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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娱乐化对青少年价值观的解构及其应对*

2025-02-20李红梅范婕

中国德育 2025年2期
关键词:泛娱乐化媒介融合价值观

摘 要 媒介融合时代,泛娱乐化正以削弱理性思维、固化圈层文化、侵蚀育人环境等方式滋养出青少年娱乐化的心态,解构其价值观,弱化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因此,扭转泛娱乐化侵扰主流意识形态的现状,引导青少年塑造积极的价值观,需从政治、文化、技术、实践等多个层面着手,以先进理论坚定青少年的理想信念,以传统文化滋养青少年的思想意识,注重技术赋能提升青少年的媒介素养,加强青少年实践体验,构建家庭、学校、社会协同的育人共同体,全方位提升青少年的思想境界和实践能力,引导青少年在媒介融合时代形成健康积极的价值观。

关键词 泛娱乐化;青少年;价值观;媒介融合

作者简介 李红梅,四川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讲师;范婕,四川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硕士生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青年的价值取向决定了未来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1]。青少年是社会中最具活力和创造力的群体,青少年的价值观塑造直接关涉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实现,也关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然而媒介融合时代的泛娱乐化现象所带来的语言表达圈层化、叙事内容碎片化、主流意识空洞化等问题却在不断对青少年价值观进行解构和冲击,如何帮助青少年正确认识新兴媒介、正确辨析娱乐文化既是新时代学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重要一环,也是国家意识形态安全工作的重要内容。

一、泛娱乐化:媒介融合时代的精神之殇

泛娱乐化在媒介融合时代变换着方式为人们制造现实中“享乐”的机会,影响着人们对现实世界的理解;部分人为追求无限制、无底线的娱乐导致精神世界越发单调与贫瘠。

(一)泛娱乐化的本质内涵

界定泛娱乐化的内涵,离不开对“娱乐”一词的解释。该词最早出现于《史记》:“请奏盆缻秦王,以相娱乐。”[2]在《兰亭序》中亦有记载,“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3]。在中国古代,娱乐一般是伴随着视觉、听觉的让人感到欢愉的活动。随着社会结构的变化和各种思潮快速发展,“娱乐”出现异变趋势。胡正荣、王天瑞认为泛娱乐化不只是一种叙事方式,还是人与社会互相影响的过程与结果[4];王淑荣、魏子青则从校园现象中进一步剖析了泛娱乐化的内涵,指出它既是娱乐方式,也是一种网络文化,背后暗含着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冲击[5]。李红军、龙飞道出泛娱乐化是娱乐在资本的扩张和技术的进步下产生的异化。[6]泛娱乐化原本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如今却成为以娱乐作为价值衡量标准的社会现象[7],其对于“娱乐”的极致追求越过原本的边界,对社会主流风气造成极具破坏性的影响,使得人们以娱乐化的心态去对待事物,泛娱乐化逐渐成为“塑造政治、伦理和日常生活的一个强大且充满诱惑力的手段”[8],人们极易成为娱乐的附庸。

(二)泛娱乐化的基本特征

泛娱乐化在扩散的过程中既吸收了各年龄群体的话语体系,又将群体引向娱乐的极端,形成了自身的典型特征。要讨论泛娱乐化对青少年价值观的解构,首先要对泛娱乐化的基本特征进行梳理。

1.语言表达的圈层化

语言本身是人们传播信息、进行交流的工具,泛娱乐化的介入改变了这种传播生态,呈圈层化的特点。圈层是社会成员基于地缘、亲缘、趣缘形成的社群或小群体,圈层化包括圈子化、层级化。[9]圈是因相同爱好而聚集起来的,比如二次元动漫圈、电竞圈,这类群体有着共同信念、爱好,圈内黏合度高;在这些圈子中存在着组织结构、运行机制,相应也存在权力差异,成员地位会有明显不同,这即层级,例如在饭圈中由大粉对新粉进行管理,大粉因有一定的粉丝数和创作表现力,有绝对的话语权。带有圈层特点的语言,往往带有表达自我或彰显一种身份象征的属性,这类语言由该圈层内的文化生产者建立,若正确运用,能够快速融入圈层,从相互感知中得到满足[10],青少年还能通过使用这类语言来实现身份定位与认同[11];反之,则会被圈层粗暴地排除在外。

