末尾音节以升调结尾时,最难识别疑问语气。(27)由此可见,声调和语调在句末音节处形成了一种竞争关系,声调作为音高的直接实现形式,干扰了人们对疑问语调的感知。

2.焦点的影响

音高不仅能表现声调和语调,还能体现焦点信息。焦点是在某种特定的语境中,说话人通过对句子某一部分的刻意强调。设立焦点的目的是为了引起听话人对句子某一部分已知信息的关注。(28)焦点会影响句子的音高变化,如王安红的声学研究表明窄焦点在汉语陈述句和疑问句中通过三种方式实现:焦点词后F0最大值的突然下降,焦点词的音高范围扩大,F0的最大值升高。(29)因此,考察焦点对语调感知的影响是必不可少的。通过考察焦点对判断陈述和疑问语调的影响,研究者们发现带有句末焦点的陈述句和无焦点的疑问句较难识别,原因在于通过F0实现的焦点和疑问语调功能在句末处于竞争关系,直接干扰了受试者的判断。在其他情况下,焦点和语调的识别互不干涉。(30)

(三)汉语语调感知机制的研究

在音高感知的过程中,大脑两侧的分工和协作问题一直颇受争议。研究者们认为音高感知主要是由言语或声学信息决定的,继而提出了相互对立的功能假设和声学假设。功能假设也称为任务决定型假设(task-dependent hypothesis),该假设认为听觉刺激决定了大脑功能的侧化。当音高模式中携带更多的言语信息时,音高感知偏向于大脑的左半球;当音高模式中携带较少的言语信息时,音高感知偏向于大脑的右半球。(31)声学假设,也称线索决定型假设(cuedependent hypothesis),该假设认为听觉刺激的声学结构决定了大脑功能的侧化,音高感知均在右脑中进行。(32)

甘多尔(J.Gandour)等采用机能性磁共振成像(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简称fMRI)的方法,对陈述、疑问和情感语调在汉英被试大脑中的激活模式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汉语被试在区分陈述和疑问语调时,大脑双侧的前额皮质层和左侧顶叶得到激活。(33)在区分情感语调时,大脑右侧前额皮质层被激活。在区分功能和情感语调时,与英语被试相比,汉语被试大脑左侧额顶区域被激活,结果支持功能假设。任桂琴(G.Q.Ren)等使用事件相关电位(event related potential,简称ERP)中的一个成分失匹配负电位(mismatch negativity,简称MMN),配合低分辨率层析成像算法(low resolution electromagnetic tomography algorithm,简称LORETA)源定位分析技术,选取抹去和保留言语信息的汉语声调和语调的音高特征为语音刺激,考察了音高感知过程中被试大脑皮层的激活程度。实验结果表明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音高特征都在右脑激活,特别是声调和除去言语信息的音高特征均在右侧顶叶激活,结果支持声学假设(34)。

然而,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单凭功能或声学假设都不足以解释音高在大脑中的感知机制。甘多尔(J.Gandour)采用fMRI的方法,对声调和语调在汉英被试大脑中的激活模式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在完成声调和语调的区分任务时,汉英被试表现出共同的激活模式,即大脑右侧颞上沟中部和额中回区域被激活。只有汉语被试大脑左侧顶下、后上颞、颞前和额极(执行语调区分任务)区域被激活。(35)也有研究者关注于句重音和语调在汉英被试大脑中的激活模式。相关研究结果表明完成区分重音和语调的任务时,汉英被试大脑右侧额中回中部均被激活,只有汉语被试大脑左侧缘上回和后中颞回区域明显被激活,后中颞回区域在执行区分重音任务时明显被激活。(36)梁洁以左脑损伤的失语症患者为研究对象,探讨了大脑受损的汉语被试对声调和语调的感知过程。结果表明被试者无法正确感知声调,却能区分语调。(37)因此,功能和声学假设之间并不是一种相互排斥的关系,它们在音高处理的不同阶段分别起相应的作用。声调语言中音高感知的神经机制是由低层次的声学信号和高层次的语言经验共同决定的。在注意前认知阶段,右脑依据听觉刺激的声学结构成为处理音高特征的优势半球;到了注意认知阶段,受语言经验的影响,携带较多语言信息的音高特征(声调或重音)在左脑处理,携带较少语言信息的音高特征(语调)在右脑处理,形成一个动态交互的过程。

