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语方言中的音位变换现象
2020-01-17王海波
王海波
(岭南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湛江 524048)
满语是一种满-通古斯语言。满-通古斯语言和蒙古语言、突厥语言常常统称为阿尔泰语言。关于阿尔泰语言的性质,是在语言谱系划分上同源并共同构成阿尔泰语系,还是在语言联盟(Sprachbund)中呈现语言类型学的近似性,尚存在争议。
满语书面语(以下简称“书面语”)是中国清朝官方使用的满语。书面语有自己的文字,即满文,亦有多种拉丁转写方案,最常见的是穆林德夫转写。本文所使用的书面语转写以音系理论为依据,将穆林德夫转写作出了如下三处变动:一、将书面语的古典u和ū视为同一音位,使用同一符号(u);二、将软腭音(k, g, x)和小舌音(q, ɢ, χ)视为不同音位,使用不同符号;三、将穆林德夫转写的ng用ŋ表示。
满语现存方言的母语使用者只有生活在中国黑龙江省的数十位满族老人和中国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等地的锡伯族人。本文中所涉及的满语三家子方言和黑河方言分别指的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富裕县三家子屯和黑河市的满语母语的满族人所使用的满语方言。本文中所涉及的锡伯方言指的是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的锡伯族人所使用的满语方言。本文中所涉及的满语方言(三家子方言、黑河方言、锡伯方言)①三家子方言的音位和音位变体如下:/p/ [pʰ], /b/ [p ~ b], /m/ [m], /f/ [ɸ], /t/ [tʰ], /d/ [t ~ d], /n/ [n ~ ɲ], /s/ [s ~ z ~ ɕ ~ t͡sʰ], /š/ [ʂ ~ ʐ], /c/ [ʈ͡ʂʰ~ t͡ɕʰ], /j/ [ʈ͡ʂ ~ t͡ɕ ~ ɖ͡ʐ ~ d͡ʑ], /l/ [l ~ ɹ ~ ɭ ~ ɾ], /k/ [kʰ ~ qʰ ~ x ~ χ], /g/ [k ~ ɡ ~ q ~ ɢ], /ŋ/ [ŋ], /x/ [x ~ χ ~ ɣ ~ ʁ], /N/ [◌˜ ~ n ~ m ~ ŋ ~ ɴ ~ ɲ], /y/ [j],/w/ [β̞ ~ ʷ], /i/ [i], /u/ [u ~ y], /e/ [ɤ ~ e ~ ɯ ~ ɨ], /a/ [a ~ ɛ], /o/ [ɔ]。黑河方言的音位和音位变体类似于三家子方言,但黑河方言的音位/o/除了[ɔ] 以外,还存在 [œ] 这一音位变体。锡伯方言的音位和音位变体如下:/p/ [p(ʰ)], /b/ [b ~ p(ʰ)], /m/ [m], /f/ [f], /t/ [t(ʰ)], /d/ [d ~ t(ʰ)],/n/ [n ~ ɲ], /s/ [s ~ z ~ ɕ ~ ʑ], /š/ [ʂ ~ ʐ], /c/ [ʈ͡ʂ(ʰ) ~ t͡ɕ(ʰ) ~ ʂ ~ ɕ], /j/ [ɖ͡ʐ ~ d͡ʑ ~ ʈ͡ʂ(ʰ) ~ t͡ɕ(ʰ) ~ ʂ ~ ɕ], /l/ [l ~ ɹ ~ ɭ], /r/ [ɾ ~ r], /k/ [k(ʰ) ~ q(ʰ)], /g/ [ɡ~ k(ʰ)], /ŋ/ [ŋ ~ ɴ], /x/ [x ~ ɣ], /q/ [q(ʰ) ~ χ], /ɢ/ [ɢ], /χ/ [χ ~ ʁ], /N/ [◌˜ ~ n ~ m ~ ŋ ~ ɴ ~ ɲ], /y/ [j], /w/ [v ~ ʷ ~ ʋ ~ w ~ f], /i/ [i], /u/ [u ~ y], /e/ [ɜ~ ɤ ~ ɯ ~ ɨ], /a/ [a ~ ɛ], /o/ [ɔ ~ ø ~ œ]。的资料,如没有特别提及来源,皆由笔者在满语使用区域田野调查时所采集。
