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论下文化负载词的翻译

张佳宁

【摘要】《我爱你》是一部讲述空巢老人黄昏恋爱情故事的电影，其主题反映了中华民族优良的传统美德和现代文化的交融。从语言的角度看，该影片中的对白含有大量文化负载词，包括习语文化负载词、成语文化负载词、网络流行语文化负载词等等。由于文化负载词在文化传播中具有跨文化交际的作用，因此对于这些文化负载词的英译进行研究有助于中国传统文化国际影响力的增强。本文运用奈达的五种文化分类法，从目的论的翻译原则出发，对该影片中几种文化负载词的翻译进行研究。在此过程中作者采取如直译、意译、减译，译句结构调整法等进行分析，同时运用句子整合法的翻译方法进行对译文进行评价与赏析，以帮助推介中国文化，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

【关键词】电影《我爱你》；文化负载词；翻译策略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21-0119-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21.036

一、研究背景

电影《我爱你》是由韩延导演，他1983年11月出生于山东济南，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主要导演作品《滚蛋吧，肿瘤君》《送你一朵小红花》以及2023年上映的《我爱你》，该电影讲述了空巢老人常为戒和以收废品为生的孤寡老人李慧茹不打不相识，转生情愫，以及山哥和他一直饱受疾病困扰的妻子赵欢欢的生活。四位老人，两对爱人，他们用力而纯粹地相爱，哪怕不再有明天，也需对彼此说出“我爱你”。这部电影是中国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完美结合，其中涉及了很多文化负载词。但是传统文化对文化负载词的研究过分重视语言分析和文本比较，很少有人重视文化因素。随着中国国家地位提升和影响力增强，中国文化需要走出去，讲好中国故事愈加重要。文化负载词指标志某种文化特有实物的词，词组和习语，这些词反映了特定名族在漫长历史进程中逐渐积累的有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特的活动方式（廖七一，2000：232）。再次，文化负载词（culture-loaded words）的研究可以促进各个国家的社会文化交流，本质是跨文化交际的一种形式，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字幕翻译中的文化负载词翻译研究具有现实意义，希望本文能够为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研究开辟一个新视角，为翻译研究和时间提供价值。

二、目的论概述

20世纪80年代，赖斯（Katharina Reiss）和弗米尔（Hans J·Vermeer）提出了“目的论”Skopos在德语中的含义是“目的”。目的论是翻译研究中的概念，认为翻译本上神就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目的论有三大原则：目的原则、连贯原则以及忠实原则。目的原则是核心原则，指的是在目标语言中符合读者期待，不同文本类型采取不同的翻译手段。它突破了翻译中对等原则对翻译的禁锢，尤其在字幕翻译中，需考虑字幕翻译的特殊文本功能和特点。连贯原则是指译文要前后连贯，通俗易懂，翻译的内容为观众所接受，即语内连贯。忠实原则是指忠实于原文，在译文和原文之间产生联系，做到内容准确，不歪曲偏离，即语际连贯。其中目的论的最高法则是目的原则，即“人和翻译行为都是由目的决定的，简而言之，就是目的决定了手段”（Reiss et all，1984：96）。总之，在字幕翻译中，根据目的原则译者进行翻译时要将观众预期放在首位，翻译是有清晰意图和明确目的的，在整个翻译的过程中，目的骑着决定性作用。

三、目的论下文化负载词的字幕英译

字幕翻译在1995年被正式确立为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Gambier，2008）。此后，人们对字幕翻译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如今字幕翻译仍是学者们研究的重点（牛震，2013）。字幕是一种独特的翻译形式，遵循效率与经济的原则（Sidiropoudou，2012）。同时，字幕翻译具有瞬时性和空间局限性的特点（任彦卿，2019），因此，必须通俗易懂，让观众快速了解源语中的文化因素和电影情节。奈达将文化负载词分为生态文化、物质文化、社会文化、宗教文化、语言文化五种类型。本文将《我爱你》电影中的文化负载词分为成语文化负载词、网络流行语文化负载词，分析如下：

（一）成语文化负载词

1.意译

意译是指源语和目的语具有结构和内涵的差异，意译在不改变原文的意义的前提下，摆脱源语结构的束缚，使之符合目的语的结构和意义。尤其目的论视角下的字幕翻译，需兼顾电影情节的发展，观众预期是第一目的。例如：

（1）ST：拜师学艺，跟着师傅捡瓶子的脚步，浪迹天涯。

TT：learn how to collect scrap，and Ill follow my masters footsteps to pick up bottles，wandering from one bin to another.

