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爱情二重唱的悲歌
——《日瓦戈医生》的奏鸣曲式结构
2014-07-31黎永娥
黎永娥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35)
关于帕斯捷尔纳克的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音乐性的分析,大致有三个方面:一是从小说叙事对时间的处理与音乐对时间的处理相似性中,认为时间对位是小说结构的原则[1];二是从奏鸣曲结构的角度将整部小说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以日瓦戈和拉拉为主题的两支旋律组成的二重奏(小说第1~15章),第二部分(第16章)是主旋律回忆的尾声,哼唱着日瓦戈对“圣城”莫斯科和世界的祝福,而《日瓦戈的诗作》中关于爱和救赎的抒情诗是作为第三部分从另一个角度展示了日瓦戈的内心世界的[2];第三种是具体分析文本中音乐的对位技巧即旋律的结合,主要在横向旋律的独立发展和纵向旋律之间的关系两个方面,旋律的独立发展表现为日瓦戈的行为和心理的描写,而纵向的旋律之间的关联,则体现为文本中日瓦戈与他人及周围环境的关系构成和声体系[3]。本文试图结合以上三点并作出新的理解:首先是对小说的叙述部分(即文本中1~16章,不包括第17章的诗作)当作一个奏鸣曲结构,将小说标题结构与奏鸣曲结构对应,并突出小说中表现奏鸣曲结构两个主题的对置和冲突;其次对奏鸣曲结构的三个主要部分即呈示部、展开部和再现部,从对位等具体的音乐技巧运用分析两个主题的冲突的具体表现,把握其独特审美意蕴。
一 《日瓦戈医生》和奏鸣曲结构
《日瓦戈医生》主要以日瓦戈和拉拉两条线索,描绘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在“十月革命”和战争时代的缘起和幻灭。如同爱情二重唱,在革命和战争的进行曲中演奏一曲爱情神话的悲歌。
小说叙事部分的结构形如交响乐的奏鸣曲式结构,简洁明了又曲折婉转的小说中的爱情经历。帕斯捷尔纳克曾经在自传写随笔《人与事》中说道,早年时“人世间我最喜欢的是音乐,音乐领域里我最喜爱的是斯克里亚宾”[4]。所以,可见在创作中,他对文本结构的设置也受斯克里亚宾主张“结构应力避繁杂”的影响。
奏鸣曲结构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呈示部、展开部、再现部。呈示部是呈现出音乐中的两个主题:即主调和副调。且这两个主题之间形成了鲜明对比。如斯克里亚宾的《第三奏鸣曲》呈现的是惊慌不安的主题和如歌的主题。展开部也称发展部,即对原来呈示部已经萌发了的主调和副调两种素材进行发展,通过各种音乐技巧和表现形式如对位、二重唱等使这两种主题相互交织。再现部则是再现所呈现的两种主题,将其发展到高潮并结束二者的矛盾。根据奏鸣曲结构的主要部分,可将小说的标题结构对应奏鸣曲结构划分成以下四个部分,见表1:
表1 小说的标题结构对应奏鸣曲结构划分
二 叙事结构的展开和两个主题的发展
(一)呈示部:两个主题的对位——男女主人公的登场
小说的前三章为奏鸣曲结构的呈示部。主要呈现音乐的两个基本主题,为之后乐章的展开提供素材。[5]这一章包括主部、副部和结束部三个部分,主部和副部分别呈现音乐的两个基本主题,结束部则包含一些未展开的情节,为展开部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广阔空间。
