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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话语音的规范与变异

2011-08-15

关键词:音位变体普通话

英 君

(内蒙古警察职业学院 公安管理系,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

普通话语音的规范与变异

英 君

(内蒙古警察职业学院 公安管理系,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

1956年《国务院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从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对普通话进行了界定。从语音层面看,共同语的语音标准要在北京音系的基础上确定明确的正音规范,建立语音标准需要考虑到由于语言演变而引起的北京语音本身的变化。

普通话;规范;变异

一、语音标准具体化

1956年《国务院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从语音、词汇、语法等三个方面定义了普通话。这一定义对共同语的进一步规范化起了重要的作用,但只是指出了普通话的语音来源,而从执法的角度来看,还较为笼统,需要一系列规范标准使其具体化、明晰化。普通话定义的模糊性是由于它复杂的形成历史、多方言的使用环境、语言的演变特性等多种因素造成的。问题在于应如何使这种模糊性逐渐清晰,以加速规范化的进程。

普通话教学测试实践表明,作为语音标准,特别是作为测试标准的北京语音不仅需要音系描写,也需要更细致的语音描写。

现代汉语的音位是着眼于辨义功能的语音单位,与意义的区别有关的语音差别是划分音位的关键,而音位在各种语音环境里的实际发音形成了多种音位变体。由于北京音系的描写具有很强的概括性,这种描写难以概括实际语音的复杂情况,很可能与实际语音不完全符合。比如,对于普通话水平测试而言,音系学上的音位区分是正误判断的一个前提,但语音学上的音素差异应该区别对待,把绝大多数普通话音素中不构成对立的现象一概视为缺陷失之过严。

教学以及测试所面对的语音是动态的而非静态的声音运动形态。现代语音学理论认为,一个音位中可以有多个不具备区别意义作用的音素存在。同一个人的重复发音由于其发音器官和发音方法的细微变化也会有所不同,而且在由不同音位组合形成的语音环境中也会形成不完全相同的音位的条件变体。各种语言之中音位的自由变体其实是一种普遍现象,人们并不会在说话时按照预先设定的规范目标来进行,在说话者的口形、舌位等各个方面,这种随意性时时明显地体现出来。“纯粹从物理方面说,一个人不可能绝对地重复发某一个音。这样看,任何音位都有无限多的变体。”这种描写更接近于客观的语言本身,从动态的角度揭示了语言的可变性和多变性。譬如,从发音生理上看,辅音的音质特征由辅音的发音部位与发音方法决定。发辅音时,发音部位,即发音器官的主动部分,无论是舌尖这类面积较小的接触点,还是舌面这类面积较大的接触面,往往都是主动发音部分的一个大致的发音区,不会是一个精确的接触点和接触面。同一个人发同一个辅音两次,都会有微小的差异,不同的人发同一个辅音也会有细小的差异。这些差异构成了辅音音位变体音值区,它们的发音方法基本相同,发音部位不完全相同。

因此,我们理解标准音,一定要考虑到标准音内部存在的群体或个体差异导致的种种音位变体带来的不同,既坚持标准,又有弹性和灵活度,这样才可能贴近标准音的共时实际。

所以,参照标准除对音位读音做定性描写之外,还应该对音位内部可能存在的所有变体读音和它们可能出现的所有环境做具体的描述。普通话标准语音规范应该是一组出现在不同语音环境中的音素集合的模式特征,在确立标准的同时承认变体的存在。

二、语音标准的动态性

坚持动态的语言观和规范观是规范化的哲学思想基础。语言学家必须关注社会现实和语言生活。一是加强对语言自身存在状态的认识和语用状况的思考;二是加强对语言个例和特殊现象的研究。建立语音标准需要考虑到由于语言演变而引起的北京语音本身的变化。普通话作为汉民族共同语,超越各方言,但是共同语必须植根于基础方言之中才会有生命力,而任何语言都会产生变异现象,最终引起变化,因此,普通话语音的标准只能是具体的现实的北京语音,否则就会僵化。

社会语言学家拉波夫指出:从城市外面看,城市始终是语言变化的发源地。大规模人口迁徙和流动,使语言扩散和融合,语言系统处于激烈的变动状态。现在大城市的人口迅速增长,往往不是自然增长,而是所谓机械增长,即外地人口不断流入大城市。这就有可能在较短的时期内使当地话发生重大变化。当地话中带进别的语言系统的成分就可能引起母语系统的变异。

从研究语言的角度说,二三十年来北京人的组成比较复杂。随着流动人口不断涌入北京,北京地区的语言环境呈现多样化态势。北京话分为老北京话和新北京话。磨合状态中的新、老北京话使语言呈现动态的发展趋势,内部差异出现,而且在语言细节上反映出来。在语言变异过程中,新移民的母语习得环境直接影响着其语言习得,而他们的语言状况直接影响着该地区语言的变异。北京老居民的比例急剧下降,北京人处于一个并不纯正的母语环境中,他们习得的母语有许多变异成分。特别是在新移民大量聚集的地区,变异成分更多,而如果新移民的数量在一个城市里占有相当比例,那么该城市语言的变异必然会加快。新北京人说普通话时多少会带有自己方言的成分,这在一定的条件下就可能引起语言系统的演变。

语言传承衰减也是变异的原因之一。不常用的语言成分会在传承中衰减。与老北京话相比,新北京话中儿化、轻声数量减少。另外,出现了超出北京音系的一些读音。比如,新词“的士”、“打的”的出现,使北京人口语中出现了“的”dī的读音,但是在《现代汉语词典》修订版中“打的”一词被作为方言词收入,并拼写为“dǎ//dí”,这与它目前在北京口语中通行的读音不符。

语音的发展变化是错综复杂的。根据近年来的抽样调查统计,目前把双唇音[w]读成唇齿音的北京人已占一半以上,尤其是文化水平较高的年轻人,有近70%将其读成唇齿音。舌面音前移作为一种社会语言学的现象,过去只限于女性,但目前不但北京许多女性在说普通话时还没有消除这种口音,而且在广播电视中还能听到个别男性有这种口音,人数还有增加的趋势。虽然不能只根据这些调查统计结果就完全确定未来的发展方向,但许多语言调查表明,文化程度高和年轻是推动语音微观演变的两种主力属性。在交际频度较高的人群中,有这两种属性的成员很多。

总之,在标准读音的边缘总会存在着模糊区域,模糊区域反映出的语音分歧说明语音正在发展变化之中,而且往往是语言发展变化的动力。由于现代汉语教科书、词典通常描写的是相对稳定的、静止的语言状态,对实际口语中某些音值的细微变化并未加以描写。因此,在普通话里不应该排斥模糊区域和内部分歧的存在。普通话无疑应该有比较强的规范性,但规范并不等于把语言限制死,不许变化。事实上,变异是语言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现象。变异与常规对立,但变异未必是不规范的。在语音教学与测试中,一方面要掌握较严格的语音标准,另一方面也必须对变异的语言现象采取较宽松的态度。规范应该是动态的,应当随着语言的发展而发展。既然普通话音系声、韵、调在未来的发展中都会有所变化,普通话的教学和评价标准也应该适应发展的需要,作适当的调整,使之更好地为语言生活服务。

[1]李宇明.中国语言规划论[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2]吴为章.新编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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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徐大明.语言变异与变化[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

[5]胡明扬.语言和语言学(修订版)[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4.

H102

A H102

1673-1395(2011)08-0076-02

2011-06-04

英君(1970-),女,辽宁建平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研究。

责任编辑 强 琛 E-mail:qiangchen42@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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