满语方言中存在多种语音变化,既有规则的语音变化,也有偶发的语音变化。其中音位变换(metathesis)这一语音变化的规则性不明显,但似乎并非和其他的语言现象完全无关。本文所讨论的问题有两点:一、找出满语方言中的音位变换的例子;二、考察满语方言中这些音位变换的例子是否和其他语言现象有关,以及如果有关,是什么关系。
一、满语方言中的音位变换的实例
(一)音位变换的概念
音位变换指的是两个发音的位置的互换,音位变换可以是共时的交替,也可以是历时的变化[1]122。
音位变换作为共时交替的例子,比如在Klallam语中的一些词干中,通过重读的元音和其后面的辅音的音位变换,可以实现体范畴的交替,交替为一种类似进行体或未完成体的actual体[2]267-268。
(1a)čkʷút①发生音位变换的发音在本文中用粗体表示。‘shoot'čúkʷt‘shooting'
(1b)x̣č'ít‘scratch'x̣íč't‘scratching'
音位变换也可以是历时的变化。作为历时变化的音位变换,大部分是偶发的变化(sporadic change),但也存在规则的变化(regular change)。比如西班牙语中的r…l到l…r的变化属于偶发的变化,而dl>ld的变化则相当规则[3]32-33。
(2a) Latinparabola‘explanatory illustration, comparison' > Spanishpalabra‘word'
(2b) Latintitulus‘label, title' >tidulo>tidlo>tildo> Spanishtilde‘tilde, tittle'
音位变换可以是相邻两个发音的位置的互换,也可以是不相邻的两个发音的位置的互换[4]117。
本文中所讨论的满语方言的音位变换,指的是作为历时变化的音位变换。相邻和不相邻的发音的音位变换都将作为本文讨论的对象。接下来将列举一些满语方言中的音位变换现象的实例。
(二)满语方言中的音位变换的实例
满语的三家子方言、黑河方言和锡伯方言中均有音位变换的例子。本节将按照方言的顺序予以列出。
1. 三家子方言音位变换的实例
书面语中的sikse“昨天”在三家子方言中的同源词是siske [ˈɕiskʰɤ],可以看出,在三家子方言中出现了k和s的音位变换。这个音位变换是相邻音位变换。
(3)sikse>siske
书面语中的χulaša-“交换”在三家子方言中的同源词是xusayle-(命令语气xusayle的发音为[χʊˈzajlɤ]②满语动词的命令语气的形式多数情况下是词干的形式,比如这里的三家子方言的xusayle-“交换(词干)”和xusayle[χʊˈzajlɤ]“交换(命令语气)”。但也有一些例外,比如三家子方言的je-“吃(词干)”和jewe [ˈʈ͡ʂɤːβ̞ɤ]“吃(命令语气)”。本文中所涉及的动词在这一点上均属于一般情况,所以在给出动词的语音转写时,给出的是对应的命令语气的转写。),可以看出š>s的变化以及l和s的音位变换(或者l和š之间的音位变换③实际上这个词中发生了3个语音变化,除了这里讨论的音位变换现象(变化1)以外,还有[j] 的插入(变化2)以及š对应的发音到s对应的[z]的变化(变化3)。关于这些变化的先后顺序(relative chronology),如果变化3发生在变化1之前,那么音位变换是发生在l和s之间;如果变化3发生在变化1之后,那么音位变换则是发生在l和š之间。)。这个音位变换是不相邻音位变换。