主部和副部中呈现的两个主题在调性上有各自的特点,呈现出对位。第一章为呈示部的主部,这一部分是音乐中第一主题的登场,呈现的是日瓦戈的主要精神气质,以及这种精神气质形成的原因。首先是关于他身世背景的介绍。开篇写到他母亲的一场葬礼和父亲的自杀,葬礼进行曲的沉重哀伤,让年幼的日瓦戈对死亡产生不可捉摸的恐惧,并期望在宗教中得到安慰和救赎“‘上帝的天使,我的至圣的守护神,请指引我的智慧走上真理之路,并且告诉妈妈,我在这儿很好,让她不要牵挂。如果死后有知,主啊,请让妈妈进入天国,让她能够见到光耀如星辰的圣徒们的圣容’……他向上天呼唤着,仿佛呼唤上帝身边一个新的圣徒”[6]。接着,小说介绍与之相依为命的曾为神甫的舅舅韦杰尼亚平。作为这一部分主题最重要的和声,他的历史观和宗教哲学直接指出日瓦戈的人格发展的方向。比如认为人类历史是一部探索死亡之谜和对抗死亡的福音书历史,而博爱和艺术能帮助人类探索死亡和对抗死亡。此外,他的两个朋友的个性特征作为和声部分衬托日瓦戈的精神气质。作为他童年时期的伙伴:戈尔东和杜多罗夫。前者敏感多愁,热衷对生活作形而上的苦思冥想;后者任性叛逆,企图参加革命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通过舅舅韦杰尼亚平和两个朋友的衬托,反映出日瓦戈的精神气质,体现出他对人生和自我进行思考的深刻和沉重,这种基调犹如木管乐器中的长笛,悠扬深远。
第二章“另一个圈子的姑娘”为呈示部的副部,这一部分中,呈现的是另一个音乐主题——女主人公拉拉所面临的生活矛盾和精神痛苦。同主部日瓦戈的精神气质相异,拉拉呈现出以行动积极改变命运,不向命运低头的高亢,与铜管乐器中长号激越嘹亮的音色相合。主部和副部在表现人物性格特征和家庭环境上都形成对位。
与日瓦戈良好的生活环境相对,女主人公拉拉的身世贫寒凄凉。但正是生活的贫困,锻造了她吃苦耐劳、坚韧不屈的品质,她知道“生活中的一切要靠自己用双手去挣”[6]。由于在一次舞会失身于科马洛夫斯基并从此陷入情欲诱惑和道德谴责的挣扎中,但她高尚的人格迫使她竭力要摆脱当下罪恶的生活,与心地纯洁的安季波夫相爱并结合,开始新的生活。拉拉所呈现出的是不向命运低头的勇气和毅力。虽然不信奉宗教,但她在宗教中获得了与日瓦戈同样的精神安慰和救赎。“这说的就是她。他说:受践踏的人的命运是值得羡慕的。他们关于自己有许多话可以诉说。他们的前途是无量的。他就是这么认为的。这是基督的意思”[6]。同时,在拉拉的身世这一主题中,和声部分主要由科马洛夫斯基和安季波夫组成,科马洛夫斯基作为拉拉父亲生前好友,表面上是利用自己做律师的便利,好心帮助拉拉母女打点服装店,暗地里却同时占有拉拉母女。科马洛夫斯基作为拉拉纯洁的对立面而存在。而工人家庭出生的安季波夫天真善良,对革命充满热情,对拉拉无限爱慕,并决心要与其共度终生,成了拉拉摆脱与科马洛夫斯基纠缠的出口和开始新生活的精神支柱。所以他的声音如同明朗活泼、充满生活气息的协奏曲。与拉拉激昂奋进的曲调同属上行音阶。
第三章的结束部是作为呈示部转入展开部的过渡部分,包含一些未发展开的情节。比如这部分出现的日瓦戈与拉拉在舞会上相遇,他对充满神秘感的拉拉既同情又爱慕的复杂感情;拉拉在企图枪杀科马洛夫斯基之前,突然与安季波夫约定一定要跟他结婚;还有拉拉在舞会上误伤人之后,科马洛夫斯基陷入纠结。这些情节在展开部中使得他们更加广阔的人生经历得到发展。
(二)展开部:主题与变奏——两次聚散中“生”与“死”的冲突