在较高层次的音高处理过程中,言语信息整合的时间窗口也是影响大脑功能侧化的一个重要因素。甘多尔(J.Gandour)采用fMRI的方法,对声调和语调在汉语和英语被试大脑中的激活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在处理具有较小时间整合窗口的音高信息(声调)时,只有汉语被试者左脑被激活,而在处理具有较大时间整合窗口的音高信息(语调)时,汉英语被试的大脑双侧均被激活,但存在右半球优势。(38)任桂琴等采用EPR方法,结合LORETA,考察了汉语语调早期自动加工的脑机制,也发现言语信息整合的时间窗口主要影响汉语语调早期加工过程中的大脑激活程度,句子音高条件在右半球顶叶的多个区域存在显著激活。(39)

综上所述,音高感知的神经机制是一个多层面,由多种因素决定的综合体。因此,我们不能简单地将其归于左脑或右脑的单一功能,这正是在大脑两个半球的分工和协作下完成的一个复杂过程。

三、评述与展望

纵观汉语语调感知的研究成果,研究者们从音高特征入手,对汉语语调的承载单位、语调感知的影响因素及其神经机制进行了大量探索,并取得了一定的进展。然而,汉语语调感知本身是一个纷繁复杂的研究领域,我们的研究面临诸多挑战。

(一)语调的基本单位尚待明确

汉语字调(四声音高类型)的辨义功能十分明确,与辅音、元音在语音的区别性特征上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然而,各种功能语调的音高模式之间却没有如此明确的界限。类似于四声,需要找到汉语语调的音高类型以及确定语调的调位。吴宗济提出研究句调必须先弄清单字调和连读变调,并将单字调和二字调(包括轻声)作为语调研究的基本单元。但是,研究者们对于单字调的承载单位(音节的结构)还有争议。现有的理论和实验研究表明,单字调不始于声母而始于韵母,只跟长度承载单位发生关系。但是,有关韵头(节首辅音丛介音)是否属于韵母的问题一直颇受争议。在普通话当中,以端木三(S. Duanmu)为代表的学者认为介音属于音节首,它与节首辅音一起组成音节首的复杂音段(40),而潘悟云依据南方方言的特点,将介音归入韵母的范围。(41)此外,研究者们还发现韵母本身的简化会导致声调的分离和丢失。显然,人们对音节结构的认识是确定语调基本单元的关键因素。

(二)音高特征与其他听觉关联物之间的关系有待细化

音高特征被认为是感知语调的主要特征,但并不是唯一特征。在某种情况下,比如在普通话中,高音线的抬高也是表达语义重音的重要手段,这使得音高在无句法标记的疑问句中表达疑问语气的作用十分有限。那么,其他次要的听觉关联物,如时长和音质等,在这种情况下就会起到一定程度的补偿作用。因此,在对无句法标记各种语气的感知研究中,音高特征与这些听觉关联物之间的关系还有待于进一步探索。

(三)语调的语言学功能需要更清晰地界定

句子是语言的基本运用单位。一个句子不仅具有一定的结构成分,为了适应具体环境中的交际需要,它还必须有特定的语调。因为有了语调,才能使句子中词语所叙述的内容同现实发生特定联系。但是,语调的语言学功能是词汇句法手段的有效补充还是一种独立应用的手段,这需要我们在语调感知研究中充分考虑到句子的结构,分清韵律和句法各自所起的作用。此外,我们只是对语调的类型进行了粗略地划分,将其归为陈述、疑问、感叹和祈使四种。然而,在具体的言语交际过程中,同样的一种语气可以表达不同的目的或用途。据此,语调的感知要与其语用功能结合在一起。如果能设置一定的语境来研究语调感知,对我们理解实际言语交际中的语调模式大有裨益。

