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安娜卡列尼娜》与《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爱欲辩证法
2010-08-15马春玲
马春玲
(西南大学,重庆 400715)
浅论《安娜卡列尼娜》与《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爱欲辩证法
马春玲
(西南大学,重庆 400715)
文章从《安娜卡列尼娜》与《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爱欲问题入手,剖析了两部作品中的爱欲根源以及所体现的宗教意识,并指出两部作品在此问题上所表达的不同手法和意蕴。
爱欲;爱欲根源;宗教意识
《安娜卡列尼娜》和《卡拉马佐夫兄弟》是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两位大师的重要著作,关于“爱欲”的话题是研究这两部著作所不能忽略的一个问题,把这两部著作中所体现的“爱欲”问题加以对比研究也是理解这两部著作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途径,一个新的视角。
一、《安娜卡列尼娜》与《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爱欲根源
当人们提到“爱欲”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到爱情、性爱,而在马尔库塞的《爱欲与文明》用爱欲作为拯救现代性危机的一个关键词,从爱欲中寻找一种人的生命力,人类的拯救力量,或者说创造力量,根本上就是从爱欲中寻找人的存在性。从广义上来说,“爱欲”不单单是人们对爱情或者对性欲方面的渴求,也包括对喜爱之物,家人,知识,理想等的渴求。“爱欲”一词源自古希腊语Epws,有两个基本词义:“首先是作为人的一种强烈欲求的情感和行为、尤其性爱方面的情感和行为,然后特指爱神。”[1]17希腊文本来不区别大小写,但是现代古典语文学家注释后的希腊文区分了大小写,大写时通常译为爱若斯,一般指爱神。Epws这个词虽然指强烈的爱恋,但是“这种欲求尤其指向性爱对象,除非修辞用法或幽默,这个词不会用于同伴、小孩子、兄弟姐妹、主奴之间和统治者与臣民之间。”[1]17这实际上说明Epws“指的就是古希腊人的正常的爱恋,包括爱情与性,其中也没有区分同性恋与异性恋,因为古希腊习俗中爱少男并不遭否定”[2]129,这种情感是特殊的情感,是与父母之爱、兄弟之爱、君臣之爱完全不同的。特指对爱人的追求。eros在现在一般被翻译为“欲爱”,与挚爱相对,偏指性爱的内容,虽然爱欲虽然包含性爱,但是爱欲毕竟不同于性爱(Sex)。笔者认为“爱欲”是一个人对某个人或者某物或某种精神层面上的强烈渴求。在这个渴求的过程中同时也因为现实的反差、人性的自身弱点而伴随着偏执、失衡、强烈的占有欲,不达目的不罢休等一系列表现,从而也导致了渴求的失败,悲剧的发生。在《安娜卡列妮娜》和《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有所体现,但却各有不同之处。
在柏拉图的《会饮》篇中,柏拉图借阿里斯托芬的口讲述了非常具有哲理性的爱欲故事:人曾经是完整有力的,被宙斯劈成两半后孱弱了,他们一直努力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一旦找到就纠缠在一起,不能分离,宙斯为防止人的绝灭,让人有了爱欲,通过爱欲人可以暂时得以慰藉而生存。人的孱弱和服从都是因为人被劈。阿里斯托芬的结论说:“只要我们好好敬重神们,爱神就会让我们复归自然,治愈我们,使我们变得快乐,享福不尽。”[1]17-23,69“我们人这一类要得福,惟有让情爱达致圆满才行,人人得到自己真正心仪的人,由此回归自己原本的自然”[1]73-94。这里就明确提出一个概念就是爱欲是为了复归整全,爱欲欲求的就是属己的另一半。在《安娜卡列妮娜》中,安娜飞蝶扑火般的爱,轰轰烈烈,动人心弦,但却悲凉凄人,成就的是爱的不顾一切,爱的恐惧,爱的无助,爱的刹那永恒。安娜对爱欲的渴求彰显了她所处的那个时代压抑下的自我实现精神,同时也说明安娜在欲求属己的另一半时所具有的悲壮的悲剧美。安娜是在还对爱情懵懵懂懂,充满憧憬的少女怀春之际,在姑妈的安排下嫁给了官僚卡列宁,没想到卡列宁的自私,冷酷让安娜的少女怀春之梦破碎,这本身就是一场没毫无爱情基础的婚姻,但在安娜所处的时代背景下,能和自己相爱的结合是不易之举了。