展开部是从第四章到第十四章,对呈示部两个主题的扩展。展开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把乐思放在不同的调性上出现,一种是把主题中富于特征的音调加以变化、渲染。[5]一战和紧接着爆发的“十月革命”对之前呈示部中已经出现的战争背景加以扩展,犹如一个乐思即一个音乐主题的延伸。呈示部中已经提及俄日战争和革命洪流的背景,现在将这一背景延展开来。之前已经描写了一些小插曲,现在又增加了一些新的插曲。比如安季波夫和拉拉婚后在尤里亚京开始了新生活,但是理想主义者安季波夫无法接受妻子婚前的失身和夫妻间难以消除的隔阂,而选择奔赴战场。在失去前线丈夫的音讯后,拉拉辗转来到前线找寻丈夫的下落。且恰好与婚后被派往前线做军医的日瓦戈相遇,为两人的进一步交谈和了解作铺垫。而战争的炮火和死亡的声音,如同一支回旋曲在故事中蔓延。
在表现生与死两个主题或逃亡与战争时,两位主人公两次聚散的背景不同,人物所经历的情感变化也不同,因而同是彰显逃亡与战争冲突的主旋律,但每次的冲突这就使得三次聚散呈现出一种变化中的重复。这种将主题以变化的重复来呈现称之为变奏,如a+a1+a2+a3……a是最初出现的主题,而a1、a2、a3则是对它加以变化的变奏。变奏的实现主要通过和声的变化或其他声部的模仿等来实现。[7]
在日瓦戈与拉拉的第一次相遇中,生与死相冲突的主题,除了通过日瓦戈和拉拉的遭遇来反映,还通过安季波夫在一战中的行为来反衬。战争和逃亡的主旋律中,几位主人公的经历具有不同声部的特点,从而演奏出不同的音乐效果。
如高声部的安季波夫。安季波夫奔赴前线是出于建功立业,以此重新获得妻子的爱情。安季波夫“发起攻击的时候,他带领自己那部分人在前面跑得太远,结果就剩下一个人。他被包围了,不得不投降”[6]。与慷慨激昂的高声部相对,拉拉辗转寻夫的过程如同低沉哀婉的低声部旋律。她始终不愿相信丈夫战死的消息,几经辗转来到前线探寻他的下落。在从丈夫战友加利乌林口中得知他的消息后,她对战争充满厌倦,无法理解丈夫最初不听自己劝阻一心要奔赴战场的行为。之前存在她心中的对祖国神圣的义务感、军人的荣誉感和崇高的社会责任全都瓦解,“于是就想相信最主要的东西,生活的力量,或是相信美,相信真理”、“她要把毕生的精力献给卡坚卡这个失去了父亲的可怜的孩子”[6]。正是安季波夫急切渴望建功立业的决心和在战场上拼杀,反衬出拉拉在战火中寻找丈夫的辛酸和对生活的信念坚定不移,反映出战争中生与死的剧烈冲突。
在第二次聚散中,生与死的冲突通过表现战争中人性的泯灭和人格的扭曲得到突出彰显和深化。生与死相互冲突的主题通过几组和声的变化来进行变奏。如游击队中叛军被击毙时临死前的呼号接过了高声部激昂奋进的曲调,将战争中生与死冲突的悲鸣演绎得淋漓尽致;对红军战士帕雷赫的叙述表现出转入低声部沉重哀恸的曲调,为避免妻儿落入敌军遭荼毒,他用斧子亲手将他们杀害且自己也发了疯,将战争对人性扭曲变形演绎到极致。
十一名参与谋杀队长阴谋的首要分子和酿造私酒的卫生兵,被在一个古代曾为祈祷和祭祀的地方执行判决,临刑前他们所发出的激昂慷慨之词表现出高声部曲调的悲歌。被枪决之前,这些人表现出人性深处的生与死的剧烈矛盾“他们便都失去了理智,出现了谁也没料到的场面”。有跪下求饶的,哭得哽哽咽咽,已经失去了一半知觉“别杀我,我刚开始生活,死得太早、我还要活呢,还想见我妈一次。弟兄们,饶了我吧。”有哭着还一边数落执行枪决的曾经的战友“同志”:“好心的同志们,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清醒清醒吧。咱们一块儿在两次战争中流过血,捍卫过共同的视野,可怜可怜我们,放了我们吧”。[6]有誓死不屈,坚决捍卫人格尊严和坚信革命的未来的“不要作践自己!你对他们抗议没用……我们像殉道者那样死在世界革命的前夕。精神革命万岁,全世界的无政府主义万岁”。[6]一声声临死前的哭号和呐喊,悲壮地将先前的革命友谊撕得粉碎。昔日的战友变成了此刻的夺命者,表现红军内部争权夺利的矛盾导致同志关系的破坏和对年轻生命的摧残,凸显战争中生与死的冲突。
