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根斯坦“语言游戏说”与大学英语教学实践

林小君

(福建江夏学院，福州 福建 350108)



维特根斯坦“语言游戏说”与大学英语教学实践

林小君

(福建江夏学院，福州 福建 350108)

维特根斯坦“语言游戏说”是西方现代哲学语言转向后的代表性理论，其三个核心概念：意义即使用、遵守规则和家族相似，全面探讨了语言的实践性、多样性和规律性等，对当前大学英语教学实践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和借鉴价值。

维特根斯坦；语言游戏说；大学英语教学

维特根斯坦是20世纪最有影响的哲学家之一，语言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语言哲学的奠基人。他认为，哲学是一种活动，在其后期思想中这一活动则主要指语言游戏活动。“语言游戏”是西方现代哲学语言转向后的代表性理论，它反对传统形式语言观把语言当作静止的和既定的存在，强调语言是与生活交织在一起的活动整体。这种以哲学研究为基础对语言习得的探索与思考对大学英语教学的改革、创新与发展具有深刻的指导意义。

一、维特根斯坦“语言游戏说”对大学英语教学的影响

维特根斯坦在20世纪30年代初所著的《蓝皮书》中提出“语言游戏”的重要概念——“我们把语言和那些与语言交织在一起的活动所组成的整体称为‘语言游戏’”，[1](P7)阐明语言的意义存在于语言的使用过程中，并强调其动态性、规则性以及语言游戏存在的基础。其后，他又在《哲学研究》一书中，以儿童学习母语的各种例子对这一概念进行详尽阐述，提出“语言游戏”、“规则”和“家族相似性”等诸多对语言哲学研究产生深远影响的重要概念，并全面探讨了语言的实践性、多样性、趣味性及规律性。

笔者认为，在大学英语教学过程中，教师们应该根据新形势下的教学需要，不断从各种语言教学理论中汲取营养，集合不同的教学模式和教学手段，将其转化成适合课堂和学生的有效教学手段，寻找全面培养学生英语综合应用能力和完成教学大纲任务的契合点以此推动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的深入开展。而维特根斯坦“语言游戏说”不仅具有哲学上的重要意义，对于大学英语教学全新理念的建构也有深刻的影响，对我们现在的英语教学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我们可以从其学说中关于语言的若干特性研究出发，灵活运用各种教学方式，探索植入国学知识、跨文化交际常识、方言俚语习惯等，建构融合语言运用实践性、相似性和规律性等特性于一体的新型大学英语课堂模式，使课堂变得活泼、生动起来，不断提升学生学习英语的主观能动性和积极性，进而使大学英语课程摆脱以往必须学但又枯燥乏味的尴尬处境。

二、“语言游戏说”启发下大学英语教学的开展

(一)语言实践性的启发 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一书的第一节指出“意义即使用”,并在第五节强调“语言的教授方式不是解释，而是训练”，他认为，词汇如同棋子一样，本身并无意义，只有在具体语境中才被赋予含义。“在多数情况下，我们可以给‘意义’这个词下这样一个定义：一个词的意义就是它在语言中的用法”，“想像一种语言就意味着想像一种生活方式”[1](P11)，“‘语言游戏’一词在这里旨在强调：语言的说出是一种活动的组成部分，或者是一种生活方式的组成部分。”[1](P15)维氏的这些理念诠释了语言的实践性和工具性，并说明了语言的习得不是单纯的讲解词汇和语法规则，必须通过像生活一样的实践。这正是语言游戏说的灵魂所在，即通过不同情境下的语言实践将抽象的语言知识外化为具体的交际能力。

这启发我们，在课堂教学中应有意识地培养学生的英语思维模式，鼓励学生用英语思考和回答问题，从这个意义而言，语言游戏的优势在中国学生普遍存在“哑巴英语”现象的情况下尤为凸显。因为语言游戏就是多样化的语言实践，一些调动课堂氛围的小游戏，或贴近生活的情景对话，或让学生就某个热点话题进行讨论，比起枯燥的语言知识传授，这些活动都是学生更乐于接受的。这样就可以在有限的教学单元内提供尽可能多的英语输入，让学生置身于轻松的英语氛围，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使他们能从模拟的语言情境中掌握英语，这样才能达到学习英语的目的，培养他们的英语综合应用能力。