影片中常为戒酒后说错话得罪了李慧茹，醒酒后向李慧茹道歉并表达自己的爱意，希望拜李慧茹为师并跟随李慧茹一起捡瓶子。影片中的“拜师学艺”表示的是表示传统习俗的成语，主要指新从业或学艺者通过一定的仪式与具有一定技艺的人结成师徒关系，从而向其学习某种技艺或知识。若直译是“learn skills from master”；同时，“浪迹天涯”指的是“到处流浪，走遍天下”，若直译“wandering all over the world”，不符合电影情节。按照该译文将“学艺”译成“collect scrap”，同时，“天涯”译成“from one bin to another”，意译的翻译方法使得译文连贯，通顺，自然，忠实于电影情节，减轻观众理解负担，符合目的原则和连贯性原则。影片中意译翻译方法的类似表达有：无心之言：I didn't mean it；口无遮拦：saying something rude；走投无路：desperate。这类成语文化负载词在字幕翻译中非常别出心裁，符合目的论翻译原则，值得学习。

（2）ST：礼尚往来。

TT：You scratch my back and I scratch back.

该影片片段是常为戒感激李慧茹为他缝裤脚，因此回报李慧茹为她用三轮车送破烂到山哥家，但李慧茹拒绝他说这不合适，常为戒表示：小事儿，礼尚往来嘛！“礼尚往来”的含义是在礼节上注重有来有往，借指用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和方式去对待对方。若直译是：Courtesy calls for reciprocity。不符目的语观众的语言习惯也过于正式，但英文中有类似文化内涵的俚语表达：You scratch my back and I scratch back.表示：你帮我，我也帮你。该俚语出现在《老友记》等多部电视剧和电影当中，是一句地道表达。因此，该成语“礼尚往来”采取意译的翻译方法对应英文中的俚语表达，减轻了观众的情节理解负担，符合目的论的翻译原则。

2.减译

减译即删减试全译，指从全文出发根据电影情节和人物形象的需要在译文中删减一些不必要的语言单位的全译方法。减译是为了避免文字累赘以及字符限制，在字幕翻译中使译文更加简练，更符合目的语的语言习惯。

（3）ST：江湖救急。

TT：This is an emergency.

该影片片段是仇老师的鸟生病了，常为戒为讨好李慧茹连忙向自己的单位园林同事及老友求助。该句是一个习语，“江湖救急”的意思是指在紧急情况下，希望得到他人的帮助或支援。这个表达通常用来形容当一个人遭遇困难或不便时，向他人求助以解决燃眉之急。而“江湖”一词语本身含义是指广阔的江河、湖泊，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它不再仅仅局限于具体的地理概念。在这个语境下，“江湖”象征类似于武侠小说中所描绘的英雄豪杰们的世界，孙广志是常为戒的老友，在这里“江湖”目标语没有对应的文化负载词。第一，江湖指代的不是表层含义：江河、湖泊；第二，江湖的深层含义在该语境下是一种侠肝义胆，肝胆相照的武侠世界，因此，考虑到字幕翻译的瞬时性和空间局限性的特点，不能够对译文的“江湖”加注释，因此，采取减译的翻译方法只翻译救急“This is an emergency”。

（4）ST：劳逸结合。

TT：Dont work too much.

该影片片段是山哥和自己的得了不治之症的老婆在准备后事之前最后一次和子女聚餐，儿子抱怨自己在家没有地位，老婆一直埋怨他要他更努力一些，他临别之际嘱咐子女：别太劳累，工作要劳逸结合。“劳逸结合”的含义是“工作和休息相结合”，直译在英文中有对应内化内涵的翻译“strike balance between work and rest”。该情节的语气是嘱咐，是一句口语，因此，省译“逸”是合理的，这符合影片的电影情节和人物形象，遵循了目的性原则。

3.阐释

阐释相对于注释更加语言精练，以只言片语将文内的文化差异表述给读者（任丹悦等，2020）。字幕翻译中，不对背后需要注释和解释的历史背景翻译。例如：

（5）ST：不惑之年。

TT：at the age of 40.

该影片片段常为戒的孙女为其拍摄纪录片记录各种人的人生，告诫大家珍惜时间的道理，同时也体会到了空巢老年人的孤独。“不惑之年”指的是意思是遇到事情能明辨不疑，以此作为40岁的代称。在这里若直译是A man will enter the age of no-doubt at forty years old，表述其含义既不影响观众理解电影情节，又符合字幕翻译的字符限制。因此，该句子采取阐释法只译其表面含义：at the age of 40，符合目的论的翻译原则。

（6）ST：打回原形。

TT：I crawled back to my shell.

该影片片段指的是李慧茹在看到山哥夫妻去世后发出的感慨，她本来接受了常为戒，但在此时此刻又被打回原形，穿上了“盔甲”。“打回原形”通常指的是用来形容某人或某物在没有经过任何变化或者伪装的情况下呈现出其真实的状态或本来的样子。若直译是“retuen to its original form”，这种翻译方法会造成观众的困惑，不符合目的论的翻译原则。Crawl的含义是move with a very slow movement like an insect；shell的英文含义是The shell of a nut or egg is the hard covering which surrounds it。这里李慧茹将自己比喻成一个带壳的昆虫，害怕受到爱情的伤害，而不是真的被打回原形。因此，采取阐释法翻译其电影情节中的内在含义，遵循了目的论原则。

（二）网络流行文化负载词

网络流行语是指在互联网上广为传播，广为流传和使用的语言现象。它们具有传播快，范围广的特点，但网络流行的寿命很短，如“蓝瘦”“香菇”“蒜你狠”等如今已然甚少应用。这些网络流行语有的是谐音，有的是旧词新意，有的来源于外语或方言，但都是反映当时的一种社会现象。它们大部分在西方国家并没有对应的文化内涵，因此是文化负载词的一种形式。

1.直译/不译

直译法是既不改变原文内容和原文形式的翻译方法。在汉语网络流行语的英译中，直译是最为常用的一种方法之一，它能保持原文意义和风格，使得译文形神兼具。

（7）ST：广场舞。

TT：Public square dacing.