安娜忍受的这暗淡的婚姻所带来的精神上的折磨,同时也在试图麻木自己对爱欲的渴求之心,而她的儿子卡廖沙成了她所有情感的归宿,对儿子的过分疼爱一方面是她对爱子母亲般的溺爱,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她在缺失爱情,完美性爱下的“畸形”之爱,一种对爱情的转移。直到在火车站偶遇一表人才的渥伦斯基,她内心对爱欲的渴求之火被瞬间点燃了,而一发不可收拾,不顾一切的与渥伦斯基在一起,做他的情人,然而现实与理想是有差异的,安娜视真诚的爱情为精神生活的最高境界,以爱情为生活的目的,性欲是爱情前提下的欲求,而渥伦斯基对爱情的渴求却是肤浅的,在没遇到安娜之前他是上流社会的花花公子,是安娜的美貌首先打动了他,他的潜意识里欲求的是对安娜的占有,首先是性欲上的,其次才是爱情。因为他们彼此对属己的另一半的渴求从根本意识中就出现的偏差,同时他们在相处的过程中遭遇了上流社会的抵触,安娜对儿子的爱,渥伦斯基对安娜的离弃,安娜对爱的自私和忌妒,还有对自己行为的懊悔,使得对彼此的渴求不能得以坚持,随着安娜扑向火车轮下而划上了一个悲剧的结局。也从而给读者带来深深的思考。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把“爱欲”的因素体现的炽烈却又神秘,说炽热是因为被表现的淋漓尽致,说神秘是因为是人作为人自然本能的体现,而这个本能的体现也是来源于对属己的另一半的渴求,但却被清晰分为对爱情和性欲的渴求。这一点在《安娜卡列尼娜》中没有明显的分开来展现。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看来,人的激情中往往蕴含着相互冲突的两极,如爱与恨、善与恶、厌恶与吸引、恐惧与诱惑等等。这些彼此对立的倾向往往同时并存,甚至不可分离地混融、交织在一起,在特定的情景中,它们甚至朝着与原来相反的方向转化。为此,爱恨交杂是人类情爱中的一种普遍现象。对于这种思想,我们可以从《卡拉马佐夫兄弟》德米特里的一段话中得到启示:[3]1
“我可以凭十字架起誓:我当时怀着可怕的仇恨,看了她三秒钟、或五秒钟,从那种仇恨到爱,到最疯狂的爱,中间只隔着一根头发!”[4]164
从“仇恨”到“爱”再到“最疯狂的爱”,而且“中间只隔着一根头发”,这样的对爱欲的渴求明显的伴随着仇恨、偏执,直到疯狂的境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高明和巧妙之处在于把这种爱欲的境遇状态描述为“中间只隔着一根头发”,惟妙惟肖,淋漓尽致。
由此可见,阿里斯托芬对爱欲的说辞在这两部著作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但是表现手法却不尽相同。
二、宗教意识下的爱欲之火
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俄罗斯伟大的作家代表,他们是宗教民粹主义的代表,同时又相信纯朴的劳动人民的真理,可以说他们力图实现充满了社会真理的“上帝之国”。对他们来说,社会问题也是具有宗教问题的性质。
托尔斯泰以空前激进的态度反对历史和文明中的伪善和欺骗,反对国家和社会的基础。他揭露历史上的基督教和教会歪曲耶稣的遗言,使之适应尘世的法律,他们用帝王的国家取代“上帝之国”,背叛了神的意志。他有极为强烈的罪孽感,罪孽不仅是个人的还是他所属的那个阶级的。托尔斯泰认为,人应从土地的重负中解脱出来,从自己的物理本质中解脱出来,他鼓吹一种接近于佛教的精神宗教,这也是他所关注的和他唯一的前途所在。他终究不能顺从东正教会,造反起来并宣扬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基督教义、自己的福音,他要求从文明回归自然,因为自然是上帝的自然。他否定尘世的财产,认为它是一切的罪恶根源。在《安娜卡列尼娜》中,托尔斯泰对安娜具有冷酷的敌意,但同时又怀有人性本能的爱。在他看来,情欲就是人堕落的恶魔,而对情欲的谴责发展为对性爱的否定,但同时也因情欲而造成困惑和忏悔。托尔斯泰借安娜摆脱情欲的折磨,惩罚情欲的愿望,也体现了“伸冤在我,我必报应”,而“我的报应”也是小说的最早的题旨。安娜死于车轮下的悲剧是有意安排也是安娜行为造成的必然,自然的与“报应”映衬。托尔斯泰对上帝的信仰,把实现基督精神作为最亮的人生理想,也以此作为改造人的灵魂和解决社会矛盾的灵丹妙药。信奉上帝是宗法制农民的宗教信条,是基于对贵族道德观念的否定和对资产阶级的唯利是图的道德原则的憎恶。它的目的是要通过基督教博爱精神来实现美好的道德理想和平等和谐的人际关系。持有此宗教观念凡人托尔斯泰认为情欲是一系列可耻行为的引诱者,是一种难以抗拒的邪恶的力量,是摧毁人的正常理性,驱使人堕落的恶魔。他把与情欲之间的搏斗视为道德完美的必由之路,而且推己及人,认为人们的理解随时会遇到情欲的挑战,一旦情欲战胜理智,便会结出道德堕落的恶果。