生与死的冲突加剧在低声部帕雷赫的故事中有深刻反映。当意识到敌军很有可能将攻入自己的军队,并对俘虏实行惨绝人寰的虐杀,经历过战场上风风雨雨的帕雷赫最担心的是妻儿:“现在老婆孩子在我身边。万一他胜了,来了,他们往哪儿跑?他哪能明白,他们都是无辜的,跟我的事儿一点不沾边?他可不这么看。他会为了我的缘故把我的老婆的手捆起来,拷打她,为了我的缘故折磨孩子,把他们的骨头折断。你还能睡觉吃饭?就算人是铁铸的吧,也不能不心烦呀”[6]。他在想象中看到他们受着缓慢的拷打的情景,为了免除他们将受到的痛苦并减少自己内心痛苦,他在一阵无法克制的悲伤中,用斧子砍死了妻子和三个孩子,而那把斧子正是他替孩子们作玩具用的。陷入精神崩溃边缘的帕雷赫最后发了疯,如同一声沉重的叹息响彻西伯利亚荒野,人性扭曲和变形深令人扼腕。
(三)再现部:两个主题的高潮——爱情幻灭的悲鸣
第三部分是奏鸣曲结构的再现部。再现部是对呈示部中的音乐主题重新演奏一次,所不同的是,这次所包含的主部和副部调性上的冲突发展到高潮并结束。
第十三章“带雕像房子的对面”是再现部的主部。将呈示部中日瓦戈与拉拉的相遇再次呈现,并将其内心矛盾发展到高潮。日瓦戈从游击队中逃出后回到尤里亚京跟拉拉团聚。在拉拉的关怀下恢复了健康。且从拉拉口中得知了家人已经平安搬回莫斯科。但这短暂的安宁知识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是舒缓前二章描写战争中红军战士手刃妻儿情节的紧张节奏,为接下来情节旋律更为动荡的后一章做平缓的间奏。[8]
虽然尤里亚京的白军撤走了,由红军驻守,但内战时期人心惶惶,人们互相猜忌甚至是为求自保先置对方于死地的现象比比皆是,文本中描述道“行路人一见行路人就躲;两人相遇,一个杀死另一个,为了自己不被对方杀死。还出现了个别人吃人的现象”。而且日瓦戈和拉拉也在新政权清算的名单上。即便是自己公公安吉波夫,作为新政权在尤里亚京的重要人物,拉拉认为“他们会为了革命的正义而把我同帕沙一块消灭掉”。“特别是像安吉波夫和季韦尔辛那样的人,现在比狼更可怕”[6]。为了躲避新政权的暗杀,日瓦戈采取了石沉大海之举,带着拉拉和她的女儿回到瓦雷吉诺。
“重返瓦雷吉诺”中,日瓦戈和拉拉的离别将故事的悲剧主旋律演奏到高潮,安索波夫的自杀也成了这曲悲歌中一个破碎的音符。在严寒和狼群的威胁中,日瓦戈与拉拉相互扶持,且他坚持创作和整理自己的诗稿,并表露了从童年时期开始对拉拉的感情,如同肖邦低缓缠绵的《爱的倾诉》,在寒冷饥饿的雪地里化成一股暖流使彼此心灵得到慰藉。而拉拉的离去,爱情理想的幻灭使日瓦戈精神世界轰然倒塌,使他陷入无尽的孤独和对昔日的思念。只有在漫长的对拉拉的追忆并将其形象投入创作中,才能得到缓解。如同绵延不绝的悲伤练习曲,在夜间低回。
再现部中这段与拉拉在瓦雷吉诺的描写,与展开部当中同家人在瓦雷吉诺的描写形成对位:前者处于多重生存困境的焦虑中,而后者享受与世隔绝般的安宁美好。[9]将离别突出,生与死的冲突达到高潮。再现部中与拉拉在瓦雷吉诺相守的日子,处于担心追捕的惶恐不安和严寒狼群的重重威胁中,“因为我们在这儿,我真不知道比在其他任何地方危险多少倍。无边无际的原野,随时都可以被暴风雪掩埋”、“侵入别人的住宅,破门而入,擅自当家做主,一进来就拼命收拾,以致看不见这不是生活,而是舞台演出,不是认真过日子,而是像小孩们常说的‘过家家’,是木偶戏,荒唐极了”[6]。再次将生与死的矛盾激化,为两人最后的离别埋下伏笔。而之前与家人来到瓦雷吉诺,却是与战争和暴力隔绝的安宁的净土“从清晨到黄昏,为自己和全家工作,盖屋顶,为了养活他们去耕种土地,像鲁滨逊一样,模仿创造宇宙的上帝,跟随着生养自己的母亲,使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得到新生,创造自己的世界”[6]。