（8）ST：我那天确实“emo”了。

TT：I admit I was really “emo” on that day.

例（7）广场舞指的人民群众创造的娱乐活动，在2011年真正风靡中国甚至为全世界所熟知。因为跨文化交际语境相同，对这类文化负载词采用直译翻译方法使得语义清晰明了，外国友人在理解并使用时也很容易（顾沈珊，2022），也符合目的论的翻译原则。现在已经有许多中国文化词汇的翻译做到了基本统一，并已经为国内外所接受和熟知。如Confucius，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Forbidden City，Great Wall，yin，yang，kung fu，tofu， mid-autumn festival，spring festival，four books and five classics，classical gardens等等。并且还有许多词汇已经被牛津英语词典收录，如Confucius，yin，yang，kung fu， tofu，dragon boat等（郑德虎，2013）。因此，对广为人知的文化负载词采取直译的翻译方法，不影响观众对电影情节的理解，遵循目的论的原则。例（8）中emo在20世纪90年代就存在，是一种与朋克相似的摇滚乐，最初从Hardcore Punk（硬核朋克）中派生出来。它的全称是emotional，表示一种情绪化，不稳定的心情，近些年在网络上持续火爆的一句流行网络用语。这句网络词来源于英语，对于目的语观众并不陌生，因此，不译不影响观众观影体验，遵循了目的原则。

2.意译

意译在网络流行语中通常用于“旧词新意”“谐音”词汇。这类词语在网络流行语的翻译中常采取意译的翻译方法，如“土豪”“不讲武德”“芭比Q了”“天花板”。2013 年十大汉语网络流行语之一的“土豪”原意为横行霸道的乡绅富豪，经过网络的传播，“土豪”一词的词义演变为家底雄厚但灵魂单薄的人。（顾沈珊，2022）

（9）ST：你不讲武德。

TT：Youre not fair play.

（10）ST：完了，完了，芭比Q了。

TT：caller：Li huiru/caller：granddaughter.

（11）ST：天花板。

TT：cream of the crop.

例（9）影片中常为戒在陪孙子打游戏，但当接到李慧茹电话时候马上不顾孙子，转身接电话。年轻人不讲武德，网络用语中指用来形容年轻人很猛。该词出自太极大师马保国，指的是年轻人不讲究武术的道德，偷袭老人家。若直译为“you dont care about martial art virtue”，该电影片段跟武术毫无关系，它是常为戒陪孙子打游戏接到爱人电话挂机的场景，因此，“武德”意译为fair play虽然损失了部分文化内涵，但是符合电影情节，遵循目的论翻译原则。例（10）“完了完了，芭比Q了”是常为戒的电话铃声，在该影片中作为一个具有笑点的梗在几个关键节点响起，中国的观众可以体会到这种笑点，译成英文意译并不能获得这种幽默感。芭比Q了的谐音是barbecue，原意为烧烤，现在网络用语中“芭比Q了”的含义“完蛋了”，但是目的原则的第一原则目的原则，需要符合电影情节，而不是忠实。因此，意译成来电者“caller：人名”。例（11）“天花板”也是一个网络梗，源自于美国电视剧《权力的游戏》中的一幕。在这一幕中，角色提到了一座房间的天花板，却并没有真正的天花板，而是一种虚拟的概念。这个场景成为了一个经典的梗，被用来形容人们在某些事情上遇到的瓶颈或难以突破的限制。若直译为旧词“天花板”的本义ceiling，属于误译了。因此意译为英文中对应的文化内涵词语Cream of the crop，它指的是精英中的精英，即某个群体或领域中最优秀、最出色的人或事物。因为来自于西方国家文化，对目标语观众并不陌生，因此，在翻译该句时意译《权力的游戏》中的台词即可，符合目的论的原则。

四、结论

该影片中是中国传统文化和新潮文化完美结合。基于目的论翻译原则，作者对该影片中几种文化负载词的翻译做一下总结：在字幕翻译中，对成语文化负载词，采取意译、减译、阐释的翻译方法；对网络流行语文化负载词采取直译、意译的翻译方法。目的论原则指导下第一原则就是目的原则，因此，目的论指导下的翻译最核心的原则就是观众的观影感受和体验。同时，需要注意的是，考虑到字幕翻译的瞬时性和空间限制性的特点，较少应用增译。注释等翻译方法。总而言之，目的论文化负载词的字幕英译第一原则和目标就是符合电影的情节前提下的，尽可能的传播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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