2.叙事内容的碎片化

除了语言表达上能巩固圈层,泛娱乐化所表现出的叙事内容的碎片化还迎合了人们休闲娱乐、排解压力的现实需要。泛娱乐化除了借助发达、迅捷的网络技术,还通过社交平台,制造一个又一个的热点话题;这些话题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以戏谑的口吻去叙事,比起认真地讨论,更注重造梗、玩梗,缺乏对内容的深度剖析,稀释了内容的严肃性。且泛娱乐化还传递着一种带有反叛色彩的叙事方式——通常伴随着意识冲突和戏剧化的情节,尤其体现在碎片化的叙事内容上。比如,在微博上,有的内容创作者为了攫取流量,只截取部分真实信息,在此基础上大做文章。他们以拙劣的技巧和碎片式的内容博取眼球,引导舆论导向,并将此做法视为“流量密码”。之后,不明真相的网友群情激奋,纷纷站队;可事件几经反转,表面上的“理中客”实际上沦为了这场“流量狂欢”的提线木偶。

3.主流意识的空洞化

“泛娱乐化实际是对一切具有真实价值对象的否定与毁灭”,相较于具有政治色彩的社会思潮,不带明显价值的泛娱乐化会让人们忽略它背后的意识形态,在不知不觉中被隐蔽的价值诱导。[12]它引诱个体享受感官刺激,并且吸引更多资本或个体加入“娱乐至死”的盛宴。追逐娱乐的潮流风靡,一旦成为社会默认的法则,人们便会将媒介所呈现出的实然视作应然,虚无、嘲弄、恶搞便会取代真实、理性、平等。语言表达的圈层化让个体囿于没有差异、没有冲突的“乌托邦”,叙事内容的碎片化让个体成为“听风就是雨”的风向标,限制了群体之间深入的交流互动。泛娱乐化从内容上切断了个体深入思考的可能,致使人们深陷于娱乐的泥沼难以自拔,最终会造成主流意识的空洞化。

(三)泛娱乐化的主要表现

泛娱乐化以多样的表现形式削弱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力,对泛娱乐化的解读与界定越清晰、越深入,越能找到青少年价值观念层面的“症结所在”,以帮助青少年走出过度娱乐所带来的认知困境。

1.运用算法机制,削弱理性思维

媒介形式的发展与融合,加速了泛娱乐化的入侵。以短视频应用为例,其流量池算法、推荐算法、赛马算法多种机制共同作用,管理用户数据,为用户精选推送内容。但在泛娱乐化的影响之下,拥有多种算法机制的短视频平台无疑是把双刃剑。首先,平均时间不超过1分钟的短视频提供的信息有限,阻碍用户深度思考,不利于批判性思维的发展。其次,短视频平台吸纳了多层次的创作者、用户入驻,造梗、跟风现象层出不穷,青少年沉迷于短视频的风险指数也随之上升。《第5次全国未成年人互联网使用情况调查报告》显示,未成年人中经常观看短视频的比例达到了54.1%。[13]对短视频的依赖与沉迷,使得青少年将思考与选择的权利让渡给了算法机制。再次,在算法机制运行之下,观看偏好更有可能是算法操纵的结果。泛娱乐化的长期“滋养”让青少年失去了对“算法黑箱”的敏锐感知,钝化的思维让用户困于平台搭建起来的“娱乐温床”。

2.满足心理需求,固化圈层文化

泛娱乐化推动了短视频平台、长视频平台、社交软件等的联动,产生线上推送娱乐内容、线下巩固娱乐社群的双重效应,青少年复杂又多样的心理需求在此种“包围圈”下能够得到较大满足。德国哲学家汉娜·阿伦特提出“原子化的个体”[14]这一概念,作为物质最小的构成单元——原子,个体在网络交往时是自由的,精神层面却感觉到孤独、焦虑,需要寻找群体以获得归属感。出于这一心理需要,圈层文化随之诞生,它能让内部成员的链接更加紧密,能提高他们创作、传播文化的积极性。娱乐异化下,圈层不是单纯的交流场域,而是一种身份权威[15]的象征,这极大满足了青少年的优越感。但泛娱乐化实际上限制了不同圈层之间的交流,让圈层内的群体满足于“圈地自萌”,而非进行圈层之间的交互。