实践证明，在教学过程中根据教学内容设计各类有趣的语言游戏，如故事接龙、角色扮演、谜语竞猜、英语笑话等，无疑会使教学更加生动活泼，易于接收。例如，《新视野大学英语》中有篇课文“A Test of True Love”讲的是二战中一对情侣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其教学目的是让学生了解战火纷飞年代的真正爱情，理解文本框架并掌握文中句式、关键词及其用法。由于文章中的“爱情”主题是青年学生感兴趣的话题，我们可以组织学生当编剧，设置过程和结局，让他们在课堂上与大家分享自己的创意，并分组让学生进行角色扮演，表演主人公的经典台词，通过活泼有趣、彰显个性和团队精神的一系列课程设计，让他们在丰富多彩的实践中提高语言能力。

(二)语言“家族相似性”的启发 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中进一步提出“家族相似”的概念时，强调要找出各类游戏的共同点“不要去想，而要去看”[1](P42)“我想不出比‘家族相似’更好的词来表达这些相似之处(由重叠交叉的相似点组成的复杂网络；有时是在总体上相似，有时是在细节上相似)的特征，……各种‘游戏’形成一个家族。”[1](P43)他在一系列理论中向我们阐明了一个重要理论，即各种语言之间存在一定的相似性。这启发我们在教学中，应重视汉语和英语之间在各种语言情境中的相似性和差异性，促成汉语规则在英语学习中的正迁移。大学英语教学，就要主动充当将汉语和英语融会贯通的媒介角色，帮助学生找到二者的契合点，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重新认识汉语，使其成为英语学习的有效手段。

例如，英语音标中有重读和次重度，而拼音则有四种声调：阴平、阳平、上声和去声，表面上联系并不密切的它们却有重要的相似之处，也就是英语重读的音调类似于拼音中的阴平，非重读部分的音调则类似于拼音中的上声，这在指导学生的发音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许多来自山村地区的学生英语发音不标准的主要原因就在于无法掌握重读的音调，我们可以将这个相似点用于纠正他们的发音。因为他们已经运用了十几年的拼音声调，所以很容易就记住了这个规则，并在短期内提高了他们的英语口语水平。汉语与英语的相似性还可以用于帮助学生背诵单词和语法规则，我们可以结合汉语发音，利用谐音规律帮助学生记忆英语单词，比如“ponderous”就是“胖得要死”，意思是“笨重的”,“sting”就是“死叮”，意思是“蛰，叮”等等，这些利用熟悉的印象给不熟悉的音标“整容”，可以强化对大脑的刺激，提升兴奋度，从而提高记忆强度。

维氏在提到语言的本质关联时，还指出“对于话语来说，关联是本质的，它使我们把某些在其他方面对我们来说是陌生的表达形式，译解为我们所熟悉的表达方式。”[1](P240)“正像一个英语讲得很好的德国人尽管不是先用德语把自己的话构造出来，然后才把它译成英语，但他在讲英语时往往会溜出一些德语味…… 似乎我们把一种较原始的思维方式翻译成我们的思维方式。”[1](P212)这提醒我们要在各种话语的差异中发现二者的关联，然后将这种关联应用到掌握新的语言中。维氏在谈到学习英语的经历时提到“意图根植于其情境之中，即人类的习俗和惯例之中。…… 我之所以先有一个构造德语句子的意图，就是因为我能说德语。”[1](P145)可见，中国人学好英语，也要先了解英美文化和习俗，掌握中西方跨文化差异，培养良好的英语思维模式，进而学会纯正的英语表达。

