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模式与国家影响力的塑造
2015-04-09孙战彪
◇孙战彪
中国模式与国家影响力的塑造
◇孙战彪
摘要: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中国模式成为了发展中国家和部分发达国家关注与学习的对象。这种从关注到学习的过程,其实就是中国塑造自身影响力的过程。
关键词:中国模式;中国经济;国家影响力
10.13999/j.cnki.scyj.2015.09.004
一、中国模式
关于中国模式,学者刘爱武认为,国外学者在使用中国模式这一概念时相对是比较随意的,是国外学者对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所实施的一系列制度、措施的概括,实际上就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另一种称谓[1]。论及中国模式成为国内外研究的热点,并成为与西方自由资本主义模式和“华盛顿共识”相对应的存在,则必须提到“北京共识”及其提出者乔舒亚·库珀·雷默。2004年5月,乔舒亚·库珀·雷默在英国《金融时报》发表文章称,中国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大大增强了其在国际上的号召力,中国的发展模式正吸引着无数追随者,而美国模式却正在失去吸引力。
对中国模式以及中国模式所包含的内容和特征,不同的学者进行了不同的解读。郑永年在《国际发展格局中的“中国模式”》中,对中国模式从政治和经济两个方面进行了解读,认为中国政治模式包含五个方面:政治改革与经济改革的关系、经济发展需要一个最低限度的社会政治秩序、经济发展需要有效的产权保护、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要求、民主化需要一定的社会经济基础结构;中国经济模式方面包括:混合所有权制度、出口导向和内部需求、政府和市场[2]。在讨论到中国模式的内涵时,胡建认为,“不能把中国凡是积极的成分都放在中国模式的袋子中,如果把所有中国积极的成分都放入中国模式之中,就很可能会对中国模式产生误解和曲解。中国模式的骨架是相对固定的,而且中国模式是特定时期、特定空间的一个概念,特定的时期,就是指自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现代化建设发展最突出的时期;特定的空间,是指中国特别是作为发展中大国的中国的疆域,任何超出这样的时空条件来讨论中国模式,都会导致对中国模式内涵的不正确理解”[3]。在中国模式的特征方面,王智军主张从以下方面理解:经济层面的渐进、政治层面的审慎、文化层面的传统、国际关系层面的和平崛起。[4]
虽然学者对于中国模式的解读有着部分差异,但是这本身并不妨碍中国模式在世界范围内的凸显。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后,自由资本主义模式主导的西方国家经济陷入低迷,而中国的经济依然保持强劲的增长态势,在这种背景下“北京模式”正逐渐成为众多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学习和参考的对象。
美国学者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曾指出,如果中国能够成功地建设一个政治上可行、从全社会来看又比较富足的国家,它必然日益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不论它是否希望如此。那些急不可待地想寻求适合本国样板的较贫穷的国家必然对中国趋之若鹜,即使中国不从意识形态角度阐述和宣传中国模式的意义。[5]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的发展成就和经验,历来是众多发展中国家关注的对象。以美国为主导的西方国家,多年以来强势向发展中国家输出其民主政治模式,但是结果却是,不少发展中国家进行了尝试,最终多数以失败告终。与此同时,在很多发展中国家领导人对于本国经济社会发展一筹莫展时,经济持续繁荣和社会稳定发展的中国,自然成为发展中国家关注的对象。中国的这种发展经验对第三世界国家来说至少提供了一个有别于西方民主的发展模式。最近包括埃及在内的一些第三世界国家正式使用“中国模式”的概念。可以预见,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模式”概念会对这些国家产生很大的影响。[6]
二、对中国模式的借鉴
国内外学者及政府对于中国模式的关注,一方面是来源于对中国崛起的关注,试图以中国模式为理论,阐释中国在特殊环境下的经济社会持续发展。另一方面则是中国模式除了对自由资本主义带来的冲击之外,还会对广大的发展中国家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而这并不是有些国家希望看到的。在以上两个方面中,后者则是直接关乎中国国家影响力的塑造和扩张,并以此为基础在国际舞台上争取到更多的话语权。基于此,本文必须对中国模式借鉴与运用的可行性进行讨论。
(一)要对中国模式借鉴与运用进行可行性论证,必须充分肯定中国模式的价值
首先,中国模式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一种有别于西方的发展模式。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展模式在发展中国家遭遇失败,为部分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及其现代化路径的选择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具有相似国情的中国的崛起,则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一种新型的发展模式以供参考和借鉴。其次,中国模式为维护世界和平和地区稳定提供支撑和动力。中国模式所带来的中国崛起,使中国成为新型国际秩序的舞台上扮演了更为重要的角色,如果说中国模式为中国带来的强大综合国力,是减少战争威胁和消除地区冲突的“硬”力量,而中国模式本身所包涵的价值取向、文化范式则是相对应的“软力量”。最后,中国模式为世界各国探索发展道路提供了有益的启示。世界是多样化的,人类社会的发展也是一个多样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是仅仅存在一种取向,不同的取向也可能会带来相同的发展成果。