3.加剧文化冲突,侵蚀育人环境

互联网与智能媒体的快速发展,便利了人们跨区域、跨国界的交往,促进了不同地区、国家文化的交流互鉴,产生了适应社会发展的多元文化,为学生打开了探寻文明的大门。智能媒体发展的时代下,文化的传播形态涵盖文字、图片、音像等不同形式,改变了传统的传播方式;但泛娱乐化的侵入,异化了传播形态[16],出现了感性大于理性,图像取代文字,甚至放大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挑起对立,肢解多元文化丰富内涵的乱象。在这样的传播环境之中,容易造成文化冲突,不利于构建多文化和谐互鉴、多主体友好交互的育人环境。娱乐性是泛娱乐化的根本属性,独立思考能力与辨别能力不足的青少年很容易成为过度娱乐的受害者。一方面,泛娱乐化下多元文化的泛滥会影响青少年对主流文化的感知,容易被极端流行文化带偏;另一方面,受泛娱乐化影响,多元文化可能造成社会分化,动摇着青少年已有的价值观念。

二、泛娱乐化对青少年价值观的解构

价值观包含个体价值观与社会价值观,个体价值观是个体与他人交往过程中所遵循的行为准则,而社会价值观是社会成员间为了和谐相处、规范行动而达成的价值共识。[17]泛娱乐化放大了生活中各种事物的娱乐属性,遮蔽了主流价值的引导,影响了青少年的实践行为,包括导致其政治意识薄弱,助长错误观念;社会生活认识粗浅,冲动消费激增;在文化价值判断上有明显的偏向;在道德标准上被“利己”主导;在对人生价值的找寻上有“随波逐流”的趋势。

(一)泛娱乐化对青少年政治价值观的解构

人们在政治生活中形成的对政治现象、政策、政治行为的基本看法与态度就是政治价值观,它能培育个体正确的政治意识,提升其政治素养与参与政治活动的能力,使之成为合格的社会公民,具有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促进国家政治发展的重要价值。政治价值观在特定历史时期形成,能反映该时期的社会需求、文化传统、政治实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结合我国传统文化和现代社会发展需求而形成的。泛娱乐化对娱乐的过分追求,以“玩梗”的方式混淆了历史与现实的边界。比如,网络营销号将历史人物的画像与流行文化符号结合进行恶搞,无形中加深青少年对历史人物的刻板印象和片面认识;以微观叙事取代宏观叙事的方式[18],模糊了历史真貌,割裂了时代背景,容易滋生历史虚无主义、民族虚无主义。政治问题应当被严肃对待,但泛娱乐化所进行的粗浅解读,破坏了塑造青少年政治价值观的学习土壤。

(二)泛娱乐化对青少年经济价值观的解构

经济价值观是个体对经济行为和经济意识相联系的价值判断,它的形成与成熟标志着个体对社会生活的认识程度不断加深。宏观上,它能帮助学生了解国内与国际市场经济运行的规律与特点,扩展学生的经济视野;微观上,则有利于学生的职业发展与个人生活,指导学生在今后的学习、工作中做出适度合理的消费行为。泛娱乐化出现后,青少年经济价值观呈现一种复杂态势。影视传媒公司、经纪公司、艺人工作室等以金钱、技术、文化产品等形式介入大众的社会文化生活,虽然促进了文化生产,但本质上是以经济利益为主要目的的商业行为。青少年目前还不足以认识到商业行为的实质,加之尚不成熟的消费观念,在“精心设计”的环境中容易产生盲目消费行为,例如将零花钱与压岁钱,甚至是父母的存款用于充值游戏、购买明星周边、美容消费等。泛娱乐化与享乐主义、消费主义不谋而合,引诱青少年陷入物质与消费的陷阱,当他们将快乐、幸福寄托在物质与感官的享乐之上时,也就忽略了真正的幸福实际上来源于内心的充盈与对生活的思考、感悟。

(三)泛娱乐化对青少年文化价值观的解构

文化价值观能反映人们对文化现象、文化行为和文化产品的价值判断。文化价值观的建构有利于学生认识到文化的多样性,开拓学生的文化视野,同时能培养他们对优秀文化的热爱以及传承优秀文化的意识、提高他们创新文化的能力。泛娱乐化在一定程度上助推多元文化的传播,但“娱乐”才是其核心追求,而非对某一文化的深刻解读。其中不乏一些非主流的声音,它们以更具风格化与颠覆性的表现形式,吸引一众热爱新潮事物的青少年。当青少年将娱乐性与颠覆性的非主流文化奉为圭臬时[19],主流文化将被迫保持缄默;另外,还会导致青少年文化审美修养的降低,难以建立对文化产品的有效判断。在泛娱乐化的影响之下,文学、影视等创作早已出现模式化的端倪,其艺术价值较为有限,青少年却尚未察觉这些作品对自己价值观、文化审美等方面的腐蚀。青少年对非主流文化、西方文化的过度追捧反映出了他们对于本土文化深厚内涵的忽视。