一方面,托尔斯泰同情安娜,在虚伪腐朽的上流社会面前为她辩护,谴责把她置于死地的上流社会;但另一方面,安娜为了自己的爱情幸福而捐弃自己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责任,她应该受到上帝——即永恒的道德原则的惩罚。对安娜追求爱情自由的行为,托尔斯泰有两种对立的态度:一是他认为“是个活人,需要爱情”。她的追求是正当的;二是他又把安娜对爱情的追求归于恶魔般的情欲冲动的结果。然而,列文这一带有托尔斯泰自传性质的角色的婚姻“恐惧症”也说明了托本人的矛盾。列文婚后三个月体味到家庭生活的幸福,但这幸福却和他所期盼的完全不一样,他常常感觉到原来的幻想在破灭,新的魅力出现。他想象的婚姻生活不会有平庸的夫妻为琐事而忧虑、争吵、忌妒,只应该是爱情的享受,他致力于他的工作、他的事业,回到家来再爱情的幸福中得到休息,他的妻子爱他和被他爱。除此外没有别的了。而结婚后,却和他的想法和事实不同:吉提做出一个地道的家庭主妇的样子,操持家务,是列文惊讶而又不快,这和他最初理想中那富于诗意的家庭生活相反,家庭主妇与天使般的吉提无法统一在他的眼中。这是反映了托尔斯泰一生都在为自己所属的贵族阶级的何去何从苦苦探索,也体现了托所认为的人应该按照基督教的人道主义精神活着:为上帝活,为灵魂活,为个人幸福而活。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都充满了炽烈和激烈的爱,一切都发生在紧张的爱欲氛围之中。他发现了俄罗斯的自然本能中的情欲和性欲两个元素。[5]69别尔嘉耶夫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爱是狄俄尼索斯的元素,他的爱是独特的酒神的爱,它撕裂人、折磨人。”[5]69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人的道路是受苦受难的道路,爱就像火山熔岩的喷发,是人之情欲本性的强烈、自然喷发。这个爱没有规律和形式,不具有自身的价值和自身的形象,它仅仅揭示人的悲剧之路,是人的自由体验。在这里,爱情的位置完全不同于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的爱情位置。女人在陀氏的创作中没有独立的地位。他把女人看作是男人的附属品和灵魂。女性因素只是男人精神悲剧的内在主题、内在诱惑。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陀氏塑造的是米卡·卡拉马佐夫对格鲁申卡的爱,是老卡拉马佐夫对许多女人的爱。在其中,没有美好的爱情形象,也没有具有独立意义的女性形象,也没有任何美好的家庭生活。这跟托尔斯泰追求家庭幸福的理念完全不同。
陀氏给我们解揭示了爱是人的绝对悲剧,是人的分裂。爱是更高层次上的激情的源泉,它使整个氛围极度紧张并且掀起暴风雨;但爱不是成就,在爱中得不到任何东西,她引诱人走向死亡,它分裂人性。因此爱情什么时候都不是结合,也不引向结合。陀氏的创作只有一个主题—人悲剧的命运、人的自由命运。爱情只是这一命运的一个因素而已。在陀氏的思想中,爱欲是人性的自然本能,也是人的悲剧命运之一。当然陀氏的爱欲命运只是伊万·卡拉马佐夫、德米特里和阿廖沙的命运,而不是格鲁申卡和卡捷琳娜的命运。在这里女人只是这一命运中的难题,陀氏对她们本身并不感兴趣,她只是男人命运的内在现象。安娜·卡列尼娜不仅有独立的生活,她还是主要的中心人物。而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卡捷琳娜只是男人的命运深陷其中的一种自然力量,她们没有自己个人命运。陀氏是把她看作是引起男人的欲望和男人的个性分裂的一种自然力量。陀氏把爱欲分为爱和性爱、欲望。他笔下的女性之所以如此歇斯底里正是因为她由于不能与男性结合而注定毁灭。陀氏确信爱是毫无出路的悲剧,而性爱和欲望意味着人性完整性的丧失。欲望是不纯洁,纯洁是完整,而性欲是破碎的。他揭示了爱的两个本原:淫欲的深渊和同情的深渊。[5]72-73在陀氏那里,爱总是走到极限,它因疯狂的淫欲,也因疯狂的同情而耗尽。但是需要强调的是:陀氏只对揭示这些自然本能的爱的极限感兴趣,对有分寸的爱不感兴趣,因为他进行的是人性的试验,他是把人放在非常的条件下研究人的深度。爱总是着魔般的,它释放出一种疯狂,使周围的氛围变得极度紧张和白热化。米卡·卡拉马佐、伊万、格鲁申卡和卡捷琳娜·伊万诺夫娜的爱导致犯罪和疯狂。无论何时何地,爱找不到自己的港湾,也没有快乐的结合。爱不能战胜分裂,反而加剧分裂。这似乎回归到了《会饮》中阿里斯托芬的说辞中,原本的分裂,欲求整全,却反而造成再次的分裂。格鲁申卡和卡捷琳娜·伊万诺夫娜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冲突,就像两种苦难的自然力量,永远为爱,为整全进行着无情的斗争,甚至毁灭着自己和别人。另一面,男性的本原脱离了女性本原,脱离了大地母亲,脱离了自己的童贞,也就是脱离了自己的纯洁与完整,走上了流浪与分裂的道路。米卡·卡拉马佐夫面对格鲁申卡和卡捷琳娜·伊万诺夫娜是无力的,他们被悲剧性的分离,并且相互折磨着对方。男人无力控制女人,也不洞察女人,只是把她们作为自己独特的分裂而感受着她们。