(4)χulaša- >*xulaysa- >xusayla-
书面语中的eŋgemu“鞍”在三家子方言中的同源词是emeŋe [ɤˈmɯŋŋɤ],可以看出,在三家子方言中出现了ŋg>ŋ的变化以及ŋ和m的音位变换。这个音位变换也是不相邻音位变换。
(5)eŋgemu> *eŋemu>emeŋe
书面语中的boljon“波浪”在三家子方言中的同源词,笔者在田野调查中未能发现(笔者调查的母语者不知道“波浪”如何表达)。在先行研究中[5]14,提到三家子方言中的同源词是dʐɔlmɔn。该发音按照笔者的音位符号可写为jolmoN。从boljon到jolmoN很可能发生了如下变化:第1步变化是b和j的音位变换,第2步变化是b>m的变化④b>m应该是发生在b和j的音位变换之后,有两点理由:一、b>m可以解释为l对b的相邻音段的响度同化,因为l是响音,b不是响音,但m是响音,所以l把b同化成了响音m,并且不改变其发音部位(双唇音)和持续性(非持续音)。二、该词的黑河方言同源词有jolboN,正好是b和j的音位变换已经发生但b>m还未发生时的形式。。
(6)boljon> *jolboN>jolmoN
2. 黑河方言音位变换的实例
书面语中的eŋgemu“鞍”在黑河方言中的同源词是emeŋe [ˈɤːmɯŋŋɤ],虽然在超音段层面上重音和前述三家子方言的emeŋe [ɤˈmɯŋŋɤ]有不同,但在音段层面上和三家子方言一样也发生了ŋg>ŋ的变化以及ŋ和m的音位变换。这个音位变换也是不相邻音位变换。
(7)eŋgemu> *eŋemu>emeŋe
书面语中的boljon“波浪”在黑河方言中的同源词,笔者在田野调查中也未能发现(笔者调查的母语者不知道“波浪”如何表达)。在先行研究中[6]195,提到黑河方言中的同源词是dʐorboŋ和dʐulbuŋ。该发音按照笔者的音位符号可分别写为jolboN和jolbuN。从boljon到jolboN很可能发生了和前述三家子方言的第1步变化相同的变化,即b和j的音位变换。这个音位变换也是不相邻音位变换。从jolbuN到jolbuN则是发生了元音的变化。
(8)boljon>jolboN>jolbuN
3. 锡伯方言音位变换的实例
书面语中的eŋgemu“鞍”在锡伯方言中的同源词是emeŋe [ɨˈmɨŋ],和三家子方言及黑河方言一样发生了ŋg>ŋ的变化以及ŋ和m的音位变换。这个音位变换也是不相邻音位变换。
(9)eŋgemu> *eŋemu>emeŋe
书面语中的ilmunχan“阎王爷”在锡伯方言中的同源词,笔者的记录是nilmaχuN [njilmaʁʊ˜ː],但不同研究者的记录不同。
(10)
(a) 笔者的记录nilmaχuN [njiɹmaʁʊ˜ː]
(b) 久保的记录[7]90[ɲylmuˑχãː, ɲilmuʁãː]
(c) 李树兰等的记录[8]206nilmaⱨun
(d) 山本的记录[9]34'iləmuhaɴ [jilmuʁan], niləmuhaɴ [ɲilmuʁan],'iləmuuhaaɴ [ilmuˑχaˑn], niləmuuhaaɴ [ɲilmu ˑχaˑn]
以上发音按照笔者的音位符号,可以如下书写:
(11)
(a)nilmaχuN
(b)(b1)nyulmuχaN,(b2)nilmuχaN
(c)nilmaχuN
(d)(d1)yilmuχaN,(d2)nilmuχaN,(d3)ilmuχaN,(d4)nilmuχaN
这些差异很可能是母语者之间发音的差异,而母语者这些发音的差异可能是下面这样的发音变化的不同阶段的产物。
(12)ilmuNχaN>(y)ilmuχaN>nilmuχaN>nilmaχuN