(四)泛娱乐化对青少年道德价值观的解构

道德价值观是指一个人在行为上的原则、标准,体现了一个人的道德观念,能指导人们在面对道德事件时,作出合乎其价值的判断;道德价值观能丰富学生的道德情感,提升道德素养,增强学生道德实践能力和适应社会的能力。泛娱乐化容易滋生出极端个人主义。个人主义强调个人自由、利益,但极端个人主义表现出对利他的排斥性。泛娱乐化为青少年提供压力的“释放口”,青少年乐于从中达到利己的目的。在娱乐化思维的长期侵染下,青少年对隐含社会议题的事件漠不关心,道德情感与道德体验均受到限制;其次,媒体的推波助澜会加剧青少年道德价值观的恶性生长。青少年在网络讨论中会感受到热闹却虚假的氛围,而非产生更高层次的道德情感、道德体验。我们往往会看到,媒体将人性中的丑恶挖掘出来,却不对它进行价值判断和本源讨论,这会让青少年将之视为一种“正确”的做法,无形之中,伦理底线不断被突破。

(五)泛娱乐化对青少年人生价值观的解构

人生价值观有助于塑造学生健全人格、适应社会生活,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目标,它是个体对人生目的、意义、价值的根本看法与态度,能反映和影响个体在家庭、学习、事业、人际关系等方面的抉择。学生今后的职业规划和生活质量与人生价值观息息相关,泛娱乐化则会将学生的人生价值观的发展引向“歧途”。一方面,“信息茧房”造成青少年的认知偏差。在“信息茧房”的限制下,青少年获取的信息类型有限,难以对多方面的内容达到真正理解的程度,容易陷入偏听则暗的情况。另一方面,各路网红的爆火刺激着青少年已有的价值观念。在认知偏差的基础之上,青少年笃定这是实现财富自由的捷径,甚至因此改变自己的人生规划。但实际上,爆火是“幸存者偏差”,而非事物发展的常态,这背后除了有传媒公司的助推,还离不开团队、个人前期投入、经验积累等因素;泛娱乐将青少年的目光聚焦在娱乐之上,让青少年陷入“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思维误区,不利于青少年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人生道路,阻碍他们的创新与拼搏精神的发展。

三、青少年价值观教育应对泛娱乐化的策略

为了应对泛娱乐化对当前主流价值观念的瓦解,应采取灵活多样的策略加强青少年价值观教育,以先进理论坚定青少年的理想信念,利用传统文化从根源上滋养他们的思想意识,依靠技术赋能着力提高青少年的数字媒介素养,加强实践体验,并建立家庭、学校、社会协同的育人共同体,进而实现全方位育人。

(一)用党的科学理论坚定青少年的理想信念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要培育“有理想、敢担当、能吃苦、肯奋斗的新时代好青年”[20]的育人命题,对青少年的价值观发展作出了要求。同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成就,是党的科学理论的组成部分,更是青少年价值观教育的重要内容。青少年正处于人格、世界观、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能帮助青少年树立正确的国家观念和民族观念[21],从国家、社会、个人三个层面促进他们思想不断进步。要坚定青少年的理想信念,克服泛娱乐化带来的消极影响,一是要加强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宣传,培塑青少年的主流意识形态;二是充分利用红色文化资源,发挥展馆等公共文化空间的育人作用,引导他们以积极、健康的心态应对新时代下的挑战,成长为更具主动意识、更有创新与拼搏精神的时代新人;三是发挥先锋模范的榜样作用,以先进人物激发青少年追逐理想、坚定信念。