(二)西方模式或者说是自由资本主义模式并不是“历史的终结”
庄俊举认为,中国的发展刚刚起步,“中国模式”还远未成形,中国的发展在许多方面还存在诸多隐忧,现在讲“中国模式”是比较成熟的模式尚言之过早。这种观点一方面,忽视了中国已经形成的相对稳定的经济、政治、社会秩序及其研究和改革范式,并把中国模式狭隘局限于一定的经济水平之上;另一方面,则是以中国模式中的某些不足当作否定中国模式存在的基础。如果将这种方法放置在世界范围内,则会否定一切可以作为借鉴和参考的经济发展模式。例如西方模式,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仍然存在着周期性的不稳定和制度性缺陷,但是我们不能以此来否定这种模式是对于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的借鉴参考作用。中国模式,并不是绝对固定的、一成不变的。从最初的“摸着石头过河”开始,中国的社会经济发展都是在探索中前进的,也正是这种探索和实践的结果,构成为中国模式的最主要内容。
(三)相同的国家背景和诉求,是对中国模式进行借鉴和运用的基础,而这个基础在一大部分发展中国家都存在
恩里克·凡胡尔认为,对于其他许多发展中国家来说,中国模式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因为一方面,中国经济快速发展、民生大幅改善,成功利用了大量外资。这是很多发展中国家希望效仿中国模式的一个原因。另一方面,中国在进行经济改革的同时又保持了政治和社会的稳定。虽然很多发展中国家不具备中国特殊的历史文化环境、政党制度、人口与资源优势,但是这并不妨碍中国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相同的诉求:保持社会稳定的同时能够有效地发展经济以及类似的发展基础(人均收入落后、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国民教育水平偏低等)。我们必须承认在某些方面中国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方式,是难以被外国所复制的,但是这并不能全盘否定中国模式的借鉴意义。政府主导、渐进式改革、对内改革与对外开放相结合等,这些内容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是具有一定普适性的。李成认为,中国模式已经在不同程度上被一些国家所效仿。一些发展中国家越来越认识到,完全市场化很多时候并不能带来所期待的结果,却往往会导致大量的社会和政治问题。所以,可以效仿中国模式,保留国有经济中的一些有效成分以及保留一定程度的政府干预。
三、中国模式与国家影响力塑造
2003年“北京共识”提出了中国成长模式的国际经济效应,这超越了冷战结束后“华盛顿共识”在发展理念上的思维定势,也打破了对于中国经济发展和国际影响力提升的意识形态偏见,使对中国发展效应的认知回到了理性主义和现实主义的轨道上。2008年金融危机后,西方国家经济发展持续低迷,这从侧面反映出自由资本主义模式在某些方面的脆弱性。具体来说,中国模式对中国国际影响力的提升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进一步加深了世界范围内对社会主义的理解
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东剧变使世界社会主义运动走向低谷,特别是作为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旗帜国家苏联的解体,被认为是“历史终结论”的最好证明。“历史终结论”者认为,在西方的自由民主之外,不会再有另外一种意识形态。实际上,所谓的“历史的终结”就是指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终结,也意味着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终结。中国的改革始终坚持了四项基本原则,也就是坚持了社会主义的方向。中国通过自己的努力,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模式。中国模式的成功,是对“历史终结论”的颠覆,不仅使中国扩大了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使处在低潮的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重新开始扩大自己的影响。中国模式的成功,激起了人们对社会主义的重新思考,也使人们对社会主义有了新的认识,加深了对社会主义的理解。
(二)提升中国的软实力
在一些学者看来,中国模式对于中国来说,其最重要的意义就在于提升了中国的软实力。约瑟夫·奈等一些学者认为,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既包括由经济、军事、科技实力等组成的硬实力,也应包括由意识形态、政治制度、文化等带来的影响力所构成的软实力。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使中国的硬实力显著增强,但由于对中国文化了解的缺乏,对中国意识形态、政治制度的偏见等,使中国的软实力远远赶不上硬实力。但是,中国模式的形成,增强了中国的吸引力,提升了中国的软实力。
中国模式良好的外向传播效果,有赖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态势,而这两者都与中国国际影响力的塑造与提升息息相关。在充分发挥中国模式对中国国际影响力塑造与提升作用的同时,也必须关注中国模式所存在的一些问题。
参考文献:
[1]刘爱武.国外中国模式评析[D].石家庄:河北师范大学,2011.
[2]郑永年.国际发展格局中的“中国模式”[J].决策与信息,2010 (02) .
[3]胡建.争论中的中国模式:内涵、特点和意义[J].社会科学,2010(06).
[4]王智军.“中国模式”及其世界命运[J].社会主义研究,2005 (03).
[5][美]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大失控与大混乱[M].潘嘉玢,刘瑞祥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
(作者单位:上海师范大学法政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