在第1步变化中,书面语的ilmuNχaN的第1个N脱落,并且ilmu和χaN融合成了(y)ilmuχaN①此外还有词首的y的出现。锡伯方言词首的yi和i是可以辨别词意的(参见 [10])。,也就是(11d1)和(11d3)的形式。在第2步变化中,词首出现鼻音,形成了nilmuχaN,也就是(11b2)(11d2)和(11d4)的形式②另外,(11b1) nyulmuχaN是nilmuχaN的反向圆唇同化的结果。。在第3步变化中,nilmuχaN的元音u和a发生了音位变换,形成了nilmaχuN,也就是(11a)和(11c)的形式。这个音位变换也是不相邻音位变换。
锡伯方言中的“蒲公英”一词,笔者的记录是baNbiboro [bambibɔˈɾɔː],但不同研究者的记录不同。
(13)
(a) 笔者的记录baNbiboro [bambibɔˈɾɔː]
(b) 李树兰等的记录[8]97banbiboro
(c) 山本的记录[9]106bafəmiboroo [bafmibɔrɔ]
以上发音按照笔者的音位符号,可以如下书写:
(14)
(a)baNbiboro
(b)baNbiboro
(c)bafmiboro
(a)和(b)的形式相同,但(c)形式不同。(a)/(b)和(c)的区别可能是下面这样的发音变化的产物。
(15)bafmiboro> *bamfiboro>bambiboro(baNbiboro)
在第1步变化中,是f和m发生了音位变换。在第2步变化中,m将f同化成了b,这个同化既是发音部位的同化(双唇音m将唇齿音f同化成了双唇音b),也是持续性的同化(非持续音m将持续音f同化成了非持续音b),而且还是清浊同化(浊音m将清音f同化成了浊音b)。第1步中的f和m的音位变换,即属于本文所讨论的音位变换现象。这个音位变换是相邻音位变换。
书面语中的asχa-“佩戴”在锡伯方言中的同源词是aχse-(无标句调①关于锡伯方言无标句调和有标句调的发音区别(参见[11])。的命令语气aχse的发音为[aχs])。可以看出,在锡伯方言中出现了s和χ的音位变换。这个音位变换也是相邻音位音位变换。
(16)asχa- >aχse-
书面语中的lasχala-“弄断”在锡伯方言中的同源词是laχsele-(无标句调的命令语气laχsele的发音为[laχˈsɨɹ])。可以看出,在锡伯方言中出现了s和χ的音位变换以及a>e的语音变化。这个音位变换也是相邻音位变换。
(17)lasχala- >laχsele-
书面语中的sesxe-“播撒”在锡伯方言中的同源词是sekse-(无标句调的命令语气sekse的发音为[sɨks])。可以看出,在锡伯方言中出现了s和x的音位变换以及x>k的语音变化(或者x>k的语音变化以及s和k的音位变换)。这个音位变换也是相邻音位变换。
(18a)sesxe- > *sexse- >sekse-
(18b)sesxe- > *seske- >sekse-
书面语中的tasɢa-“炒”在锡伯方言中的同源词是taχse-(无标句调的命令语气taχse的发音为[taχs])。可以看出,在锡伯方言中出现了s和ɢ的音位变换和ɢ>χ的语音变化(或者ɢ>χ的语音变化以及s和χ的音位变换)。这个音位变换也是相邻音位变换。
(19a)tasɢa- > *taɢse- >taχse-
(19b)tasɢa- > *tasχe- >taχse-
二、音位变换现象和音位结构的限制的联系
在满语中存在音位结构的一些限制(phonotacticconstraint)②满语不同变体中的音位结构的限制有所不同,具体不同之处参见 [12]。。比如,在锡伯方言中,几乎没有跨音节分界线的“塞音+响音”。笔者所发现的仅有的两个例外是:[davˈljɛː]“罢了”和[kʰɜtˈmãː]③这个词也有另外一种发音:[kʰɜntwˈmãː]。“坎土曼”。前者有另一种发音:[daˈljɛː],这种发音不含[v],也就不构成“塞音+响音”。事实上,就笔者观察,[daˈljɛː]的使用频率要大于[davˈljɛː]。后者很可能是来自维吾尔语的借词。可见,这两个例外一个是使用频率相对低的发音,另一个是借词。