(二)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根正青少年思想意识

“一个失去历史来源的民族,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明白身在何处,自然不清楚未来要走向何方”[22],没有本源的依托,民族便会在全球化浪潮中失去自己的特色与方向,建立起的价值观则是没有深厚根基的空中楼阁。过去的价值观教育理念注重书本知识的传授,忽视价值观教育的重要历史与文化资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发展过程能让青少年意识到文化底蕴的重要性,培养他们对历史文化的审美知觉,厚植文化自信、增强文化认同;其中的勤俭节约、以和为贵、重民爱民等理念[23],能指导青少年进行理智消费、合理规划,建立和谐互助的社会关系,培养他们的社会责任感;革命先烈的英勇事迹,能激发他们克服各种困难的勇气,锤炼其坚韧不拔的人格。在具体策略方面:首先,要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和育人价值,在教科书、校园环境中有意识地呈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其次,充分利用公共艺术空间,如博物馆、美术馆,通过审美体验增进青少年对传统文化的理解与认同;再次,要引导青少年创造性地转换与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通过实践环节发挥他们的创新精神,担负起文化使命,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断焕发生机。

(三)发挥媒介融合时代的技术优势提高青少年媒介素养

在媒介融合时代,青少年应利用媒介融合的时代优势,不断提高自己的素养,实现个性与能力的全面发展。作为网络原住民,青少年能搜索到海量信息,但他们未对自己所使用的媒介有清晰、全面的认识,容易成为媒介操控的对象。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说道,“电视新闻节目提供给观众的是娱乐而不是信息,这种情况的严重性不仅在于我们被剥夺了真实的信息,还在于我们正在逐渐失去判断什么是信息的能力”[24]。青少年的媒介素养一方面体现在对信息的辨别与理解上,“教会他们在价值观形成的过程中,进行批判性思维、判断和感悟”[25],而技术可以从多个角度对信息进行证实或证伪;另一方面是指“以理性的批判精神辨别信息的价值”[26],要能从文学、影视作品中透视出隐含的价值导向,媒介融合技术有利于对信息价值进行全面的评估,协助我们以理性的批判精神去质疑,以辩证的观点去分析。因此,青少年一方面要认识到算法机制影响下,自身会存在思维误区,需尝试跳脱已有视角,通过与其他主体进行交流,进而全方位地去分析问题;另一方面,青少年要拓宽自己查找信息的渠道,建立开放、包容的信息视野,避免成为“信息孤岛”。

(四)强调实践育人,在实际体验中形塑青少年价值观

价值观教育是思想、观念形成的过程,也是个体精神建构的过程。一味地告知与罗列教条无法让个体获得生动的体验,难以形成指导自己人生的行为准则。价值观教育应回归个体心灵、注重个体的实际体验,满足学生们的成长需求。实际体验包括学生的情感体验和实践体验,价值观教育应当是感性与理性的结合,共同促进学生的身心发展。情感体验强调教育过程的生动性;实践体验则是强调价值观教育过程的真实性,避免走入知识化教学的误区。首先,教师应当关注学生的情感需求和感受,引导学生认识自我、拓展自我、提升自我,这是教育的最高使命。从学生的情感体验出发,提高他们认识自我的能力,有利于形成乐观向上、有良好情感体验的价值视野与格局。[27]其次,教师应尝试丰富课堂教学的形式,打破传统课堂所设计的情境能实现课堂上学习资源的转化,由抽象转化为具象,帮助他们构建与深化自己的价值观。

(五)家校社协同,形成育人合力

过去的价值观教育体系将着力点放在了学校,忽视了家庭、社会层面,以至于家长认为所有教育工作都应该由学校、教师包揽。价值观教育体系的连贯是指家庭、学校、社会都应有传递积极价值观的意识,应为青少年提供与他们发展阶段相对应的价值观教育内容,例如,人生价值观与道德价值观应从小培养,随着年龄增长,适当扩展教育内容的广度,在青少年步入社会之后,要体现教育内容的深度。价值观教育体系统一则是指家庭、学校、社会应有一条在现实生活中获得理解、认同的主线,而不是任由多元价值扰乱秩序。[28]若价值观教育体系不统一,甚至彼此对立,会造成青少年价值观的紊乱失序。“追求主线和方向”[29]能让家庭、学校、社会构成一个整体,为青少年价值观的发展作出正确引导。第一,家长应与青少年建立良好的沟通关系,密切关注青少年的心理成长与情感需求,引导青少年树立良好品德;第二,加强校园平台建设,围绕青少年需求提供相应资讯,吸引青少年的注意力,加深优质信息、主流意识形态对青少年价值观的影响;第三,应对网络平台进行综合治理,加强内容创作者、平台运行者、活动策划者等群体的社会责任感,形成良好的网络生态环境,助力主流媒体破圈以扩大社会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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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鑫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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