结局一章是再现部的结束部,以轻缓的曲调将两个主题分别演奏出来,为两个主题画上句号。小说中先后交待了日瓦戈和拉拉的命运结局。日瓦戈回到莫斯科后,在平静的生活中死于心脏病发作,他的葬礼上拉拉再次出现,并同日瓦戈的弟弟将他生前的手稿整理成册,之后拉拉或是被捕了或不知去向。葬礼进行曲的沉重哀伤再次出现,与开篇相呼应。
(四)尾声:自由宁静之音弥漫
尾声在奏鸣曲中伴随着矛盾的结束将平和宁静之音延续,让人回味不已。第十六章的时间跨度一下从新经济政策时期的二十年代到二战结束后的四十年代,补充了日瓦戈和拉拉的女儿丹妮娅的身世及在战时死里逃生的经历,故事在纯净祥和的基调中结束。小说中写戈尔东和杜多罗夫从卫国战争的战场上幸运的活着回来,他们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尽管战后人们所期待的清醒和解放没有伴随着胜利一起到来,但在战后的所有年代里,自由的征兆仍然弥漫在空气中,并构成这些年代惟一的历史内容”。[6]他们内心平静地阅读日瓦戈的作品,对莫斯科和俄罗斯的未来充满信心。作者在文末写道“想到这神圣的城市和整个地球,想到没有活到今晚的这个故事的参加者们和他们的孩子们,他们心中便感到一种幸福而温柔的平静,而这种平静正把幸福的无声的音乐撒向周围”[6]。这种宁静祥和的音乐正是奏鸣曲结构的尾声。
结语
《日瓦戈医生》用奏鸣曲式结构使得小说叙事部分简洁明了,且融合了多种音乐技巧,更好地表现了日瓦戈和拉拉在乱世中的焰火般的爱情,短暂而绚丽,温暖却凄美;同时,小说也反映了革命和战争的动荡年代中,个人的自我价值和生存价值与历史发展进程中的冲突。
参考文献:
[1] Boris Gasparov.Temporal Counterpoint as a principle of formation in Doctor Zhivago[M]∥edited by Edith W.Clowes. In Doctor Zhivago: A Critical Companion. Evanston,III: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 1995.
[2] 李明滨主编.二十世纪欧美文学史(第三卷)[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3] 刘亚丁.苏联文学沉思录[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96.
[4] [俄]帕斯捷尔纳克.人与事[M].乌兰汗,桴鸣译.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2.
[5] 傅星寰.卡拉马佐夫兄弟奏鸣曲式结构初探[J].俄罗斯文艺,2000(3):39-56.
[6] [前苏联]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M].兰英年,张秉衡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
[7] [前苏联]斯波索宾.曲式学[M].张洪模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6.
[8] 汪介之.日瓦戈医生的历史书写和叙事艺术[J].当代外国文学,2010(4):10-13.
[9] 夏忠宪.日瓦戈医生研究史略兼方法论启示[J].俄罗斯文艺,2010(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