因为几乎所有的词都遵从“塞音+响音”不跨越音节分界线这一音位结构的限制,所以受这个限制的影响,如果历史上某个词含有“塞音+响音”,那么该“塞音+响音”变为“响音+塞音”的变化也是不足为奇。事实上,(15)中所提到的变化很可能就属于这种变化。在这个例子中,bafmiboro先变成了*bamfiboro,然后又变成了bambiboro。bafmiboro中的fm是跨音节分界线的“塞音+响音”,这违反上述音位结构的限制,所以发生了fm>mf。
三、音位变换现象和词性的联系
书面语中的asχa“翅膀”和asχa“佩戴(命令语气)”是同音词(至少拼写相同)。然而,在锡伯方言的同源词asχe [asχ]和aχse [aχs]中,后者发生了音位变换现象,而前者未发生,如(20)所示。
(20) 书面语 锡伯方言
(a) “翅膀”asχa asχe [asχ]
(b) “佩戴”asχa aχse [aχs]
从这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音位变换似乎是和词性有关的,即,音位变换发生在了动词上,却没有发生在和名词上,虽然该动词和名词是同音的(至少拼写相同)。
假设没有发生音位变换现象的话(即“佩戴”仍然是*asχe的话),会发生什么?在锡伯方言中,当多音节词干后接清音开头的后缀时,词干末尾如果是高元音,那么该高元音不发音(参见[13])。多音节词干*asχe后接完成体后缀-χe时,因为该完成体后缀是清音(χ)开头,且词干末尾的元音(e)是高元音,所以该词干末尾的元音e不发音。即,*asχe-χe成为*asχ-χe的形式。另外,多音节词的词尾非重读高元音不发音(参见[13])。所以,*asχ-χe成为*asχ-χ的形式,其实际发音应该是*[asχχ]。另一方面,因为多音节词词尾的非重读高元音不发音,所以其命令语气的形式*asχe的实际发音将会是*[asχ]。也就是说,完成体形式的实际发音将是*[asχχ],而命令语气的形式的实际发音将会是*[asχ],两者之间的发音区别只是词尾的长辅音[χχ]和短辅音[χ]之间的区别。
(21a)*asχe-χe [asχχ]完成体的形式
(21b)*asχe [asχ]命令语气的形式
然而,这个词尾的长辅音[χχ]和短辅音[χ]之间的区别在听觉上并不容易区分。因此,s和χ之间的音位变换的发生,很可能是出于回避长辅音[χχ]和短辅音[χ]之间的相似性。通过s和χ之间的音位变换,两者的发音如下所示。[aχsχ]和[aχs]的区别在听觉上相对容易区分。
(22a)aχse-χe [aχsχ]完成体的形式
(22b)aχse [aχs]命令语气的形式
此外,前文中的例(19b)是这种情况的另一个例子。
四、结论
满语方言中的音位变换现象的规则性不强,但另一方面,锡伯方言中的一些音位变换现象可能和其他的语言现象有关。比如,锡伯方言有的音位变换现象很可能是受到了音位结构限制的影响:锡伯方言几乎不允许跨音节分界线的“塞音+响音”的出现,这导致有的词中的“塞音+响音”变成了“响音+塞音”。此外,有的例子则很可能和词性有关,即只发生于动词。一些动词的完成体形式的词尾长辅音和命令语气形式的词尾短辅音在听觉上很难区别,这导致了音位变换现象的发生,从而阻止了词尾长辅音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