大家知道，英语的思维方式是“直线型”的，强调逻辑性和分析性，体现在语法中就是英语的句型是从小到大，利用复合句型直截了当地表明观点，再分析引起事件的各种因素。而汉语的思维方式则是“螺旋型”的，重在整体性和直观性，因此汉语句型都是简单句，从大到小，由背景分析入手，步步分析，然后将结论摆在最后。在教学过程中，多数学生往往因为习惯性地处于汉语思维模式中，导致在写作、翻译和口语训练中经常出现“中式英语”的错误，即他们无法用英语表达自己的思路，而是以英语单词来代替汉字用汉语的语法结构来表达，这就阻碍了对他们英语应用能力的培养。这种现象维氏在其著述中也多次提及。针对这种现象，根据“家族相似性”原理，我们可以对所讲解课文进行细致分析，从背景知识入手，运用跨文化交际研究手法，分析词语表达和文章结构，并进一步加大文中所涉及英美文化知识的输入，让学生充分了解其文化背景，引导学生揣摩原文的语言特点，发掘汉语与英语语法规则的异同，在比较中加深学生对英语思维模式的认识，从而达到将汉语模式转化为英语模式，并最终能够熟练、自然地用英语来表达自己的思维。

(三)语言规则性的启发 语言的规则性是维氏语言游戏理论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维氏指出:“我盲目地遵守规则”[1](P114)“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只有唯一的一次遵守规则这样的事情……遵守规则、作报告、下命令、下一盘棋，都是一种惯例”“理解一个句子意味着理解一种语言，理解一种语言意味着掌握一种技巧”[1](P107)“人类共同的行为方式是我们借以解释陌生语言的一个参照系。”[1](P109)这里的“技巧”和“共同的行为方式”指的都是语言的各种规则。在语言游戏中，“游戏要由规则加以规定！它是游戏的一个本质部分”[1](P204)“规则是用以教别人玩游戏的一种辅助物。学习者被告知规则，并且练习使用规则……或者，它是游戏本身的一种工具。”[1](P36)维氏的这些规则观启发我们，在英语教学中要遵循其语法规则，而且必须在练习中加以掌握。所以，学生要在教师讲授的基础上熟悉英语的语音、词汇、语法等各项规则，从大量练习中总结、归纳英语的语法结构及规律，而教师则应根据所学内容设计一些游戏，让学生在重复使用的过程中内化这些规则并且激发他们的创新思维，从而提升学生的语言交际能力。例如，在新课程的生词教学中，可以在讲授生词释义及用法的基础上，引导学生分组用若干生词编排情景剧或设置游戏进行比赛，这样不仅活跃了课堂氛围，也有利于巩固学生对生词的掌握并且拓展他们的思维空间，培养他们的实践创新能力。

维氏在其著作中还指出“遵守规则是一种实践”[1](P108)“我们一边玩，一边制订规则，而且也有我们一边玩，一边修改规则的情况。”[1](P52)也就是说，语言规则具有实践性和活动性的特点。从英语教学角度来看，我们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要根据学生的心理和生理特点，从个体的兴趣和语言水平出发，通过创设各种语境，如情景对话、英语小品等，进一步使学生全方位、立体式、多元化地体验和实践英语。此外，缘于规则活动性的影响，教师的课堂游戏也要不断更新，不能十年如一日地使用一套教学方案，要为学生提供新鲜、社会化的语境，让英语学习回归生活，在与时俱进的课堂上发展学生的综合素质，使他们在大胆实践英语的过程中感受语言学习的魅力，逐步养成主动思维的习惯，增强跨文化交际的意识。

英语教学专家胡文仲先生曾指出，长期以来我国的英语教学基本上是以语言形式为主，并在很大程度上脱离了语言所存在的社会文化环境，导致英语教学成为单纯的语言技能训练，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学生的语言能力。[2]维氏“语言游戏说”十分强调语言存在的社会基础和生活方式，意欲突破的正是单一语言训练的樊篱。将“语言游戏说”的诸多理念巧妙贯穿于大学英语课堂，合理设计和运用个性化、多样化、科学化的教学模式，以此促使学生在实践中锻炼英语技能，强化文化意识，进而增强他们的英语思维能力，培养适应社会需要、掌握英语实际操作能力的创新型、应用型人才，无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M].涂纪亮译.河北: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

[2]胡文仲.英语的教与学[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9.

责任编辑 付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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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8078(2014)04-0122-03

2014-03-14

10.3969/j.issn.1003-8078.2014.04.37

林小君(1982-)，女，福建漳州人，福建江夏学院人文学院讲师，硕士。

福建江夏学院科研项目，项目编号：JXS2013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