在陀氏的思想中卡拉马佐夫家族的王国是失去了自身完整性的性欲王国。可见爱欲在陀氏的思想中是失去自身完整性的人类自然本能。她使人走向分裂,人失去自由。具有完整性性欲本身是无罪的,它走向爱,是爱无法剔除的因素。但分裂的性欲是淫荡,在卡拉马佐夫家族的王国里,人的自由被扼杀了,通过基督,它回到了阿廖沙一个人身上。凭借自己的力量,人无法走出这一引向虚无的自发力量。在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卡拉马佐夫身上彻底失去了自由选择的可能性。他处于世上众多恶劣的女性因素的控制之中。对他来说,女人只是女人。这里个性化原则彻底被取消,个性被扼杀。按照陀氏的天下辩证法,自我意志扼杀自由,自我肯定扼杀个性。个性与爱,与走向和自己的另一半结合的爱联系在一起。当爱的力量封闭于“我”之中,就会产生淫荡并扼杀个性。对所爱的人的性欲也好,爱也好,同情也好,都是合理的,无罪的,但这些自然力量应该被看得见的形象,存在于上帝之中的另一个自己的形象照亮,在上帝之中与自己的另一结合。只有这样才是真爱。
基督教是爱的宗教。陀氏首先是把基督教作为爱的宗教接受的。在佐西马长老的训言中,可以感受到基督教精神。在陀氏那里,俄罗斯的基督首先是无限爱的预言家。但正如在男女之爱中,陀氏揭示出了悲剧式的矛盾,他在人与人的爱之中也揭示出了这一矛盾。真正的爱与不死联系在一起的,它不是别的,正是对不死、对永生的肯定。这是陀氏核心思想。真正的爱与个性联系在一起,个性与不死联系在一起。性爱是这样,其他各种人与人之间的爱也是这样。基督的爱是在每一个人身上都可以看到上帝之子,是在每一个人身上都可以看到上帝形象。人首先应该爱上帝,其次是爱每一个人。如果不存在上帝,爱人就意味着把人当作上帝来崇拜,那么,吞噬人的人神就会伺机把人变为自己的工具。因此没有对上帝的爱,爱人是不可能。伊万·卡拉马佐夫说过,爱人是不可能的。反基督的爱人是虚假的,欺骗人的爱。人神的思想扼杀人,只有神人的思想肯定人的永恒。真正的爱是对永恒的肯定。
三、结语
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爱欲都印证了阿里斯托芬对爱欲的说辞,都是对属己的另一半的欲求,也都站在把基督作为爱的宗教接受,并且认为真正的爱才是永恒的爱。不同之处在于:托尔斯泰的爱欲表现的是从渴求到爱再到悲剧性的覆灭,是有操心日常生存和对城邦的忠贞伦理的阪依,中间还有一种欲求带有基督特色的美善,它是一种合理性的爱情。安娜的必死已经说明了托尔斯泰的挚爱理想,而这种理想建立的基点不是原初的爱欲理想—人回复整全,而是人对此在意义的把握。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爱欲表现的炽烈而又神秘,是真正的爱与不死联系在一起的,它不是别的,正是对不死、对永生的肯定。对所爱的人的性欲也好,爱也好,同情也好,都是合理的,无罪的,但这些自然力量应该被看得见的形象,存在于上帝之中的另一个自己的形象照亮,在上帝之中与自己的另一结合。只有这样才是真爱。而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却是有罪的,是不合理的,不理性的爱欲,犯罪就要赎罪,所以安娜必死。这是这两位伟大作家对爱欲看法的不同之处。爱欲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不论是过去的人还是现在的人都时常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挣扎着,看大家的作品就如同是一面镜子,它们让我们时刻反思、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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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512.074
A
1672-0547(2010)01-0089-03
2009-10-02
马春玲(1984-),女,宁夏固原人,西南大学文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