(四)汉语语调的个性特点仍需挖掘

汉语语调感知研究的目的是探索汉语语调的模式。但是,目前的研究主要是以普通话为研究对象,各个方言语调的个性特点还没有得到充分地挖掘。例如,在汉语与少数民族语言接触的背景下,西北三声调方言区声调辨义功能减弱,重音作用加强。这一区域与其它四声调,甚至多声调方言区母语者相比,在语调感知中有何特点。除了连读变调和轻重音类型以外,我们可能还会挖掘出更多的特殊成分。

(五)语言经验在语调感知神经机制中的作用亟待深入挖掘

乔姆斯基和认知语言学家对语言经验的作用,分别持有不同的观点。生成语言学理论将语言知识看作大脑中一个自足的部分,独立于其他认知能力之外,只需外部经验激活;认知语言学理论接受了乔姆斯基从心智角度研究语言的主张,认为语言是人脑的产物,它是建立在与其他认知领域相同的构建原则之上,其结构和功能也被看成是人类认知活动的结果和反映。因此,我们必须从人类感知体验和认知加工的角度来解释语言的来源。由此可见,这两种理论都无法规避语言经验的影响,它们的根本分歧在于影响的大小。

开展正常人和失语症患者对声调和语调的感知研究,使得语言经验在语言习得中的作用越来越清晰。然而,声调和语调感知的神经机制是从何时建立起来的,这需要进一步采用大脑功能成像手段,对婴幼儿习得声调和语调的过程进行动态观察。此外,随着语言接触的日益频繁,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已成为双语者。他们对母语和汉语语调感知所采用的机制,第一和第二语言经验在哪个认知阶段开始起作用以及他们的感知机制在语码转换的同时是否会发生变化,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深入探讨的问题。

总之,我们有理由相信,经过不懈的探索,未来的语调感知研究必将为我们揭示语调的本质,对揭示语言感知过程及神经机制作出更大的贡献。

注释:

①赵元任:《北平语调的研究》,《赵元任语言学论文集》,商务印书馆,2002年版,第253~272页。

②石佩雯:《四种句子的语调变化》,《语言教学与研究》,1980年第2期,第71~81页。

③罗常培、王均:《普通语音学纲要》,商务印书馆,2002年版,第160页。

④胡明扬:《关于北京话的语调问题》,《北京话初探》,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146~164页。

⑤郭锦桴:《汉语声调语调阐要与探索》,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3年版,第237~241页。

⑥吴宗济:《从声调与乐律的关系提出普通话语调处理的新方法》,《吴宗济语言学论文集》,商务印书馆,2008年版,第333~358页。

⑦赵元任:《英语语调(附美语变体)与汉语对应语调初探》,《赵元任语言学论文集》,商务印书馆,2002年版,第718~733页。

⑧吴宗济:《普通话语句中的声调变化》,《吴宗济语言学论文集》,商务印书馆,2008年版,第141~161页。

⑨沈炯:《北京话声调的音域和语调》,《北京语音实验录》,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73~130页。

⑩瞿霭堂、劲松:《北京话的字调和语调》,《中国人民大学学报》,1992年第5期,第67~74页。

(11)曹剑芬:《汉语声调与语调的关系》,《中国语文》,2002年第3期,第195~202页。

(12)沈炯:《汉语语调构造与语调类型》,《方言》,1994年第3期,第221~228页。

(13)贺阳、劲松:《北京话语调的实验探索》,《语言教学与研究》,1992年第2期,第71~96页。

(14)林茂灿:《汉语语调实验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228~237页。

(15)江海燕:《疑问语气意义的两种表达途径》,《南开语言学刊》,2005年第1期,第45~52页。

(16)陈虎:《英汉语调音系对比研究》,河南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61~166页。

(17)江海燕:《汉语语调问题的实验研究》,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40~48页。

(18)林茂灿:《疑问和陈述语气与边界调》,《中国语文》,2006年第4期,第364~376页。

(19)江海燕:《语气词“呢”负载疑问信息的声学研究》,《首都师范大学学报》,2006年第4期,第69~72页。

(20)陈虎:《汉语无标记类感叹语调研究》,第七届中国语音学学术会议暨语音学前沿问题国际论坛论文,2006。

(21)王韫佳:《试论普通话疑问语气的声学关联物》,《语言学论丛(第37辑)》,商务印书馆,2008年版。

(22)Jiang,P.and Chen,A.Representation of Mandarin intonations:boundarytonerevisited.Proc.23rdNorth AmericanConferenceonChineseLinguistics,2011:97~109.

(23)Xu,B.and Mok,P.Cross-linguistic perception of intonation by Mandarin and Cantonese Listeners.Proc.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Speech Prosody,2012:99~102.

(24)Tseng,C.Y.On the role of intonation in the organization of Mandarin Chinese speech prosody.Proc.8th European Conference on Speech Communication and Technology Eurospeech,2003:481~484.

(25)(26)Ni,J.F.and Kawai,H.Pitch targets anchor Chinese tone and intonation patterns.Proc.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Speech Prosody,2004:95~98.

(27)Yuan,J.H.Mechanisms of question intonation in Mandarin.In Q.Huo et al.,(eds),Chinese Spoken Language Processing.Berlin:Springer,2006:27~61.

(28)Xu,Y.and Xu,C.X.Phonetic realization of focus in English declarative intonation.Journal of Phonetics,2005,(33):159~197.

(29)王安红:《普通话语调音高降势现象研究》,北京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3年。

(30)Liu,F.and Xu,Y.Parallel encoding of focus and interrogative meaning in Mandarin intonation.Phonetica,2005,(62):7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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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Ren,G.Q.,Yang,Y.and Li,X.Early cortical processing of linguistic pitch patterns as revealed by the mismatch negativity.Neuroscience,2009,(162):87~95.

(35)Gandour,J.,Tong,Y.X.,Wong,D.and Talavage,T. Hemispheric roles in the perception of speech prosody. NeuroImage,2004,(23):344~357.

(36)Tong,Y.X.,Gandour,J.,Talavage,T.,Wong,D., Dzemidzic,M.,Xu Y.S.,Li,X.J.and Lowe,M.Neural circuitry underlying sentence-level linguistic prosody. NeuroImage,2005,(28):417~428.

(37)梁洁:《汉语失语声调损伤感知实验》,《当代语言学》,2012年第1期,第24~36页。

(38)Gandour,J.,Dzemidzic,M.,Wong,D.,Lowe,M.,Tong, Y.X.,Hsieh,L.,Satthamnuwong,N.and Lurito,J.Temporal integration of speech prosody is shaped by language experience:An fMRI study.Brain and Language,2003,(84):318~336.

(39)任桂琴、韩玉昌、周永垒等:《汉语语调早期加工的脑机制》,《心理学报》,2011年第3期,第241~248页。

(40)Duanmu,S.Syllable Structure:The Limits of Variation.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8.

(41)潘悟云:《汉语的音节描写》,《语言科学》,2006年第2期,第39~43页。

Study and Comments on Intonation Cognition:On Chinese Intonation

YANG Xin-lu1,2LIANG Jie1

(1.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Tongji University,Shanghai 200092;2.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Xinjiang Normal University,Urumqi Xinjiang 830054)

Study on intonation becomes a hot topic as the recognition of intonation cognition nerve system is deepening. This is due to the fact that division of language and complementary language functions have directly laid the foundation of the brain lateralisation hypothesis.Chinese language,as an intonation language,the intonation and tune can not only differentiate word meaning at single syllable level,but also can distinguish sentence meaning beyond the words.It can be seen that we can control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complementary language(emotive tune)and words(intonation)through study of Chinese intonation cognition,further refine the distinguishing characteristics of intonation,define the concepts of intonation,and explore the process of language cognition and its nerve system.The paper aims to discuss Chinese intonation cognition research findings from three aspects.First,the paper reviews the basic concepts of intonation and intonation cognition;second, it synthesises the key perspectives on Chinese language intonation and influence factors.Last,the paper comments on the contributions and limitations of the study to cognition,and suggests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

Intonation;Cognition;Chinese language

H116

A

2095-6967(2015)01-051-07

[责任编辑:李蕾]

2014-11-20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新疆维吾尔语方言语音类型及分布研究”(13YJC740124)的阶段性成果。

杨新璐,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生;梁洁,同济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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